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嶺南烽火

且說黃巢起義軍主力佔領福州後,分兵四出,劫富濟貧,閩地百姓歡欣鼓舞,軍民打成一片,大齊軍力急劇提升,總兵力達到三十多萬。

一日,黃巢與衆文武在福州府衙研究軍情,制訂軍事行動計劃。黃巢開言道:“目前我軍兵勢愈盛,如果長久偏居東南一隅,恐坐失戰機,我想兵發廣州,大家認爲走哪條路爲好?”

裘濤說道:“我認爲沿東南海邊經泉州、漳州、潮州、循州攻入廣州爲好,這條路線路程最短,相對容易些。”

牛鋒叫道:“哈哈,走這條道,就能早點攻入廣州了。聽說廣州是南方最富庶的地區,到了那裡,弟兄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柴存拈鬚說道:“我認爲走這條道不妥!”

衆人感到不解,都望着柴存。

“爲什麼?”黃巢問道。

“裘濤兄弟提出走泉州路線,從路程上看,離廣州最近。但我們必須清醒地看到,自從我軍奪取了閩地,嶺南東道節度使李迢受驚不小,肯定在廣州東面的循州、潮州一帶佈設了重兵,阻止我軍進入廣州。如果我軍強攻,勢必傷亡很大,李唐嶺南兵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戰力比閩兵更強。”柴存解釋道。

“柴存哥哥,那我們怎樣攻入廣州呢?進兵南疆,攻入廣州,那是既定的戰略,不好更改的。”曹敏問道。

柴存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柴某對進兵廣州一事考慮已久,用兵貴在出其不意,敢用險招出奇兵。目前,吉州、虔州已經被大齊第四寨嶽靈飛部控制,這就爲我軍進入廣州提供了極好的條件。大齊主力可兵分二路,主要兵力從福州出發,到達建州,然後進入虔州,再兵分二路,第一路強攻郴州,拿下郴州後,南下佔領樂昌,抵達韶州城北;第二路經南康、大庾、仁化,與第一路在韶州城北會師,合攻韶州。然後攻打韶州,拿下了韶州,則廣州必定指日可下。走這一路的好處還在於,可以水陸並進,坐船從武溪向南進攻,勢如破竹!大齊主力另一路就是裘濤兄弟提出的,從泉州出發,沿海邊行軍,這一支人馬可以作爲助攻。主力拿下廣州後,二路兵馬可合圍循州、潮州之敵,就能完勝了!”

黃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我同意柴存兄弟的這個進兵方案,此事就不要多議了。我現在命令:大齊中軍、第一寨孟楷部開拔至虔州,然後攻下郴州,南下韶州。第三寨黃思鄴部火速從浙西撤軍至虔州,從仁化直趨韶州;大齊第二寨曹敏部從泉州出發,沿海邊進軍,配合主力進攻廣州。此戰務必在三個月內結束,目標消滅李唐在嶺南的主力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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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文武聽了,激情激昂,紛紛表示服從統帥部命令,早日拿下廣州。

數日後,大齊將士在福州誓師西進,根據黃巢、柴存的英明決策,各路義軍迅速展開行動,踏上了西征廣州之路。與此同時,嶽靈飛、徐唐莒部在長江二岸的廣大地區多路出兵,襲擾李唐各方鎮軍馬,高駢、曾元裕等李唐主要將帥被大齊軍的攻擊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弄不清義軍的主力在什麼位置。

長安大明宮宣政殿裡,李儇與羣臣商議朝政。李儇因前陣子游樂過度,一臉疲憊,強打精神說道:“衆愛卿,最近黃巢賊寇在江南、嶺南一帶鬧得很不像話,朕還聽說在齊魯一帶,曾元裕奈何不了一幫賊崽子,可有此事?”

田令孜答道:“陛下,曾元裕現在成了老糊塗了,征剿賊寇不力,經常求神拜佛,這樣的征剿賊寇指揮官該換下來了!”田令孜素與曾元裕不和,此時正好落井下石。

右僕射於琮奏道:“陛下,萬萬不可撤換曾元裕,他爲大唐征剿王仙芝、黃巢賊寇立下過大功。試問一下,現在朝堂之上,有幾個大將的軍功能和曾元裕相比?如果隨意撤換立過大功的將帥,必然使各方鎮的將領寒心,就會離心離德,大唐這江山還要不要?”

李儇點點頭:“於愛卿言之有理,曾元裕勞苦功高,目前不宜撤換,不過要下詔催他早日進兵,剿滅齊魯賊寇,以慰朕心!”

“老臣遵旨!我這就去辦理此事!”於琮躬身回到原位。

田令孜狠狠地瞪了於琮一眼,暗說道:“老東西,又多嘴多舌了,看我以後怎樣收拾你!”

王鐸出班奏道:“陛下,臣食大唐傣祿已久,常思圖報。我作爲資深宰相,值此國勢艱危之際,定要爲陛下分憂。臣願親自出徵,督促中原、江南、嶺南的將領討伐黃巢賊寇,早日剿滅之!望陛下允准!”

“好啊!王愛卿有如此雄心壯志,大唐定能轉危爲安,朕準你擔任中原、江南、嶺南的征剿總指揮,專門授予你皇家的符節,高駢也得聽你的號令,早日動身吧,呵呵!”李儇視戰事如兒戲,竟然同意了王鐸的這個要求。其實王鐸是個軍盲,他之所以要求帶兵出征,目的圖一個虛名,完全是瞎摻乎。

王鐸樂開了花,繼續奏道:“臣十分感謝陛下厚愛,讓臣擔任剿賊總指揮。這次臣領命前往江南,想保舉一人同往,此人乃泰寧節度使李系,曾祖父是大唐名將李晟,李系深通兵法,口才極佳,文武雙全,是大唐不可多得的將才,臣推薦他擔任剿賊副指揮,跟臣一同前往江南,征剿黃巢賊寇。”

“嗯,朕同意王愛卿的這個要求,命令曾元裕,從齊魯抽調五萬人馬,讓李繫帶領,前往江南,協助王愛卿。”李儇不假思索,就答應了王鐸的這個要求。

“臣謝主隆恩!”王鐸激動得連連叩頭。

李儇打了個呵欠,正準備宣佈退朝,田令孜說道:“陛下,王鐸乃朝廷重臣,他到江南去了,這朝堂裡很多軍政事務還得有人辦理。盧攜上次冒犯了陛下,貶爲東都太子賓客,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他多次上奏,要求回到京師,直接在陛下領導下工作,我認爲盧攜忠君愛國,可以調他回來了!”

“今天朕心情很好,既然田愛卿說了,那就讓盧攜回來吧!這老頭,對朕是挺忠心的,這次官復原職,依舊做他的宰相一職。”李儇開了金口。

“陛下聖明!”田令孜擠了擠魚眼,詭秘地笑了。

黃思鄴接到黃巢的命令後,馬上與徐唐莒取得了聯繫,讓大齊第五寨兵馬接管了他的睦州防務。黃思鄴、魯景仁、王璠率領大齊第三寨二萬餘人迅速趕到洪州,然後南下虔州。

此時,大齊中軍、第一寨兵馬在黃巢、柴存、孟楷的帶領下已經抵達虔州。第三寨兵馬到達虔州後,稍作休整,就根據黃巢、柴存的安排,兵分二路,開始行動。

大齊中軍、第一寨兵馬強攻郴州,不到三日,破城而入,得到了大量軍需物資,窮苦百姓熱情歡迎義軍的到來,殺雞宰羊,犒賞義軍。

在郴州黃沙峒,那裡是瑤族聚居的地方,山勢險惡,盤行百餘里。義軍在黃沙峒,開倉放糧,劫富濟貧,深受瑤族百姓愛戴。黃巢起義軍走後,瑤族百姓在黃沙峒修建了一座黃巢廟,廟前還栽種了一棵高大的杉樹。瑤族人民每次起義反抗封建政府,都要在廟前集合,然後祈禱,預祝成功。平日,瑤族人民也經常去廟裡祭祀黃巢。直到南宋孝宗淳熙年間,這座廟才被封建統治者焚燬。

大齊第三寨進兵也相當順利,連克南康、大庾、仁化,直抵韶州城北,與大齊中軍、第一寨兵馬勝利會師。嶺南烽火,再度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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