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錢不離率領親衛隊踏入千夜縣時,千夜縣已經被裡裡外外整肅了一遍,奮起反抗的羅斯人盡數死在天威軍團的屠刀下,投降的羅斯人在一萬五千左右,縣城內的操場根本就裝不下這許多人,只得分成幾處關押。
孟鐵頭爲錢不離獻上了彼得元帥的人頭,這莽夫在親手斬殺彼得元帥之後,滿城搜捕彼得元帥的蹤跡,結果找了很長時間,卻始終毫無所得,最後還是浮樑給孟鐵頭出了個主意,讓孟鐵頭去審訊俘虜,從俘虜口中尋找蛛絲馬跡。孟鐵頭倒是有自知之明,讓他殺俘虜可以,審訊俘虜就是個精細活了,所以他讓浮樑去完成這項工作。
聽到浮樑描述彼得元帥大概的相貌之後,孟鐵頭呆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個老傢伙就是彼得元帥啊……
隨後孟鐵頭拖着浮樑找到了那間小屋,看到地上那死不瞑目的人頭時,浮樑是目瞪口呆,他把這段經過添油加醋的給錢不離等人講了一遍,天威軍諸將無不捧腹大笑,用錢不離的話說:“鐵頭,咱以後有點出息行不?別做這騎驢找驢的蠢事了。”
勝利雖然是勝利了,但處置俘虜的問題就順理成章的搬上了檯面,錢不離也沒想到能在千夜縣中抓到這麼多俘虜,他原本的計劃是非常殘酷的,徹底殲滅羅斯人邊防軍主力!也就是說,他沒想收容俘虜,安原一戰中,羅斯人被逼到新河邊上時,也有一些羅斯人跪地投降的,不過錢不離卻不想接受羅斯人的投降。他只想讓這些羅斯人去死。
問題是這些羅斯人都是主動投降的,態度非常合作,而且裡面的貴族多得數不清,負責收容俘虜的浮樑不敢擅自處置這些人,所以把他們先行關押起來,等候錢不離地命令。
得知錢不離要來巡查俘虜,浮樑把那些衣冠楚楚、看起來就是富貴子弟的羅斯人都集中到了草場上,並扒掉他們的外衣。全身上下仔細搜查了一遍,確信沒有隱藏的危險之後。又命令所有的羅斯人全部坐在地上,把雙手背到身後,如果有任何一個俘虜擅自活動。或者沒有把手背過去,他的士兵會當場格殺不聽話的人。
錢不離在尉遲慧的陪同下,帶着親衛隊趕到了操場,他還帶了幾個必須要帶地人,那就是安德魯和他的幾個追隨者。錢不離剛剛走上點將臺,一處另類地風景就吸引了錢不離的注意。
在操場的東北角處,有四百多個羅斯國女人老老實實地坐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向錢不離看來。
羅斯國的女人喜歡穿裙子。哪怕是寒冷的冬天,她們也照穿不誤。但現在她們的裙子都被人扒掉了,只剩下內衣,爲了保證錢不離的安全,浮樑可是一視同仁的,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一律扒去外衣,不過這種粗暴的做法引發了女人們地不安,她們很自然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她們是……”錢不離問道。
“她們是羅斯國地女人。”孟鐵頭接道,本來他是立下了大功的,卻因爲一時馬虎。遭到了衆將軍的‘嘲笑’,孟鐵頭心中很不爽,他死皮賴臉的跟在錢不離後面,就是想表現一下,錢不離的問話自然就是他的機會。
“廢話!”錢不離笑罵了一句。
很明顯,孟鐵頭沒有成功獲得錢不離的重視,這又能怪誰呢?誰讓他不會說話來着!
“什麼人都有。”浮樑笑道:“有一些是羅斯國將軍們的家眷,有一些是情人,還有一些是羅斯人的妓女。”
“異域風情是不是很有吸引力呢?”尉遲慧在後面說了一句值得錢不離深思的話。
錢不離是什麼人?他馬上迅速而自然地轉移了視線,在羅斯人的男性戰俘身上掃視了一圈,就在這時,一個羅斯人突然高聲說了幾句話。
“他說什麼?”錢不離看向尉遲慧。
“他說他們是主動投降的俘虜,而且都是貴族,希望能得到應得的待遇,他還要求我們把羅斯國的女人們釋放,說戰爭與女人無關,希望我們不要牽扯無辜。”
“什麼狗屁邏輯!”錢不離眼中當即就露出了怒色,大聲道:“你們是我們的朋友麼?”
尉遲慧把錢不離的話大聲翻譯了過去,羅斯人互相對視着,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你們是我們的客人麼?”
“不、你們不是!你們帶着武器、強行闖入了我們的家園!你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的目地就是要屠殺這片土地上的主人、搶掠這片土地的財富!在我眼中,你們就是一羣無恥的強盜,而且還是一羣遭受了失敗的強盜,現在你們想找我要相應的待遇?那麼請問,你們給了這片土地的主人什麼樣的待遇?是屠殺!是凌辱!”
尉遲慧把錢不離這些話翻譯過去,羅斯人鴉鵲無聲,就連那提出要求的羅斯人也不說話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
可惜沉默並不能平息錢不離的怒火,他伸手一指剛纔說話的羅斯人,喝道:“想要相應的待遇是麼?把他給我揪出來,斬了!”
浮樑一揮手,兩個士兵衝上去把他羅斯人拖了出來,其中一個士兵抽出戰刀,手起刀落,把那羅斯人砍翻在地。
那些羅斯國的女人們被嚇得驚叫起來,不過她們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剛纔那羅斯人就是因爲說話才被殺的,她們亂叫一通也很可能給自己惹上麻煩。
錢不離在殺雞儆猴,不過羅斯人並不都是容易受到驚嚇的猴子,十幾個羅斯人猛地站了起來,口中大呼小叫個不停,尉遲慧緩緩說道:“大將軍,他們說你不講人道。”
“安德魯,你帶着你的人把他們拉出來,斬了!”錢不離神色不變。
安德魯沒有一絲猶豫,帶着他的追隨者衝進去一一把不聽話的羅斯人拖了出來,而他則從浮樑的部下手中接過戰刀,親自行刑。
這一下激起了羅斯人心中的血性,竟然有上百個羅斯人站了起來,有的人甚至用手遙指着錢不離,咬牙切齒的叫着什麼。
“他們在罵你呢。”尉遲慧嘆了口氣。
“程達,給我射死他們!”錢不離的神色依然沒有變。
其實錢不離的憤怒是有背景的,絕大多數在他那個時代長大的軍人,對侵略者都有着刻骨銘心的仇恨,中華民族數百年來飽受侵略者的蹂躪,在鐵蹄下悲啼哭喊,炎黃子孫回憶起那段歷史時,總有種說不出的痛!
如果這些羅斯人卑躬屈膝,錢不離倒是會想辦法利用他們,誰知偏偏有不長眼的人竟然跳出來要什麼應得的待遇,這反而激起了錢不離的殺意,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程達摘下長弓,根本不用瞄準,一擡手,一個羅斯人被射了正着,衆親衛們也紛紛摘下了長弓,箭矢一排排飛出,那些大喊大叫的羅斯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一一被射翻在地。
站起來抗議的羅斯人不是集中在一起的,誤傷就避免不了了,操場中響起了片片慘叫聲、哭喊聲,所有的俘虜都騷動起來。
浮樑抓起鼓槌,親自敲響了戰鼓,操場周圍的天威軍團士兵們馬上進入了戰備狀態,一個個亮出戰刀和刺槍,緩緩向操場中心的羅斯人逼了過來,只要錢不離一聲令下,天威軍團的士兵們可不會有什麼顧忌,所有的俘虜一個也別想活了。
在死亡的威脅下,羅斯人迅速變得平靜了,殺一個人他們不怕,殺十個他們也不怕,但眨眼間就被殺了上百人,而且還有繼續殺下去、直到把他們都殺光的姿態,羅斯人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道理只能對講道理的人說,面對着一個真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最好的辦法還是保持沉默,激怒對方只能讓自己倒黴。
“現在還有人想要得到應有的待遇麼?”錢不離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意。
羅斯人都沒有回答,不過他們的目光卻充滿了憤怒和仇恨,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錢不離身上。
“你能讀出他們在想什麼嗎?”錢不離在數千雙目光的逼視下,依然顯得很從容。殺了這些沒有反抗能力的羅斯人,錢不離並沒有感到內疚,他相信這個世界只能以暴制暴,單方面的仁慈只會給人一種懦弱的印象!你有權發動戰爭,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戰爭卻要由我說了算,今天僅僅是開始,離結束還很遠很遠!
“仇恨!”尉遲慧嘆了口氣,她一方面覺得錢不離的手段過於殘忍,一方面又覺得錢不離爲姬周國出了一口惡氣,讓她感到非常爽快,而這兩種心情卻是互相矛盾的。
“我終於明白武安君白起爲什麼要那麼做了!”
“武安君白起?他是誰呀?”尉遲慧驚訝的問道。
“你會知道的。”錢不離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