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拍五千萬,定籌兩個億,只要一聲鈴兒響,價格就會翻五倍。但是柳叔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拉鈴。
“兩億五千萬。”
“叮鈴鈴”
“四億五千萬。”
發丘與摸金兩邊兒的鈴鐺交替奏響,沒用多大會兒,價格就飈上了三十個億。
摸金那邊兒很久都沒有動靜,我心中一喜,“他們猶豫了!”
柳叔的視線一直在卸嶺那塊兒遊走,“因爲還有人沒出手。”
“三十億第一次!”
“叮鈴鈴”
卸嶺拉響了第一聲兒鈴鐺。
摸金馬上跟了第二聲。
要說立場,發丘摸金本質上可以算是一家,卸嶺纔是外人,眼下的狀況相當明瞭,他們似乎有意跟我們一起排擠卸嶺。
“叮鈴鈴”
“叮鈴鈴”
價格飛速上漲,甚至有超過朱玉蟬的趨勢,下面的人議論紛紛,摸金這時候已經不跟了,只剩下發丘卸嶺兩家在擡槓,針尖對麥芒,精彩絕倫。
“噹噹噹”柳叔擡手敲響了扶手邊兒的銅鑼。
“發丘敲鑼,拍賣暫停一刻鐘。”
老嫗高喊,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摸出來一炷香,點着了就立在圓臺中心,大屏幕映射着,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它燃燒的進度。
柳叔:“我們家能出二十,你爺怎麼跟你說的?”
我:“不論花多少錢,都要拿下。”
柳叔的眉頭一皺,“沒說到底有多少?”
我搖搖頭。
說話的時候,有一個兜帽衫小哥走了過來,衝我遞了張紙條兒,上面寫着,宋功德,助資十億。這老頭兒還真是說到做到,但是十個億,聽起來多,放在眼下的情況卻只是杯水車薪。
一炷香眨眼間就燒完了,拍賣繼續。
當價錢喊到四十的時候,柳叔呼來了一個小哥,附耳說了些什麼。
沒過多久,下面的老嫗就喊了,“發丘定籌,十億。”
柳叔搖了最後一下鈴鐺,而後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我轉頭看他,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滿身溼透,甚至逼近虛脫。
“四兒,這要是再拿不下來,咱們就得撒手了,要面子餓死兩家人,不值當。”
我沉默着點點頭。
如果卸嶺拉了鈴鐺,那就是六十億,全場的人都在屏息豎耳的等待着。
“叮鈴鈴。”
柳叔本來繃直的背,一下子就癱軟了下去。
我安慰道:“柳叔,他們要搗亂,那就隨他們的願,六十億買件衣裳,怕是以後這京都鬼市都來不了了。” шшш.тTkan.¢ O
“六十億一次,六十億兩次,六十億三次!”
“瞞字服,歸搬山所有!”
我是不是聽錯了?!她說的是,搬山?
柳叔騰得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兩眼睜得大大的,“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剛剛那聲鈴兒,並不是卸嶺敲的?而是搬山?
“本次拍賣會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光臨,請各位稍事休息後,起身返程。”
說完這話,下面的人就開始陸陸續續的撤走。
我跟柳叔兩個人四目相對,半晌都沒能憋出一個屁來。
“走吧。”最後,我們都妥協了,柳叔推着我,回到那個小小的車廂。
沒過多久,車廂再次運作起來,房間裡的氣氛壓抑,我憋不住打破了沉默:“柳叔,你也別太氣惱了。”
柳叔搖頭,“不是氣惱,我在想,是不是這件衣服有什麼問題,我們跟摸金搶,那是好面子,卸嶺跟搬山都要,那就不對勁了。”
他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難不成,那件衣服裡,藏着比六十億還要珍貴的寶藏?!
思考中,時間過的飛快,車廂靠站,柳叔推着我進到大廳裡,剛好看見氣勢洶洶的東子與江染,在他們身邊兒,還站着宋功德的那位不正經的孫子以及長相狐媚的女子。
“怎麼了?!”
東子,“這小狗日的不規矩,偷摸,偷摸嫂子!”
什麼玩意兒?我轉頭一看那孫子,發現他此時的模樣相較之前要稍顯狼狽,尤其是小腹位置,還印着一個鞋印兒,看尺碼,絕對是是東子的傑作了。
“真事兒?!”
江染滿臉的氣憤,重重的點頭。
我單手撐着輪椅的扶手站起來,與老宋家的一對極品面對面,那女的是個有眼力勁兒的,看我都有點兒畏畏縮縮,但是那孫子不同,一副老子就是不慫,摸你女人天經地義的傻×德行。
“草擬嗎!”一個膝撞,頂得他直接一個仰身,落腳一點,緊跟一個彈踢,把人踹飛出去兩三米。
“姓柳的!”
一聲爆喝從身後傳來,我轉身一看,是宋功德,他也到了,往我們這邊兒走的時候,看到了我動手的全過程。
宋功德氣得把鳥籠子往地上一摔,趕緊去扶自己的心頭肉。
“ 姓柳的......忘恩負義!”老頭子氣得幾乎無法組織語言,哆嗦了好一會兒才抖出這麼一個詞兒來。
我打人的時候確實沒有顧及到宋功德對我們的照顧,承他這一句忘恩負義也不過分。
柳叔給我幫腔:“您怎麼不問問你這乖孫都幹了什麼?”
“不管他做了什麼錯事兒,不能好好說?!我宋功德的臉面還頂不了一錯?”
這老頭兒確實是疼孫子疼糊塗了,我的火氣蹭的一下頂到腦門兒:“他摸我女人,誰的臉面都頂不了!”
“你個小鱉孫在這兒耍什麼橫?什麼摸你女人......乖孫,你摸了?”
說到一半兒,宋功德突然就恢復了一點兒理智,低頭去問。
那孫子當然是不承認的,一個勁兒的搖頭,還做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要不是長得粗糙,都能委屈成小媳婦兒。
“爺!”原先負責接待宋功德的人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小跑着往這邊靠,書生也跟在後面。
宋功德吹鬍子瞪眼,“怎麼回事兒!給我說清楚!”
地上那孫子一直朝來人使眼色,但是在宋功德的壓迫下,那人根本沒理會,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複述了一遍。
原來,他們四個人的座位被安排在一起,江染幾乎和那孫子貼身坐,這小子屬於那種看到女人就眼睛發綠的類型兒,江染的長相出衆,他自然起了賊心,起初是摸了下腿,被江染警告之後,還不規矩,想要摟人,東子直接就上腳了。
“混賬東西!”
宋功德聽完,揚起巴掌就要打,但是揮到半空中,沒捨得落下去。“你說你啊?!外面那些個小丫頭片子,亂來就亂來了,爺爺丟人也就丟人了。可你今天真是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啊!”
當孫子的沒說話,甚至都要擠吧擠吧掉眼淚了。
“還有你!養你幹什麼吃的?!看個人都看不好?!花那些錢,連腦子一塊就出去了?!”
我沒想到那狐媚的婦人竟然敢頂撞宋功德,而且態度相當的強硬,“你還說我?都是你慣的,你自己孫子什麼德行你不知道?我倒是想管,我管得住麼?!再者說了,能金貴到哪兒去,賠點錢兒不就得了,至於把他罵成這樣麼。”
說着,還蹲下來摸了摸躺在地上的那位的臉頰,那神態,說慈愛不是,說疼愛也不是。
“你別覺得其他人都跟你一樣放蕩。”江染反擊了一句。
她早就看這女人不順眼,被拐外抹角的貶低,自然不肯示弱。
狐媚女人彷彿是被觸及了逆鱗,歇斯底里的喊:“放蕩?!你個小丫頭片子敢說我放蕩?宋功德!你給我撕爛她的嘴!”
宋功德沒有照做,但是臉色很陰沉,“小窩頭,你得好好賠不是。”
鬧騰的這一會兒,周遭看熱鬧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很多人都認識宋功德,有幾個不怕事兒大的還在一旁風言風語。
“老宋,不行了啊,人家不給面兒啊!”
“宋頭兒,這咱可忍不了啊,你要是不方便,我幫你動手。”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教不成器!”
江染一下子就成了衆矢之的,她雖然見過不少世面,但是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小臉兒煞白。
“嘖嘖嘖,丁點兒規矩不曉得,白長這麼一副好皮囊。”
“窩窩頭都是慣的,屁大點兒,懂什麼,一幫子老爺們兒夾着罵。”
“黃三,你別是看上人家了吧,我說,你都藏了幾個了,吃得消麼!”
“滾蛋,老子腎好,管得着麼你。”
從始至終,江染一步都沒有往我這邊兒靠,我看她肩膀都有些顫抖,再這麼下去,絕對得被羞辱哭不可,所以單手一招,把她拽進懷裡。
“宋老,今天這事兒我沒辦差,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有什麼氣,就衝我撒。”
“嗯!這小夥兒行,有膽兒!”
“什麼膽兒啊,不知好歹呢這是。”
“不是,就我一人兒覺的這小子面熟?”
“別說,真是有點兒!”
“......你是不是山東老謝家的?”
終於有人認出我來了。
我點點頭。
“老幾?”
“老四。”
問話的人一仰頭,“不得了老宋,謝崖牙他家老四!”
宋功德原來還是滿臉的怒氣,聽到這話,臉色驟然一變,“謝崖牙他家老四......你是山東鬼市那個小當家?你不是姓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