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說夫妻間有七年之癢,其實都是日子過得太平淡,僅此而已,那些說平淡是福的,其實都是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安於現狀的生活懦夫。
這種不上不下不尷不尬的狀況,很多時候都會讓人抓狂,那些說好死不如賴活着的人,同樣是軟蛋。
生活如果只剩下妥協和苟且,又有何意義?
楊璟也很討厭這種吊在半空的感覺,便如同他對段初荷的態度。
段初荷不是敵人,卻讓楊璟陷入了極大的隱患之中,同時她又不是楊璟的戀人,可又對楊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若是兩情相悅,相信楊璟是不會牴觸和抗拒,雖然段初荷坦誠了自己對楊璟的愛慕,但她的行爲,更多的是因爲段氏的利益,以及她在大宋的命運。
楊璟寧願她像姒錦那般,讓他又愛又恨,也不願意看到如今的局面,沒有愛意,卻又恨不起來。
當段初荷騎坐在楊璟的腰間,當她扭動身子,想要更進一步,當她生澀又羞臊地將手從楊璟小腹探進去,楊璟的眼中只剩下同情和憐憫。
他吃力地擡起手來,抓住段初荷的手腕,皺着眉頭朝她道:“郡主,你以後會後悔的嗎?”
段初荷的腰肢輕柔扭動着,俯下身子,貼着楊璟的胸膛,在楊璟耳邊道:“楊大哥,如果我不這樣做,在這大宋宮裡,能不能活到後悔都猶未可知,只有懷上孩子,往後纔有機會後悔…”
楊璟嘴上在抗拒,但身體卻很誠實,因爲這是本能,段初荷的呼吸開始急促,朝楊璟道:“楊大哥,我不會害你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不會有人知曉的…”
楊璟嘆了一聲道:“可是我知道啊…”
段初荷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她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而楊璟的臉和脖頸都變得赤紅滾燙…
楊璟本以爲段初荷結束之後會放他離開,可他到底是低估了段初荷的決心,許是擔憂一次不成,她竟然以成親前要齋戒爲名,打算將楊璟留在寺廟裡三天三夜!
段初荷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懷上楊璟的孩子了!
然而楊璟卻一直在暗中運動內功,衝擊老僧封住的穴道!
如今的楊璟已經不再對內功一知半解,同時修煉三門內功,而且都是極其罕見的宗門秘法,楊璟摸索出了自己的門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
就在段初荷緊閉雙眸,痙攣着身子,想要包容那滾燙的柔情之時,楊璟終於衝破了穴道的封鎖!
那老僧根本不知道楊璟修煉了武當山的大黃庭,所以誤判了楊璟的功力,卻是讓楊璟掙脫了點穴的束縛!
楊璟也是暗道僥倖,差點沒釀成大錯,趕忙輕輕推開段初荷,朝她說道。
“郡主,我實在幫不了你…人各有天命,即便我不在意,你不在意,我也不能害了無辜的孩子。”
段初荷是又羞又憤,她有着自己的苦衷,作爲大理郡主,她初來乍到便要當賢妃,肯定會招來宮中的各種爭鬥和陷害,而她勢單力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趙昀。
可趙昀並未真正看上她,趙昀的寵愛對象,仍舊是唐安安,甚至於被打入冷宮的閻淑妃,他與段初荷,不過是政治上的聯合罷了。
所以段初荷有一萬個理由,希望能夠懷上一個孩子,只要有了這麼個孩子,即便趙昀再如何看不上她,也會因爲孩子,而保護段初荷,也會更加傾向於段氏,也會大力扶持大理段氏!
她作爲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昨日纔剛剛被趙昀臨幸,心中仍舊有着屈辱感,爲了繼續生存下去,爲了完成自己的宿命任務,拋開女人的所有羞恥感,主動向楊璟索取。
而她也袒露了對楊璟的愛慕之心,於情於理,她認爲楊璟都不應該拒絕。
可楊璟卻如臨大敵一般,在最後關頭衝破了封鎖,脫了束縛,堅決地將段初荷推開了!
“楊大哥,你…你爲何要這樣做,你爲何要這樣對我,難道奴家就這般不受你喜歡麼!”
段初荷此時感到萬分羞辱,這種羞辱來源於楊璟的拒絕,對於她這樣的女子而言,主動投懷送抱已經需要天大的勇氣,卻被狠心拒絕,這種羞憤是讓她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楊璟也不好受,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坐懷不亂,如是不考慮後果,半推半就順水推舟,甚至反客爲主都可以,但這關係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孩子!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只能在深宮裡長大,只能認趙昀爲父,楊璟無法照料這個孩子,無法與孩子相認,無法陪伴孩子成長,或許還要眼睜睜看着這個孩子成爲政治的犧牲品!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楊璟其實並不介意與段初荷玉成好事,可如果以毀掉一個孩子的人生爲代價,楊璟是如何都不會去做的!
“郡主,我理解你,希望你也能體諒我,這件事便是你我只見得 秘密,便當從未發生過,你不該因此而後悔,真正該後悔的,其實應該是當初決定來大宋,你…你好自爲之吧…”
楊璟如此說着,便站起身來,擦了擦小腹,整理好衣物,見段初荷生無可戀,雙眼呆滯,又幫她把衣裙拉了下來,這才往門口走去。
“楊璟!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麼走了!”段初荷陡然醒過來,憤怒地朝楊璟咆哮道,根本就沒有以往的端莊與賢淑了!
楊璟無動於衷,輕輕打開了門口,但見得那老僧滿臉怒容,眸光如冰冷的刀子一般,在楊璟的身上來回切割!
“大師傅,殺了他!我想殺了他!”段初荷惱羞成怒,指着楊璟的後背,朝那老僧哭喊着。
老和尚看着痛哭的段初荷,朝楊璟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衝破了穴道,竟然還能扛住屋裡的心猿香,可惜啊,有小到大,沒人敢讓郡主這等樣哭過!”
老和尚話音未落,便朝楊璟推出一掌來:“回去!”
楊璟雖然沒帶臂甲等武器,但三教同修,又從未斷過,雖然起步晚了些,但笨鳥先飛,從未鬆懈過,大黃庭如同河道一般將金關玉鎖和血脈論融合爲一體。
若血脈論是河道里的泥沙,金關玉鎖便是河道里的浪潮,此時大黃庭噴薄而出,那磅礴的浪潮化爲無窮的力量,灌注到了楊璟的身體之中,涌入楊璟的手臂和手掌!
楊璟只覺得力量充沛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撐爆,面對自己曾經毫無還手之力的老和尚,楊璟竟然生出一股勇往無前的自信來!
“嘭!”
大摧碑手與老僧對了一掌,楊璟蹬蹬蹬後退了三步,而老僧竟然同樣後退了三步!
“怎麼可能!這…這是胡命橋的功夫!”老僧先前將楊璟推入房中之時,楊璟猝不及防,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老僧自然無法探查到楊璟的虛實。
眼下楊璟一出手,他才發現楊璟竟然習得胡命橋的絕學,而且融合了楊璟的功夫,內力竟然異常渾厚!
他與胡命橋不相上下,兩人也曾經交過手,都是知根知底,而他對楊璟的印象,仍舊保留在大理之時,那時候的楊璟還未走火入魔,也沒有將內功全部融合!
這些內功的融合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一顆炸彈加上另一顆炸彈!
當然了,楊璟畢竟需要時間來積累,想要擊敗老僧,或許不太可能,但老僧總不能殺了楊璟!
因爲他知道,段初荷只是氣話,段初荷確實需要楊璟的幫助,如果楊璟不願意,那便綁了硬來也就罷了。
老僧在大理雖然地位尊崇,但大宋皇帝不可能讓他入宮陪伴段初荷,往後如何生存,只能看段初荷自己的本事和造化,大理王段興智也需要他及時趕回去保護。
他很清楚段初荷的心思,楊璟絕對是最佳的人選,所以他總不能跟楊璟拼命。
如此一來,心中便有了顧慮,可謂投鼠忌器,想要輕鬆擊敗楊璟,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楊璟一掌擊退老僧,心中也是暗自狂喜,因爲他終於驗證了自己的力量,見證了自己一路的成長,毫不誇張的說,如今的楊璟,距離武道宗師,也不過半步之遙!
“大和尚,又何必強人所難,這件事楊某實在做不來,並非不喜歡郡主,而是對那個未來的孩子不公平…”
楊璟並不想與老和尚死拼,更不想傷害段初荷的自尊心,也只能不厭其煩地解釋着。
可老和尚被楊璟擊退,打掃顏面,急於找回尊嚴,也不聽楊璟嘮叨,大紅僧袍鼓盪起來,甩手便大步踏了過來,朝楊璟的胸腹轟出一拳來!
楊璟內功催吐,一手搭在老僧手腕上,來了個引河入海,左手肘卻撞向老僧軟肋!
老僧的拳頭瞬間變成鷹爪,扣住楊璟手腕,便要將楊璟掄出去!
兩人便如同綁在繩子兩端的兩個鐵球一般摔飛出去,拳腳如電,眨眼間便交手十幾合,僧舍轟隆啪啦被撞爛了好大一片!
正如楊璟所想,除非拼命,否則老僧根本拿不住楊璟!
老僧本不想爲難楊璟,可接二連三拿楊璟毫無辦法,他也是徹底怒了,拳腳越發凌厲,勢若奔雷,排山倒海,而楊璟則以柔克剛,兩人便如同鐵錘和柳絮的交鋒一般!
楊璟卻又虛虛實實,有時候分明是縹緲的虛招,可真正打在身上,力量噴薄而出,卻又將老僧擊飛出去!
老僧這纔剛落地,又如反彈的炮彈一般衝撞過來,周遭的廊柱都斷了兩根!
段初荷見得二人難解難分,終究還是喊着屈服且悲憤的淚水道:“夠了!讓他走!”
“讓他走…”段初荷說出此話來,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滾落下來,雙眸通紅地朝楊璟道。
“楊璟,你好狠心,我段初荷還沒下賤到這等地步,這天底下並非只有你楊璟一個男人,你送給我的那句話,本郡主原封不動奉還給你,希望你以後別後悔!”
楊璟看着段初荷那充滿了憤恨的眸光,心裡也是有苦難言,這算是由愛生恨嗎?
沒想到啊,繁花的威脅還沒排除,如今又多了一個敵人…而且還是自己如何都想不到,也如何都不願意面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