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第一種推測比較接近事實真相。我把我的想法說給大家聽時,單他那信說:“其實,幾乎所有的阿卡族人結婚,都是先懷孕才結婚。”
先懷孕才結婚?!
會不會真的驗證了我剛纔的說法?這兩孩子,是不是跟族裡的某個有身份的人有關聯……
可是亦萱卻否認這種推測:“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就不會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既然是醜聞,在這種極其落後封閉的地方,醜聞泄露之後,應該是掩飾寧人,而不是公開,不是麼?他們搞得這麼大,那一定是村寨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我說:“那如果是那女人跟的不是族裡有身份的人發生關係,而僅僅是跟一個普通人發生關係,然後族人的首領們知道之後,要懲罰他們呢?然後開成公佈,要殺人以儆效尤!他們的祖訓條例苛刻嚴厲,不容破壞,可能他們把那個男人已經殺了,現在又要殺接生的我們!”
我繼續道:“換句話說,單他那信說,阿卡人是先懷孕才結婚,我的假設也可能成立,這族人的三個最高身份的人都是老頭了,不太可能跟年輕女人發生關係。換個位置想,比如族裡某個首領寨老的兒子喜歡這個女人,然後跟其發生了關係,後來那麼這個女人又跟其他普通男子發生關係,結果那首領的兒子知道了,氣急敗壞又火冒三丈,告知了父親,讓父親公開殺人,以儆效尤呢?”
燁磊都聽混亂了,他咆哮着說:“既然是那個女人惹的禍,爲什麼要把殺身之禍轉移到我們的身上,我們僅僅是給那女人接生而已!”
老拓卻搖着頭:“你們的方向都想錯了,阿卡人的前提是,生孩子是族裡的一件大事,一件神聖的事情。我們昨晚也看到了,村寨裡那麼多人都來了,想必這件事是有目共睹,婦孺皆知的。而且昨晚我特別留意了他們,在女人生孩子之前,所有人都很高興,但是生完孩子之後,他們就逐漸冷靜下來了,然後出現了族裡三個最高輩分的人開會,好像在商討着什麼。結果,當夜,我們就被圍起來了。所以,那女人跟什麼男人發生關係,可能關聯不大。”
我反對老拓的觀點:“可是,一旦考慮那孩子是誰的,可能關係就大了!比如,那孩子長得不像父親。他們開會討論,不是應該的麼?”
離初晴說:“剛生下來幾乎是看不出像誰的,,阿卡人的長相都很相似,這麼落後的地方,更沒有DNA什麼的驗證,誰知道那孩子是誰的呢?”
女醫師離初晴突然抽泣:“都怪我,如果昨晚我不去接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就不會連累大家了……如果我的命能換回大家的安全,不如你們殺了我吧,要麼我自殺算了……”
老拓道:“離初晴,你胡思亂想什麼呢?這事怎麼會怪你,他們要是想要你的性命,我們一定會全力保護你!”
離初晴的哭泣讓我很是意外,她是醫生,平時一個冷冰冰的人,她見了太多的生死離別,對生死很是看淡,平時更是嚴肅得不苟言笑,我一直把她視作女漢子,但是她現在落淚了。
亦萱抱住離初晴:“離初晴,你別責怪自己,怪就怪這裡的人,他們封閉落後,思想畸形,我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進入了錯誤的地方。”
我也安慰她道:“對啊,救死扶傷是你們醫生的職責,碰到產婦難產,你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換做是我,我也會去幫忙的。只不過誰會想到,他們那麼忘恩負義。”
我也對單他那信道:“單他那信,你僅僅跟了我們幾天,就敢於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沒有背叛我們,我們實在是難以言謝。我沒看錯你!”
燁磊越想越窩囊:“太忘恩負義了他們,我去跟他們理論理論!”說着,自己氣洶洶地奪門而出。
老拓趕緊推了我:“快,去把燁磊拉回來,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
不過我追出門去的時候,燁磊已經跑下坡底了,他瘋狂地踹着圍圈的籬笆,立馬有三個男人帶着尖銳的鐵器朝燁磊衝過來。
燁磊很快被摁倒在地,而我也衝了上去,推開一個人,跟着他們扭打一團。這時,我發現我們的衝擊把三個站崗亭的人都吸引了過來,我顧不上糾纏和疼痛,回頭朝老拓喊:“你們快跑!”
單他那信也奔了出來,他手裡還攥着那利器,跟着亦萱離初晴說:“你們分散開來。”自己則帶着利器朝一處婦女和孩子多的地方衝過去。那邊的女人和孩子立即想受驚的羊羣,四處跑開了。
老拓也拼了老命的跑,離初晴和亦萱行李都丟棄了,兩人和老拓衝出籬笆同時,翻譯信已經沖垮了籬笆牆,他們一穿透籬笆牆之後,分別則朝山林的某個方向跑去。
我和燁磊這邊,同時被五六個男子圍着,我掏出了小刀,但是對方直接掏出了半米長的柴刀,我還沒跟他比劃,後腦勺就捱了一棍,手裡的小刀也被打掉落了,然後我的身體接二連三捱了不少棍子。
其中一擊正好打在我的太陽穴上,我昏迷了過去……
恍恍惚惚。
混混沌沌。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我還被丟棄在一個臨時的豬棚裡,身上邋遢,到處疼痛。兩手和兩腳都被麻繩綁着,勒得我麻木。旁邊兩隻野豬吃着爛葉,差點沒把我的腳給啃了。我嚇得踹了它們一腳。
更沒想到的是,旁邊的關押棚裡,老拓燁磊,單他那信都在,三人也是鼻青臉腫,面目全非,手腳被綁,但是離初晴和亦萱不見了。
我們之間僅僅是隔了幾塊木條。老拓看到我醒了:“阿凡,你沒事吧?”
我坐了起來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打暈了,腦袋有點遲鈍。你們呢?”
老拓道:“沒事,他們只是抓了我們回來,並沒有把我們怎麼樣。”
都跟我預想的一樣,逃不出去……
“這還沒把你們怎麼樣?看看你們,各個都鼻青臉腫的。”我稍微有點期待地問,“怎麼不見兩姑娘呢?亦萱和離初晴她們是不是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