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偷?”陳二小姐怒道。她一個堂堂伯寧侯府二小姐,怎麼可以冠上“偷竊“罪名呢?
“小姐,我說錯了,不叫偷,叫借來一觀。”香姿笑嘻嘻地說道,把打了個活結綢布解開,“小姐您看,這個可錯不了。”
嶄綢布裡,一本破舊而厚實書籍靜靜地躺那裡,由於年代有些久遠了,前面一小部分邊角微微卷起,其他都是整整齊齊。看來保管得十分好。
二小姐看着那本書,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那個野丫頭把這本破書當成寶貝?”
“絕對沒錯。”香姿指着那本書破舊邊緣道,“小姐你看,這邊上都翻得起毛了,捲起來了。哦對了,我記起來了,就是這裡,還有一塊墨跡……”
墨跡鮮明黝黑,加驗證了她肯定。
二小姐見香姿說得真切,點點頭:“確定是這本書,沒有拿錯?”
“不會錯。”香姿訕笑道,“小姐看看吧,到底裡面寫些什麼,竟然讓五小姐那麼着迷?”
“一本破書,也當成寶?”陳二小姐臉上帶了不屑,翻開前面一頁。然後,她臉僵住了。
香姿看着二小姐神色不對,正想出聲詢問,就感到自己臉上被狠狠地摑了一巴掌,站立不穩,身子朝後跌去,後腰撞太師椅扶手上,痛得她半天沒能站起來。
二小姐話已經半空中炸響:“你這個蠢貨,叫你辦事,你都辦成什麼了?!”
香姿斜斜地倒太師椅腳下,脣角已經滲出血絲來。她捂住腰,痛苦道:“小姐,我哪裡做錯了,你幹嘛要打我啊?”
“蠢貨!自己看!”陳二小姐怒意沖沖地把那本書狠狠地摔了香姿面前。轉身走了出去。
香姿手腳並用朝前爬着,她顫抖着拿起那本書,翻開第一頁,一張泛黃紙上,一隻活靈活現王八圖案呈現她面前,下邊還有一行小字,寫着:“盜得此書者,均爲王八。”
香姿眼睛都瞪大了,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拼命翻着下面紙張。下面都是些泛黃紙張。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
香姿傻眼了,她終於明白,自己自以爲聰明。還是被那個古靈精怪五小姐給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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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聽完陳寶珠講述,清鴛笑得前仰後僕,“小姐,你不帶這麼玩吧?”
連一向不大愛笑紫蘭都露出一個大大笑容。
“這有什麼?”陳寶珠道,“她都這樣對咱們。還咱們地頭上那麼囂張,咱們戲弄她一下,也不爲過。”
“對對對。”清鴛馬上想出一個損招,“小姐你是太仁慈了,我們就應該那本書上再動些手腳,撒些癢粉上去。讓她們癢上一天,那才爽呢。”
“別鬧了。”紫蘭笑着說道,“說點正經吧。小姐,你到底把書藏哪了,怎麼那夥人找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找着呢?”
陳寶珠神秘地笑笑:“跟我來。”
來到後院,陳寶珠直直朝着石桌走去,把燈籠放地上。雙手稍一用力,石板做成圓形石桌面就被陳寶珠擡了起來。
清鴛與紫蘭看得口瞪目呆:自家小姐什麼時候學會這門功夫了?
陳寶珠伸手進去。支撐圓桌石柱下掏出一本舊書來,清鴛二人面前晃了一下:“怎麼樣,意想不到吧?”
“小姐,你怎麼會把這書放這石桌下面呢?”紫蘭臉上一片愕然。
“隨意地方就是安全地方啊。”陳寶珠笑着說道,“同時也是不容易被發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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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鴛看了看石桌,再看看自家小姐,她搔了一下腦袋:“小姐,這石桌這麼沉,你是怎麼把它弄開?”
陳寶珠笑着說道:“這可不是我弄,我可沒有這麼大力氣。這些都要歸功於先前住這裡那位叛逆將軍。我發現這個秘密時候,馬上就聯想到,這裡肯定發生過一場廝殺。”
不錯,幾十年前,伯寧侯府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混戰。張衝率殘餘部下逃回府第,清剿大軍隨即趕來,爲了不破壞侯寧侯府景緻,清剿大軍派了幾名高手深入伯寧侯府執行斬首任務。當時張衝就是後院被抓捕,聽說當時場面激烈,張衝手中鐵錘砸傷了好些人。想必這張桌子也是他當時砸,只不過沒有完全壞掉,又後院,後來人也懶得換,重修繕了一下,繼續使用。
至於石桌柱子爲何是空心,想必是當時灌注那些人偷工減料,以致於弄成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紫蘭纔想起二小姐半半夜擾人清夢初始原由:“小姐,二小姐不是說她貓不見了,所以纔到我們院子來搜嗎?但是我見她們撤回去時候,好像沒有看到那隻叫做雪球波斯貓啊。”
陳寶珠嘆口氣道:“找到了也沒用啊,都成了小藍爪下亡魂了。”
清鴛與紫蘭齊齊“啊”了一聲,臉上現出恐慌神色來。
要是被二小姐知道她心愛貓居然被弄死了,不發飆纔怪呢。
陳寶珠看看兩人神情,知道這隻貓肯定不尋常:“你們怎麼了?不就是一隻波斯貓嗎?死了就死了,到外頭那些波斯商人那裡,買一隻回來不就成了?”
紫蘭搖搖頭:“小姐,你不知道,這貓可是貴人送,所以二小姐一直視若珍寶。”
“什麼貴人?”陳寶珠好奇地問道。
“是四皇子。”紫蘭道。
陳寶珠微蹙了眉頭,二皇子她見過,但是這個四皇子是何方神聖呢,怎麼好像所有人都很怕他?
一轉眼,十天過去了。
這一天,陳寶珠記着與寧氏約定,帶着那本醫通,與四小姐一起乘坐昭武侯府馬車過去。
上一次馬車拋錨事情,寧氏後來還是知道了,她知道是二夫人搞鬼,所以這一次,她讓謝家三小姐派輛馬車把人接過來。
又不是自己府上沒車,居然還要其他府第派車過來接,後來這事傳到二老爺耳朵裡,二老爺覺得十分沒面子,把二夫人狠狠罵了一頓,命令從今往後,五小姐要出門,馬車一定要到位,不能看其他同僚們看低了去。這樣一來,此後陳寶珠每次出行,都有所保障,而二夫人對於陳寶珠,也就加忌恨了。
馬車又又穩,前來接送趕車媳婦手勢很好,不到一刻鐘功夫就到了昭武侯府。
謝三小姐親自迎了出來,把陳寶珠與陳四小姐一同接入府去。
上午時光轉眼即過,下午是自由發揮時間。謝三小姐與陳四小姐都立志要進入皇家學院,於是特別努力,她們攜手一起到後花園採花練手。
而陳寶珠呢,她本來就不是來學什麼研製香料,這門技術她十歲時候就跟寧氏學會了。她來拜師學藝目,不過是與寧氏接頭,勘探出名單秘密。
謝三小姐與陳四小姐帶着貼身丫環採花去了,寧氏所居住這個偏僻院子就顯得加冷清了。
緊閉了門窗,陳寶珠拉着寧氏坐到了榻上。
“娘,你這段日子還好吧?”陳寶珠關切地問道。
自從上一次寧氏香葉寺裡出了事之後,陳寶珠覺得形勢嚴峻起來。爲了避免發生意外,陳寶珠叮囑寧氏少出門,少去香葉寺,以防不測。
“娘爲事。”寧氏搖搖頭,欣慰地看着面前這個懂事女兒,“珠兒,那本醫書帶來了嗎?”
陳寶珠點點頭,從自己身邊一個包裹裡取出那本書來。
“娘,你是說那份名單藏這本書裡嗎”陳寶珠問道,納悶地看看那本書,“不太可能吧?書我都檢查了好幾遍了,連一絲名單影子都見不着。”
寧氏並不正面回答陳寶珠提出問題,她小心冀冀地撫了一下那張破舊書,淡淡道:“珠兒,我讓你把這整整一本書重抄下來,你抄好了嗎?”
陳寶珠道:“抄完了,我已經裝訂成另一本手抄本了。”
“那就好。”寧氏臉上看得出來放心不少,“那些秘笈都是我外公絕活啊,可不能弄丟了。”
“娘,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經藏好了,保證萬無一失。”陳寶珠笑着說道,再看了面前書一眼,“娘,你還是跟我說說名單事吧?這樣一本書,怎麼就可以把一份名單藏住呢?”
她擡起頭來,看着寧氏:“娘,我記得,有一種手藝叫做微雕,可以米粒上刻字,那些人可能是把名單用微雕方法刻進這本書裡吧?”
寧氏慈愛地看着女兒:“珠兒,那可是一份名單,是前來參會每個官員親筆寫下,怎麼可能用到微雕呢?”
“親筆寫下?”陳寶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說來,寫上去紙應該是真正紙?”
寧氏很肯定地點點頭。
“娘,你見過那份名單?” 陳寶珠疑惑地問道。
寧氏含笑道:“我不僅見過那份名單,而且當時老丞相揣着那份名單給你爹,讓你爹幫忙保管,你爹當時就把名單給我了。至於書裡藏匿名單,也是爲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