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繡是喜歡夜錦衣的。
陳卓雅眸底閃過一抹算計,卻故意嗔道,“妹妹,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呀?什麼叫枉費你喜歡他?哪有妹妹不喜歡哥哥的?好了好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王爺這會還指不定多着急呢。”
“不,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夜繡含糊的說着推搡着陳卓雅,想要從她懷中掙出。
“好好好,你別亂動,不回去,咱們不回去。”陳卓雅軟聲安慰道,“我帶你回我家。”
“嗯,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一聽不回去,夜繡當下不鬧了,軟趴趴的靠着陳卓雅,“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喲,你一定要爲我保密。”
“好,保密。”
“我喜歡夜錦衣,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是女子對男子的喜歡,我想要嫁給他,我一定要讓他娶我。”邊說夜繡還邊揮了揮拳頭。
“妹妹,你真的喝醉了。”陳卓雅脣角浮起一抹譏笑,“你們是兄妹,你怎麼可能嫁給他?說什麼玩笑?”
“誰和他是兄妹了,我們纔不是兄妹呢!”夜繡揮舞着手臂,對陳卓雅的話以示不滿。
“好好,不是兄妹,不是兄妹,你說說,你們怎麼就不是兄妹了,你們睡在一起了?”陳卓雅故意引誘道。
“嗯,”夜繡偏頭想了想,“那倒沒有。不過我們真的不是兄妹,他不是我親哥哥。”
“哦?”陳卓雅微怔,她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原來夜繡是抱養的,難怪她會肆無忌憚的喜歡夜錦衣。
“我哥哥早就死了,他不過是頂着我哥哥的身份罷了。所以,我們不是真正的兄妹啊。”夜繡說着搖了搖陳卓雅,“你說,我能不能嫁給他?能不能?”
“你……你說什麼?”陳卓雅詫異的撐大了眸子,半晌反應不過來夜繡話中的意思。
什麼叫她哥哥早死了?什麼叫他不過頂着我哥哥的身份罷了?
“我問你,我能不能嫁給她?”夜繡偏頭也瞪圓了眼睛。
“不是這句,夜繡,好妹妹,”陳卓雅激動的一把抓住夜繡的手,“你說你哥哥死了,你說王爺是頂着你哥哥的身份,你說,這,這是什麼?如果,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想我有辦法讓你嫁給他。”
“真的?”夜繡完全沒有注意到陳卓雅漲紅的臉、激動的眼神。
“當然,不過要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才行,是……”
“當然是真的啦!”不待陳卓雅的話說完,夜繡已然截斷道,“不過你答應要保密的,還有,一定要幫我想辦法,讓他娶我。”
見陳卓雅點頭,夜繡這才道,“其實他不叫夜錦衣,應該叫夜千炎纔對,他是明王府的世子,不是我們安王府的世子,我哥哥早死了。”
夜千炎!明王府!
“呵呵呵呵……”陳卓雅忍不住失笑出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夜錦衣,你想不到吧?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
她原本只是想讓夜錦衣名譽掃地,沒想到夜錦衣身上還藏着這麼一個驚天秘密,
若是皇上知道了,怎麼可能放過他?
夜錦衣,這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太狠。
“你,你笑什麼?”夜繡呆呆怔怔的望着陳卓雅,“你這笑的樣子有些嚇人。”
“我只是想到了可以讓你嫁給他的辦法。”陳卓雅看着眼前的夜繡,越看越歡喜,這夜繡真是她的福星。
有了這個秘密,她不但可以扳倒夜錦衣,在三皇子府的地位也會更爲牢固。求娶巫雪?她會讓那巫雪在三皇子府中什麼都不是。
“姐姐,這,這好像不是去丞相府的路啊?”夜繡被扯得一個趔趄,迷迷糊糊看了眼四周道。
“咱們先不回丞相府了,去三皇子府。那裡纔是姐姐的家,也是你的家。”陳卓雅眸光火熱。
圓月漸漸偏東,如銀的月光被揉成淡青色的曙光,灑向鋪着沉霜的錦王府。
“王爺!”
慕晴焦急的聲音與叩門聲同時在書房門口響起,驚碎了晨的寧靜。
“進!”
夜錦衣清淺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
“王爺!”慕晴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紫楠木長安後坐着的、一夜未眠的夜錦衣。
“何事?”夜錦衣擡眸,略顯疲憊的面容愈發襯的鳳眸晶亮,“可是有了巫月的消息?”
又是巫月?
滿腔都夜錦衣的擔憂與心疼瞬間化成了憤怒,究竟爲什麼?爲什麼他眼裡只有巫月?
可這不滿、怨氣,慕晴卻不敢表露分毫,“還未有巫月姑娘的消息。”
“唉!”
夜錦衣輕嘆了口氣,眸光瞬間黯淡下來,“你過來!”
他修長的手指指向長案上的地圖,“你差人在豐城、梅城這裡找一找,還有這條通往狼頭山的小道,也差人沿途搜一搜。”
“是!”慕晴的眸光久久停在那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恨不得自己此刻就化成那手指下戳點着的地圖。
“哦,對了,”夜錦衣這才擡眸看向慕晴,“出了何事?”
慕晴垂眸遮掩了自己眸中的情緒,“是,是夜小姐。淑妃娘娘讓王爺進宮去接夜小姐回來。”
夜錦衣眸光驟然一凝,“她怎麼會在宮中?”
“那前來傳話的內侍說昨晚夜小姐好似醉在了宮門口,正巧被淑妃娘娘宮中出宮辦差的婢女碰到,就帶進宮中去了。王爺,”慕晴遲疑了一下道,“夜小姐不會闖出什麼禍事吧?早知道,奴婢昨晚該派人去……”
“好了!”夜錦衣襬手製止慕晴再說下去,“去準備,本王這就進宮!”
無論夜繡有沒有闖禍,宮中,確不是夜繡該待的地方,多留一刻,都會有莫名的危險。
宮中御書房。
夜行之正凝眸翻看着手中的奏摺,謝公公疾步上前來小聲回稟道,“皇上,三殿下和三皇子妃陳卓雅求見。”
“哦,這一大早的,他們兩個……”夜行之的眸光從奏摺上擡起,落向謝公公,“你說,他們來做什麼?”
“老奴不知。”
“嗤!”夜行之嗤笑一聲,“你不知?這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說吧!”
“呵呵,”謝公公訕笑一聲,“前幾日不是說三皇子妃在去北陵祭天的路上遇襲墜崖身亡嗎,錦王還替三皇子求了巫雪給他,老奴琢磨着,是不是這陳小姐回來心裡不痛快,來皇上您這討個說法?”
“你呀,”夜行之笑着伸手虛點了謝公公兩下,“這習慣還是改不了,藏着一截。你乾脆說,是咱們的丞相大人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差陳卓雅來討個說法。好了好了,讓他們進來吧。”
如今郭祥與郭鬆還沒有抓到,朝堂之上,他還要藉助丞相陳清正穩定局面,所以縱使陳卓雅是來討說法的,他也不能避而不見,還要多多安撫。
眼看兩人攜手進來,不待兩人行禮,他已然擺手示意不必拘禮,“這一大早的來見朕,還沒有用過早膳吧?正好,朕也沒有用,就陪朕一起用膳吧。”
陳卓雅與夜玄澤對視一眼,夜玄澤面上浮出一抹爲難之色,“父皇,兒臣有重要的事情回稟。”
“是啊,”陳卓雅隨即附和,“原本昨晚我們就該來進宮向父皇回稟的,只是想着夜色已深,父皇已經休息所以纔沒有進宮來打擾父皇。”
“哦?”夜行之的眸光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這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鬧彆扭的模樣,莫非他與謝公公都猜錯了,“那說說看,什麼事?”
“是關於錦王爺的!”夜玄澤當下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父皇,如今的錦王夜錦衣並不是安王府的世子夜錦衣,而是早該在二十年前就死掉的明王府的世子夜千炎。”
“你說什麼?”夜行之驟然失色。
“兒臣說,夜錦衣不是真的夜錦衣,而是明王之子夜千炎。”夜玄澤眸光灼灼的迎向夜行之。
他真的沒有想到,夜錦衣身上藏着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行事還敢如此囂張。
梅城金錠一案,那是生生斬斷了他的左膀右臂,若非如此,這段時間,他也不會處處捉襟見肘,受到夜玄銘的排擠。
如今好了,這一切障礙忽然間就全都沒有了。
“話可不能亂說?”夜行之的心底掀起巨浪,臉上卻是一片平靜,“你可有什麼證據?”
“當然,這是夜繡親口所說,那夜繡對夜錦衣可是愛慕的緊呢。哦,對了,夜繡說,就連錦瑟郡主對夜錦衣也是存了愛慕之心的。若不是她知道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她怎麼可能存了這份心思?”
夜行之轉身,緩緩轉動着左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這是真的嗎?
夜錦衣若真的是明王之子,那就太可怕了。尤其是這些年,夜錦衣一直在他的身邊,兢兢業業,幾乎從未出過任何紕漏。
若這一切都是僞裝,那夜錦衣的心思也實在太深沉了。
想至此,夜行之的後背不由一涼。
“皇上!”不待他琢磨出真假,謝公公又疾步從門外進來道,“四殿下和玉瓊公主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