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夜錦衣漆黑的眸底幽光微閃,“本王還要差人去買通天草,沒工夫理會你的事。”
通天草?
陳奕彤的眸光驟然一亮,展紅凌出事後,她在收拾展紅凌房間的時候見過一個匣子,上面正寫着通天草,當時,她還覺得這味藥的名字比較好笑,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她眸中閃現的亮光分毫不差落在夜錦衣眼中,他緩緩鬆了口氣,看來,陳奕彤是知道通天草的。
“來人,送客!”夜錦衣當下揚聲道。
“王爺!”陳奕彤忙急急喚道,“奕彤手中正好有王爺所需通天草,不過……”
夜錦衣凝眸不語。
“不過奕彤要巫月將奕彤的長生果雙倍還給奕彤,而且,還要向奕彤道歉。”陳奕彤趁機坐地起價道。
夜錦衣不語,寢殿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陳奕彤本來把握十足的心忽然又忐忑起來。
若是巫月手中也沒有那麼多的長生果呢?
“你一共有多少長生果?”就在此時,夜錦衣清淺的聲音仿若天籟一般響起。
“一共、一共五十枚!若巫月姑娘拿不出,只需將我的還給我就好,不過,賠禮道歉那是必須的。”陳奕彤心思一轉,在長生果的數目上多報了一倍。
“五十枚?”夜錦衣心底嗤笑一聲,卻沒有戳破她的謊言,“好,本王讓她還你,不過通天草……”
“奕彤這就回去給王爺取,但是也請王爺讓巫月姑娘將奕彤的長生果準備好了。”陳奕彤雙眸褶褶生輝道。
五十枚啊,比她原來的多了一倍還要多。
“好!”夜錦衣淺聲應道。
陳奕彤衝夜錦衣福了一福,轉身急匆匆就向殿外而去,卻迎面撞上相攜而來的韓若蘭和巫月。
“奕彤見過若蘭公主!”陳奕彤向韓若蘭福了一福,轉眸挑釁的看向巫月道,“巫月姑娘,想必剛纔王爺的話,你都聽到了,一會記得要親自向我賠罪啊。”
巫月抿了抿脣,什麼話也沒有說。
剛剛花影才告訴她,已經拿到了陳奕彤的長生果,正好二十枚。此刻,夜錦衣就要雙倍的還給她,呵?
那她昨日的那份小算計又是什麼,自取其辱?自討沒趣?
見巫月不語,陳奕彤這才腰肢一扭,得意萬分的轉身離去。
捕捉到巫月眸底極快閃過的那抹自嘲的苦笑,夜錦衣忙出聲解釋,“巫月,本王是……”
“王爺!”不待他的話出口,巫月已然截斷道,“您捨不得皇上賜的這門婚事,巫月理解。您不用多說,哦,對了,若蘭公主有事要與您商量。”
您?
捨不得?
與陳奕彤的婚事?
巫月的話如針如劍,輕而易舉就刺痛了夜錦衣的心。
他一心爲她解毒,一心爲她着想,到了她心中,就落得這般評價?
他真想揍死這小混蛋,說的話,處處戳他的心。
良久,他纔將心中洶涌的怒氣壓下,面對她,他總是很容易就亂了分寸。
夜錦衣將
眸光轉向韓若蘭,不去看那渾身豎着尖刺的小刺蝟,“若蘭公主,可是對錦王府有什麼不滿或者所求?”
韓若蘭的眸光在巫月和夜錦衣身上打了個轉,心中已對巫月和夜錦衣之間的事情瞭然,“府上的一切,若蘭都甚爲滿意,只是,若蘭想請王爺允許,讓巫月姑娘陪若蘭幾日,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夜錦衣的眸光刷的一下轉向巫月。
巫月梗着脖子別看眸光,對那如針般落在她臉上的眸光視而不見。
他有她的心尖寵,那就去寵好了!
反正,她不要做誰的替代品。
“巫月,”見夜錦衣不語,韓若蘭側身擋住夜錦衣的視線衝巫月眨了下眼道,“我有句話想要單獨和王爺說,你去外面等我下可好?”
“好!”巫月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反正留在這裡,她與夜錦衣也是兩看生厭。
巫月從夜錦衣的視線消失,夜錦衣的理智也瞬間回來,黑湛湛的眸底當下恢復了一片平靜,“若蘭公主想要說什麼?”
“王爺是喜歡巫月姑娘的,對吧?”韓若蘭直視夜錦衣道。
“是!”夜錦衣坦誠。
“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做筆交易。”
“哦?”夜錦衣雙眸微凝。
“看王爺和巫月姑娘現在這模樣,王爺應該不知道巫月姑娘在惱什麼?對嗎?”韓若蘭脣角浮出一抹笑意,“我可以幫你打聽,女孩子之間說話總是方便些的。”
“條件?”夜錦衣當下詢問道。韓若蘭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幫他這個忙的。
“簡單,多爲我與夏統領創造一些機會。”好似怕夜錦衣不信,韓若蘭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此,幫王爺就是幫我自己。我這麼說,王爺應該明白吧?”
若是夜錦衣和巫月分開,說不定夏輕歌就和巫月在一起了,這樣的情景,她不願意看到。
夜錦衣頷首,韓若蘭的意思他懂。
他也只是在面對巫月的時候,會手足無措、手忙腳亂,但對於其餘事情,心思還是轉的很快的。
“那本王現在就告訴你一條消息,快則五日後,慢則十日後,夏統領會去上裡。”夜錦衣望向韓若蘭道。
“若蘭多謝王爺!”韓若蘭含笑衝夜錦衣福了一福,“那這幾日,若蘭就霸着巫月姑娘了,王爺莫怪。”
夜錦衣輕輕頷首。
“若蘭探到消息,即刻就會差人來告知王爺!”丟下這句話,韓若蘭這才轉身而去。
聽着殿門外的腳步聲遠了,夜錦衣當下揚聲道,“石頭,傳信給諸葛,讓他送來五十枚長生果。你去一趟三皇子府,就說本王需要一些長生果,多多益善,這樣,本王的身子才能好得快,否則,這一年半載,本王怕是都好不了了。”
“是!”石磊當下應聲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陳奕彤喜滋滋的就捧着裝了通天草的錦盒出現在了錦王府的寢殿。
“王爺,這就是王爺所需的通天草,”陳奕彤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錦盒,“只是,奕彤所需的長生果呢?”
夜錦衣轉眸瞥了眼一旁小几上放着的一個紅漆匣子。
陳奕彤面色一喜,快步走上前去,將那匣子打開,裡面果然是滿滿一匣子的長生果。
狂喜,瞬間就從心底涌出。
“多謝王爺,”她勉強忍住脣角氾濫的笑意,“巫月姑娘呢?奕彤記得王爺剛纔答應了讓巫月姑娘來向奕彤賠禮道歉的,莫非王爺反悔了?”
“本王從不反悔!”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底極快閃過一抹譏諷,“她做了那種事情,難不成一句簡單的道歉就算了?等你我大婚之日,本王會讓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陳小姐以爲如何?”
驚喜剎那間在陳奕彤眸底綻放,“王爺此言當真?”
“當真!”夜錦衣輕聲道。
倘若真有那麼一天。
“多謝王爺厚愛!”陳奕彤將那裝了通天草的匣子雙手呈給夜錦衣,又小心翼翼的捧起裝了長生果的匣子,生怕夜錦衣會突然改了心思,慌忙告辭道,“那王爺,奕彤就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陳奕彤抱着那沉甸甸的匣子不知道怎麼出的錦王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馬車,她只覺自己每一步都仿若是踩在雲端,一切都好似那麼的不真實。
早上剛起來的時候,她的二十枚長生果一個都不剩的全部被盜。
之後想着橫豎是一死,就決定來錦王府鬧,沒想到,竟然一下得了五十枚。
真是太好了,這樣,很長一段時間,她再也不必爲自己的性命擔憂了。
“奕彤姐姐!”
到了丞相府,剛下馬車,陳奕彤便聽到一個女子柔和的喚聲。
“你怎麼在這裡?”陳奕彤狐疑的望向陳卓雅。雖然她們都在一個府上住着,可是她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因爲別的,只因她父親早逝,她一直在祖父身邊長大。
而祖父,對她,一向疼愛的緊,無論什麼好東西都先緊着她,爲此,她和陳卓雅小的時候沒少鬧架,大了之後陳卓雅就安分了許多,但她們兩人的關係也十分寡淡,甚至還不如她與夜玉柔之間的關係好。
尤其是,自梅城回來只有,她總覺得陳卓雅看她的眸光裡,滿是譏笑。
可她也不想想,若不是當年她癡戀夜錦衣,這三皇子妃的位置能落在她陳卓雅身上?
昨日在御花園,若不是她畏懼巫月,也絕不會叫上陳卓雅和她一起去見巫月的。
“我剛從三皇子那裡回來,正要進府,就看到姐姐的馬車過來了。”陳卓雅含笑湊近陳奕彤,看向她手中的紅漆匣子,“這是什麼,姐姐怎麼如此寶貝?”
“沒什麼!”陳奕彤不願告訴陳卓雅與夜錦衣交換長生果的事,掩飾道,“這是我剛從琳琅閣買的一件首飾。”
說着,她又狐疑的看向陳卓雅,“你在這裡等着我,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陳卓雅每次喚她姐姐的時候,總沒好事。
“正是,”陳卓雅左右看了看府門口的小廝,壓低了聲音道,“是三殿下有句話想要我帶給姐姐,我能去你房裡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