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凌擡手指了指門外,陳應江面色一緊,就要將展紅凌從自己身上推下,就聽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當下明白自己是被她給耍了。
“咯咯咯,”展紅凌的笑聲愈發嬌媚,在陳應江胸前畫圈圈的力道也漸漸加大,“父親,這批金錠可快做好?那被替換下來的金錠,這次,我要七成。”
正半眯着眸子享受的陳應江豁的瞪圓了眼睛,“七成?你開什麼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前幾日凌舞山莊遭到重創,我需要一大筆錢重建凌舞山莊。”展紅凌的語聲雖嬌軟,但話語的內容卻不容絲毫質疑,“況且,有凌舞山莊在,無論是父親還是那位,行事都方便了很多。父親說,是不是?”
陳應江垂眸不語。
展紅凌的話,說的是沒錯。有凌舞山莊這股江湖勢力,他便可以暗中完成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可這七成,也有些太多了。
畢竟,每次替換下來的金錠,有五成是要送給三皇子的,兩成給了凌舞山莊。剩下的三成,拋去做金錠所需材料的費用、工匠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真正落入他手裡的還不足一成。
“父親,”展紅凌挺了挺身子,緊緊壓着陳應江,將脣湊近他的耳朵吹了口氣道,“畢竟,這次之後,外邊的那些人就沒有必要再活着了,所以之前給他們的銀子,不也都是父親的嗎?”
“父親,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畢竟,若是凌舞山莊沒了,對父親,對那位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所以,我想,那位也一定會同意的。”
“妖精!”陳應江抱着展紅凌起身。
而此刻,枯井外的廢墟上還有三個人影在來回翻找。
“你說,”一襲白衣的步折花拿長劍扒拉着地上的瓦礫,“若作坊真在這裡,能藏哪去?咱們這前前後後都找了一遍了,難不成它還能藏地下?”
一襲紅衣的夜錦衣脣角浮出一抹冷笑,“你還真說對了,說不定它就藏在地下了。”
“不是,”步折花望了一眼這月光下的廢墟,“這麼大地方,我們要真掘地三尺,要挖到什麼時候?”
“不用腦子,誰說要挖了?”一旁一身黑衣的男子諸葛無名突然開口。
“臭和尚,你……”
“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夜錦衣薄脣一動淡淡吐出幾個字。
“怎麼敲?怎麼引?”步折花當下反問。
“說你沒腦子還不承認,既然知道這陳家與凌舞山莊關係密切,只要咱們的人在這裡叫囂上兩聲,你覺得凌舞山莊的人能按捺的住?”諸葛無名輕嘲道。
“你……”
“快去!”夜錦衣開口叱斷了步折花準備反駁的話。
說話間,幾人隱去身形。
沒多久,十幾個人影飛掠而來,一個扯着嗓子喊道,“也不知道這梅城有沒有凌舞山莊的弟子,若是有,那咱們就又有得玩了。”
“那是,上次那個咱們把他種到了土裡,這次要是再碰到凌舞山莊的,咱們就在他臉上刻
上幾個字,你們說刻什麼好呢?”
“不如,左邊刻凌舞山莊,右邊刻江湖敗類?”
“不好不好,一邊刻凌霸天,一邊刻我愛你。”
“哈哈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
放肆的笑聲在廢墟上久久迴盪。
“唉,你說要是碰到個凌舞山莊的女弟子怎麼辦?咱們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還是邊……”
“大膽!”
一個暴喝聲突然在廢墟中響起,截斷了幽冥閣弟子的話。
“嘖嘖,”隱在暗處的步折花咋了咋舌道,“還真是在地下。把這作坊藏到枯井裡,這要真讓咱們去找,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他話音剛落,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的嬌呵聲便響起,“你們幽冥閣實在是欺人太甚,真當我們凌舞山莊沒人了嗎?”
話音落,一襲粉色的煙霧襲來。
幽冥閣的弟子當下後撤,可依舊有兩人後退不及軟倒在地。
“撤!”
一人喊了一聲,其餘人四散而逃。
他們接到的任務就是引出這廢墟中的人,既然此刻有人露面,他們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阿大,帶人給我搜!”戴着面紗的展紅凌柳眉倒豎。
這幽冥閣真是欺人太甚,她若再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真要以爲他們凌舞山莊是怕了。
“嘖嘖,這個就是展紅凌?”隱在廢墟中的步折花曲臂捅了捅諸葛無名,“就是當年糾纏你的那個女人?”
諸葛無名面色有些難看,瞥了眼夜錦衣,“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作坊隱藏的地點,不如撤吧?”他是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展紅凌。
“別啊,舊情人相見,你不出去跟人打聲招呼?”步折花擠眉弄眼的望向諸葛無名,忽然神色一凜道,“和尚,你說,苗姑四十又三,她是展紅凌的婢女,難不成這展紅凌也……”
“這有兩個!”
驟然響起的一聲驚叫打斷了步折花的話。
三人循聲望去,卻見十幾個凌舞山莊的弟子已然團團圍住了兩個人,展紅凌飛身過去,手一揚,一把粉紅色煙霧已向那兩人罩去。
“這裡還真是熱鬧啊!”步折花幽幽感嘆一聲,臉色忽然一變,“那個,那個不是巫月嗎?”
他望向身旁的夜錦衣,卻見夜錦衣臉色已然鐵青一片。
這小混蛋,就是不長記性,完全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上午剛剛警告過她,晚上又和夏輕歌混在了一起。
夜錦衣一擡手,一張銀色的面具已遮住了他的容顏。
他橫了眼步折花,“一會就傳信回臨安,讓人通知玉柔公主,就說夏統領對她分外想念。”
話音落,他身形一動,火紅色衣袂飄搖,整個人已如一團火般向戰成一團的人衝去。
巫月一隻手死死掩着口鼻,一隻手緊緊扯着夏輕歌的錦袍。他們先去了挨着港口和北市的鐵器作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又趕來了落日山莊。
竟然發現這裡
成了一片廢墟。她正懊惱,夏輕歌便扯着她藏了起來,就見十幾個人影掠來,口口聲聲在咒罵凌舞山莊。
見是江湖恩怨,夏輕歌就要帶她溜走,不料卻正巧被凌舞山莊的人給撞見,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
愣神的功夫,巫月就覺一抹紅光襲來,忙扯了扯夏輕歌的錦袍,“又來一個,我們還是跑吧?”
她話音剛落,那一身紅衣、帶着銀質面具的男子手中瑩白玉笛一動,已然直衝夏輕歌心口戳去。
夏輕歌攬着巫月驟然向後爆退,可玉笛刺來的速度卻比他退的速度快的多,繼而玉笛一斜,夏輕歌手臂一痛,伴隨着“刺啦”一聲裂帛之聲。
巫月手中拽着半片破布就往下掉去。
我去!
巫月頓時苦了臉,就知道這飛來飛去的靠不住,現在只能祈禱不要臉先着地。
正腹誹,就覺紅影一閃,手臂一緊,她已跌入那紅衣男子的懷中。
“我是路過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抓我也沒用。”巫月當下瞪向那戴着面具的男子道。
男子輕哼了一聲,一隻手臂緊緊箍着她,一隻手玉笛一橫一掃,四五個凌舞山莊的弟子便倒飛出去。
巫月神色一凝,“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你和剛纔那波人是一起的?”
“閉嘴!”
夜錦衣低低叱了一聲,手中玉笛一轉,“叮”的一聲隔開夏輕歌的長劍,又向他心口刺去。
趁此時機,巫月手一揚,便向夜錦衣戴着的面具掀去,她倒要看看這面具下的是人是鬼?
夜錦衣心中怒氣當下翻滾,這小混蛋明顯是在幫夏輕歌,他手腕一動,快速將手中玉笛收回,左手向外一拋,將巫月甩出。
巫月的手指擦着銀質面具而過,下一息,疼痛驟然就從屁股上傳來。
夜錦衣收回的玉笛不輕不重正抽在她屁股上。
之後,又扯着她的手臂將她拉回懷中。
巫月的小臉驟然爆紅,曲臂就向夜錦衣腹部搗去。
一擊落空,猛然扶着夜錦衣的肩轉身,擡腿就向他肚子而去。
銀質面具後,夜錦衣的臉色已然黑成一片,肩一斜,伸手一把揪住巫月的腰帶,將她猛然向後一揪,如八爪魚般提在手中。
如煙似霧的月色中,一襲紅衣的男子單腳立在枯樹的枝頭,手中提着一個淺綠色錦裙少女的腰帶,少女手腳並用的在虛空中扒拉,想要擺脫受制的局面。
腳下,是一片殘痕廢墟。
男子陰沉的聲音就在此刻響起,“你猜,若是我鬆手,你會怎樣?”
正在空中胡亂刨着的巫月當下老實了,可心思一轉,口中已又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抓我,你就不怕我家夫君打的你滿地找牙?”
夫君?
夜錦衣攥着那腰帶的手一緊,正要將這小混蛋甩出去,就聽她又道,“我夫君是錦王爺,他很厲害的,武功要比你高上一百倍,你今日這樣對我,等他知道後,定然會將你抽筋扒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