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氈篷所用的氈布和後世的呢子料差不多,只不過要粗糙的多,或許就是呢子的前身吧!李寬對這東西沒興趣,現在大唐行軍使用的雖然還是帳篷,可是卻有了棉花睡袋,雖然在這草原徹骨寒的天氣下仍顯得不夠,但一個帳篷幾名士兵擠在一起還是能應付了。
氈篷裡的那些被突厥人擄來的大唐奴隸,從氈篷裡出來了,一個個面黃肌瘦,雜亂無章的頭髮像是一蓬蓬的枯草頂在頭上,身上的麻布衣衫破破爛爛的幾近衣不蔽體。見到身着盔甲的李寬等人,頓時熱淚盈眶。熟悉的鐵製鎧甲,熟悉的馬槊橫刀。這些身在邊關的百姓對大唐士兵的裝備是非常熟悉的,他們自身也許就曾經穿過這樣的鎧甲,操練過類似的武器,這要歸功於這些年李二推行的府兵制度了。
李寬見到這些人,頓時一陣頭大,救人是義不容辭的事,可是之後這些人的安頓就成了大問題,將他們互送回去?這裡回到大唐邊境單單李寬他們自己這些人都要五六天,要是再帶上這些人,說不定就要花費十來天的時間。他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消耗在往返的路途之中。可是就這樣算了,也不妥當,這裡已經是草原深處,這些人留在這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被突厥人抓了去,那救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李寬頭疼了,招來薛萬徹和劉威商議,仍舊是一籌莫展。他們不想放棄前往突厥王帳的機會,雖然知曉自己這兩三百人對於至少還有好幾千突厥軍隊守護的突厥王帳來說只是蜉蝣撼大樹。可是他們還是想去,因爲那兩名神秘人定然是去了突厥王帳,而且所圖甚大。
最終李寬下了決定,薛萬徹帶着大部分玄甲衛和那些大唐百姓先回去,而他自己則是帶着劉威和十幾名玄甲衛前往突厥王帳去瞧熱鬧。本來李寬在權衡之後決定一起回去的,結果薛萬徹說那兩名神秘人無論是誰都有着遠勝於他的實力,這激起了李寬的好奇心。薛萬徹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能勝過他的在大唐軍中幾乎沒人。尉遲恭和程咬金之流和他不過是半斤八兩,秦瓊一身傷痛,現在只能呆在長安城家中養老了。所以薛萬徹的武力值在大唐軍隊裡已經算得上是最頂尖的了,而那兩個神秘人居然讓他生出沒有絲毫勝算的念頭,定然是這個時代最絕頂的高手。
而他們去突厥王帳,定然是好戲開羅。想來突厥也有這樣的高手,不然他們不會這樣悄悄的進入草原,爲的就是突然襲擊吧!所以李寬更是興起了前往觀戰的念頭,這堪稱是大唐時代的決戰紫禁之巔了。這樣的大戲,豈能缺席?所以李寬改變了主意,他要前去看看,而且他這一次深入草原的目標可還沒達成,煤礦都還沒找到一個,倒是花出去好幾百萬了。所以就更改了主意,兵分兩路而行。
告別了薛萬徹,李寬和十幾名玄甲衛輕裝上路了,一人兩馬,一匹騎着,另一匹馱着輜重乾糧。十幾個人三十來匹戰馬,消失在那鉛黑色的天穹之下。薛萬徹目送他們離去之後才帶着大部隊返程。
疾馳在草原之上,平坦的草原就任由他們馳騁。戰馬得得的馬蹄踏碎青霜,濺起點點雪塵。李寬一身玄色的鎧甲,頭上頂着一頂鐵盔,一馬當先的跑在最前面,身後是一溜騎士。
這樣已經奔馳了三天了,距離突厥王帳已經不遠了,這突厥人的王帳並不是固定的,突厥的可汗也和這個民族的其餘的人一樣,隨着水草遷徙在茫茫的草原上,沒有固定的地點,只有在寒冬到來之際,面對茫茫的風雪這個代表着突厥最高權力的部族纔會安定下來,等到來年的春天到來。
“校尉大人,我們現在在這裡,而突厥王帳在這兒!也就是說我們離目標地點只有不足五十里的路程了!”劉威接過了薛萬徹導遊的接力棒,爲李寬看起了這個時代的地圖。這事兒李寬覺得挺丟人的,好歹也是初中畢業,怎麼連個地圖都看不懂?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沒有比例尺的時代的地圖真不是一般人看的懂的。那畫的歪歪曲曲的線條,還有那些古怪的符號李寬真的不認識。
“嗯!”李寬點頭示意知曉了,心裡卻很着急,這都追到突厥王帳了,那兩個神秘人還是沒見蹤影。難道搞錯了?但是轉念一想中間自己等人可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去襲擊了兩次突厥人的部落,而且還返回了大唐邊境一趟,他們這兩人定然早就到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等人有沒有來晚,要是已經落幕了,那就有點可惜了。
李寬不僅是想見識一下這決戰突厥王帳,更是希望看看這個時代最絕頂的高手到底有多厲害,能不能萬人敵?但是想來都不可能,他更切實的目標是見識一下自己和他們這些人的差距,看看突破暗勁甚至傳說中的化勁能不能追上。
“繼續前進!不過前方探路再加兩個兄弟,越是靠近突厥王帳,就越容易被突厥人發現,”李寬指示道。
一行人在這樣小心翼翼的前行了接近半個時辰,距離突厥王帳已經不足三十里地了,李寬突然下令:“在此紮營過夜,明日再去突厥王帳!”
劉威疑惑不已,之前催的最兇的就是這位校尉大人,現在居然不走了,現在還沒到天黑的時候,至少還能趕半個時辰的路,完全可以在今夜悄然摸到突厥王帳邊上,而且晚上比起白天好喝是他們這樣的小股隊伍行進。但是李寬下了命令,那麼他也就只能遵守。所以乾脆的一抱拳道:“末將領命!”然後轉身對身後的十幾人說道:“今夜在此紮營!明日再走!”
李寬下了馬,面色古怪的在這片地上踱步,似乎很是奇怪的樣子。但是卻一言不發,劉威也不好多問,只能先幫他將帳篷撐起來,然後再四周鏟了很多積雪堆到帳篷上,這是他們一路上的保暖的訣竅,雖說早上起來之後收拾起來比較麻煩而且帳篷也用不了多少次就要壞掉,但是李寬的身份用壞些帳篷算什麼?普通士兵可以不用雪覆蓋帳篷頂上,擠擠就行,李寬卻是一個人住,所以這也成了一項優待。
等到帳篷搭建好,玄甲衛的士兵們開始準備燒火造飯了。但是火纔剛點着,就被劉威上前踏滅了:“現在時辰還早,生火的煙會引起突厥人的注意的,這裡是突厥人的呃核心地帶了,不能有絲毫馬虎!”士兵們乖乖的聽着他的訓斥,心裡牢記這些經驗。
李寬進了自己的帳篷,裡邊只有一牀加厚的睡袋,其餘的啥也沒有了,地上的積雪和草皮早就在搭建帳篷之前就已被弄走,然後墊上了厚厚的一層乾草,這是一路上打包帶走的,即可以作爲戰馬的糧食,又能墊着睡覺,實在是一舉兩得。
坐在草堆上,李寬眉目間一陣喜悅,一陣疑惑的,神色變幻不定,這是因爲就在剛纔接到提示這裡地下有這一條油脈,是石油。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是卻也是李寬進入草原之後系統第一次有了發現。所以見到能量快要見底的系統能量槽,李寬頓時決定先吸收這地下的石油再說,至於突厥王帳是不是真的有高手對決,現在只是一個猜測,準不準還不一定。而且有了這些能量點傍身,在關鍵時刻說不定好有用呢!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草原上陷入一片死寂,就連那蟲子的鳴叫聲都沒有。徹骨寒的嚴冬讓天地間的生命徹底凋零,突厥人也都只守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兒準備熬過這樣的冬日。李寬端坐在自己的帳篷裡,雖然是坐着,但是卻是在套上睡袋之後了,現在就只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面,等到一會兒要入睡的時候,腦袋也會縮回睡袋裡去。
腦海中的進度條正在緩慢的讀取着,李寬就只維持着最低級的吸收通道,直徑百米的一個球形的吸收範圍,地表下面的石油正在悄然消失,留下一個空洞。而伴隨着這個空洞越來越大,李寬腦海裡的進度條也慢慢地向着終點移動。
時間悄然流逝,一分一秒的絕不停留。李寬伴隨着那石油被吸收,也開始準備入睡了,這進度條在睡覺的時候也會慢慢的增長的。就在他迷糊間,一股子莫名的危機感讓他一下子驚醒了。
草原上仍舊是死寂一片,只有北風呼呼的聲音。只是這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下,李寬感覺越來越危險。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頓時揭開睡袋,然後跑了出來,鑽出帳篷。看着漆黑的夜空,四周一片寧靜,沒有絲毫的不對,李寬疑惑了,他不知道這股子危險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
作爲一個武者,李寬或許修爲不高,但是作爲一名內家拳的傳人,他的六識是絕對靈敏的。這股子莫名奇妙的感覺越來越重了,而且帶着一股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壓迫力量。
‘沙沙……“一陣聲響,李寬陡然驚醒,轉身望向那聲音傳來處。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是聲音不斷傳來,李寬定神走近,方纔看清楚,原來是一隻草原上常見的老鼠。只是此時這隻老鼠正在奮力的在草叢間竄過,向着遠處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