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黑暗是滋生罪惡的溫牀,那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又會滋生什麼樣的罪惡呢?
“咳……陛下,還不準麼?”黑暗中響起了一個人虛弱的話語聲。
“不準!”回答的聲音倒是非常乾脆悅耳。
片刻沉默之後,那女聲突然驚叫起來:“哎呀!我都說不準了,你怎麼還使壞!別摸了……”
牀板嘎吱嘎吱響了起來,牀上的一男一女正在推搡着,那男子好似被碰到了什麼地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那女子的動作在瞬間僵直了,隨後輕輕拿起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嘴裡在嗔怪着:“你這人……現在還起不來牀呢,就這麼不老實!”
“我不是想你了麼。”那男子又發出了幾聲輕咳:“本以爲打下皇城之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誰曾想還不如以前呢,見個面都要偷偷摸摸的,象姦夫淫婦一樣,這日子過得實在憋悶。”
“你說什麼呢!”姬勝情大羞,擡臂把錢不離的手打開:“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誰……誰和你是姦夫……呸呸!”
“我是說‘像’,也沒說是啊,你緊張什麼。”錢不離不依不饒的又把手伸了過去。
姬勝情本想再次把錢不離的手推開,但考慮到錢不離的傷勢,不得不硬着頭皮讓錢不離佔自己的便宜。錢不離完好無損時,可以藉助佔了極度優勢的體力來佔姬勝情的便宜,受了傷也可以利用傷勢,姬勝情在錢不離面前是鐵定了要吃虧的。
錢不離的手在姬勝情胸前摸索了一會,又緩緩縮了回去,他不是個沉迷女色的人,何況現在還有傷在身,與其說錢不離在調戲姬勝情,還不如說錢不離想品味姬勝情的羞澀。這個時候的姬勝情才象一個小家碧玉地情人。而不是一國之主。
“不離,以後你千萬要小心一些,這一次差點把人家地魂都嚇飛了。”姬勝情向錢不離身邊靠了靠,幽幽的說道。
“你啊……今天晚上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差點就沒魂了,咳……”錢不離說話稍微說得急了些,就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他的傷勢雖然不太重,但卻很棘手。那柄匕首刺入了錢不離的肺部,造成了血氣胸,如果在現代社會倒是可以用手術來解決,但在這裡只能靠藥草來慢慢調養。而且匕首上的毒素也給錢不離的健康帶來了很大危害,如果蔣維喬來的稍慢了一些,現在的錢不離就應該躺在棺材裡了。饒是錢不離地身體一向很健壯,離遇刺已經十天了。他還是隻能躺在牀上。
“你嫌我煩了是不是?”姬勝情氣鼓鼓的說道,她現在哪裡還有一點國王的氣勢,根本就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我哪裡會嫌你煩呢,一千年、一萬年也不會!我真想就怎麼永遠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錢不離滿口都是蜜糖:“再說我還指望你以後給我生他三、四百個小寶寶呢。”
姬勝情被錢不離說得羞喜交集,一時沒反應過來,非常‘謙虛’的說道:“我哪裡能生那麼多……好啊你!!”
“別。。別動手,我喊人了啊!”錢不離一邊推拒着一邊恐嚇到。不過他的胳膊動作的速度非常慢,和蝸牛差不多,眨眼之間就連捱了好幾下,幸好姬勝情怕牽扯到錢不離地傷處,沒敢用大力氣。
“喊啊!我看你能喊什麼!”姬勝情索性坐起身來。
“別鬧了,等天亮你就要去上朝了,你還是乖乖躺下來,讓我多抱一會你吧。”錢不離馬上轉移了話題。
錢不離軟語相求的效果是非常好的。姬勝情緩緩俯倒在牀上,再次貼在錢不離身邊。
兩個人一時無語,半晌姬勝情先開口說道:“不離,昨天潘智超已經把汪家的人都抓起來了,今天我沒有理由繼續軟禁沈濤和段戈了,內閣地大臣鬧得厲害,最遲在今天下午,我就得讓你的天威軍離開公爵府,我的壓力很大。”
“該放就放吧。”錢不離輕聲說道:“沈濤和段戈這一次也是吃了個啞巴虧,呵呵,陛下……”
“不要,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要這麼叫我!”
錢不離憐惜地拍了拍姬勝情的小腰:“你說……沈濤和段戈回覆自由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那還用想?肯定是想借你重傷在身的時候,想奪你的兵權了!”姬勝情恨恨的說道。
“這是你自己判斷出來的?”錢不離不由一愣。
“嗯……那你說他們想做什麼?”姬勝情聽到錢不離反問她,還以爲自己的判斷很愚蠢呢。
“你真地長大了!”錢不離嘆道,不能不承認,現在的姬勝情已經學會獨立思考問題了,這讓錢不離感到很欣慰。
“人家本來早就長大了。”姬勝情嬌嗔的回道。
“你想怎麼對付他們?”錢不離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他們真的想利用這個機會攪風攪雨的話,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雷霆之怒!”
“你別亂來,現在我生死不明、不能出頭露面,萬一你搞出了什麼亂子,我可沒辦法幫你擦屁股。”錢不離叫道。
“你說什麼呀……”姬勝情哭笑不得,忍不住重重推了錢不離一把。能把‘御前軍議’搞成這種氣氛的,天下間也許只有她的錢不離了。
“再說你要是把他們嚇怕了,我的計劃就沒辦法實施了,到時候又要大費一番手腳!”
姬勝情沉默起來,過了半晌才幽幽說道:“不離,你真的要那麼做嗎?”
“你知道不知道我最大的夢想是什麼?”錢不離的口氣變得凝重起來。
“我知道你是一個天生的戰士,縱使是我也無法轉移你對旌旗和戰鼓的熱愛,帶領大軍橫掃六合就是你的夢想吧?”
“你錯了,我是想把這個大陸上所有的國家都變成禮物,由我親手奉獻給你的禮物,我要讓你成爲最幸福的女人、最幸福的國王!上個月書院的雷小姐結婚,她家收到的彩禮都有整整五車,那雷小姐和你相比,簡直就是小小的螢火蟲在與皓月爭輝,能娶到你是我莫大的幸福了,我錢不離要交出來的彩禮當然要是無以倫比的!”其實兩個人說的都是一碼事,不就是出兵征討天下麼?但經過錢不離這樣的‘藝術加工’之後,這事情就變得異常煽情了,至少把姬勝情煽得是眼淚汪汪的。如果不是錢不離有傷在身,如果姬勝情只是個普通女人,兩個人肯定會在此刻跨越最後的界限,昏天黑地一次。
“瞎說!”姬勝情口裡在‘斥責’,身體卻不由自主的緊緊貼上了錢不離:“打起仗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的彩禮什麼時候能送過來?難道要我等你一輩子麼?”
“我打個欠條行不?我這個人是非常誠實可靠的,絕對不會賴帳。”錢不離一句話又把情深深、意濃濃的氣氛打破了,沒辦法,誰讓他喜歡捉弄姬勝情了。
“你……那不行!到時候孩子都有了,你賴賬我有什麼辦法?!還能把你趕走不成?!”姬勝情惱怒的回道。
“你怎麼能不講道理呢?我去酒店吃飯的時候,歷來都是先喝酒後付帳的!”錢不離講起歪理來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朕說不行就不行!”姬勝情來了脾氣。
“好了,不逗你玩了,看把你氣的。”錢不離一笑:“勝情,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在我遠征外方的時候,你這裡出了亂子,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隱患提前發作出來。這一次汪家來刺殺我,不但打亂了我們的部署,也打亂了沈濤和段戈的部署,如果想引得沈濤和段戈越來越囂張,只有一個辦法,你必須要逐漸冷落我。”
“可是……我不想讓你走!”姬勝情幽幽的說道。
“尉遲風雲和張進武等邊關重將始終沒有回皇城覲見你,不外是顧忌我錢不離而已,桂明也是帝國上將之一,他們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啊。兩個月之後,你就要拜宗廟、行繼位大典了,如果他們三個還不回皇城,豈不是讓人看你的大笑話?我在皇城,他們就不會來、也不敢來,我走,你纔有拉攏他們的機會。”
“你說的我都明白,上一次內閣的朝臣還上表說尉遲風雲和張進武等人犯了不敬之罪,讓我下詔勒令他們迅速回皇城覲見,還要我命各州停止供應給他們糧草,哼!拿我當傻子不成!”
“他們是在欺負你主政的時間短呢,如果你真的同意了,沈濤和段戈馬上就會把三大軍團的補給擔子接過去。現在天威軍對外稱大軍二十萬,實際上只有十五萬,而天威軍本部只有七萬人,魏悲回的大軍中有兩萬還尚可一戰,其餘的都是不堪一擊的常備軍,三大軍團聯合起來可是十五萬精銳大軍啊!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善待他們,絕不能挑起事端,要不然姬周國就危險了。”
“切,人家纔不用你說教呢,我知……朕知道應該怎麼做!”姬勝情翹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