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瞥了陳嘉一眼,見對方沒有反應,而盯着自己那張臉的傢伙表現得又過於淡定,一時間莫銘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勒個去,欺負我沒有內力耳朵不好是不是?你會武功了不起啊,啊?你輕功好好得過飛機嗎我說?你走路快快得過動車嗎我說?你殺人狠狠得過□□嗎我說?
莫銘在心裡聳了個肩雙手一攤,給了“莫銘”一個白眼。這種自攻自受的場景,一旦接受了設定,其實,還蠻帶感的……
“能在此見到‘神機妙算’陳子善和‘獨孤一劍’肖亦楓,真是在路某三生有幸,但是……”“莫銘”將目光移到了莫銘身上,“這位仁兄……恕在下眼拙,實是不知道其姓誰名誰。”
石柏草接過話頭,只說道:“關門弟子。”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議論聲更大了。陳嘉的反應倒是挺正常的,像是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此時,他和亦楓湊在一起低聲說着什麼,根本就沒有注意這邊。莫銘僵硬地扭過頭,看了眼石柏草,嘴角抽搐着給了他一個笑容,喝着茶的石柏草直接把嘴裡的茶又給吐了出來,想咳又不能咳出聲,憋得他那張老臉通紅通紅的。
“師父~”修遠學着由某名著改變的電視裡的大師兄,高亢地喊了一聲。
石柏草:“……”
陳嘉:“……”
亦楓:“……”
“莫銘”:“……”
莫銘:“……”
我說,我只是叫了一聲師父,你們至於嗎?莫銘摸摸鼻子,在石柏草身後的椅子那兒併攏膝蓋乖乖坐好了。
“莫銘”抿了抿脣,笑着同石柏草說:“石老前輩不是一向對外界宣稱不收徒弟嗎?”
石柏草斜了“莫銘”一眼,說道:“路盟主好記性,但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想一出是一出,便是今天我想參與這武林盟主的擂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莫銘”碰了個軟釘子,面上卻沒有半分慍色,只是朝莫銘多看了幾眼。莫銘虎軀一震,菊花一緊,舔了舔有些乾的嘴脣說道:“盟主你嚎!我是楚留香!”
石柏草:“……”
陳嘉:“……”
亦楓:“……”
你們……莫銘在心中咬住了小手帕,我只是想要當一回人生贏家!我也想讓穿越大神給我開掛!明明我纔是穿越來的,爲什麼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比我厲害!這是種田文嗎?這是小白文嗎?這應該是金手指大開,各種瑪麗蘇傑克蘇一起蘇的蘇文啊!
像是走半路撿到一本書,翻開一看,我勒個擦,九陰真經(……)啊有木有!不下心被仇家打落山崖,結果有美男投懷送抱,甚至還非得以身相許啊有木有!自己虎軀一震,隨隨便便就收穫一堆美人青睞,管你是美的醜的,男的女的,是皇上還是王爺,是莊主還是教主!
陳嘉將身子往後靠了靠,臉側向莫銘,問道:“你在想什麼?”
“???”莫銘被問的一驚,怎麼自己的表情很露骨嗎?
“你的臉上寫着——我應該是人生贏家。”陳嘉甚至順時鐘在他的臉上隔空點了四下,爲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莫銘看了眼表情嚴肅的亦楓,只見對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肯定了陳嘉的說法。莫銘這個時候有種想要扶額的衝動,我說陳嘉,你的算術不會就這石柏草教的吧,八個字你點四下,是要堆着刻在一起嗎!你丫也太會節約資源了我說,不去現代住三萬一平的房子都對不請你這種專適用小戶型的戶主。
石柏草將自己的杯子推得離自己遠了一點,不顧“莫銘”正帶着探詢的目光望着他們這邊,扭過頭對莫銘說:“你一人要取多少個名才甘心?”
莫銘非常認真的說:“師父,名字只是一個符號,去掉了這個符號,我就只是‘我’了,這個‘我’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就像你能叫石柏草,我也能叫石柏草,阿貓能叫石柏草,阿狗也能叫石柏草一樣。”
石柏草扭過頭對着陳嘉說:“好徒兒,我記得上次我給了你一瓶鶴頂紅吧。”
“那個過了保質期!連老鼠都藥不死的!”莫銘伸直了手臂,用力向前夠着,歇斯底里地說道。
石柏草:“……”
陳嘉有學有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說道:“師父,您記錯了,是含笑半步顛。”
“是這樣嗎?”石柏草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皺着眉深思。
莫銘一口血悶在胸口差點沒有噴出來。
我去!這是什麼神展開?!是不是再說下去,連華安和華夫人都要出來了?!
“‘含笑半步顛’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不須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吃了‘含笑半步顛’的朋友,顧名思義,絕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爆炸而死。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要不要這麼逆天啊親,石柏草你是醫怪啊醫怪,請保持着你一貫的詭異作風不要大意地走下去吧,至於,含笑半步顛……還是請你自由的……
“不是我說你,楚留香啊,等沒有人冒用你身份的時候,你還是把名兒給換回來吧,我現在看着你,一腦門全是名字,不知道改把你連到哪個上頭去。”石柏草一臉的痛心疾首。
莫銘倒是挺樂呵的,他說:“要不這樣把師父,有活幹的時候,你叫我楚留香,沒事做的時候,你就叫我莫銘。”
“爲什麼叫你名字還分有沒有活幹?叫你楚留香你就乖乖幹活?”
莫銘搖搖頭,一臉晦澀莫深地說:“不,我不會幹活,因爲,我不叫楚留香。”
石柏草:“……”扭頭看陳嘉。
陳嘉:“……”與石柏草對視。
修遠看了看他們兩人,腦補起兩人的表情對話來:
石:我能一鞋拍過去嗎?
陳:師父,注意場合。
石:那回到住處我能用他做我新藥的實驗品嗎?
陳:師父,我也會在場。
石:我纔是你師父你爲什麼偏向他?!
陳: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陳嘉見莫銘表情又扭曲了,非常從容地轉回身體坐直坐好,石柏草在心裡流着海帶淚,特麼他到底是收了一個怎麼樣逆天的存在啊!竟然真的能從一個人的表情的細微變化中,看出來他心裡在想什麼啊!
見沒有人搭理他了,莫銘笑咪咪地坐好,就差揹着手挺直腰,對着“莫銘”說上一聲“老師好”好了。
武林大會因爲這四人的遲到,停了好一會兒,原先“莫銘”苦心營造的憤慨氣氛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再對上莫銘眯得見不着眼白的眼睛,“莫銘”突然覺得鴨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