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他以爲自己配不上她,遂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證明給大家看,他並非只能做一名無用的教書先生。也想借此一舉成名,再給自己心愛的女子衣食無憂的幸福。
可最後,他卻成全了別人。
當他看到她離他而去,選擇了與別的男子白頭偕老時,該有多麼的傷心絕望?
可他不願破壞甄畫現在的幸福,便只能選擇假死,徹底斷了某人的念想,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念想。
一個人,回到傷心之地,卻發現自己早已生無可戀
“我們要不要去找他?”李清歡鼻子一酸,有些淚涌問。
司馬越沉默了一會,最終搖頭道:“罷了。他既決心要走,找回來又如何?”
李清歡啞然。
是啊!一個心死的人,找回來又能如何?
還不如,讓他安靜的度過餘生。
滿月那日,司馬越高興,還大張旗鼓的給新生女兒辦了滿月酒。邀請了不少村民前來參加。
司馬越出手又闊綽,自然惹得人人看到碧水都要不管好壞的誇讚一番。
李清歡無語。心想,這人若是如此敗家下去,只怕她的積蓄,加上一品夫人的俸祿,多少也不夠他散財。
然司馬越卻還一臉得意道:“我這叫千金散盡還復來。”
李清歡懶得理她。今日是女兒的滿月酒,她也理當高興。
只是席間,突然闖進了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抓住阿桃便開始破口大罵,又抓有撓的,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嘴巴里還不清不楚的罵道:“臭婊子!不要臉!賤貨,都是賤貨”
李清歡頓怒,想要上前去質問什麼,便被一旁的丘嬸子拉住道:“別管她。李美麗現在就一瘋女人,你過去,別傷了自己纔好。”
竟是李美麗?
李清歡吃驚,看着眼前這個腰身渾圓,髮絲散亂,面目猙獰如潑婦的女子,的確是眼熟了的很。
只是,她以許久不曾見她。也沒有與她再結怨。她這般瘋瘋癲癲跑來鬧場子又是何意?
正想着,楊寡婦一家來了。
楊寡婦現在可不敢得罪眼前的財神爺,立即上去一把揪住李美麗道:“你個瘋子,還不跟老孃回去,就知道給老孃惹禍。”
晚上,李清歡幫阿桃處理她被李美麗抓傷的傷口,不經意的提及白天的事,阿桃又躲躲閃閃的,似乎不願提及。
李清歡無奈。
阿桃如今長大了,亦有了自己的心事。不過她也年輕過,自然知曉阿桃的心思。只是她很好奇,到底是誰?竟能將她的好妹子給拐了去。
但不管是誰,阿桃今日出了這樣的事,那人若是聽聞,也不前來探望,便不值得交付。
李清歡正琢磨着,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她還未去看是誰,便遠遠的聽到了吵鬧聲。想到了白天事,她不放心,便走了過去。
不想來人竟是張大糧。
她正欲打招呼,便看到阿桃心虛的底下頭去,將臉瞥向一邊。而張大糧也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她頓時便瞧出了苗頭。只是她沒想到,這二人竟會走到了一處。
難怪那日李美麗瘋了般上門吵鬧,還一個勁的罵阿桃。
當時她還奇怪,要說得罪李美麗的人也是她,怎麼李美麗一來,不找她算賬,反而去撓阿桃?
現在,她全想明白了。
可張大糧他比阿桃,可是整整大兩輪。若是成婚的早,又有孩子的話,可是能做阿桃的
“阿桃,你們”李清歡實在不知該如何說。
阿桃頓時羞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解釋她與張大糧之間的事。
張大糧也緊張巴巴,似乎有些愧疚,卻又十分的堅定。
李清歡並非迂腐之輩。見此,便知張大糧今夜找來,怕不只是爲了看阿桃,而是爲了坦白什麼?否則,兩人也不會在門口吵了起來。
她將張大糧請進屋子,也懶得與他們繞彎子,直接道:“你們說吧!”
阿桃開始不願,不過見張大糧神情堅定後,便也就不再瞞下去了。
兩人將互相如何熟識,相戀的過程一一道出,令李清歡聽聞不由一陣咋舌。
她該阻止嗎?亦或者說些什麼嗎?
李清歡一時有些迷茫。
回鄉自己當初,不也是這般對司馬越想忘而不捨,不捨又爲難的情況麼?
現在換做是阿桃,她又能說什麼呢?只因張大糧比阿桃大許久?還是因張大糧與李美麗結過婚?
若她也支持二人,會令二人受到村民的指責和恥笑?
李清歡一時陷入了沉默兩難的境界。
最後司馬越出面道:“你們先各自回去休息,讓她好好想想吧!”
阿桃心中忐忑,但還是點點頭同意了。
張大糧也不勉強,只是朝司馬越拱手,便轉身出了院子。
夜裡,李清歡還在爲今日的事睡不着。
司馬越心知她睡不着,便索性與她聊起了此事。
李清歡有些迷茫道:“你覺得他們合適嗎?”
司馬越笑。“不管他們合不合適,過日子是兩個人的事,就如你我,當初不也流言蜚語?可如今”
“如今是你人心收買的好。”李清歡打斷他。
司馬越一噎,不可否置。
“那又如何?可我們不是照舊過的很好嗎?”
李清歡想了想,的確如此。
“那你的意思是”
“此事你來決定便好。不過”
“不過什麼?”她好奇問。
“不過你的決定並不重要。畢竟這是阿桃的人生,也理應由她自己決定纔是。”
李清歡一噎,同樣不可否置。不過司馬越的意思,她明白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決定,你的阻止,並不能改變什麼。最多就是做了一件最爲失敗的事罷了!
“想清楚了?”他問。
李清歡點頭。
“那現在你是不是該想想爲夫的事了?”他又問。
“嗯?你能有什麼事?”她疑惑。
“比如,該如何餵飽你的夫君”
“唔”
翌日,李清歡早早的便起牀了。
阿桃起的更早,她正準備去竈房裡做竈房。
李清歡便喚住了她。
“怎麼了,阿姐?”阿桃有些忐忑,明顯是在爲昨日的事擔心。
她並不確定阿姐是否會同意此事。畢竟這樣的事,只怕不管放在誰家,身爲長姐都不會同意的。
“你不必緊張,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罷了!”
“嗯。阿姐你說。”阿桃低着頭,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
李清歡心頭一軟,伸手需高高擡起,才能摸到阿桃的髮髻。
“你長大了,阿桃。”她道。
阿桃一愣,重重的點頭,卻也有些羞色。
李清歡便又道:“長大了,便要學會自己獨自承認責任。阿桃,你準備好了嗎?”
阿桃又點頭。“阿姐,我明白你所說的話。”
“好,那我便問你一句。你真的想好了嗎?想好要與張大哥在一起?今後不論貧窮富貴,不論生老病死,你們始終如一,不離不棄?”
阿桃只沉默了些許,便重重點頭道:“是,阿姐。我與張大哥是真心相愛的,也相信他會一輩子待我好。不管今後吃什麼樣的苦,誰先老去,阿桃都絕不後悔。”
李清歡便沒有再說,只道讓她去將張大糧請來家中。
阿桃一喜。“阿姐,你,當真答應嗎?”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李清歡點頭。“嗯。我說過,你如今是大人了。此事本該你自己決定纔是,只要你不後悔今日的決定便好。如此,阿姐也算不負爹孃的託付了。”
阿桃聞言,頓時淚涌。
她一把抱住李清歡,低聲道:“阿姐放心,阿桃一定不會辜負你和爹孃的期望。”
三日後。
李清歡一大清早便被敲門聲給驚醒了。
她不知何事,行至院中便瞧見了一對正在地上拼命撲騰的大雁,以張大糧提滿禮品的雙手,險些要將他整個人遮了去。
“張大哥,你這是”
張大糧面色緋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這是我給阿桃的聘禮。”
“聘禮?”李清歡一愣。再看張大糧手中抱着的那些禮品,以及地上的一對大雁,隨後反應過來。
其他那些禮品是否貴重,李清歡暫且不論。
倘若她沒有記錯的話,大雁的寓意十分好,也是古代最爲貴重的聘禮了。即便是有錢人家,也一不定能求得。
只因大雁十分稀有,且警惕難抓,能抓到活的更是少之又少。
由此可見,張大糧十分的重視阿桃。
李清歡心下微安,也不免替阿桃感到高興。至少張大糧老實能幹這點,她相信阿桃跟着他,不會吃太多的苦。
司馬越見此,不由癟嘴。
不就是大雁嗎?趕明兒他也抓個兩三對來送她便是。
一個月後。
某人提着兩對大雁站在李清歡面前。
“吶!”他將手中的大雁遞給對方。
“這是什麼?”李清歡莫名其妙。
“大雁。”
“呃,我知道是大雁。我是說,你這一個月跑出去不見蹤影,就是爲了抓它們?”
“嗯。”某人老實承認。
李清歡眉頭微揚。“老孃在家給你辛辛苦苦的帶孩子,你沒事了給我抓這玩意來作甚?”
“聘禮!”他道。
李清歡一愣。便聽他又道:“我說過,回來便要娶你。”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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