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倒是加拿大人那邊,其實對現在的戰局倒不是特別的瞭解。那個時候,除了法國人,大家都沒有無線電,所以英國艦隊事實上根本就沒有和加拿大本土的英軍聯繫的方法。當然,英國人的行動,已經在路易斯安納的報紙上有所報道了。(不用說,法國人將英國人描繪得就像是蒙古人一樣)
但問題是,路易斯安納的報紙也就是在新奧爾良等幾個大一點的城市有。而路易斯安納和美國以及加拿大交界的那些地方呢,基本上也就是有些種地的農民的小城鎮而已。這些小鎮,其實也就是村莊規模而已。很多小鎮當中,連一個騎着一匹馬,扛着一把大口徑霰彈槍的警長都沒有,更不要說報社了。
當然,爲了防備加拿大人、美國人、印第安人以及想要走偏門的法國人(不管是說德語的還是說法語的),或者說的更明白一些,是爲了防備本鎮居民不熟悉,不信任的一切智人,每個小鎮當中,都會有一部電話。一般都放在鎮公所裡面。這部電話的唯一用途,就是在遇到圍攻的時候求救,或者是其他小鎮遭到圍攻的時候,用它來調集民兵去救援。再加上該死的路易斯安納電話公司不但受座機費,還要按照通話時間收費,費用還相當高。這樣一來,就算要和外界溝通,大家也更願意用寫信的方式。雖然城裡的郵遞員半個多月纔來一次。
所以這些地方的“法國人”在消息上同樣閉塞。一般來說報紙什麼的,即使有人願意看,也往往同樣要半個多月纔會來一趟。要說的話,只有那些信仰“革命神學”在那裡搞什麼“集體農莊”的異端們的消息更靈通一些,因爲他們要經常和外界聯絡,所以他們有專門郵政點,每天都有郵遞員來收信送信。另外如果出了大事,他們的那些在消息靈通地區的同志,也捨得用電話來把消息通知他們。
因此加拿大人從和他們接壤地區的“法國人”那裡瞭解戰局的變故同樣是不太可能的。因爲那些傢伙要麼和他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要麼就是邪惡的異端,而且天知道他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另外,在此前的戰鬥中,英國人也俘獲了一些美軍士兵,從他們的口中也得到了英國援軍抵達,並襲擊了美國南方的消息。但是艾薩克·布洛克將軍卻很懷疑這消息是不是真的。他擔心美國人是因爲啃不動他的防禦工事,而且在進攻的時候傷亡太大,所以才用這樣的假消息來欺騙他,好引誘他主動出擊,然後利用伏擊來打垮自己。
“我的朋友們,在此前的交戰中——我指的是我們離開華盛頓之後,在克利夫蘭的一系列戰鬥——在這些戰鬥中,我們利用防禦帶來的優勢,以及美國人的缺乏經驗,獲得了非常好的交換比。我們可以肯定,即使最後,美國人能憑藉着人數上的壓倒優勢,奪回克利夫蘭。他們也會因爲在這裡流了太多的血,而無力在其他地方給我們製造麻煩了。
如今的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那麼很快美國人就會撤退。如果我們能抓住機會,追擊他們,或許會贏的一場巨大的勝利。但是,我們也不能不考慮這樣的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的敵人對於硬啃我們的防禦,已經失去了信心。所以他們用這樣的一個消息,來矇騙我們,或者說是鼓動我們。讓我們離開堅固的工事,主動出擊。這樣他們就有機會在野戰中,找到擊敗我們的機會。
現在讓我們來考慮一下,我們採取的行動,以及可能獲得的收穫吧。
如果消息是真的。我們考慮一下,如今我們的艦隊應該是在沿着海岸線北上。考慮到行軍的速度,他們這時候撤退,想要增援沿海,時間上也很緊。所以他們撤退的話,動作一定要快。而這樣的撤退,最忌諱的就是後面有追兵。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我們追擊他們,收益就很大,哪怕不能打垮他們,只要拖住了他們,就是對我們的艦隊的最大的支持了。
如果敵軍想要陰我們。他們就一定會在撤退的路上設下埋伏。甚至還會想辦法偷偷地藏起一支軍隊,想要斷我們的後路。
現在,我們可以有兩個選擇。
第一,我們可以不理他們,繼續守在城中不動。這個做法最爲保險。我們現在已經佔據明顯的上風了。採取穩妥一點的做法,牢牢地佔據優勢,不給美國佬翻盤的機會。在理論上,這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是我們都知道,放過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另外,我們的艦隊能夠在北美呆多久還很難說。誰知道那些法國人會不會給我們弄出什麼亂子來。
第二,我們可以追着可能撤退的美國人打,如果打的好,可能再次獲得巨大的成功。但是如果我們上當了,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假的,是個陷阱,那我們就可能蒙受到巨大的損失,而我們一旦遭到了巨大的損失,美國軍隊就會趁勢攻入加拿大,那我們的局面,我們這些日子積累起來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而整個加拿大就會陷入危險之中。這個風險非常大。
所以,諸位,大家覺得,我們後面該怎麼做呢?”艾薩克·布洛克將軍對手下的軍官們道。
“將軍,我覺得我們不用管他們,直接守住克利夫蘭就行了。如果艦隊真的來了,即使我們不出擊,我們的優勢也已經是非常明顯的了。即使後面法國人在弄出什麼麻煩來,至少,局面一時間還不會太壞。艦隊對美國的打擊,以及艦隊到來後,我們得到的補給,就足以讓局面穩定下來,並且一直保持着優勢了。即使艦隊因爲法國人的原因離開了,我們也能在相當長的時間裡保持優勢了。美國的國力也是有限的,他們不可能長期和我們僵持下去。那時候,他們就會認輸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根本不必冒險。”另一位指揮官謝爾頓少將回答道。
其他的英軍軍官也普遍的支持這種做法。這也很好理解,首先,英國陸軍一向就偏保守。而且這些軍官們在戰爭中已經獲得了不少的榮譽了,繼續冒險,對他們來說,性價比已經不夠高了。
於是,“他強任他強,我如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我如明月照大江”就成了大家共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