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霆來探病的時候,叢笑依舊躺在牀上,周嶸正在說笑話給她聽。
叢笑看到紀紹霆,吃驚不小。
紀紹霆跟紀無憂的輪廓極爲肖似,前者是後者的年長版。
紀紹霆自從退出紀氏後,真的是過着近乎隱居的生活,公衆媒體上,根本就見不到他的身影,他低調得很有格調。
叢笑本人並未跟紀紹霆有過真正的接觸,紀家大宅,她更是一次也沒有去過,有關紀紹霆的一些印象,都是叢赫這個中間人提供的。
當初叢赫跟紀無瑕的事情,在紀家人眼中,是相當大的大事,尤其是在寵女過度的紀紹霆心中,叢赫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高貴大方、俏皮可愛的紀家大小姐的。
紀紹霆當然少不了百般爲難,對叢赫是用盡了招數,若非紀無瑕跟叢赫兩個人情比金堅,早就被拆散了。
可事願人爲,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只不過最終迫於家裡的偌大壓力,出了意外,共赴黃泉了。
叢笑對紀紹霆並沒有留有好的印象,可能是叢赫太過主觀的灌輸,導致的。
自己家庭支離破碎,紀紹霆其實功不可沒,可是紀家人卻逃避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叢家身上,沒有承擔他們施壓過後導致的惡果,其實十分可笑。
如今,叢笑倒是看淡了,父母剛過世那陣子,她還真有些怨恨紀紹霆來着,但是隨着時間的過逝,她將很多事情都看淡了,覺得這個世上,每個門檻,都能慢慢跨過的,並沒有高到讓你不可及的,除非你自己心態不正,不願意面對現實。
叢笑從紀紹霆入門之後,迥亮的目光便汲汲地絞在了紀紹霆那張英俊極有魅力的男性面孔上。
紀紹霆雖然年過五十了,但是保養有加,看上去只有四十歲左右,身上成熟沉穩的氣質,是歲月沉澱累積下來的,是那些二三十歲的毛頭小子望塵莫及的。
難怪紀紹霆到了現在,還是招到不少女人的喜愛。
不過,他也倒是紀家難得一見出了名的癡情種,前妻身亡過後,他一直單身未娶,也沒有跟任何女性傳過緋聞,潔身自愛是本城出了名的。
周嶸看出叢笑的異樣,視線也跟着繞到了紀紹霆的身上,周嶸並不認識紀紹霆,她只覺得眼前這個老男人看着氣勢迫人,他的到來,讓原本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輕鬆氛圍在倏然見付諸於流水。
“我想單獨跟叢笑談談。”
紀紹霆開門見山地道,明明是衝着周嶸說的,可眼睛卻始終沒有瞥向周嶸,一眼都沒有。
惱怒歸惱怒,但是因爲不明敵情,這男人看着又不像是好對付的,周嶸也不敢跟他拍案叫絕,於是識相地站了起來,“那我去外頭逛下。”
叢笑並沒有意見,那個男人更沒有意見了,周嶸看沒人挽留自己,於是昂首闊步走了出去,內心卻暗想,回頭定要盤問出來。
周嶸離開後,紀紹霆並沒有在病牀前閒置的兩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高大健碩的身子依舊挺拔地站着。
“叢笑,我可以叫你叢笑嗎?”
紀紹霆的聲音渾厚,跟紀無憂一貫的低沉不同。
紀紹霆挑眉的剎那,立刻暴露了他的年齡,眼角的魚尾紋深深淺淺,不一地流露出來了。
叢笑脣角弧度優美地微微掀起,嘲弄地道,“如果我說不可以呢?”剛纔他還理直氣壯跟周嶸稱呼自己的名字了,現在又當着自己的面來徵求自己的意見,他不覺得這分明是多此一舉嗎?
紀紹霆聞言一愣,沒想到這個小妮子年紀輕,個性倒是挺倔的,難怪無憂在她面前栽倒,始終沒能成功拿下她。
無憂這回真的是踢到一塊大鐵板了,就她這麼衝的口氣,足以表明她對自己不屑一顧,對無憂也沒有好態度。
她應該是認出自己了,聰明得不說。
紀紹霆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受過他老子的氣,還從來沒有人頂撞過他,所有人都是巴結他奉承他說話的,叢笑還是難得一見用這樣的口氣對他的人,在覺得新鮮的同時,他又頭痛忍不住爲無憂開始憂慮起來了。
這樣的女人,很難搞定。
紀紹霆接觸的女人多半是溫婉持家類型的,就跟他過世的妻子一樣,乖巧得如同菟絲花,讓人想要將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供她挑選。
叢笑,他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相處,相處的方式,他還真沒有。
兩個人相對沉默了下來,紀紹霆沒有作聲之前,叢笑纔不會勉強自己跟他攀談,不會面前自己故意討好他。
紀紹霆發了一會兒呆,重振了旗鼓,“過去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放在心上,希望你能夠忘卻,跟無憂重新開始。”
“你是來當說客的嗎?”
叢笑嗤之以鼻地輕笑出聲,顯然,紀紹霆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說客,哪怕他曾經叱吒風雲,揮斥方遒,是商界津津樂道的精英,但對於充當兒子的說客,毋庸置疑,他並不擅長,言語拙笨。
他年紀都這麼大了,居然還這般的天真,天真的可笑。
她叢笑,從來就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過去的三年陪伴,哪怕紀家對叢家的成見再深,她也覺得自己仁至義盡,償還夠了。
紀紹霆蹙了蹙眉,對她蔑視的態度有些不敢苟同,心裡雖然頗有微詞,但還是按耐住了,他這番是爲了無憂而來,爲了兒子,自己稍微委屈下忍忍就過去了。
叢笑當了無憂三年的牀伴,當初被迫退學,這些都是紀紹霆知曉的,對於她的憤慨,他能夠理解,她對紀家有恨意,那是正常的。若是她太過若無其事,反倒是比較難辦了,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我是認真的。”
紀紹霆強調道。
叢笑也跟着一本正經地敷衍道,“我也沒有不認真。”
紀紹霆被打敗了,雖然來之前,想過她會爲難自己,沒想到她根本這般牴觸自己,一句話也不肯聽進去。
孩子沒了,無憂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她,絲毫沒能夠撼動她半分,這個女孩的心腸,也很硬,難以輕易攻佔下來。
叢笑看到紀紹霆臉色都快綠了,心裡覺得是從來沒有過的舒坦。
紀紹霆肯定高高在上慣了,雖然不明白他爲何找上自己,但是就看着這樣的人吃癟,叢笑覺得還是內心一陣痛快。
紀紹霆曾經爲難過叢赫,若是叢赫在天有靈看到這樣一副場景,估計也會覺得欣慰吧。
“如果我不反對你跟無憂在一起,你會答應嗎?”
紀紹霆終於說出了今天來的本意,叢笑一陣錯愕,沒想到紀紹霆是爲自己跟紀無憂牽線的。
他這個頭,低得還真夠可以的。
若是三年前,她肯定是滿心歡喜。
若是他這個頭,是在叢赫跟紀無瑕面前低,她也是真心高興的。
可是,現在來說,是不是太遲了?
還有,他爲什麼突然對自己改觀了?孩子都沒了,他應該不待見自己纔是,對紀家,自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瞧得出來,無瑕的死,他已經對叢家釋懷了,不然今天也不過來找上自己。
“你反不反對,對我無足輕重。若是我想跟他在一起,肯定不會顧忌你的感受,若是我不想,那麼更加不會顧忌,所以,你這一趟,是白來了,肯定沒有收穫,我就不送了,門口在哪裡,我想你最清楚不過。”
叢笑很快下了逐客令,內心還是掀起了一陣波瀾,紀紹霆這話,對她還是蠻有震撼力的,儘管她都統統壓下來了,不在表面流露出來。
紀紹霆一再被打擊,這下她的這番話,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困擾,他心有慼慼地道,“具體的,我也不會再插手。無憂怎麼對你,你應該明白,他小時候並不懂愛,現在這麼遲才明白,以前他對你不好,那是他不懂,只要你肯點頭,我想他肯定會加倍對你好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說過他愛你,我都看出來了,你應該看得更加透徹纔是。”
“他這人一旦愛了,這輩子肯定都會對你很好的。”
紀紹霆沒有繼續廢話下去,意味深長地睨了叢笑好幾眼,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了,他還是無法適應這樣的角色。
難怪無憂不讓自己來,希望自己沒有弄巧成拙,無憂這人什麼話都喜歡藏在心裡,估計還沒有對叢笑表態,看叢笑那詫異的臉色,就能夠獲悉了。
他的速度也太慢了點,不知道他是嘴巴笨還是難以啓齒,祁墨行動可是比他快多了,自己不幫他一把,真怕他將來後悔爲時已晚。
紀紹霆離開了,叢笑好一陣子都沒有緩過神來,思緒沉浸在他臨走前丟下的一堆話語中。
紀無憂愛上她了?
紀紹霆說他看出來了,可是自己倒是沒有看出來,或許是自己在刻意忽略。
他不離開,自己趕不走他,最後他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對於紀無憂,叢笑現在思緒亂的很,若是他真在自己面前說愛自自己,估計會雷到自己。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一幅畫面,紀無憂臉色緋紅羞澀,灼灼地盯着自己,大聲地宣佈,“我愛你。”
叢笑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是太好笑了,這根本就不是紀無憂能夠做出來的舉動。
周嶸進來,剛巧聽到她那可樂不已的笑聲。
沒想到叢笑自娛自樂的本領,如今都登峰造極了。
“笑什麼?”
她好奇不已。
“沒什麼。”
這麼糗的事情,叢笑纔不會主動告知別人,哪怕周嶸,也一樣。
何況是她自己異想天開YY出來的,不是事實存在。
“之前那個老男人是誰啊?看着有點熟悉,好像哪裡見過一樣,但是又對號入座不起來。”
周嶸出去之後,纔開始覺得這個男人的五官像是哪裡看過一樣,有着幾分眼熟,但絞盡腦汁,還是無濟於事。
“他是紀紹霆,紀無憂的父親。”
叢笑斂起了之前的懶散神色,眉宇間落下了沉沉的一團悒鬱之色。
周嶸以爲她想到了叢赫,還有她的父母,“他來幹什麼?”知道那個人是紀紹霆之後,周嶸立刻對他沒了好感,雖然剛開始還覺得這個人人模人樣,挺賞心悅目的。要知道,老男人,這麼養眼的,爲數不多,難得一見,還是可以列入珍稀動物行列的。
“他來當說客,說不反對我跟他兒子交往。”
叢笑主動跟周嶸分享,周嶸的八卦性子一旦上來,肯定會纏着自己沒完沒了地問,不厭其煩一般,她領教過多次了。跟她對着幹,根本就是自投羅網,後果會更加嚴重。
“然後你答應了?”
周嶸忍不住揚高了聲音,一臉的不敢苟同。
“沒有。”
叢笑看着她緊張不安的模樣,失笑不已。周嶸的那顆心,不知道怎的,被祁墨給徹底收買下來了,第一時間主動爲祁墨着想。
說起來,祁墨真應該給周嶸發工資的,她時時刻刻想要潛移默化地影響着自己,想要自己對祁墨改觀。
周嶸大驚小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沒有就好。”
叢笑無語,嘆了口氣,“我明天想出院了。”
周嶸忙搖頭,“不行,起碼要住上一星期。”
周嶸最近辭職了,那份工作新來的女上司老是跟她針鋒相對,讓她一陣窩火,忍耐限度封頂了就乾脆辭職不幹了,正好輪上能夠好好照顧叢笑。
反正要從頭再來,那麼便趁機多多休息,給自己一個絕好的恢復良機。
周嶸剛開始不習慣醫院,不過自從有了簡易的陪護牀後,她就安於現狀了,還真有點把這醫院當成自己家的感受了。
“那後天出院。”
叢笑退了一步,她對於醫院是真的沒好感,像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一般,若是回去之後,肯定不會有人隨時都可以登門造訪了。
孩子沒了她心裡不好受,周嶸每回逗自己開心,她強顏歡笑的成份更多,不想還要勉強自己應對不同無關緊要的人。
“一星期。”
周嶸堅持,沒有退步。醫生可是說過了,叢笑原本子宮壁就薄,不易懷孕,若是不休養好,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叢笑不放在心上,周嶸可上心多了。
要知道,一個女人,若是一輩子沒有孩子,那便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孩子是一個家庭的根基。
兩個人爭執不下,叢笑累了,於是便闔上了眼,周嶸一個人躺在病牀上,睜大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眼睛累了,心裡更累。
程炯剛纔又給自己打電話了,明明要按下拒聽鍵,可是一不小心按下了接聽鍵,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還是心悸不已。
程炯,該死的,對她的影響,怎還是如此的強烈的。
電話裡,他說想見自己一面,說他最近很累。
明明要結婚了的人,卻還是我行我素,她沒有出聲,怕自己一出聲,情緒就會失控被他給察覺出來,於是在傾聽完後沒有任何的表示便掛斷了電話。
他應該知道自己是聽完了他的訴說,她苦笑,還是心軟了。
本想跟叢笑說的,叢笑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她忙得焦頭爛額了,不想讓她再分心了。再說又怕她會責怪自己,跟程炯藕斷絲連,其實這也算不上,周嶸還真怕自己會一時心軟……
經不過他的苦苦哀求,剛開始分手的時候,他對自己冷漠,這樣她還能夠忍受,他若是對自己低聲下氣,那真有自己受的了,畢竟愛得那麼轟轟烈烈過,想要一刀兩斷,真的很難。
她周嶸信誓旦旦,也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想要努力嘗試說服自己而已。
過了兩天,樑孤簡跟祁墨還沒有找到彼得跟阡陌的藏身之處,這兩個人倒是真能藏,他們都快將A市翻了個遍了,還沒有找到這兩個人,真有他們一套。
不過擄走阡陌的,已經查出來了,是彼得花錢僱人做的,是達哥的手下,自然是好好被教訓了一番,達哥也知道了音訊,對於手下陽奉陰違的言行,給了嚴懲,那些吃下去的,還是吐出來了,好處半點也沒有得到,身體上的疤痕淤青,倒是多了不少。
他們是拿錢辦事的,從他們的口中並沒有查出彼得跟阡陌的下落,只知道接頭人並不是彼得。
彼得看來還留了一手,並不笨。
彼得跟阡陌窩藏在那個小旅館已經兩天了,彼得很想透氣,阡陌卻沒敢讓他出門,他們打電話都不敢光明正大,私下在黑店買了一張無需身份登記的手機卡,跟外界進行聯繫。
還好彼得帶了手提來,他們還有東西可以消磨,阡陌上網擬出了一份詳細的復仇計劃,她覺得並不盡如意。
彼得也提供了不少建議,兩個人狼狽爲奸,討論得還挺激烈的。
阡陌怕有漏洞,每隔一小時便拿出來研究一下,她不放心,可能是由於前車之鑑的緣故,才讓她如此提防。
彼得不想無止盡地等下去,他不能在A市停留太久,所以比較想要速戰速決,可阡陌耐心似乎很足,她一直在等待時機,現在在她而言,都不是最佳時機。
彼得並沒有跟她說自己十來天后就要回國,這下,他終於還是沒熬住,鬆了口,“阡陌,我只能在A市呆十幾天,時間總是這樣浪費下去不行,我怕到時我走了你一個人無法勝任。”
“我希望你到時能夠跟我一塊兒回去,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在我回國之前,一決勝負。我相信你那計劃,肯定能夠成功的,不如我們放手一搏。”
阡陌沉默了,她沒想到彼得這麼快就要走了,他明明說甘願爲自己做任何的事情,可纔給了自己十幾天的時間,這點時間哪能夠?
她的目標是:只容許成功不容許失敗,自然是要謹慎了再謹慎,不能因爲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彼得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若是不爭取,真的是沒有外援了。
阡陌知道如何最大地發揮自己的自身魅力,最好讓彼得迷戀到樂不思蜀。
她放下筆記本,轉身抱住彼得,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裡,“彼得,我希望你能夠留下來陪我,兩個月,兩個月就夠了,十幾天太短了。”
彼得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想到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旅館暗無天日地熬兩個月,他都有了想死的衝動。
軟玉香懷,阡陌的體香,又讓他精神爲之一振,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捨不得這個女人,捨不得留下來獨自面對這一攤爛事情。
可是國內的事,祖父祖母身體不好,父王也有意想要在今年立儲,這樣好的機會,爲了一個女人拱手讓人,讓他的那些勞苦功高都成爲過眼雲煙,他便是一陣肉疼,怎樣也割捨不了。
內心無比糾結焦慮,值還是不值,他真的是無法一時做定論。
阡陌見他在掙扎,知道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的,知道自己需要再添點火候。
於是不客氣地一下子便撲倒了彼得,將彼得壓在身下,然後極盡的挑逗,讓他對自己YU火焚身,只能乖乖地由着自己擺佈。
彼得一下子就經受不住了,到了後面,化被動爲主動,讓阡陌忍不住一陣求饒。
“二十天。”
吃飽饜足之後,彼得給出了一個寬限,不過一點也不能讓阡陌爲之滿意。
彼得於是良苦用心地勸道,“阡陌,你要知道現在時間對我而言,分分都是寶貴的,我要讓整個家族的人認可我,若是我在他們眼前消失太長的時間,他們不會將我納入考慮的範圍。”
他也有他的爲難,他希望阡陌能夠理解。有朝一日,若是他成功登上那個寶座,那阡陌想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她那麼聰明,應該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
阡陌知道彼得很想要坐上那個位置,若是自己身爲皇子,也肯定想要不擇手段地追求更多更高。
可是,阡陌並不看好彼得,彼得上面還有兩三個兄長,彼得的大皇兄能力不如二皇兄,可是勝在年長,彼得的三皇兄在政治上的成就,比彼得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彼得下面幾個兄弟,倒是不如彼得,可是上面有三座大山壓着,而且三座大山,每一座都比自己高,彼得卻沒有自知之明。
若是他有不輸於前面三位兄長的能力跟魄力,阡陌自然是鼎力支持的,彼得現在是他最強有力的助力了。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彼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跨過前面三個人,若是前面就一個也好,弄點意外,讓那個人消失,可前面有三個,弄了一個,還有兩個,除非你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掉三個。
彼得若是真的弄掉這三個,他的能力早就在前面三位兄長之上了,早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男人的自尊都是很要強的,阡陌自然不能直接點出彼得的無能,旁敲側擊也不頂用,彼得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她說的,無異於以卵擊石。
先答應下來,再徐徐圖之,讓他打消念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那我們何時動手?”
“再過五天。”
阡陌給了個確切的答案,彼得是一天都不想等了,阡陌卻還要讓他虛耗掉五天的光陰,但是她的身體是如此的XIAO魂,他又捨不得對她大小聲,只能忍耐下來了。
當晚彼得接到了電話,是大哥通知他的,說祖父病了,讓他立刻回去。
彼得這下是沒有過多的耽擱,立刻收拾行李回去了,無論阡陌怎麼軟言相勸,他都沒有任何的退步,反倒勸阡陌跟他一同回去,反正她要等待的,先回去,等他祖父病情好點了,再回來對付這幫人,來個出其不意。
彼得的話,說得不無道理,可是阡陌寧願留下來,也不願給彼得一同回國,她寧可在這裡忍受焦躁不安等待,也不想離開這個讓她壓抑的地方。
她怕一旦離開,她就會淡忘掉這幫人加諸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害,只有在這裡,她纔會牢記。
“彼得,我等你回來。”
阡陌並沒有去送機,彼得將他的一個得力屬下給留了下來,聽令於阡陌,然後當晚趕了最快的班機離開了。
彼得的出入境記錄,祁墨跟樑孤簡在彼得離開的第一時間內便掌控了,他們原本就叮囑過出入境那邊,對彼得嚴加關注。
彼得並沒有如願回國,而是被兩個黑衣壯漢請到了一處地方。
他進來之後,看到了祁墨,還有樑孤簡。
他不由惱怒萬分,“祁墨,你到底想要把我怎樣?”
他急着回去,沒想到卻被扣留下來了,他並不是這個國家的人,這個國家的法律他並不需要遵守。
他的自由,居然被限制了,這讓火冒三丈,何況還是他一貫看不順眼的祁墨。
阡陌對祁墨是深愛無疑的,現在的自己,是阡陌不得已退而求其次的對象,彼得如何不清楚。
“彼得,既來之則安之。”
樑孤簡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們並不會把彼得怎樣,前提是彼得肯乖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