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的一聲被推開。
不等那風姿冉冉的男子開口,陳奕彤已然一邊旋轉着一邊道,“王爺您先坐,一會等夏統領來了,奕彤再將消息告知王爺。正巧奕彤新編排了一支舞,請王爺指點一二。”
因縹緲白紗的遮掩,女子的容貌並看不真切,但正因這朦朧,卻愈發的撩人心絃。
夜錦衣漆黑的眸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嘲諷,什麼話也沒說,徑自在房內的梨木圈椅上坐定。
跟在他身後的李如初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卻沒敢多問,只默默將房門關了,又畢恭畢敬的立在了夜錦衣身後。
“王爺,”白紗後的陳奕彤實在沒想到夜錦衣還帶了一名隨從,行雲流水的動作當下有了些凝滯,“此事事關重大,奕彤只能告訴您和夏統領,能否屏退……”
“若是陳小姐不願說,本王也不勉強。”不待陳奕彤的話說完,夜錦衣已然截斷。
陳奕彤一滯,瞬間笑道,“怎會不願?他既是王爺的心腹,奕彤就放心了。”
一會等夜錦衣情動,她不信他的隨從那麼沒眼力,還要在這留着看他們歡好。
思及此,陳奕彤當下寬袖一甩,頭一揚,如墨的髮絲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柔弱無骨的身子騰挪閃轉的扭了起來。
白紗後的女子,身形若隱若現,衣袂翩躚、擡腿、擺腰、旋轉,每一個動作都撩人心絃、惹人浮想聯翩。
一曲舞完,陳奕彤面色潮紅、衣衫半露的從白紗後走出,婀娜多姿的衝夜錦衣福了一福,“王爺,不知奕彤的舞可還能入王爺的眼?”
說罷,也不待夜錦衣回答,她已款步上前,提起小几上的茶壺爲夜錦衣斟了一杯茶,徑自往夜錦衣脣邊送去。
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令人情動的幽香。
可就在那茶盅要碰到夜錦衣脣的瞬間,突然被一隻大手擋住。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陳奕彤道,“陳小姐辛苦了,這杯茶,該你先喝。”
“咯咯咯,”陳奕彤嬌笑着抓住夜錦衣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去,“王爺這是在心疼奕彤嗎?”
“那,你是喝還是不喝呢?”夜錦衣瞥了眼眼前的茶,抽回了自己的手。
“王爺有命,奕彤怎敢不從?”
說着,陳奕彤便將那茶盅湊到自己脣邊,溼漉漉的眸子鎖着夜錦衣,將茶一飲而盡。之後,又將茶盅放到小几上,重新提起茶壺,爲夜錦衣斟了一杯茶。
轉身之際,臀部還狀似無意的在夜錦衣腿上蹭了下,“王爺,這杯茶,你可不能再拒絕奕彤了。”
夜錦衣脣角緩緩勾起,接過陳奕彤遞來的茶盅,擡手遞向身後的李如初,“你看了半天陳小姐的舞,怕也口乾舌燥,這茶,給你了。”
李如初低垂的眸光裡閃過莫名的光澤,他一言不發接過茶盅,一飲而盡,又放回小几。
“王爺!”
陳奕彤嬌嗔了一聲,順勢就坐到了夜錦衣懷中,一手勾住夜錦衣的脖頸,一手提了茶壺,再次給夜錦衣斟了杯茶,
往夜錦衣脣邊送去,“這次,王爺不許再拒絕奕彤了。”
“你說的是茶還是人?”夜錦衣長眉微挑,清淺的聲音之中有了絲曖昧。
陳奕彤的心瞬間亂了,只覺一股燥熱不知從身體的何處涌出,瞬間躥遍全身,燒的她理智全無。
“只要王爺想,奕彤哪個都不會拒絕。”
“那,你的婚約呢?”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再次響起,仿若黑夜中無法抵抗的魅惑。
“王爺,”陳奕彤嗔了一聲,另一隻手臂也環上了夜錦衣的脖頸,一邊在他身上蹭一邊道,“奕彤的心思難道你真的一點不知道嗎?這些年,奕彤對你的心,一直都未曾變過。只要王爺點頭,就算讓奕彤爲奴爲婢,奕彤也願意。”
“是嗎?那李大人……”
“什麼李大人,讓他去死吧,奕彤只想要王爺,只想將自己給……哎喲!”
一邊說着,陳奕彤的脣一邊往夜錦衣薄薄的、弧度美好的脣湊去,只是她後面的話瞬間化爲一聲痛呼。
因爲夜錦衣突然一把撥開她環着他脖頸的手臂,毫無徵兆的起身。
“王爺!奕彤好熱、好難受,你幫幫奕彤吧!”跌在地上的陳奕彤一臉委屈的望向夜錦衣,身子一傾,就向他的大腿抱去。
夜錦衣身子一側,陳奕彤一個撲空,“砰”的一聲再次跌倒在地。
“這裡,交給你了。”夜錦衣轉眸望向臉色鐵青、渾身止不住輕顫的李如初,擡腿揚長而去。
陳奕彤的意識已有些迷糊,溼漉漉的眸子環視一圈,不見夜錦衣的身形,不由就將目光投向了李如初,“你是誰?王爺呢?”
李如初不語,一雙眸子裡卻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這就是丞相大人給他的婚約?
呵呵呵!
“奕彤好難受,”陳奕彤的眸子愈發溼潤,已然看不清立在她身前的男子是誰,膝行着向他爬去,抱住他的腿,扶着他的腰,一點點站了起來,然後環上他的脖頸,“王爺,你怎麼不看我?你看看我啊!”
“王爺,”陳奕彤貼上李如初的面頰道,“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出使東平。那日,我正巧在玲琅閣,從窗邊看到王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一生除了王爺,我誰都不要。什麼李公子,就憑他,也配得上我?他不過是祖父的門生,看上的也是我們陳家的權勢。”
“王爺,你要了奕彤好不好?好不好?”陳奕彤一邊說着一邊在李如初懷中蹭着,拉着李如初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去。
“我嫌你髒!”李如初一把推開了陳奕彤。
此刻,他才驟然明白夜錦衣將他叫來的用意,怕就是爲了讓他看清這個女人吧?倘若他與她成親,這綠帽子到時不知要戴多少頂?
“王爺!”
被推的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的陳奕彤,不明所以的又向李如初爬去。苗姑給她的藥,已然快要將她身體點燃。
就在兩人糾纏之際,卻有一個人影躡手躡腳離開了紅葉閣,飛奔出驛站,又穿街過巷,片刻便到了夏輕歌飲酒的雅間門外。
“咚咚咚!”
“誰?”
夏輕歌的聲音剛落下,一名侍衛便推門而入,衝夏輕歌行了一禮道,“夏統領,卑職去請王爺來品梅花酒,可王爺卻……”
“王爺怎麼了?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臉色紅撲撲的巫月不滿的橫了一眼那侍衛,她到想知道夜錦衣在做什麼。
“說!”
“是!王爺去了陳小姐房中,卑職在窗外看到他們兩人褪掉衣衫抱在了一起,然後陳小姐還說爲了王爺她什麼都願意。”那侍衛低垂着眼眸吞吞吐吐、躲躲閃閃道。
“呵呵呵呵……”巫月笑了起來,心中卻莫名的有些酸澀。就知道夜錦衣不是什麼好鳥,看吧看吧,這才幾天,這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她晃晃悠悠端着酒盞起身,走近那侍衛,“你說的,都是真的?”
“卑職不敢妄言,若姑娘不信,現在就可以去紅葉閣一看,怕是兩人正在顛鸞倒……”
“還不滾出去!王爺的事豈是你可以隨便議論的?”不待那侍衛再說下去,夏輕歌已然開口斥道。
“夏輕歌,你這人真沒意思。”巫月不滿的瞪了一眼夏輕歌,仰頭將酒盞中的酒一口灌下。
清冽甘甜的綠梅酒順着咽喉而下,仿若也將她心中那淡淡的痛撫平,“這話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還想着畫一畫王爺的那種圖呢。”
“哪種圖?”夏輕歌起身扶着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的巫月重新坐下道。
“就是那種圖嘍,男女歡好的圖,你懂得。”巫月一邊說着一邊又提起了酒壺。
眼下,夜錦衣和陳奕彤滾牀單,明明是她給步折花畫動態畫冊的好時機,可不知爲什麼,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她心裡就不舒服,稍帶着連喘氣都不暢快了。
“那要不本統領帶你回去看看?”夏輕歌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暗光。
“不去,不想看!”巫月嘟着脣,雙手捧着腮望着眼前長案上搖曳的燭火,“不就是滾來滾去、翻來覆去的嗎,有什麼好看的。就算夜錦衣長得好看了一點,有什麼了不起?啊呸,最討厭什麼種馬了。”
說着說着,巫月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泛酸。
她忙搖了搖頭,長長吐了口氣,一回眸,卻見夏輕歌狹長的眸子正死死盯着她的脣,不由眨了眨眼睛道,“你看我做什麼?想親我?”
轟!
仿若有什麼東西突然在夏輕歌的心尖炸開一般。
對,他的確是想親她,想嘗一嘗那鮮紅欲滴的滋味。
他一貫陰柔的聲音突然間有些乾澀,“我,可以嗎?”
巫月眨了眨眼,有些迷糊道,“可以做什麼?”
“可以親你嗎?”說着,夏輕歌就向巫月湊近了一點點,“只一下、一下就好。”
“一下什麼?”巫月望着突然湊到她面前的夏輕歌,腦子愈發的糊塗。
“只親你一下,好嗎?”說話間,夏輕歌抓住巫月的手臂,一把將她扯入懷中,脣也毫不遲疑的向她的脣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