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墨終於被叢笑吃力地塞進了A4的後座,她終於鬆了口氣,真累人,這男人,較之自己的體重,太重了。
叢笑其實內心還是不解氣,在車門被甩上之前,還是忍不住伸出一隻腳,狠狠踢了祁墨的小腿一下。
她是習過武的人,力道自然是比一般女人要來得大,“嘶”的一聲,從祁墨那張性感的薄脣裡逸了出來,明顯,他是吃痛了。
叢笑見他吃癟,壓在心頭的那片陰霾總算是揮散了些開來。
“笑笑。”
他一頭栽倒在後車座上,咕噥了一聲,口齒模糊不清。
叢笑聽得清楚,頭稍微湊近了些,想要聽聽他到底具體在呢喃些什麼,沒想到他倒是好,衝着她呼出了好大的一口濁氣,撲鼻而來的濃烈酒味,讓她的胃液隱隱作嘔。
她忙將頭探向了外頭,深吸了好長的一口氣,然後“砰”的一聲,不客氣地將門給甩上了。
當叢笑腳猛一踩油門的時候,祁墨猝不及防間,頭撞向了玻璃,額頭上腫了一小塊,他清醒了些,微微眯起狹長深幽的眸,不過理智並沒有完全回籠。
朦朧之間,他看到了叢笑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嫺熟地把握着黑色的方向盤,他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真好,回家了。
不過,不好的是他的頭很痛,酒喝太多了,加上她這一路疾馳,他喉嚨極不舒服,有想吐的衝動。
等到她來扶着自己下車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嘔”的一聲,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嘔了出來,這一股腥味極弄的惡臭,就這樣襲上了叢笑乾淨整潔的緞面連衣裙。
白色混濁物染上黑色裙,月光下,燈光下,都是如此的明顯,想要忽略也難,更別提那一股揮之不去的味道,讓叢笑有一種將他撒手丟棄的衝動。
她的額頭上青筋隱隱突顯,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將他給扶進了屋。
叢笑進了臥室,直接將祁墨拖向了浴室,丟進浴缸,他身上的衣服也沒有給他扒下,直接拿起蓬蓬頭,對着他這個人直衝,水還是冷水。
此時是秋天,天氣有點轉涼,尤其是入夜後。
祁墨的身承受不住這一股強烈的冷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是叢笑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將蓬蓬頭對向他。
被冷水一衝,他渙散的神智又回來了些。
“笑笑。”
他抗議地喊了一聲,想要站起來,但是沒有撐住,浴缸裡很滑,他忍不住摔了個狗啃屎,狼狽得不行,原本被抓得凌亂有個性的髮型,被水一淋,貼成了一團,看上去有些滑稽。
可惜,叢笑並無心欣賞,她在泄憤,以自己獨特的方式,在懲罰他。
祁墨其實也知道,但是他豈會乖乖任由她這樣淋下去。
他不氣餒,於是又掙扎着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撲向了她,她躲閃不及,還真被他給撲倒了,兩個人一起栽進了浴缸裡。
幸好他墊在自己的身下,叢笑沒有吃多大的苦頭,他倒是悶哼了一聲,英挺的兩道劍眉瞬間蹙了起來,估計不知道是不是後背被硌到了,畢竟是那麼重重的一聲,肯定很疼,就算沒有流血皮肯定也是被戳破了。
“笑笑,疼不?”
叢笑倒是有些詫異他會說這個,八成真的是意識不清了,疼的是他,又不是自己,他成了自己的人肉靠墊。
叢笑搖了搖頭,誰知道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更讓人想要噴血,“我很疼。”
她滿臉黑線,他這思維也太脫線了吧?他原來問她疼不疼主要是爲了引出他自己的啊,她又沒問他。
他那張英俊的臉上佈滿了委屈,像個孩一般,叢笑看得傻眼,在那一刻,她都忘記了因爲他的撲倒,連累到她身上的裙也溼了,還有那股腥臭都混雜到了一起,這整個浴室的味道,連帶地,更加難聞起來了。
叢笑很想嗤之以鼻道,“你疼不疼關我屁事。”這男人根本就是自作自受。他現在這副模樣,儼然已經忘記了今天他對自己所犯下的罪大惡極的那事。
那通電話,肯定被他給遺忘到天邊去了。
跟紀無憂在機場偶遇,真算不上是自己的錯,她在機場也沒有怎麼搭理紀無憂,是狗仔隊拍照技術太“高超”了,不得不引人遐想。
過了幾分鐘,叢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還“賴在”祁墨的懷抱中,於是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拿起蓬蓬頭,將自己身上那些髒污也給連帶沖掉。
當然,水溫調高了,她沒有自虐的傾向。
然後,她又冷睨了祁墨幾眼,打算自己獨行離開這,祁墨慌慌張張站了起來,又一個不慎,跌了回去,又是重重的一聲墜入,叢笑都聽得有些於心不忍了,不過是到底是他有錯在先,她怎樣也要狠下心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免得他今後還無緣無故衝自己發脾氣。
再來一遭,她可不保證自己還會對他這般好了,哪怕樑孤簡來拖自己去酒吧,自己也斷然不會去,任由他在那自生自滅。
想到剛纔那個在酒吧裡纏着他的不要臉的女人,叢笑的內心又忍不住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再也沒了繼續停留下來的意向,果斷地走出了這個浴室。
祁墨見她漸行漸遠,有些着急起來了。
被那些冷水給攪和的,他頭還是很痛,但是神智回來了五成,他有些懊惱,剛纔沒有把握住良機,還有,他不明白的是爲何她最後的那眼神有些憤懣,似乎他做了得罪她的事情。
剛纔,應該算沒有吧。
祁墨自我反省了會,還是覺得自己剛纔的行爲,還算是乖巧的,算識相的。
他衝了個涼,特意塗了不少沐浴露上身,衝完之後,覺得神清氣爽不少。
當他蹣跚着走進臥室,看到叢笑已經換上了一身睡衣,躺在牀上,背向着自己。
他走近的時候,她的肩膀微微動了下,他不由失笑,裝睡。
他也跟着爬上牀,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他的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覆蓋住了酒味,好聞了些,不過噴出的氣息還是夾雜了酒味。
“笑笑。”
他跟只小狗一樣往她的脖上鑽了鑽,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
叢笑掙扎了兩下,沒能掙脫開來。
他的鬍渣有點刺皮膚,叢笑覺得不舒服,扭了下身,這沒想到把祁墨身上的慾火給點燃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任憑她怎麼喊“住手”,他都沒停下來,反倒是不遺餘力地撩撥起他,助長了那把火不斷滋生。
被吃抹乾淨之後,叢笑體力不支昏昏欲睡起來,祁墨趁機爲所欲爲,“笑笑,對不起。”
在叢笑睡着之前,他似乎道歉了,不過叢笑聽得並不是很清楚。
以至於第二天起來,她還對這句話還沒什麼印象,而祁墨,在一旁,睡得很沉,叢笑醒了,沒了睡意,她進浴室洗漱。
沒想到出來,祁墨已經在牀上逗起了肉肉玩,不知道他何時去王媽那抱回來的,剛纔明明睡得很沉。
叢笑忍不住眯起眼來,莫非他剛纔一直在裝睡?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叢笑冷哼了一聲,祁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本童話故事書,一本正經地給肉肉講起童話故事來。
肉肉明明聽不懂,不過倒是瞪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在專注地傾聽,這愈發促使了祁墨偉大父愛的激發。
叢笑的那股氣,還憋在心頭呢,她沒有理會這兩個人,自己打算出臥室,手正觸上門把,卻被祁墨給喚住了,瞧得出來,他是三心二意。
一面是盯着叢笑的一舉一動,另一面是在講故事,明顯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笑笑,你還在生氣嗎?”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叢笑想要漠視也難。
他見她依舊沉默不吭聲,於是揉了一把酸澀的太陽穴,聲音多了幾分委屈,“笑笑,我昨晚跟你道歉過了,你都說原諒我了。”
叢笑遲疑了會,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原諒了他呢。
他的道歉,她也沒什麼印象。
但是她沒有聞出來,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來,最終還是以挫敗而告終。
“生氣。”
叢笑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兩個字來,並不想昧着良心說自己能夠做到淡然自處。
她的確是想無所謂,但是哪有這麼多的無所謂。
“笑笑,你看,肉肉都叫你別生氣了。”
他根本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肉肉纔多大,怎會明白她的父母正在置氣呢?
叢笑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迴轉過身來,去看肉肉。肉肉還是老樣,瞪着大眼睛,不過她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迷茫。
叢笑失笑,將肉肉一把從牀上給抱了起來,然後發現肉肉的尿不溼溼了,忍不住皺眉,“肉肉的確是在生氣,肉肉生氣的是她尿尿了你還不給她換尿不溼。”
難得,小肉肉沒有哭,尿不溼溼了還忍着。
真的是個乖寶寶,可能體會到了父母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十分的識相。
祁墨聞言,錯愕不已,回過神來,便趕忙幫忙,手忙腳亂地幫小肉肉換好了乾淨的尿不溼,當然還是沒忍住,蹂躪了一把那一團粉嫩的小屁屁。
“乖肉肉,你快長大,長大了爸爸就能夠給你買棒棒糖吃了。”
肉肉好像還真聽懂了,嘴角流出了一道口水來。
叢笑無語,還是忍不住添加了一句,“長大了還能泡美男。”想到昨天那個酒吧裡女人,叢笑心裡還是沒能平衡。
“笑笑,你在說什麼?”
昨天那個陌路之人,祁墨根本就沒了印象,眼裡只有叢笑跟肉肉,哪能容下別的女人,這一大一小,便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的。
送他再多,他也不需要,這兩個,對他而言,足矣。
“沒什麼。”
既然某人沒了印象,叢笑也不想說些什麼讓某人生出印象來。
她抱起了肉肉,打算出門,不想留下來再跟他共處一室了。
“故事還沒有講完呢。”
祁墨見狀,心思緊跟着一轉。
叢笑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於是便把肉肉重新給放了下來,讓他繼續給肉肉講故事,自己直接走人。
想要讓她跟他和好,恢復初始,還真有點難度,起碼現在她心裡還有一道刺,沒有徹底拔除。接下來,就要看他的表現了,叢笑並沒有給自己太大的希望,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切,還是順其自然。
她跟祁墨之間,明眼裡瞧得出來,產生了隔駭,兩個人祁墨黏糊得很,叢笑板着一張臉,愛理不理。
王媽跟老爺都急得差點上火,幫忙撮合,還是沒能成功,小肉肉也給搬出來當了道具,卻還是沒能如願。
最終,老爺跟王媽都決定不插手了,讓他們小夫妻攪和去,這九曲十八彎,老人家看得都累。
祁舜天也來了幾次,也是察覺了這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不過祁舜天這一顆心偏向的是叢笑,主要還是肉肉的功勞,祁舜天對肉肉和顏悅色到了極點,連帶地,看叢笑也順眼多了。
而且他更明白,這種情況下,若是他們祁家人向着祁墨,會讓叢笑心裡不痛快,無非是幫倒忙。
他自然而然站在叢笑這一邊,毫不留情地訓斥了祁墨幾句,對祁墨而言,這根本就無關痛癢,不過表面上,還是賣了祁舜天面,沒有駁斥回去。
叢笑正在氣頭上呢,若是以往,他肯定是毫不留情地反擊了。
祁舜天跟他這一對父,什麼火爆的局面沒有經歷過,什麼冰點的關係沒有經歷過,不過父跟夫妻之間的關係,還是有所不同的。
叢笑跟祁墨的關係還沒有緩和如初,叢笑沒想到又會碰上紀無憂,這一次是在圓潤商場碰到的。
她是陪周嶸來的,周嶸說鑽石手鍊的一個扣鬆掉了,若是不及時處理,難保不會掉了。
叢笑沒進蒂梵尼,在一邊的走廊上等她出來,因爲每回一進去,人家店員會不遺餘力說服你想要你買她家的東西,叢笑對此感冒,所以不願意進去湊熱鬧。
這主要還是有一回祁墨陪她來過一回,祁墨這人不客氣地買了不少,真正的大手筆,於是那專櫃的人便盯上從笑了,每回來,都要激烈上演一番脣舌功夫。
叢笑是望而卻步,再也不敢踏進去了。
這回是陪周嶸來,沒有辦法,不過幸好外頭還能等人。
她低着頭,盯着自己新買的這雙平底圓頭鞋,黑白斑點的,有點可愛,其實她並不覺得這雙鞋適合自己這個年齡段的,她都爲人母了,穿這麼可愛的,有點賣弄裝可愛的成分在,不過周嶸一直說她穿着好看,便不讓她脫下來了,於是刷卡買了下來。
一直沒有機會穿,今天鬼使神差出門前,把這雙鞋給拿出來穿了,覺得買來不穿,是一種浪費,多多少少也意思意思穿一次也好。
她正在出神,沒想到一雙鋥亮的黑色意大利手工小牛皮鞋在自己的鞋邊出現,那一雙鞋,哪怕她是個不懂行情的人,也瞧得出價值不菲。
來人一直站着,沒有離開的跡象,像是極有耐性地等她擡頭去發現他。
叢笑的視線緩緩地從他站得筆挺的雙腿往上移,看到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她如夢初醒,沒想到會是紀無憂。
上回的晨報八成他也看到了,沒想到他還膽敢出現在自己面前,因爲他帶來的家庭風暴,至今還沒有平緩下來。
叢笑心裡頓時來了一股無名之氣,都是這個男人給害的,以至於自己跟祁墨之間的關係如今還頗爲僵滯。
這個罪魁禍首,看上去氣色還不錯,顯然那場風波並沒有波及到他,也是,對他而言,沒什麼損失,還能夠讓他的知名度更上一層樓。
若是自己在機場遇上別的男性,根本就不會上頭條,因爲紀無憂是本城名流,以致自己也跟着沾光,有這個榮幸上那麼一個醒目的頭條。
“你怎麼還不走?”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一直盯着自己,讓叢笑無比煩躁,她恨不得他給自己立馬消失,他給自己帶來的總是無盡的麻煩。
是,她是曾經愛過這個男人,但她並沒有欠這個男人,所以她無需給他好臉色。
“你就這麼急着趕我走?”
他終於出聲了,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起來,她的這句話,明顯惹怒了他。
他知道,她不想看到自己,只是沒想到她這般不待見自己。雖說A市不大,但是碰上的機率還是很小的,難得碰到,他是多想好好她。
距離上次在機場碰到已經個把月了,有點久了。
沒能夠擁有她,已經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了。父親最近頻繁催促自己也是時候成家了,可是他卻很果斷地回絕了父親的要求。
他長這麼大,很少做讓父親爲難的事情。
他也知道父親想要勸自己成家,是爲了自己好,想要藉機忘掉從前,讓自己將叢笑這個女人驅逐出心田。
只是太難了,他最清楚,這個女人此生都不可能被自己給遺忘。
他從前不相信愛情,因爲她,才懂了愛人的滋味,愛情是一種毒,嘗過了它的滋味,便忘卻不了,更加沒有人能夠替代她,至少現在,他從來沒有碰到過。
以前,覺得找個門當戶對適合的女結婚就可以了,現在他的要求高了,一點也不想將就,寧可單身,也算是爲曾經傷害她所付出的代價。
“是。”
叢笑頷首,迎上了他的目光,眼神跟口氣,都是無比的堅定。
“爲什麼?”
他還是不死心,“爲什麼你這麼討厭見到我?”
“需要原因嗎?”
她問,而他,難得誠實地點了點頭。
她莞爾一笑,那笑靨對他而言,便是燦爛的陽光,他都快看呆了,只是她很快就斂了起來,十分的吝嗇。
“因爲你是紀無憂。”
她的回答,言簡意賅,也十分的傷人。
他的瞳眸跟臉色一同,瞬間黯淡了下來。
他沒想到,她會給自己這樣的一個答案。
因爲你是紀無憂。
他苦笑,然後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苦澀。
“就因爲我是紀無憂嗎?”
他的眼淚,都快笑得嗆出來了,狼狽得很,而且這麼一個英俊的男士,站在商場的走廊上形象驟然全失,不禁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叢笑站了起來,她不打算再在這裡呆下去了,人太多了,她不想出名,他自便。
上一回因爲他,已經害慘自己了,這一回,她可不想再受波及了。
周嶸正巧出來,見到了這麼一副局面,紀無憂的失禮,讓周嶸一陣好生詫異,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紀無憂。
不過,很快,她就瞧到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躲起來的叢笑,周嶸頓時明白了紀無憂的異樣,跟叢笑脫離不了關係。
過去,周嶸是極爲討厭紀無憂,因爲他傷害了自己的好友,叢笑爲他付出了不少。
可是如今,周嶸卻開始同情起了紀無憂來,叢笑這個女人,一旦對人狠起心來,真的是很狠,看紀無憂如今的下場,就知道了。
不過,周嶸的憐憫,並沒有持續很久,她明白叢笑至今還在跟祁墨鬧彆扭,都是上回那份報紙給害的。
這個男人的出現,差點毀掉了叢笑好不容易得來的平淡幸福。
“你怎麼還敢在她面前出現?”
周嶸知道此刻落井下石,是有些小人,但是爲了叢笑好,她還是這般做了,她希望紀無憂以後若是意外碰上叢笑,最好別在她面前停留,識相地繞道而走。
周嶸的出頭,讓紀無憂蹙了蹙眉,“我爲什麼不能在她面前出現?”
在叢笑面前,他可以低頭,可以卑微,但是他卻不容許自己的自尊在別人面前被踐踏,哪怕這個女人是叢笑的至交好友。
周嶸沒想到紀無憂這般的沒有自覺,他應該是個睿智的男人,但是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腦袋裡明顯少了一根筋,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份報紙頭條給她帶來的嚴重影響,差點鬧得他們夫妻失和,你還有臉再在她面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