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一直好奇,爲什麼現在他們在吐蕃的國境內,卻能出入如無人之境,但當他在看到陳嘉對一個滿臉鬍渣像是部落領頭的吐蕃人說着流利的吐蕃語,並且把對方唬得一愣一愣,最後甚至快要跪下來的時候,莫銘知道自己估計永遠沒有翻身的一天了。
尼馬你有見過哪一個人在穿越了那麼長時間還不能確定這個世界究竟是一人穿還是羣穿嗎?你有見過一個苦逼到連自己是主角還是炮灰都不清楚的穿越者嗎?!土著居民一個比一個逆天,你讓他能怎麼辦?!怎,麼,辦!
蕭弈擠到莫銘身邊,調笑道:“我說,你這一副幽怨的棄婦臉是做給誰看呢?”
莫銘往一邊挪了一點兒,白了蕭弈一眼卻不應話。蕭弈厚着臉皮又湊近了些,把臉都貼到莫銘跟前了,他說:“知道爲什麼陳嘉要孤身涉險,來吐蕃王庭嗎?”
莫銘嚼着茶葉根,斜了蕭弈一眼,立馬狗腿地纏了上去,他諂媚地笑着,問道:“爲什麼啊?”
蕭弈:“……”你敢不敢有骨氣一點?!
蕭弈抽搐着嘴角,拔出了自己被莫銘鎖住的手臂,他說:“其實……”
“蕭弈!”亦楓這會兒突然出現在一旁,他阻止了蕭弈本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蕭弈聳聳肩,站了起來,回頭給他一個奸詐的笑容,輕聲說:“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們這羣人中,活得最自在的一個。”
莫銘被這句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盯着和肖亦楓一併離開的蕭弈的背影,摳了摳自己的後腦勺。
自從自己能自如地走路之後,能見到陳嘉的時間明顯少了很多,就連劉雄看着他的時候,都是話說一半掩一半的,本以爲慕容澈會有所不同,莫銘每次去找他,都會被慕容澈以“孩兒還沒有達到爸爸希望看到的高度,恕孩兒無顏面對爸爸”爲由打發他。這就是,所謂的,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道這會兒會變成這麼個情景,乾脆那時候直接認了他得了,連帶着自己的地位都能升上好幾級,一定是他認兒子的方式不對!
越是往深處走,這種情況被隔絕的情況就越明顯,好不容易有個人要和他攤牌了,可是又被突然出現的肖亦楓打斷。可憋屈死了。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莫銘回過頭,賤笑道:“矮油~幾天不見,差點忘記了你還在我們手上了,怎麼,寂寞空虛冷了?”
白瑪死死地盯着莫銘,過了一會兒,又收了那種盛氣凌人的勢頭,她軟下聲音問:“你究竟是不是上天指引來的人?”
這麼小白這麼蘇的臺詞你都說得出口,果然不是一般人。也對,就算白瑪只是一個NPC,那也應該是一個有着不凡地位的NPC。
“是不是上天指引來的,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倒是真的。”莫銘雙手一攤,坐到了被綁住了雙手雙腳的白瑪身邊。
“那你知道……‘它’究竟在哪兒嗎?”白瑪帶着試探的口氣問道。
莫銘皺着眉眼睛咕嚕咕嚕地轉,這個ta究竟是他,她,還是它?尼馬中華的文化太博大精深了好嗎!
莫銘癟癟嘴,盤着腿斜着身體,笑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你!”白瑪沒想到莫銘會給她這樣的一個回答,一時氣結不知如何應對。莫銘笑着說:“沒有關係,來日方長嘛,我們有的是時間,你就跟着我們好好享受‘吐蕃全境遊’好了。”說完莫銘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準備走人。
“雖然之前的,都是你們先搶到,但是你們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最後一個龍穴會在我吐蕃吧?”白瑪的語氣中帶着一股欠扁的味道,莫銘重新坐下來,臉皺成一團,他看着白瑪,問道:“是不是所有的白蓮花都覺着自己比別人高上那麼一等啊?”
“什麼白蓮花?”
莫銘擺擺手,表示跳過這個話題,他說:“龍穴這種事情關係着國家命脈,你就這麼說出來,不怕擔上賣國的罪名嗎?”
“賣國?!”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白瑪仰頭笑了起來,“我要是賣國,就不會讓蕭弈在我的部落中潛伏那麼多年了。說到底,還是我猜錯了那個‘變數’。”
“能說我聽的懂的話不?”莫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白瑪前傾着身體,貼着莫銘說:“只要你放了我,我同意與你合作。龍脈中的寶藏,我可以和你四六分成。”
“你當我傻啊!”莫銘白眼一翻,又作勢要起身。
白瑪連聲說:“就算你不和我合作,到時候還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莫銘又坐了下來,他說:“我說姑奶奶,話能一次性說完嗎?你以爲我腿好了就能可勁的折騰了。說吧,爲嘛到時候我只有死路一條?”
“這次和你們小王爺一起出來的人,並不是什麼邊境商人。”白瑪說。
莫銘白眼一翻,說道:“得得得,您想玩兒我還不想了,恕不奉陪。”
“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白瑪搶白道。
“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嗎?”莫銘說。
白瑪瞪了莫銘一眼,她說道:“……你坐好,我說給你聽。”
莫銘說:“那敢情好,對了,這車裡有什麼零嘴沒有?聽書不磕磕瓜子兒,那就是暴殄天物。”
白瑪說:“我說的是真的!”
莫銘說:“我沒說你說的是假的啊,再說了,聽書那是一門藝術,什麼是藝術?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聽聽!‘源於生活’!”
白瑪自知說這些歪理自己是說不過面前這人的,直接把話題挑開,說道:“想必你也知道,你們的龍脈有七個龍穴,每個龍穴所代表的意思不同,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得知,若是讓你們找到了所有的龍穴,便會成就盛世景象,爲了我吐蕃命勢,自然要從中阻隔。”
“你堂堂吐蕃國的公主,委身於那麼小的一個部落,就是爲了尋找龍脈?”
“那是自然,別看我們這個部落人不多,但是各個都是尋龍點穴的好手,只是……我找了那麼多年,走過那麼多的地方,卻始終沒有發現龍脈,直到你對蕭弈說了那句話,我才知道自己尋找的方向一直錯了。”白瑪苦笑着說。
莫銘雖然不知道白瑪說的是哪一句話,但還是撓撓頭,說道:“謝謝誇獎。”
白瑪說:“我不是在誇獎你。”
莫銘:“……”
“幹龍、支龍、真龍、假龍、飛龍、潛龍、閃龍,這七個龍穴只剩下最後一個閃龍還沒有現世。”白瑪說道這些的時候,表情帶着病態的瘋狂。
莫銘看着白瑪,接了一句:“你說的閃龍,是埋了大量寶藏的龍穴?”
“沒錯,聽他人說,若是有朝一日,那裡的寶藏被歹人所得,會激起一場浩劫。”白瑪說。
莫銘點點頭,帶着勸慰的語氣說:“所以說,你就不要去摻和了嘛,都說了會引起浩劫,你不是白蓮花嗎?應該發揮自己大愛無私的精神,造福全人類的,這種挖祖墳有損陰德的事情,放着我來就好了。”
“呵,身爲吐蕃公主,我有權利說不嗎?我不是爲了自己而活的。”白瑪說完這句話之後,靠着車壁閉上了眼睛,莫銘知道她這是不想說話了,癟了癟嘴,決定回自己的帳篷整理一下自己聽到的信息。
臨下車,莫銘彷彿聽到白瑪說了句話——你的命運一早就安排好了,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