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銅飾, 紗幔垂地,香爐裡的香菸繚繚升起,這殿內影影綽綽瞧得見一人。
那人衣衫隨意, 胸前大好的春景皆全落入他人眼中。
他卻恍如不知。
錦緞繡花枕頭, 柔軟服帖的倚在他的手臂處。
他臉上的蒼白很是明顯, 昨夜又是一夜噩夢, 夢魘抓着他的腳踝, 將他往深淵裡拉扯。
“沈程鴻,沈太醫來了。”
從門外走進一太監,他低着頭, 身影有些晃動,顯然是心生懼意。
可偏生榻上之人卻什麼都沒做, 只是擡眼慵懶的應了聲。
“將他帶上了。”
那太監連連稱是, 腳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亂, 這五皇子向來心思難測,今日也不知爲何, 定要見那沈程鴻沈太醫。
沈程鴻被侍衛帶上來時,面色不改,他行了禮,便不再說話,等着榻上之人開口。
五皇子陸邢治仍舊是一副冷漠的姿態, 右手微擡, 喚退他人。
等到這殿中已空無一人, 他才赤着腳走到沈程鴻的面前, 他右手食指勾着沈程鴻的下巴, 令他被動擡頭。
“我昨夜又夢見你了,你居然敢忘了我, 只記得些凡夫俗子。你居然敢!”
沈程鴻眉頭緊縮。
“微臣不知皇子在說什麼?微臣只是昨夜事務繁重,因此不能來替皇子診脈,但胡太醫昨夜不是替臣前來照看皇子了嗎?”
陸邢治冷冷的神態在沈程鴻的眼中越發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陸邢治的熱氣撲在他的嘴角。
“聽來,沈太醫的事務比我還要忙碌。怎麼我都能想你,夢見你,你卻沒有時間來我這殿中抽空看我一眼。”
“殿下,這於情不合。”
沈程鴻卻根本沒有被他的陰冷給嚇住,仍舊淡漠開口道。
“自微臣來了以後,殿下雖說能入眠,身體也更好了,但卻時常夢到古怪奇異的夢境,微臣自認醫術尚好,只是,此病,微臣救不了,所以今日微臣已向皇上道明心中所想,明日便由胡太醫來接替我。”
沈程鴻擡手將陸邢治的食指移開,卻反被對面這人給扯住了手,僵持不下。
“呵,咱們沈太醫還有點招數,知道我不會放過你,居然跑去求我那老頭子。”
“不過。”
陸邢治嘴角一勾,似在嘲笑。
“不過,你哪裡也去不了,沒有你,我可就瘋了。”
沈程鴻還想說些什麼,就覺得脖頸處一陣疼痛,而後便昏倒在某人懷裡。
陸邢治收回手,左手將人摟進懷裡。
“想走?既然如此,就讓我那老頭子認爲你已經離開了吧,至於你,就好生留下來陪我。”
他低頭,嘴脣印上懷中之人,用脣細細描摹,心裡喟嘆一聲,有種滿足的感覺。
左手則摟得更緊。
這個人本就該屬於他的,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而沈程鴻被他溫柔的揉進了眼裡,自然也藏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