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月晶亮的、期盼的眸光中,夜錦衣輕輕點了點頭。
狂喜,驟然從巫月心底迸出,瞬間躥遍她全身。
這一樹的長生果啊,七天一顆,夠她吃很久很久了。她再也不用爲小命隨時掛掉擔憂了。
“夜錦衣,我愛死你了。”
她雀躍着繞着夜錦衣滴溜溜轉了一圈,又踮起腳尖在他如玉的臉龐上狠狠啄了一口,之後才風風火火衝向長生樹。
火紅的披風在她身後像一抹飄揚的雲霞。
繞着樹又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巫月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兩手扒着樹幹哧溜溜爬上樹,在橫生的枝椏上坐下。至於在太尉府的那絲小鬱悶、小醋意,早不知道飛哪去了。
該死的鬼麪人,竟還敢騙她說普天之下,只有他有長生果。
啊呸,夜錦衣就有一整棵樹呢!
“夜錦衣,”巫月晃着兩條腿,眉眼彎彎的望向眼前這個清風和月、溫潤如玉、飄飄若仙的男子,“這長生果的樹,是不是有很多?”
夜錦衣身形化作一抹流光,下一息就在巫月的身邊落定,挨着她坐下,也學着她的樣子晃了晃兩條長腿才道,“普天之下,僅此一棵。”
巫月一怔,神色瞬間緊張起來。
她慌忙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壓低了聲音賊兮兮的向夜錦衣道,“這裡不會是鬼麪人的地盤吧?”
“想什麼呢?”夜錦衣擡手在她額頭敲了一下,“這是本王的地方。”
而這樹,正是他前天晚上從凌舞山莊刨出來又栽到這裡的。至於今日步折花扔入冰庫的金錠,完全是那晚的意外收穫。
“你的地方?”巫月臉上的詫異更甚,“鬼麪人不會就是你吧?”
話剛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說了傻話。鬼麪人讓她殺了郭鬆嫁禍夜錦衣,怎麼可能是夜錦衣?
“夜錦衣,”巫月眉眼彎彎抱着夜錦衣的手臂搖了搖,一臉好奇道,“究竟怎麼回事?”
夜錦衣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眸光溫柔的道,“這樹,本王送你如何?”
啊?巫月的心跳一滯,瞬間咚咚咚狂跳起來
。
幸福不要來的這麼突然,好不好?
她還正盤算着如何哄着夜錦衣多送她幾顆長生果,讓她活得久一些。沒想到,夜錦衣竟然要將整棵樹都送她?
“真的?”巫月眼眸亮晶晶,有些不敢置信。
“本王從不虛言!”
“夜錦衣,你太好了!”巫月側身撲向夜錦衣,摟着他的脖頸,在他俊美柔和的側臉上再次“吧唧”啃了一口。
這一口剛下去,就聽兩人身下的枝椏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巫月身子一僵,不待她色變,兩人已隨着斷裂的枝椏向下墜去。
樂極生悲!
這念頭剛冒出,她腰上一緊,夜錦衣已攬着她在樹上一點,借力向上衝去,之後踩着樹梢往懸崖邊的閣樓掠去。
火紅的披風拂過枝頭,無數掌形葉子撲簌簌落下。
“嚇死我了!”
雙腳落到實地,巫月才拍着心口有些後怕,這樹下就是一個斜坡,墜落下去怕是就會順着斜坡滾下懸崖。
“有本王在,怕什麼?”夜錦衣橫了她一眼。就算她掉下懸崖,他也能給她撈上來。
巫月撇了撇嘴,他若真這麼好用,今晚她也不至於會經歷冰火兩重天了?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中閃過一抹寵溺,也不戳破巫月的小心思,牽着她在靠窗的雕花美人榻上坐下,長眉一挑道,“說吧,你又闖什麼禍了?”
切!你才闖禍呢!
巫月當下不滿,竹筒倒豆般將今晚在太尉府的種種驚險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最後總結道,“要不是南心脫了她的雪蠶甲……南心,南心呢?”
她當時只顧着和夜錦衣生悶氣,完全將南心給忘記了。
“她自己回去了。”
“呼!”巫月長出了口氣,繼續道,“若不是南心將她的雪蠶甲脫給我,這會我估計就已經化爲一抔焦土了。”
“你呀,”夜錦衣溫柔的眸光投向窗外斷崖上淙淙而下的瀑布,“其實完全不必擔心,那火,是本王讓人放的。”
這輕輕淺淺的一句話瞬間將巫月劈了個外焦裡嫩。
“爲什麼?”巫月不解的望向夜錦衣。
“本王要試一試南心,不然,這樣來路不明的人,本王不放心將她留在你身邊。”夜錦衣脣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輕嘲,回眸望向巫月,“而且,也是形勢所迫。”
“形勢所迫?”
夜錦衣頷首,“你在鬆苑的時候,郭鬆廂房中的那男人你可看到?”
依他對她的瞭解,她定然是早早就躲在人羣后看了半天熱鬧,才能那麼及時的跳出來。
果不其然,巫月輕輕了點了點頭,瞬間眸子撐大,“你的意思是說,那是郭權給我準備的?”
她當時就覺得奇怪,郭鬆特意召了百合過去,竟然放着那麼漂亮的女人不要,選了一個奇醜無比的彪形大漢快活。
“而且,”夜錦衣又補充道,“你去冰庫的時候,本王已差人暗中跟着你,只是你沒有給他救你的機會。”
啊?
“夜錦衣……”
巫月怔怔望着眼前絕世無雙的男子,翻滾的萬千話語到了脣邊,統統成了欲語還休。心緒更是搖搖顫顫,酥酥麻麻,如一圈圈盪開的漣漪,連綿不絕。
她想說,夜錦衣,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好?
她想說,夜錦衣,你爲什麼已經娶了老婆?
她想說,夜錦衣,我對你,怕是喜歡上了。
她想說,原來這世上,真的會有情不自禁。
“什麼?怎麼不說了?”
夜錦衣清淺的聲音響起,將巫月如絲如縷的思緒全部打散。
她扯了扯脣角,笑得眉眼彎彎、沒心沒肺,“我在想,你怎麼長這麼好看?”
說着,她轉眸望向門前的長生樹,“你送了我一棵樹,想要我送你些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
夜錦衣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落在她的肩頭,稍一用力,便將她攬入了懷中。
聽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巫月的心好似也跳到了嗓子眼,就連聲音也有些滯澀,“什麼,都可以。”
甚至她自己。
只要他開口,此時此刻,她願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