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 這城內是人聲鼎沸,聽聞東邊的商賈齊家和西邊的商賈李家,各有了大喜事。
聽聞做了二十多年老對頭的齊李兩家又槓上了。
先是齊家的大兒媳懷上了孩子, 李家卻後來者居上, 先生了個兒子。
這一下可不得了, 李家媳婦生孩子那天, 急得齊家的大媳婦走在大門處, 不停的徘徊,這肚子裡的孩子倒也是聰慧,雙腿一蹬。
這齊家媳婦就一邊捂着自己的肚皮, 一邊帶了些激動的說道。
“相公!相公!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於是既齊李兩家爭地爭鋪面以後,又開始了爭誰先生娃。
滿城的接生婆是一個接一個的被接進齊李兩家。
許是緣分到了。
這兩家媳婦居然同日同時生了個大胖兒子。
這一下齊李兩家是更覺得對方在和自己爭個先後了。
李家媳婦剛生完, 李家的老爺就擱那門口, 對着自己老爹粗聲粗氣說道。
“不爭饅頭爭口氣, 那齊家凡事都要和咱們拼,連好時辰也要搶一份, 這北邊的山頭絕對不能讓給他們。”
“呵,她們齊家都是粗鄙之人,咱們得請最好的先生教導孩子,他日咱們孩子高中狀元,高人一等, 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和我們比!”
於是既爭地爭鋪面爭生娃以後, 齊李兩家又開始了爭教書先生, 就連上香的地方, 誰上頭香都成了可以相爭之事。
這年已經是齊李兩家生下長子的第十六個年頭。
兩位長子將要帶着書童前往白馬書院, 潛心求學。
這齊家的長子,姓齊名亦君, 正是十六歲的年紀,儀表堂堂,俊朗的外表向來是城內千金的追捧對象。
因此他也總是以風流示人。
這日,他穿着錦衣,手持玉扇,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官道上,身後也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他身後傳來。
書童牽着馬回頭一看,見李家的書童也在那馬上,連忙拉動馬轡上的繩索。
“少爺!!是那李家的大少爺!”
這齊亦君雖然常聽到李家少爺的事蹟,可真人倒是沒怎麼見過。
於是扭轉頭朝身後探頭。
可所得,不過是漫漫黃沙,和那李家少爺一晃而過的側臉。
“咳咳咳。”
齊亦君吃了一嘴的灰,心裡也氣了,也不管自己就是個繡花枕頭,從未騎過馬。
右手從書童手中將馬繩一奪,而後雙腿一夾馬肚子,他身下的大馬便猛得朝前跑去。
“少爺!少爺!”
齊亦君在馬動起來的一瞬間,就後悔了。
他既不會武功又不會騎馬,頂多就是坐在大馬上秀秀,顯出自己的風流倜儻。
“救命啊!來人啊!誰救我,本少爺賞千兩!啊!”
也不知是他太倒黴了,還是應該如此,這大馬跑得太快,或許是踩到了地面上的尖銳物件,跑得更快了。
居然一個眨眼就要追上前面的李家少爺了。
“喂!姓李的!救我!我賞你……”
一個跌撞,齊亦君又叫出了聲。
那李家的少爺在馬上回頭一看,見朝着他衝來的人,神色緊張,一向不動聲色的人也不免多了幾分笑意。
他手中馬鞭一揮,捲住齊家少爺的腰肢,而後一使勁,這齊家少爺便嚇得緊閉雙眼,騰空飛起。
“喂喂喂!你是要殺我還是要救我!我告訴你!我回去就讓我爹把你家東頭的山頭給推平!”
齊亦君還在絮叨,可又覺得自己周身添了幾分溫熱,他伸手四處摸了摸,確定是人後,方纔試探性的睜開了眼。
先入目的是李家少爺的胸膛,而李家少爺正雙手持着馬繩,將他圍在懷中。
“齊少爺就不要氣了,你喜歡什麼山頭,我都能捧給你。”
噫?
齊亦君哪裡知道這個人傾慕他多年。
可李家少爺的態度令他又挑不出刺。
只得傲嬌的輕哼一聲。
“騎慢點!風景都看不見了!”
這李家的書童落在後面,聽此一句,心想,我家少爺可不是你這樣的紈絝,白馬書院這日可是有入學試的。
然後就見自家少爺的快馬緩了緩,漸漸慢了下來。
“自然但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