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先前還有點扭捏放不開,只把曾經練習過的幾個動作,做小幅度的運動。可他幾次做下來,覺得這麼不用力,蹩手蹩腳的相當難受。
他乾脆移到比較鬆一點的位置,盡力施展自己的手腳。而離他稍近的幾人,見他動作太大,又認出他就是老闆口裡的貴客,都主動給他讓開空間。這樣一來,肖堯終於可以盡情發揮了。
一時間,肖堯在狂暴的迪斯科音樂裡,忘記了自我,暴雨般汗水,舒暢的滾落而下。晚上的酒精在消退,旺盛的精力要爆發。先前練習的幾個舞姿,已經不夠他釋放儲存的能量了。
無意間,他把嫺熟的武功招式,帶入到音樂之中。
前跌後跌側空翻,烏龍絞柱雙飛腿,鯉魚打挺十八滾,風擺荷葉、鷂子入林,他把基本功與形意拳招式任意拆解組合,跟着節奏盡情發揮,直跳得酣暢淋漓,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到了最後,大家都閃在邊上,看着肖堯這與衆不同,但又似曾相識的迪斯科舞蹈。音樂一停,燈光復亮,做了一半動作的肖堯,意猶未盡的呆愣當場。
“啪啪啪啪啪啪……。”
“哈哈哈,肖老弟,你這動作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基本功和武功套路,都被你玩化了。”
蔡小頭也是練家子,他當然看出肖堯的動作含了那些內容。
“騙子,你就是個大騙子。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範芳菲看得時候看入迷了,這時候卻勃然大怒。她不會迪斯科,但看肖堯跳的那麼驚心動魄,連貫而有力,她認定被肖堯欺騙了。
看到範芳菲臉色氣得漲紅,美麗的俏目發着狠光,蔡小頭往邊上一讓。不是哥哥不幫你,這咱幫不上啊。
“嘿嘿嘿,芳菲姐,我沒騙你,我真不會。我發誓,我今天絕對是第一次下歌廳。我要是……。”
“行了,行了,誰要你發誓,我們走吧。”
“小兄弟,你太厲害了,第一次下歌廳,就把迪斯科跳的這麼牛,我們可玩不轉你那些動作。”
老闆走過來,由衷的讚歎起來。肖堯混頭八腦瞎跳,把他這個歌廳老闆也弄暈了。
“你過獎了,我就是瞎蹦躂,使點力,出出汗。”
肖堯說的也是實情,你若讓他再把這些動作,按照順序再來一邊,他鐵定不行。
範芳菲要走,肖堯也不跟他們多聊,一陣告別之後,三人一起走出歌廳。三色姐妹家近,還要再玩一會。雖然她們不敢在歌廳和蔡小頭套近乎,但現在裡面的人,可沒人敢調戲她們。
肖堯剛剛在裡面瘋跳,出了一身大汗,現在來到外面,被夜風一吹,說不出有多爽快。
三人一起回到酒店門口,肖堯取了自行車,於露看看肖堯有看看範芳菲,很不放心的問道:
“你們現在去哪?”
“你玩傻了吧你?這麼晚了,我們還能去哪?當然回家啊。”
範芳菲點了於露一指,心情好的不得了。
“我當然知道你要回家,我是想知道他去哪?”
於露沒有被範芳菲的好心情感染,一本正經的看着肖堯。肖堯想明白了,感情她是不放心自己一個人走了,讓他和範芳菲獨處。
“你管的太寬了吧?我一個大男人,我想去哪就去哪。我又不像你們女孩子,夜不歸宿有危險,還落個不好的名譽。”
“吵吵吵,又吵,你們倆就不能好好說話啊?都跟吃了槍藥似的。”
“芳菲姐,不是我要跟她吵。你看他說話的態度,防我就跟防賊似的。你以爲你走了,我就……惹毛了我,我就……。”
肖堯很生氣,他長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像於露這樣對自己不放心的人。在於露眼裡,把他看成一個大大的色狼,這叫肖堯如何淡定?
“惹毛了你,你就什麼?你說呀。就憑你這態度,就很說明問題。你心裡那小九九,我看得真真的。我警告你,你要敢對芳菲姐心存不軌,我饒不了你。”
“你……你就吹吧你,你饒不了我,還能把我怎的?”
肖堯氣呼呼的推車就走,跟她說不明白,還差點爆粗口,早走爲妙。
“不行,看他這急吼吼的樣子,我就更不能讓你跟他走。”
範芳菲勸不了,看到肖堯推車走,當然要跟着走,卻被於露給攔下了。
“於露,你想多了。你平常不在,他也沒把把我吃了啊。”
範芳菲現在很後悔,先前就不該對於露這個直性子,說出不放心自己的話。她現在的所作所爲,肯定是那些話起了作用。
“哼,我不在就算了,我在,就要爲你的安全着想。我們是好姐妹,我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裡跳。”
“誰是火坑?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跟芳菲姐認識又不是一月兩月的,你怎麼能這麼埋汰人?”
走出幾步的肖堯忍無可忍,不反駁,不解釋,她會真的以爲自己心裡有鬼。
“我就知道你走是做樣子,我沒給芳菲姐跟你走,你咋不自己走啊?要走趕緊走,沒人攔你。”
跟這人說不清、道不明,肖堯乾脆把腿一甩,就要騎車獨自走人。
“肖堯,你等我。”
“唉,芳菲姐,你搞清楚了啊,她說我是火坑,你跳進來可別怪我。”
大好的心情,被於露這麼一折騰,弄得懊喪無比,跟她又講不清道理,肖堯只好撒氣在範芳菲頭上。他就搞不明白了,範芳菲怎麼會和於露成爲好友,還閨蜜?
“你回不回家?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到我那去。我和你可不一樣,下了車就是家門口,我下了車,可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到家呢。”
“我……我要不是怕我爸媽擔心,我就到你家去。算了算了,不管你了,你自己管好自己吧。”
雙水劇場在範芳菲下車的河對面,這一點於露是知道的。那一段路到了晚上,還真有點孤單,不讓肖堯送她,她又不能不回家。於露只好丟下幾句話,也不和肖堯打招呼,直接跑向公交車站。
“我真服了她,怎麼就拎不清。”
“肖堯,你別怪她,她都是爲我好。”
看到於露跑遠了,肖堯深深嘆口氣。
“爲你好我不反對,但她就能這麼使勁把我往泥裡踩?探個頭想喘口氣,她就灌你一嘴泥漿水,還讓不讓人活了?”
肖堯一肚子委屈,終於在於露走後發泄出來。範芳菲見肖堯當着於露的面,說不過她就想跑,現在卻來勁了。她在路燈下打量着這個大男孩,心裡越發喜歡的緊。
“都怪我,先前不該對她說了那些話,她是擔心我,又不好說我,才針對你的,你可別怪她。”
穆志和肖堯不對付,就夠她頭疼的了。她這麼幫於露解釋,是不想讓肖堯對於露有成見,更不想讓他倆又成爲一對死對頭。
“你對她了說什麼?讓她這麼不放心我。”
肖堯本不想問,因爲他偷聽到了。可不問又覺得不合情理,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我們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你也想打聽?”
於露走後,他倆一個推着車子走,一個跟在身邊走,兩人都不提騎車走的事,就這樣一邊說一邊閒聊。大約半個小時候,肖堯才說道:
“你明天還要加緊畫畫,我還是早點送你回去吧。”
“你會等我嗎?”
兩人聊了半天,肖堯都沒說什麼時候回農村,範芳菲是想問問他的行蹤。可肖堯還是慢了半拍,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誤解爲他要……。
“你要幹嘛?”
肖堯四下看看,沒看到公廁,心想剛剛在歌廳你不上廁所,現在到哪去找?
“瞅什麼瞅?你以爲我要……,我是說,我明天畫畫要一整天,你會不會等我畫完了,再來找我。”
範芳菲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完,感覺和肖堯說話真累,可她心裡很快樂。
“你早這麼說,我不就知道了嗎?那麼長的話,你用幾個字,我哪裡聽得明白。”
傻子都能聽出來,範芳菲那麼說話的語氣,是在說他肖堯太笨,肖堯又怎能不替自己辯解?
“今天一下午到晚上,可夠折騰的了。我們明天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就打道回府,也省得我媽媽在家不放放心。”
肖堯雖說沒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話說的很明白。範芳菲哀怨的看了肖堯一眼。
“你回去要是沒事,就不能在城裡多玩幾天嗎?難道我留你陪我玩兩天,你也不願意?”
妖女,肖堯看着範芳菲那眼神,心裡又泛起這兩個字。他不是不想和範芳菲在一起玩,可他單獨和她在一起時,心裡老是有那些不該有的想法冒出來,這讓他很懊惱。
他也不願去想這些不該有的心思,可面對着這麼個大美女,人間尤物,他又經歷過那方面的事,總是不自覺的去臆想。
面對自己那不可控制的臆想,肖堯確實很苦惱,他覺得兩人還是少在一起最好。範芳菲說她怕她自己,肖堯又何嘗不是怕他自己?
要想維持目前這種純潔的關係,他倆都要努力的剋制自己。他倆心裡都明白,只要他們在一起踏出那一步,他倆能否再繼續相處下去,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大有可能就是一個句號。
可他倆都很珍惜他們之間的關係,誰也不願去破壞。想有所得,就必須做好有所失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