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前,一個個士兵全都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地上一灘攤尚未乾涸的血跡,殷紅的色澤,像是瑰麗的紅寶石一樣,返照着陽光的色彩。幽深的城門洞裡,無數的士兵正在圍攻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近身,全都在靠近的瞬間被這個乞丐手中的長矛直接擊飛了出去,陰冷的風吹過城門洞,帶着濃的化不開的血腥味,讓人作嘔。乞丐手執長槍,像是一尊遠古戰神,無數的殘影在他的手中呼嘯,那是長矛飛舞的軌跡。他就像是睥睨天下的神魔一樣,手中沒有一合之敵。經過這一番的鏖戰,再無一人敢上前,守城的士兵只能將他圍在中間,不敢擅自跨越雷池一步。
李寬揮動長矛,白蠟木製成的槍桿此時已經出現了絲絲的裂紋,這一柄不過是大唐士兵的制式兵器,哪裡經得起他那強悍的力量。他腳步在地面上重重的一踏,整個人就那樣直接飛騰而起,然後從一個方向上的士兵們的頭上直接飛躍而過,然後徑直的穿行向了一邊的甬道之中而去。身形急轉之間,恍若游龍驚鴻,又像是白駒過隙,整個人極速奔馳像是一匹千里良駒一樣的速度急速的向着皇宮內部而去。
“放箭……”城門樓上,校尉高舉的右手重重的向下一揮,然後士兵們早已經搭在弦上的箭矢就像是鋪天蓋地的蝗蟲一樣,遮雲蓋日,帶着呼嘯的風聲急速的俯衝而下。鋒利的箭頭劃破空氣,潔白的箭矢尾羽發出像是哨子一樣的尖銳聲響。正在奔跑中的李寬感到一陣難言的危機感籠罩上了心頭,頓時手中的長矛急速的開始在身後旋轉。像是一個螺旋槳一樣快得看不清影子,箭矢飛撲而下,但是卻被捲入了那急速旋轉的長矛,然後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就被彈射開來。一時間在狹窄的甬道之中一陣陣的箭矢掉落一地,那個飛馳的身影不過是腳步稍緩,但是還是堅定不移的向着皇宮內院而去。
“來人,架上八牛弩,把這個擅闖皇宮的賊人射殺!”校尉此時顧不得什麼軍規軍紀了,八牛弩這種攻城利器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校尉可以擅自動用的。但是此時事情緊急。由不得他上報守城的大將軍,他沒有那個時間,所以事急從權之下他就直接下令動用。只要見這個人斬於城下,那麼就是大功一件,什麼擅自動用大威力的攻城器械,在這個功勞之前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諾!”士兵麼大聲應諾,他們也被下面的這個神秘乞丐嚇破了膽,哪怕他們一直站在城門落上,沒有親眼見到那個人近乎戰神一樣的表現。但是從那些不斷飛出城門洞的士兵的表現他們也都知道這個神秘的乞丐絕對是一個超級強大的高手。所以能夠遠程打擊,絕對不願與他近身相搏。所以在聽到命令之後,數個士兵就徑直跑到了城門樓旁邊不遠的一處女牆之下,退出了一個推車。在上面裝載着一牀猙獰的器械。那就是大唐最爲強大的攻城利器,恍若是一杆長矛的箭矢被安裝上了卡槽之中,兩個士兵開始轉動絞盤。爲八牛弩上弦,吱吱嘎嘎的聲音傳了出來。晦澀的聲音顯出一種難言的力量感。
在八牛弩準備的這段時間裡,其餘的士兵在不斷地張弓射箭減緩着李寬推進的速度。他們的臉上帶着一種深入骨髓的震撼。從未想過一個人在這麼密集的箭雨之中還能這樣從容地向前奔馳,他們從未見過這般強大的人,甚至他們都覺得城牆下面的那個傢伙簡直就不是人,因爲不管是誰面對居高臨下的強弓勁矢的時候,還敢像他這樣將後背交給敵人,這簡直就是狂妄到了沒邊,是一個超級瘋子。但是他們卻也在心中感到深深的佩服,因爲他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知道自己這一隻軍隊代表着的是什麼,護衛皇宮的御林軍絕對是精銳無比的百戰之師,每一個普通的士兵都能強挽三石強弓,射出的箭矢不敢說是百步穿楊,但是也絕對不容小覷。底下這個人居然憑着一杆長矛就將無數的箭矢全都抵擋在身後不足三尺之地,這是何等高超的身手,這樣的人爲何要強闖皇宮?要是他是我大唐的武將,那將是敵人的噩夢,可是現在卻是自己等人的夢魘。
“嗡……”一聲強雷般的震顫聲響在城門樓上傳出,就像是一聲沉悶的鼓點,然後一聲高亢如雲的淒厲呼嘯,像是那寒冬最凌冽的北風的聲音,在這一刻像是雷光火石一樣以一種無匹的速度向着李寬飛射而來。
李寬心中一股子沒來由的危險感覺籠罩下來,就像是泰山壓頂一樣的強大的壓力壓迫的他幾乎要喘不過氣。整個人向着前方飛馳的身軀在這一刻急速的變向,整個人就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一樣,腰身一個鐵板橋,然後再猛的向下一壓而下,整個人就那麼在那一瞬之間就徑直的向後倒下,哪怕在身後是無數的箭矢在像是驟雨一樣落下,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哪怕面對這些如雨的箭矢,也要擺脫那種泰山壓頂的力量。縱然被這些勁箭在身上穿透兩個窟窿,也要擺脫。
果不其然,就在李寬這樣倒下的後一剎那,一支長槍就帶着強大得不可思議的風聲從他的身上急速的劃過,強大的風壓將那些原本射到他現在的位置上的箭矢全都給帶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而那些正正的在它的前方的軌跡上的箭矢全都被它給擊成兩截,在那一刻李寬甚至感到了自己和閻羅王擦肩而過,要是他的反應再慢上那麼一絲,那麼此時他就被這一隻長槍一樣的箭矢給釘在地上,然後成爲一具屍體。
“居然躲過了!”城牆之上的士兵此時正在石化之中,誰能想到在背對着自己等人的情況之下,這個人居然還能躲過這一支八牛弩,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難道他的身後也長着一雙眼睛?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物?爲何一聲不吭的就這樣強闖皇宮?今天可是皇室的大喜之日,難道要上演一出徹底的悲劇?守城的校尉已經做好了在時候被徹底的革職查辦甚至滿門抄斬的準備了。因爲他們沒有攔下這個人,那麼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會在皇宮之中做出什麼樣的大事,他們這些人全都是難逃辦事不力的罪責,甚至還有畏戰不前的罪名。
李寬在八牛弩的弩箭穿過他的上空的時候,忽的一下子彈射回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樣追隨着那一枝強大得不可思議的弩箭,在它的開路之下徑直的向着皇宮內部而去。城牆上的士兵還是在敬忠職守的搭弓射箭,只是這短短的不過數十息的時間,他們每人至少搭弓射出了數枝箭矢,如此高強度的彎弓射箭,實在是一件非常大的消耗,所以此時他們全都感到手臂上傳來一陣陣的痠軟,那原本已經接近極限的三石強弓此時就更顯得沉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乞丐急速遠去。但是這一刻,這些士兵也並非是放棄了,之聽聞一聲聲的戰鼓的聲響在城牆上傳出,頓時響徹整個皇城,無數的守城士兵在聽到這一陣的鼓聲之後,全都開始急速的行動起來,城門樓中負責護衛每一段城牆的校尉在這一刻全都緊張了起來,這是什麼,這是戰爭號角,在這戰鼓之中傳遞着一個簡短的消息,那就是說有人闖宮。
城門洞中,那些在之前圍攻李寬的士兵們,此時大多都躺在地上,他們都感到全身都散架了,尤其是那個被直接那神秘乞丐打中的地方,此時更是火辣辣的疼,哪怕他們經過血與火淬鍊出來的堅韌神經,此時都疼得倒吸涼氣。而那些沒有被打倒的,此時卻是開始向着李寬離去的那個方向追了上去,他們一定要阻止這個人,這個將他們的驕傲全都踐踏到地上的人。只有將這個人徹底的打倒在地,才能洗清他賦予御林軍的羞辱。只有他們親自將這個人打倒在地,才能讓他們感到自己的驕傲還在,他們御林軍纔是這個國家最爲精銳的軍隊。
只是他們追出來的時候,就只見到在地上那密密麻麻的箭矢,那一根根插在地上,倒在路邊的箭矢徹底的將整個甬道鋪滿,像是一塊華麗的地毯。而那個人卻是消失不見了。
“追上去,不管怎樣,這個人一定要拿下,不然我們這些兄弟就全都要小命玩完兒!”一個士兵對身後的兄弟們說道。
“不管他是誰,敢如此擅闖,那麼就是找死,在裡邊不僅僅有其他的弟兄,還有一大羣已經脫離裡編制的百騎司,這些傢伙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確實是比起我們要強那麼一絲絲!他這樣直接闖過求,哼……”
“閃開!”李寬確實是收到了百騎司的人的阻撓,一個個身穿黑衣黑鎧的百騎司此時正堵住了那通往後宮的大門,一個身着黑袍的瘦小漢子此時正站在這羣人的正前面,正是百騎司的第一人——暗一。
“閣下,就這樣闖進來,是不是欺我大唐無人?”暗一出聲道,同時手中一縷毫光微微一閃,整個人也這樣忽然毫無徵兆的就撲了上來。帶着一種慘烈的氣息,整個人就像是從九幽陰冥之中爬出來的惡魔一樣,那種斬殺了千萬人才能融入骨子之中的冷厲殺氣,讓李寬也不得不認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