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

蓁蓁嫣然一笑, 在皇帝眼裡美麗不可方物, 他撫上她的臉頰答應:“都聽你的。”

蓁蓁輕啄了下皇帝的面頰,轉而想到了一件頭疼的事:“出發的日子是不是和胤禎週歲重了?”

“嗯?”皇帝沉吟片刻發現蓁蓁說的是, “嗯, 提前過就是了,日子是欽天監提前卜過了的。”

“那不行, 臣妾還是不去了。”蓁蓁真情實意地說道,“孩子重要。”

皇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說胤禎出生前他是盼星星盼月亮, 胤禎出生後前三個月他還興高采烈滿心歡喜, 三個月後他再看見這個小兒子便是隻剩頭疼。這孩子太鬧騰,而且極其愛黏着蓁蓁,此外還格外瞧不得別人貼着蓁蓁。胤禛、寶兒和盈盈近日已因這個弟弟變得同仇敵愾, 就因爲這個小不點,兄妹三個已經很久沒能和蓁蓁親近過了。

“寶兒前幾天問朕, 額娘爲什麼要生個弟弟。連寶兒都說這話了,你說說你這寶貝兒子多霸道。”皇帝捏着拳頭砸了下桌面, “正好南巡讓你遠着這孩子兩月,天天和他黏一塊兒,你有沒有看過老四、寶兒、盈盈還有朕的臉色?”

“他還小嘛……”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胤禎如今便是如此, 因爲會哭會鬧奪走了永和宮所有人的注意。

皇帝擺出皮笑肉不笑表情教訓她:“慈母嚴父, 朕這回非得讓他在宮裡收收骨頭。”

···

寒冬裡的新年, 所有人都過得漫不經心, 畢竟皇帝今年連元宵都不在宮中,只待年節一過便啓程南巡。

康熙二十八年的南巡遠比康熙二十三年的要浩大,也遠比康熙二十三年來得沉重,彼時皇帝帶着臺灣大捷的喜訊,意氣風發地前往泰山祭祀,一時間甚至有了請求皇帝封禪的傳聞。可這次出巡前先有北邊的毛子在雅克薩懸而未決,後有西北噶爾丹與毛子偷偷摸摸苟且黏連虎視眈眈,另外就是最讓皇帝覺得頭疼又丟人的事情——黃河水患。

前河道總督靳輔和他的助手陳璜已經撤職下獄,新任的河道總督王新命依照于成龍所言罷靳輔主持的高家堰大堤,轉而重新疏浚下游海口。可實行一年後不但成效一般,還應驗了靳輔下臺時所預言的疏浚海口下游容易海水倒灌之言。而漕運總督慕天顏在南巡前被臣工彈劾其私自下令禁止往北漕船進入靳輔已經修完的中河,令皇帝大爲震怒。皇帝處理靳輔實際是因爲他牽連在明珠黨人貪墨河工銀兩和黨爭之過,可他修完的中河皇帝並沒有否認,中河能幫助漕船躲過黃河百里驚濤駭浪,是實實在在利民之功,這漕運總督慕天顏禁封中河之舉本質是黨爭傾軋,以私心影響了漕船大事。

皇帝此次帶着前任河總靳輔隨行巡視河工,饒是他一慣寬和爲懷的性子,也在中河大堤旁對王新命、慕天顏等人發了滔天大火,怒斥他們是無用挾私的小人。他雖然不後悔整治日益張狂的明珠,可爲此連累治河大事卻是所料未及的。而在他後悔不迭之際,靳輔還告知他,治河最得力的助手陳璜已經在京城獄中病逝。

皇帝被河工惹出的壞脾氣一路未消一直帶進了蘇州城,只有皇貴妃不大在意皇帝的怒火,反而自請和皇帝一起去金山寺爲黃河兩岸百姓祈福,皇帝聽得是爲河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皇帝和皇貴妃早就沒什麼恩情,出巡路上,皇帝從來都是歇在蓁蓁這邊的,這日皇帝就寢前還在不住地和蓁蓁抱怨:“朕現在可真後悔把明珠給擼了,那個慕天顏朕就是處理得輕了,合該發配烏拉去,這些個結黨的東西,生怕朕的江山敗的不夠快!”

蓁蓁靠在牀榻上,輕輕爲皇帝捏着肩頭:“皇上這些天老和臣妾罵這些大臣,臣妾聽得耳朵都快生老繭了,這一個兩個的臣妾又不認識,您和我抱怨什麼呀!”

“就你不知道才能隨意罵,你都不知道朕在臣工面前都快憋死了,真恨不得一路全免職滾回去呆着。”

“那您就去免啊,和我說什麼。”

皇帝一把把她拉在面前:“能有點樣子勸勸朕嗎?怎麼一點賢德樣子都沒有,朕當年怎麼瞎了眼給你個德字做封號。”

蓁蓁不服氣地坐在皇帝膝上扭捏頂嘴:“臣妾又不是大清門擡進來的,連順貞門擡進來的都不是,臣妾可是坐着驢車進的神武門,哪能有什麼賢德。”

大清皇后從大清門擡入紫禁城,后妃選秀從順貞門坐轎子進宮,內務府包衣宮女則是坐着驢車進神武門。

皇帝知道蓁蓁又在和他頂嘴,於是故意氣她:“皇貴妃也不是大清門擡進來的,她怎麼就知道和朕說去給黃河兩岸的百姓祈福呢?”

蓁蓁心中一動,勾着皇帝問:“現在知道了吧,這賢德呀,就差一輛驢車,怪不得我,得怪驢。”

皇帝被蓁蓁逗得哈哈大笑:“賢德不會,別的你會吧?”

蓁蓁斜了他一眼,一句沒正經還沒罵出口就被皇帝帶進了紅塵世界。

皇帝第二日一早先去巡幸虎丘,午膳後回行宮正更衣要與皇貴妃去進香,樑九功匆匆而來對皇帝稟報:“皇上,德主子那兒說身子不舒服,早膳午膳都沒進,請示要傳太醫進來瞧。”

皇帝正更衣呢,聽得樑九功的話抓過便服自己套上了疾步而去:“你去傳太醫來,朕先去瞧。”

皇帝到時,秋華候在門外,皇帝也不管她徑直往裡屋走去,他推開內室的西王母蟠桃會槅門,卻見遍地都還散落着他昨晚幸她時扔的衣物一點都沒收拾,他心裡正奇怪,再往裡頭去仔細一瞧,心裡一下樂開了花。

牀榻上的蓁蓁被綠綢錦被半掩着,她猶自朝裡睡着,但有一截雪白的玉臂露在錦被外徒留人生遐想。

皇帝靠上去,吻了吻那截玉臂問:“這就是你的病?”

蓁蓁沒說話,眼眸迷離,錦被下的腿蹭了蹭皇帝斜坐的腰身,皇帝曖昧地撩撥着她,問:“怎麼不穿衣服,就這麼躺着,嗯?”

蓁蓁輕輕“嗯”了一聲,眼角眉梢皆是嬌媚柔嫩,皇帝初初還有些神志,可錦被下起伏的身軀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將錦被拉下。蓁蓁似肯非肯地掙扎着不讓皇帝拉,可皇帝稍稍一用力,錦被就已到了腰下。只一眼皇帝整個人就如燒了起來一樣,蓁蓁雪白的腰間是一根細細地紅繩,而紅繩停在臍中是一顆碩大的東珠,這顆東珠是皇帝過年時悄悄送了討她歡心的。

這時樑九功在外頭喊道:“皇上,奴才請了太醫來。”

皇帝解開自己的外袍隨手一扔道:“滾,朕會治。”

皇帝的大手逗弄着那顆東珠,惹得蓁蓁嬌笑連連。“朕給你玩的珠子,你就這麼玩了?”他伸手解了紅繩,將東珠放在蓁蓁眼前晃盪,白色的珠光印着她美好的樣子,她輕輕舔了下脣,問:“不好嗎?”

皇帝用紅繩打了個結,輕輕拂過她的頸項:“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

江南初春的暖陽透過茜銀紗落在內室裡,蓁蓁渾身上下只剩痠軟地靠在皇帝懷裡,迷迷糊糊地問:“您看什麼呢。”

皇帝噙着笑搖着那根紅繩,逆光下的東珠映着絲絲水漬反射着旖旎的光彩,搖搖晃晃下一副淫靡之氣。蓁蓁迷糊的眼神一落在那珠子上剎那間就清醒了,她伸手就要奪了那紅繩,無奈皇帝手長先舉高了晃盪着讓她無可奈何。

“卿卿這主意可好,朕回頭給你送一匣子來,咱們能湊成一串朝珠。”

蓁蓁把紅的滴血的臉埋在皇帝胸口羞愧地說:“不要臉,我纔不給你湊呢。”

“誒,這主意可是卿卿自己出的,朕幫着你成了它,總要收點好處嘛。”皇帝想着剛纔的春情意猶未盡地深吸口氣,翻身將蓁蓁壓在身下,“你不從也得從了。”

··

這麼一胡鬧,天色很快就見昏沉,自然也沒什麼要上香的事了,待皇帝驚覺的時候外頭連二更都已經敲了。

蓁蓁被皇帝鬧得渾身痠痛,直呼自己起不來,又和皇帝撒嬌自己一日未曾進膳是頭暈目眩,皇帝得了好一掃多日的陰霾,帶着好心情在榻上扶着她手把手地餵了一盅燕窩,事後拿了帕子給她殷勤地擦着嘴角。

“好了吧,不鬧了吧?”皇帝擦着擦着手又不安分起來,蓁蓁一把把他的鹹豬手給打了,嬌怯怯地看着他說,“佟姐姐可要氣死了。”

皇帝鄙夷地看着她說:“你不就要氣死她嘛,別以爲朕不知道。”

蓁蓁哼了一聲轉過身,拉起被子就朝裡躺下:“您別讓我得逞啊。”

“一身汗的,別躺了,起來去洗洗。”皇帝俯下身抱着她哄着,“你這樣沒法不得逞啊。”

蓁蓁抱着被子悶聲說:“她是大方懂事得體的皇貴妃和您去爲百姓進香,去添國朝威儀。就留我這麼個不懂事又狐媚的奸妃,不跟着去侍奉還招惹聖上沉迷女色,隨駕那些碎嘴回頭回宮了怎麼誇她就怎麼損我。”

皇帝在她頸項裡嘿嘿笑着:“可你剛剛的樣子就是挺狐媚的,惑得你主都起不來身。”

蓁蓁被他嘲得氣得要打他:“你還說!還說!”

“好了好了。”皇帝抓了她手親了又親,“這事是她想得不周到,那朕說了明兒一起去進香不就好了嗎,好人咱們一起做就是了,這也值得你這麼不高興。瞧瞧這臉都快氣花了。”

蓁蓁羞怯地就着他手擦了擦淚,皇帝一把抱起她就往淨房去,不懷好意地笑說:“滿意了,就早點梳洗,咱們早點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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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後聖駕臨萬峰山遊太湖拜河神廟,再一路往南入浙江境內,然後皇帝聖駕第一次駐蹕杭州西子湖畔。是日湖光山色,伴隨細雨濛濛,涌金門的杭州織造府行宮內一片歌舞昇平。一班戲子正在行宮裡臨湖水榭裡忘我地唱着法海大戰白娘子的故事,她們的背後是碧波盪漾的西子湖,自成了這神仙故事的天然背景。

可惜了這麼好的戲,可惜了這麼好的景,戲臺對面的三把椅子愣是已經空了兩把。饒是旦角唱遍了臨安城大大小小的府第也不知道如今這場景是接着唱還是就此作罷。

“唱啊,停什麼!”皇貴妃佟佳氏坐在左邊眼眯着瞧着滿地灑落的珍珠,咬牙切齒地呵道。

旦角一個轉身又梟梟嫋嫋地與法海講起了情義,可唱得再動人心腸也打不動戲中的法海和眼前這位皇貴妃的心。佟佳氏眼眯成縫恨不能把這一地的珍珠都碾碎了去!

皇帝素愛崑曲,入了這杭城不過半日就要聽白娘子的故事,可也不知道德妃這個狐媚子發什麼瘋聽到一半突然弄撒了滿地珍珠鬧着離席,引得皇帝心神不寧地就追着她起身而去。

越想佟佳氏的火氣越旺,這南邊飲食比京師清淡可不止一兩分,可她愣是被那個賤人氣得牙都腫了。她爲了挽回聖心,主動提了要爲黃河水患祈福進香。還記得那日她穿戴整齊等皇帝一起出門,等了兩個時辰纔有太監來傳話說皇帝有事改日再去,她一打聽竟是被德妃裝病勾了去。這也就罷了,第二日太監傳旨說是直接去萬峰山燒香,她按時等在行宮二門口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竟然等到皇帝與德妃兩人有說有笑相攜而來,這德妃一副弱柳扶風含羞帶臊的模樣依偎在皇帝懷裡,皇帝則湊她耳邊呢喃輕笑了一路,佟佳氏看得連帕子都差點要撕碎了。

承乾宮首領太監趙忠順見佟佳氏似乎心思不在聽戲,又窺見自家主子陰沉之色,悄聲勸道:“主子,您消消氣。”

“我氣什麼了我?”佟佳氏砰得一拍桌子,嚇得戲臺上的角兒又是一頓,她眼刀立時飛了過去,一衆角兒趕緊打起精神戰戰兢兢接着唱了起來。

佟佳氏抿了口碧螺春順了口氣,問:“事兒到底如何了,人還沒找着?”

“奴才派了好些人了,按那個老郎中的話去尋,街坊四鄰說十年前是有這麼戶人家,可三藩時候搬走了,說是往寧波府尋親了。”

“廢物!不就個寧波府嗎?”

趙忠順低頭哈腰地請罪道:“奴才派人去了,只是主子這事不宜大張旗鼓啊。”

“那你就悄悄去啊!”佟佳氏白了他一眼,“找到了,立馬綁去京城。”

趙忠順哪敢不點頭,領了命趕緊退了出去,不敢再在自家主子面前晃來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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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皇帝與蓁蓁泛舟西子在龍舟上用膳,舟至丁家山,遠望六橋新柳,恰是蘇堤春曉。皇帝見蓁蓁伸頭往舟外望去,取了面紗來給她戴上:“楊柳無情絲,雖是剛出芽的,可要是有絮,看多了你又要發喘症。”

“桃紅復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臣妾這時候覺得要是暢春園還種些柳樹倒也不錯,桃花堤上大概更有趣味。”蓁蓁面若桃花,喜笑盈盈問皇帝,“不知道李煦那裡橫島後頭的花園修得如何了?”

暢春園從落成後又陸陸續續在修葺新景,皇帝賞給蓁蓁的橫島後山正在新修花園,而橫島南邊則可眺望桃花堤和蘭芝堤。京師桃花花期略比江南晚一些,蓁蓁想等回京之時應該恰好能賞盛開的桃花。

“他正忙着在南邊採風呢,你這回看上什麼更好的了沒有?”

蓁蓁思索了片刻說:“昨日織造府裡的戲臺子就很好,臣妾很喜歡,水天一色的月洞門下唱白娘子再好不過了。”

“那你昨兒不認真聽,也不讓朕好好聽?”皇帝不懷好意地帶着她的腰往舟外探,“娘子昨日水色如波,不亞於西子春色,哦?”

昨兒她引了皇帝去幹什麼,她自然門清。蓁蓁輕輕掙開皇帝的懷抱,恰好和皇帝離了半臂距離,點着皇帝的胸口說:“沒聽夠就帶回去聽嘛……”

“行!”皇帝這幾日在蓁蓁這裡盡吃了甜頭,別說一個戲臺子了,搬個園子回去他大概都能允了。

遊遍西湖後,皇帝獨自啓程前往紹興祭祀禹陵,蓁蓁和皇貴妃都未隨駕。皇貴妃深居簡出每日都會“不小心”砸碎幾個碗盞,至於爲了什麼,蓁蓁自然是知道。她只在每日晌午前裝模作樣地去請安,再被皇貴妃的首領太監端莊恭敬地請回就是。其餘時候她都在偌大的織造府行宮裡徘徊,或用點心,或唸書,或賞花,好不自在。

李煦被召來見駕的時候,蓁蓁正在一湘妃竹搭成的長廊下唸書。他來時宮女已打上了一卷湘妃竹簾,隔着簾子只能見到影影綽綽的人形坐在簾後,連身着什麼顏色的衣裳都瞧不見半分。

李煦正要跪下,就聽簾後的人說:“幾月天啊,你們就那麼讓李大人跪在冷席子上?”

宮女聽了立馬拿了軟墊來讓李煦跪着,李煦跪在軟墊上謝道:“多謝娘娘體恤。”

“李大人爲了暢春園辛苦,在南邊都沒個歇息,要着涼了耽誤了進度怎麼好?”

蓁蓁這話體貼得讓李煦差點笑出來,他忍得辛苦,低着頭回道:“不敢,奴才爲皇上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別別。”蓁蓁掩口笑道,咳嗽了兩聲,“秋華,讓他們把香爐再薰一薰,園子裡肯定是有小蟲子的,我現在口鼻都癢得很。”

秋華趕緊領了幾個杵着的宮女拿幾個香爐點上艾草去薰外圍的海棠和桃花,李煦豎着耳朵警醒着,果然聽蓁蓁小聲問:“找到了嗎?”

“劉長卿的母親把偷出來的藥房都藏在了雪竇寺大如來佛下,這東西太重要杭州行宮眼線多奴才不敢送進來,已經先遣人送至江寧一帶,揚州有奴才安排的戲班子會帶進來。”

李煦答得如此乾脆,蓁蓁懸着多日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她不由誇道:“寧波府果然是李大人的地盤,乾脆利落,那位沒得到音訊吧。”

“不會知道。”李煦也含着滿意地笑意回到,“她找的是人,可世上沒有這樣的人。”

蓁蓁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那位皇貴妃現在正爲了找人要化解方子焦頭爛額呢。可惜了了,這樣陰毒的方子怎麼會有解藥;且佟佳氏不懂老郎中貪財可有比財更重要的東西;另外就是福.壽膏效力極大已迷惑了小佟佳夫人的身心,讓她成了誘騙皇貴妃最好的工具。

最重要的是,劉長卿這個想要懸壺濟世的人恨透了皇貴妃和他那兩位親人的所作所爲。

蓁蓁想到南巡迴京時皇貴妃還是一無所獲將有多氣急敗壞,回京發現惠妃已經偷襲她後院將有多方寸大亂就覺得痛快!

“靠譜嗎?”蓁蓁還有些不放心,她轉念想到,“我聽戲哪會沒有皇上在,我不愛聽,聽戲都是伴駕時聽的。”

李煦也想到了,他問:“能不能讓姑姑去?”

“不行,佟佳氏上下十幾隻眼睛,秋華隨意離開行宮,她定能察覺。”

李煦也愁眉不展,按說他捎進來不是難事,可此事事關重大怕有萬一必須得有掩護。蓁蓁不待他再說倒有了主意:“李大人,南邊的臣子是不是都想給萬歲爺送人?”

李煦“啊”了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可他還是順着眼前的人問:“奴才請主子明示。”

“到了揚州就縱着他們送,要送的驚天動地,送的大張旗鼓,送到皇上下不來臺。”

··

一月後,揚州城裡的皇貴妃正爲尋人的事毫無音訊而焦頭爛額。她“哐”一下把一杯熱茶全灑在了趙忠順臉上,已全然沒有了平日端莊高貴的皇貴妃風範。然而這還不解恨,她上去朝着趙忠順的腦袋又踹了兩腳:“廢物,全是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現在好了還讓兩淮鹽政送了個小賤人進來。”

趙忠順被潑了一臉雖然不至於燙傷,可也夠狼狽的,但皇貴妃氣成這樣他哪有時間摸臉上的水珠子,只敢頭不住地搶地:“主子息怒啊,主子息怒啊。”

“你給我說清楚,哪來的下賤坯子!”皇貴妃指着磕頭不已的趙忠順質問道,“什麼叫做兩淮鹽政送來請在德妃位下學規矩?她是什麼東西!就算送人進宮要學規矩,可兩淮鹽政爲什麼跳過我這個皇貴妃先去問她?”

“奴才也不清楚啊,說是那日德妃要聽曲,誇了兩淮鹽政送來的曲班,結果不知怎麼最後就變成了求德妃收下人教人規矩……這教規矩不就是要入宮伺候的意思嗎?”

佟佳氏不怒反笑:“反了天了,什麼人都敢往宮裡塞了,還想攀她吳雅氏的裙角?”

“恕奴才直言,主子還是默不作聲的好,據說德妃當時臉全黑了拂袖而去啊!娘娘這時候摻和進去皇上只會遷怒於您。”趙忠順匍匐至佟佳氏腳下出着主意,“德妃纔不是那個賢惠的,您想想當年就慈寧宮那個萬琉哈氏,那位鬧了多大的事兒啊,這人現在連皇上一面都見不到。據說德妃昨日晚上到現在還在折騰兩淮鹽政,逼着太監傳旨讓他們尋戲班子和樂師,來一波就趕走一波,非說他們找人不盡心,這不就是生氣了在胡鬧嗎?她若是再鬧下去皇上遲早覺得傷顏面,她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怎麼?她寵妃,她能鬧能作,我就得閉門不吭聲當聾子瞎子是不是?”佟佳氏怒火中燒,那個牛常在是什麼東西她能不知道嗎?如今有人往宮裡塞人還要看德妃的臉色,而她身爲皇貴妃卻要裝聾作啞,說到底還不是因爲她沒能正位中宮沒有底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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