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蘭聽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分外的尷尬,甚至都有些狼狽了。
“恩,前段時間,葉子帶的這些人每天都需要做飯,所以這件事竟然給耽擱了,也怪我沒上心。”苗秀蘭反正是隻能沒話找話說,沒借口也要找出藉口,不然的話,這個天是沒辦法繼續聊下去了。
苗秀蘭可能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她很久之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哪怕是沒有什麼理由和藉口的時候,她轉身離開是非之地,可是現在不同,她是有着重要的目標過來的。
“大妹子,你看,七夢和你還有米粒兒都回來了,這親家公也過來了,是不是還有什麼事要和葉子叮囑啊?”苗秀蘭試探着問道,畢竟她知道陶然和洛長河之間的關係不錯。
對於陶然和洛長河之間曾經的那些事,苗秀蘭還是知道不少的。
“這個真是抱歉了,我還沒跟洛大哥說話呢,一直在房間裡待着,誰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呢?”陶然說完這句話,便擡了擡眼皮,淡淡的看了苗秀蘭。
陶然的心裡還是不喜歡苗秀蘭那自私的樣子,然而,陶然的心裡還是明白,這是乾女兒的家務事,如果這件事非要爭執個是非曲直,那麼到了最後,受到傷害最大的人,也可能就是乾女兒,所以,陶然便又看了看苗秀蘭臉上的複雜表情。
“或許,他就是不太放心七夢吧,畢竟,前段時間,七夢在孃家住了那麼久,如果不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鬧出什麼大的彆扭,哪個懷孕的人,會在孃家住那麼久呢?七夢那孩子可憐,從小沒了親孃,洛大哥當爹不易,照顧小女兒多一點,也無可厚非。”
陶然的這番話說完之後,苗秀蘭的心裡再次的平靜了一些。
苗秀蘭真心怕的事情那就是這種家裡的醜事如果傳到了老家的親戚朋友之間,那麼以後她但凡回下水村,都會被人指三道四的。
苗秀蘭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格外愛惜名節的人,所以,所有的是非之地,閒話連篇的地方,她從來都不去,她也不跟任何人結仇,爲的就是個好名聲。
這人做了一輩子的好名聲,總不能眼瞅着這輩子要結束了,突然名聲變壞了啊。
“哦哦,如果是這樣,那我跟親家公好好的說說,七夢是咱們家的大功臣,怎麼還能讓她受委屈呢。”苗秀蘭扯出一絲笑意的說道。
陶然聽完,淡淡一笑,說道,“嫂子知道這個道理就好。”
“知道的,當然知道的,對了,大妹子啊,七夢在福上村的時候,都習慣吃點什麼東西啊,你看,你們回來了,我想着,是不是準備點什麼東西,就比方你平時都給她做什麼吃,我這就去準備一下。”苗秀蘭急忙的笑呵呵說道。
“沒什麼特殊的,福上村的條件又怎麼比得上這裡呢?不過,這人要是開心了,吃糠咽菜,日子也過的快活,如果人不開心了,就是山珍美味,那也吃着沒意思,嫂子,你也不用操持,我去廚房裡瞧瞧,我看看七夢吃點什麼就給做點什麼。”陶然依舊是聲音平靜。
苗秀蘭這會兒的心裡沒有了之前的忐忑。
“那好,那你就看看想弄點什麼就弄點什麼,如果家裡缺了什麼——”
“我跟春暮說,讓小六子直接買就行,嫂子也不用擔心。”陶然不等苗秀蘭說完,就把話說出去了。
在陶然的心裡,你們葉家這個家業,還有我乾女兒的份兒呢,你們家兒子確實有些手藝,也能吃苦耐勞,可是你們家兒子的聰明,跟我的乾女兒比起來,還不是差遠了?
苗秀蘭被陶然打斷了話,也並不覺得心裡憋屈,便笑着說道,“也是,想吃什麼,直接讓小六子上街買,再不成,就讓葉子出門買去。”
苗秀蘭站在房間裡,看着陶然做針線活兒,她也看得出來,這才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陶然的眼神也變得不如從前好了。
“那大妹子,就就先忙着吧,我瞧瞧外面那些孩子們還有什麼需要的,他們吃完了飯,我都是要燒一鍋熱水,給他們弄點紅棗水喝。”苗秀蘭見陶然不吭聲了,她站在這裡也有些尷尬,所以便直接說道。
“恩,嫂子你忙你的吧。”陶然沒有什麼多餘的話,依舊是語調平淡的說道。
苗秀蘭從陶然的屋裡出來了,她關上門,朝着身後瞟了一眼,她心裡的那種不安,已經在陶然解釋之後變得平靜很多,只要不是洛家來找事,怎麼都好說。
苗秀蘭現在想着,自己還真是高估了自己這個婆婆的地位了,她真沒想到,兒媳婦兒回了一趟孃家,帶來的事居然這麼多,當初如果知道這樣,她斷然是不會和兒子正面起衝突,等到了兒媳婦兒生產的時候,她再說話,那時候什麼事都好辦了。
可是現如今,她又想着,這次的事情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壞事,倘若兒媳婦兒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洛家的人不知細節還算了,如果知道了細節,那麼洛家父子三人,還能讓她和葉春暮過得安穩?
當然了,可能兒子也受不了那種打擊。
苗秀蘭的腦子裡胡亂的思索着,她會到了廚房裡,準備給幹活的那些男人們燒一鍋熱水喝。
吃完了飯,便抹了嘴,然後揹着傢伙事兒,洛長河帶着小六子,還帶着天狼,便出門去了。
葉春暮送到了門口,再三的叮囑老丈人要小心些,並且叮囑小六子一定要機靈些。
葉春暮在送了老丈人出門之後,便急忙的跑回了房間裡。
洛夢正在掙扎着梳頭髮,她見葉春暮進來了,便無奈的嘆息說道,“現在我笨的還不如一頭豬,連發髻都梳不好了,真想剃了頭髮當尼姑去。”
葉春暮一聽,有些急了,連忙上前一步,從洛夢的手裡拿過了木梳,“休要胡說,你若是當尼姑,我就去當和尚,不就是梳頭麼?以後我給你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