“好吧,你說的對,吊絲都他媽該死,吊絲不配擁有愛情,吊絲就活該擼一輩子!”自認爲吊絲代言人的我垂頭喪氣的道。.
“本來就是,自己都養不活的人就別他媽娶媳婦了,害人家姑娘!”
“後來你就遇到了曹國慶?”
“是的。”
“你接着說。”
“我不想說了。”紅霞身子開始掙扎。
我心道大事不好,原本以爲涉及到小曹的事纔是她的內在保護機制,萬萬沒想到她從遇到老曹開始就全是不能說的秘密了。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遇到老曹後有些不開心的事,提都不想提?”
“是的。”
“也許提下你就舒服了?”
“不,我不能對任何人說!”紅霞雙手抓緊了身下的軟墊。
健身房裡有許多可以躺着運動的機械,那些東西設計的比真皮沙發躺着還要舒服,她躺在那裡,就像躺豪華沙發一樣愜意。
“對我也不能說嗎?我會保密的。”
“誰都不能說!你不要再問了。”她堅決的道。
“假如我偏要問呢?”
“求你不要問,不要問!我只想減肥!哇,你不要逼我!”紅霞尖叫着喘着粗氣從催眠中醒來了。
我離她很近,她猛的坐起,我們差點吻到一起,雙目相對,極是尷尬。
“你今天對我做了什麼?爲什麼醒來沒有前幾天那樣高興?”她下意識的雙手撫在激烈起伏的胸口,臉色鐵青。
“從你的少女時代一直往前追溯呀,讓你回想起少女和姑娘時代的美貌,洗去一些負面的記憶,然後心情變好才能更好的減肥呀。”
“那麼你追溯到哪裡了?”紅霞非常緊張的樣子。
我連忙道:“你放心,每個人都會有不想告訴別人的秘密,哪怕就是催眠後的潛意識,仍會對秘密守口如瓶。你在催眠中是不會說出什麼不想說的事的,再說我也不會問,這是職業道德!”
“哦,我要洗澡去了,好累。你要不要一起?”她撫弄着汗溼的頭髮,對我飛了一個媚眼,得到我拒絕的答覆後,扭動着腰肢施施然的走了。
我在健身房鬱悶的抽了幾根菸,打開手機,曹國慶在找我,剛伺候好他老婆,又得伺候他了,我這就跟陀螺似的。
“你說我該不該再找小三再生一個呢?”晚上陪他在花園散頻時,曹國慶突然問了我這麼大一個問題。
“就像失戀了人痛苦,那解決痛苦的最好辦法自然是再戀一次。”老曹道。
他這樣身份的人再生一個人,不是雞生一個蛋那麼簡單,不是普通百姓生個二胎那麼簡單。
哪個豪門爲爭奪家產不是腥風血雨頭破血流啊。
老曹私生子之死如果說是小曹乾的,那麼很容易找到動機,他不想多個人來分家產唄。他的養父養母、心理醫生陳躍、道士等人的死,是不是因爲知道了小曹的秘密或接近了他的秘密?他究竟有什麼秘密?這個秘密紅霞可能也知道,但我估計老曹不知道。
心理醫生有個準則,一般不給來訪者重大人生建議。
比如說病人問醫生我該娶小張還是小李,或病人問我該不該離婚,我該不該買那一支股票等等。心理醫生一般都該是打太極般巧妙的推過去,萬萬不可給出具體明確的建議。
沒有誰能做誰人生的舵手,如果說心理醫生某個建議使他的病人一輩子痛苦或後悔,心理醫生能承擔起這個責任嗎?能心安嗎?
心理醫生是心靈導師,只是引導心靈走出痛苦的深淵,並不是人生導師。
即便是電視臺高坐着的那些高談闊論的所謂情感專家、人生導師之類的,其實又有誰因爲他們幾句指點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如果人生僅僅是別人的幾句指點就能過得好的話,那世界首富不該是做電腦系統的,也不該是做地產的,就該是那些人生導師,情感專家。
我想了想道:“這是個大事,得和曹夫人從長計議啊。孩子好生不好養啊。”
“我就問你意見了?世榮那德性肯定是接不了我的班了,整天就悶在家裡,不擅長社交,沒有口才。把企業交他手裡,幾年就得垮臺。最讓我鬱悶的是他不出門就待家裡,一個月都能花掉幾十萬,這都他媽怎麼花的?”
我心說當然是在視頻直播網站打賞給那些什麼都敢吃的主播了唄。
我聽說不少視頻網站的主播可以年入千萬,開始我和很多人一樣,不能理解爲什麼有那麼多小曹那樣的土豪會傻乎乎的在虛擬世界裡一擲千金。
有的土豪在一些視頻女主播身上打賞幾百萬人民幣,但是連手都沒碰到人家一下子,看起來是不是挺傻?
我碰到不能理解的事就喜歡去琢磨,直到能理解爲止,我不喜歡我的世界裡有任何問號。
多玩了幾回那種直播網站,慢慢的我就懂了那裡麪人的心態。
窮人花錢,講究的是剛需,物質和生活上的剛需,需要什麼我纔買什麼,很少買我不需要的東西。
富人花錢,不講究剛需,因爲往往他們沒有什麼剛需,他們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他們花錢就是圖個爽,只要能爽能高興,這錢花的就值。
富人在直播網站一擲千金,就像過去富家公子哥玩鬥蟋蟀、玩鬥狗、玩一些亂七八糟窮人覺得沒意義的東西一樣。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爽,那些主播讓他覺得爽,他的錢花的就值。
當你在虛擬世界一下子打賞個幾萬塊,所有人都轟動了,圍着你稱讚,啊,這人有錢,這人是土豪,主播也涎着臉感謝你,向你示好,這種感覺是不是挺牛逼的?
對,土豪們要的就是這種衆星捧月衆人羨慕的感覺。
我跟老曹解釋完小曹錢都花哪兒了,老曹點頭表示讚許,說這也是一種溝通,這孩子太內向自閉了,總比在家刨傢俱好。
我以爲老曹多少會憤怒幾句責怪孩子亂花錢,沒想到他完全不在意,我呆了一會道:“世榮還年輕,還可以改。”
“不過也怪我,生世榮時我太忙,老是奔波國外,忽視了對他的教育。再生一個我一定得學李嘉誠的教子辦法,打小就帶他參加公司會議,學習企業管理。你說我到底該不該再生一個?”曹國慶唏噓道。
我心說,你再生一個就能保證他是個經營天才麼?富二代打小什麼都不缺,你讓他如何能從聲色犬馬美女如雲中脫身而出去學習枯燥乏味的企業管理?
我實在拗不過去他的追問,只得模棱兩可的扯淡:“這個我的意見嘛,不生孩子呢有不生孩子的好,因爲世榮都這麼大了,你再生個孩子肯定會傷害到他,以後分家產可能也容易起爭執。生嘛,自然也有生的好,世榮人生路上多個伴,你也多個左膀右臂。”
一番話下來,其實等於什麼也沒說。
曹總的菸頭在黑漆漆的花園中明亮了很久,說明他在深吸一口煙,如此長的深吸一口說明他很煩。
“曹總和尊夫人是不是感情不太好呀?看你們整天各忙各的。”我轉了話題問道。
曹世榮苦着臉:“你說,如果你太太變成那樣,你有興趣嗎?都肥成那樣了,還偏愛穿緊身衣服,還有那丁字褲!我的天,你讓我怎麼說呢?丁字褲是她這種人穿的嗎?她配穿嗎?還裸睡……”
我尷尬的咳了幾聲打斷了他,我完全沒有興趣和一個男人探討她媳婦該穿什麼內衣。
“今天我給她催眠發現她似乎也有不少痛苦的心事,是不是你曾經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我本不該這麼八卦,關心人家的家事,這麼問很不禮貌,可我沒辦法,這涉及到多宗謀殺案,一個殺手組織,以及自己的安危。
“有是有一些,哪個男人在外面沒點花花綠綠的事?”老曹理直氣壯的道。
“但這些花花綠綠的事,總不至於才結婚時就這樣吧?”我的意思時才結婚時紅霞應該貌美如花,你還沒膩歪,不至於在外面拈花惹草。
“是啊,紅霞是生完第二個兒子時才迅速發胖,又減不下來,慢慢的我就不怎麼碰她了。”
“生兩個兒子前沒做什麼特別刺激和傷害她的事吧?”
“我想想啊!”老曹皺着眉頭作冥思苦想狀。
過了一會老曹堅決的道:“沒有,那段時間我很忙,常年奔波國外,再說我對人高馬大的洋妞也沒什麼興趣。她們汗毛孔好粗,體味重……”
都說了沒興趣,又這麼瞭解人家,說明你還是做了什麼嘛。
既然老曹沒做什麼刺激紅霞的事,爲什麼從紅霞遇到老曹時就有了許多不能說的秘密?
我心裡存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覺得老曹現在和我無話不談,好像我不僅僅像是他的心理醫生,還像是他的知心好友。要知道畢竟我不會隨便告訴別人老婆穿什麼內衣,而他就隨隨便便的說了出來。
其實也容易理解,高處不勝寒,爬的越高就越難以有真心朋友,就越難有機會說幾句肺腑之言。
我端詳着微暗菸頭光亮下的老曹,雙鬢已然斑白。
這個男人,在外面呼風喚雨,可是好像卻不知道他的家庭成員都有不可告人不爲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