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地鋪上,沈君宇靜靜躺那兒,他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眨不眨,明顯並沒睡着,而房間裡,蕭瓶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他自然也能聽得到。
看,這個小女人,還是在擔心自己的。
此時,燈光朦朦朧朧的,大燈已經被關了,沈君宇也不出聲,他就一直等,等蕭瓶自己主動開門。
果不其然,在再次等了好一下後,那扇緊閉的門,一下子被人從裡面打開。
房間內的燈光,強烈地射出。
沈君宇的眼睛因着習慣了昏暗的光線,所以,現在一下子被那麼強烈的燈光照射,他沒法習慣,只得在轉頭看去的同時,也微微眯起來眼睛。
門口那裡,蕭瓶站在那,眼睛紅紅的,還有點腫。
她不出聲,就看着他,見此,沈君宇心疼得很,輕輕叫了一聲。
“小瓶。”
聞言,蕭瓶終於肯理他了,轉身走進去時,也道。
“進來吧。”
一聽,沈君宇心裡就暗暗樂了,這小女人,怎樣鬥,都無法鬥得過她的,只見沈君宇馬上起來,像條大灰狼般溜進去了。
他人才剛進來,那手就急着關門,然後過去抱蕭瓶。
蕭瓶被他抱住了,也沒反抱,只悶悶地,聲音有些許哽咽,說。
“就今晚一次,以後,就算你再睡地鋪,我也不會再心軟。”
聽到這話,沈君宇嘴角一勾,他一把攔腰將人抱起,便向那旁的大牀走去,緊接着,一起倒了下去。
纏愛過後,沈君宇靜抱她,氣息還微微有點喘,只見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兒,卻是趁着這個機會,又再試圖說服蕭瓶。
“小瓶,聽話一點,好不好?這個孩子不能要。”
聞言,蕭瓶本來軟軟地靠他心口的,現在,卻是一把翻身,不想面對他,語氣也有些疏冷了,應。
“爲什麼不能要?孩子是我的,要不要,是我的事。”
沈君宇見她翻身,臉色一下子沉下,他將人硬扳過來,命令着。
“小瓶,看着我,看着我說話!”
然而,蕭瓶不肯,她掙扎,就不肯看他一眼,可,她越來勁,沈君宇的勁就越大,最後,狠狠地捧着她的小臉,非得讓她看自己,大聲地吼嚇。
“媽的!我讓你看着我,聽到沒有?”
一下子,蕭瓶安靜下來了,她靜靜看他,眼中,卻微微擒了淚,也不說話,但,明顯委屈得很。
即使如此,沈君宇也不想心軟,他捧着她的小臉,然後,開始分析給她聽。
“小瓶,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如果留下這個孩子,咱倆必須得結婚,女性未婚生育,國家是不允許的,不給辦準生證,孩子也上不了戶口,你明白嗎?”
對面,蕭瓶靜靜聽着。
她還是沒吭聲,可,淚水明顯更大了,在眼眶中都積蓄不下,順着低處緩緩滑落。
沈君宇見了,心疼得要命,可,臉上還是得裝成冷漠無情的模樣,繼續給她說着眼前的情形。
“再者,我家人那一關,你未必過得去,婚姻不是兒戲,咱倆若想結婚,得我父母同意了,才能結。”
聽了這麼久,蕭瓶笑了,冷笑。
她微微擡頭,儘量讓自己的氣場表現得女王些,然後,纔出聲。
“沈君宇,按照你這麼說,我們無法結婚,所以,這個孩子,必須得流掉,是嗎?”
“我希望你流掉!”
對面,沈君宇眼眸有複雜,但,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蕭瓶聽了,她看着他,眼神複雜地看,然後,約莫過了將近一分鐘左右,蕭瓶不知怎麼的,她忽然一笑,竟點頭同意了,道。
“好,沈君宇,既然你這麼想殺死這個孩子,那我成全你。”
這旁,沈君宇挑了挑眉。
他沒想到,蕭瓶竟然會這麼快就答應,所以,她答應得這麼快,他倒有點懷疑她又在玩什麼花樣,不禁不太信地問出。
“你真的同意打掉?”
“嗯,同意!”
蕭瓶笑着點頭,似乎是看開的模樣,但,心裡卻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那股恨火,被深深隱藏在眸子最深處。
她不能反抗,現在的她,實在太弱,無力對付這個男人。
等着吧,總有一天,她會變強,親自讓他嚐嚐,被人逼至絕境的那種困獸心情,到底是什麼感覺。
沈君宇見蕭瓶肯答應了,不管她是真答應,還是假答應,心裡都鬆了一口氣,馬上將她抱緊了,踹壞裡哄着。
“乖,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你好,現在的你,實在不適合懷孩子,等把孩子流掉了,我給你轉一所學校,到時安心讀書,別再想太多。”
懷裡,蕭瓶面無表情的,她提着條件。
“沈君宇,我爲你打胎了,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些補償?”
“補償?”
沈君宇挑眉了,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兒,不太解地問。
“什麼補償?”
下方,蕭瓶笑着,她回。
“給我四百萬,作爲打胎的補償。”
四百萬!
聽到這話,沈君宇在心裡反覆地想這個條件的含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不露山水地問。
“要那麼多錢幹嗎?”
四百萬,其實也不算太多的錢,但,如果省吃簡用的話,四百萬,卻也算一大筆錢了,對於蕭瓶這種天生愛節約的人,絕對算得上一大筆錢。
對面,蕭瓶見他問,她笑笑,以那種輕挑隨意的語氣,來回着。
“沒幹什麼呀,就是,我打了胎,你總得給我一點補償吧,不然,我多吃虧?”
不知怎麼的,蕭瓶這話和語氣,就像那種女的,想用孩子圈住富豪,在無法圈住的情況下,改爲要錢的那種情況。
沈君宇想了想,他不知蕭瓶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但,想着她肯爲自己打胎了,所以,也就肯答應她了,應。
“行,錢明天就會給你,明天,我讓冷兒和楚楚陪你去醫院。”
一聽,蕭瓶心裡有些暗暗急慌,她馬上搖頭,解釋着。
“不行,我現在的身體,狀態還不是太好,再等四天,四天後,我就去打,現在,得讓我養好身體。”
聽到這話,沈君宇微微皺了皺眉。
但,他也覺得,蕭瓶說得有理,她剛剛纔被抓回來,在警局呆了好半天,回到家,又被他狠狠疼愛了幾回,那小身板的確有點吃不消。
那就讓她好好休息幾天吧,沈君宇同意了,點着頭,應。
“行吧,那就等四天。”
聞言,蕭瓶馬上笑了笑,人乖巧地靠進他心口,眼神卻冰冷得很,即使跟這個男人溝通了那麼多回,可,他最終的決定仍沒有改變。
他要殺她的孩子,這個冷情的魔鬼!
第二天,一大早的,沈君宇洗簌完畢後,臨出門前,他看了看牀上的蕭瓶,見她還靜靜睡着,那眼神閃過複雜,最後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將蕭瓶的身份證以及所有的私人證件,全部沒收走。
她要那麼大的一筆錢,他怕她又動歪心思。
出門在外,沒個身份證,她哪兒都去不了,所以,就算給她再多的錢,他也放心了。
待沈君宇走後,蕭瓶緊閉的眼睛,才慢慢睜開,她早就醒來,只是,一直沒睜眼而已,不想讓那男人知道。
看着天花板,蕭瓶想了想,馬上坐起,然後去拿桌面上的手機。
她一邊撥號,一邊往門口看,明顯緊張得很。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然而,接通了,那頭的夏棋不知怎麼回事,卻反常地沒有出聲,見此,蕭瓶急急地問他。
“夏棋,你在嗎?夏棋?”
聽到這話,夏棋終於出聲了,他冷笑一聲,語氣明顯透了生疏,應。
“什麼事?”
蕭瓶也沒空顧他的反常,只急急地說出。
“夏棋,我要你幫我,幫我一個忙。”
話都沒說完,夏棋卻冷笑地打斷了。
“幫忙?蕭瓶,你把我當什麼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工具嗎?”
一聽,蕭瓶就怔住了,她下意識地搖頭,不太解地問。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
夏棋又再冷冷地笑了,他回着。
“你說你要幫沈君宇挽回聲譽,我幫你了,你自己的名聲毀了,我也跟你扯上關係,同樣沒啥好名聲,可,最後呢?你他媽的跑了,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越說到最後,夏棋的笑聲就越冷。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很好笑般,所以,傻呵呵地笑出,一件一件指出她的罪狀。
“跑就跑了吧,我夏棋心胸廣,不在意,可,你現在重回沈君宇的懷抱了,不知怎麼的,又想到我夏棋這一棋子了,於是,一通電話,又要我幫你,而我,又得幫你,蕭瓶,你說,你把我當什麼了?”
蕭瓶呆呆地搖頭。
她沒想到,自己所做的這些行爲,竟是讓夏棋產生這樣的誤會。
當時一聲不說就跑掉,的確是她不對,可,她也沒辦法呀,誰都想殺死她的孩子,她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樣有什麼錯?
哽咽着,難過着,蕭瓶最終只得問他。
“夏棋,你幫不幫我?”
話音都沒落,夏棋徑直掛機了,他用他的行動,在告訴她,他對她,已傷心透頂,因爲,蕭瓶一點都不重視他。
逃跑被警察追緝的那段時間,她可是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