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會有事。”他在告訴她,讓她相信他,但卻不希望她去見他,至於這是何種的心境,單笙佑一時亦無法言明。
“我知道。”她輕聲應道,可是,即便她知道孩子不會有事,可她還是要去。
她擡起那雙未被束縛的手,將他握着自己手臂的大掌,手指一根根的掰開,之後,步態急促,走的匆忙。
緊閉的城門,沒有單笙佑的指令,自然誰都不會擅自打開。
言昭站在城門內,擡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的堅定,依舊沒有絲毫妥協。
單笙佑居高臨下的睨着她,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竟是怎麼都無法狠心拒絕,他沉痛的閉上雙眸,身形背對着她而站,大掌輕輕擡起,隨即落下。
守城的將領得令,自是趕緊將城門打開,她一襲藍衣,款款步出,雍容的身段,尊貴典雅,身後的城門,在她步出的瞬間,緩緩合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她一步步的向他走來,搖曳的裙襬在身後緩緩鋪開,隨着她的走動,而起伏,眉宇眼梢,在歷經歲月的洗禮,越發的嫵媚動人。
她在他面前站定,視線卻緊緊盯着顧晟懷中的孩子,眼神一刻都爲離開。
只是,她不知,她的身後,城樓上的那抹身影,在她步出城門的瞬間,一雙如墨的黑眸,亦是一刻都爲曾離開她的身上,只要她有危險,毫無疑問,他定會不遺餘力的飛身而下。
而她面前的帝王,更是將滿腹的繾綣柔情,都融入了眼底,所有的怒意,在她站在面前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如今,我已站在這,羽皇是否可以將孩子抱還給我?”她語氣堅定,雖是詢問的句式,可出口的話語,卻不見半分詢問之態。
“跟朕回去,至於孩子,朕可以保證,自會送還給北皇,從此,不許你再來看孩子一眼。”他緩緩向她伸出手,只要她願意,他可以既往不咎。
言昭不是不懂他眼底的流露的神色,只是……
思及於此,她終是一狠心,出口的話語,不含一絲情感:“抱歉,我
不能跟你回去,要我說多少遍都是一樣,我還是那句話,我並非是皇上口中的那個人。”
她冷漠的從他身旁經過,他的指尖,甚至可以觸上那衣襬。
她柔弱的身段,在顧晟面前站定:“現在,可以將孩子還給我了麼?”
“夏雅!”她的身後,傳來狂怒的怒吼,額頭隱隱有突起的青筋,胸口因怒意起伏不定。
他都願意既往不咎了,她還想怎樣!
言昭的身形,明顯一震,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深怕身後之人,覺察出分毫。
而顧晟,眉宇微微輕皺,無形的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和宇文皓對着來,言昭知道他是真心關心自己,可是,她真的不能回去,在無人可見的時候,她微微向他搖了搖頭。
正當她欲伸手去接顧晟懷中的孩子時,卻不想,宇文皓霸道的攬上她的纖腰,將她一把納入自己的懷內,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朕給過你機會,這次,莫要怪朕。”
單笙佑顯然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待他覺察到宇文皓的舉動,即便是運行輕功,也已然來不及,看着他,將她帶入懷內,看着他,擁着她絕塵而去。
言昭止不住驚呼,雙手本能的攀上他摟在自己身前的雙手:“放開我,這就是你們雲戈的待客之道麼,如此輕薄一國之皇妃,該是羽皇所爲麼?”
身下的駿馬,疾馳在平坦無垠的平原之上,身後的他,眸色隨即一沉,散發着危險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聲音,泛着寒意:“夏雅,別bi朕!”
“都說了我不是,羽皇難道聽不懂人話嗎!”她不禁氣結,忍不住輕吼,張開的嘴卻恰好灌入一口冷風,隨即忍不住咳嗽連連。
宇文皓怒極,一把將她的身子掰過,讓她與自己面對面坐着,如此曖昧的姿勢,宛若情人間的呢喃,相貼的身子,讓言昭很是不適,臉上閃過一絲可以的紅暈,急急的想要躲開,卻被他再次強行帶入懷中。
他低眸凝望着懷內之人,這般容顏,他早在腦海中細細描摹了千百回,又豈是她否認,就不是的
。
“雅兒,當真這般狠心,到了如今,還是不願承認嗎?”他一手繞過她的身子,將她困在自己和繮繩中間,空出一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臉頰,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如今就在自己眼前,可卻是那般的不真實。
言昭神色微楞,下意識的躲閃,不願讓他碰觸,心中始終擔心那個孩子。
他看着她憂慮的神情,自是知曉她在擔心誰,剛壓下的怒意,忍不住再次飛揚。
“不就是一個孩子,就讓你如此魂不守舍!”他忍不住嚷道,只是話語中,總含着一絲酸意,“以後不準在想他,要想,也只許想我們的孩子。”
對,他和她的孩子!
他這般想着,越發覺着自己的想法就該落實,視線不由緩緩下移,落在她如今平坦的腹部,忍不住想着:若是那會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這會,想必也有那般大了吧?
不,應該比這個孩子要大些。
言昭不再開口,一路的沉默,神色淡漠如斯,對他的態度,絕對是抗拒的,她抗拒一切他給予的,哪怕是爲了自欺,也讓她就此討厭着吧。
宇文皓並未食言,在他帶走言昭之後,便讓顧晟將孩子送還了回去,只不過,單笙佑已然無暇顧及,隨後躍下城樓,緊追宇文皓而去。
趕了一天的路,一路上,兩人都不再開口說話,這裡,臨近琉棲和雲戈,已然處於兩國的交界,自然只能露宿野外。
宇文皓倒是渾然不在意,雖身爲一國之帝,可自幼隨着先皇出征,便過關了風餐露宿的日子,反倒是擔心言昭。
“今晚,咱們先在這過一夜,明日進了城,自然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他不知從哪抱來了一堆乾柴,在她身邊搭起一個小火堆。
雖然是夏日,看到了夜晚,還是溫差較大,絲絲的涼意入體,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隨後,一件衣袍輕輕落下,帶着他獨有的氣息,彷彿是料到了言昭接下去的舉動,在她伸手取下之際,連帶着她的小手,一同包裹進了那雙大掌:“夜間涼,彆着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