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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親!大封推中,今天仍是三更的節奏。)
何素雪直覺這樣僵持拖延下去不是個好事,她想了想,朝門口喊了聲:“童童!”
她果然沒記錯,剛纔最後走出去的學徒,名叫童童的,就在門口邊站着,此時探進小半個腦袋,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她。
她用唐刀指了指掛在門邊的工作服,示意他取下扔過來給她,童童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側身取下工作服,捲成一團,用力扔到她身上,被她輕鬆抱住。
這還沒有完,何素雪又指了指隔壁房間的方向,示意他也給方靈來這麼一出,童童點了點頭,走到前面去了。
何素雪慢慢用一柄唐刀挑起工作服領子,當童童冒出頭來,打手勢表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她便猛然把刀伸出半截,把工作服頂出半邊。
在外邊的倭寇看來,就是房間的人沒耐心了,躲不住了,想要有什麼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有人上前踏步往這邊窗戶發暗器。
何素雪舉衣服,可不僅僅是吸引暗器的打算,她同時高喊一聲:“二師兄!!!”
她深深希望,二師兄能明白她的意圖,把探出頭的倭寇射殺掉。
方靈的動作,比何素雪慢了一息,也是這一息,讓三樓的三個射手有了準備,找到了射擊目標,三聲不太響亮的慘叫,意味着三條賤命被他們勾走了。
何素雪接着又舉起紮了好幾枚星形鏢的工作服,在窗邊晃了晃。再次吸引到一輪暗器襲擊,同時,樓上的射手們,又射中了三個倭寇。
何素雪把工作服扔到地上,事不過三,這招暫時沒用了,第二輪的暗器少得多,估計小鬼子也不可能隨身帶很多。
她從容地貼牆走出治療室。把房門關上,又到隔壁把方靈招出來,兩扇門一鎖,給了那個童童一把唐刀,讓他帶兩個學徒在通道口守住,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節奏。
她找了兩件工作服,再次讓秦笑那邊故技重施,果然暗器少了一半不止。只有三枚星形鏢射進了窗戶,相等的,射手們只射中了一個目標。
她拖着秦笑走出診室。把門一關。退到牆體後說話:“他們叫援兵去了,我很擔心兩邊的院牆,那裡有射擊死角,防守不到。”
秦笑想了想,急步往後走,“我帶人爬牆過去左邊人家。儘量將他們阻殺。你守住右邊,還得防止他們放火。”
這時,關有樹下來了,肩膀上扛着一米多長的大刀,一身寶藍色勁裝。同色銀邊護額及腰帶,真是霸氣側漏。令學徒們大開眼界,忠粉指數噌噌往上漲。
秦笑鬼使神差地腳步頓了頓,沒頭沒尾地告訴關有樹:“我去爬牆。”
“噗!”何素雪噴了。
關有樹卻不等尷尬的秦笑解釋,立刻走到她身邊,邊走邊說,“我和你去。”
好嘛,小何大夫瞬間發現了,環繞在那兩人周圍的粉紅泡泡。
哎呀媽呀,這是自動配對的節奏嗎?
今晚要上演一出患難見真情?
何素雪倒是樂得二師兄有個感情寄託,她不是木頭人,二師兄對自己的那點心思,早就明瞭,可是沒辦法,她的心就那麼小,只能住得下一個人,其他的都只能暗暗說抱歉。
秦笑留下兩名親兵,與毛永盛一起鎮守門診一樓,加上樓上的三個,小鬼子想從正面突破不容易。
方靈這組傷了三個,好在沒有傷到臟器,包紮之後送回後院病房了,現在毛永盛要分五個人給方靈,她倒是不客氣地接受了。
何素雪帶着人回去院牆邊佈防,毛永青迎上來,“怎麼樣,殺了幾個?”
何素雪告訴他:“沒幾個,小鬼子精得很,都躲着不出來,我怕他們爬牆,所以過來轉轉。”
話音剛落,高牆外咻一聲飛進來一個東西,外面一拽,那東西就牢牢套在磚頭縫裡了。
“是鐵爪鉤,快!三人一組,各自爲戰!”
隨着何素雪的叫聲,更多鉤子飛進來,目測能有二十多個,她把毛永青拍回樓梯口,說聲保護好師孃,便往院牆邊衝。
這處院牆,是貼着街邊修的,當時爲了安全着想,修了三米高,頂上還插滿了尖利的碎瓷片和鐵刺,但是這點高度對於擅長輕功的人,有點不夠看。
好在院牆這邊就是很長很寬的過道,沒有什麼障礙物,視野開闊,也好進來一個打一個,進來兩個打一雙。
六個女兵分段貼牆站着,亮出了雙刀,兩個最先跳下牆的小鬼子無聲無息就被她們幹掉了。
何素雪一見這樣很有效,馬上讓學徒們也靠牆站好,有小鬼子跳下來,直接亂棍打死。
包了鐵皮的紅木棍,殺傷力還是蠻大的,就是動靜有點大,打得小鬼子嗷嗷叫,讓外面的聽見了,生了疑心,好一會沒人敢下來。
何素雪想着,這樣僵持下去也好,只要熬到天亮,等五城兵馬司抽出空來,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她想偷懶,小鬼子卻急着完成任務,他們已經洗劫了銀樓,只要按照僱主的要求,把江南藥鋪裡的人殺光,他們就能化整爲零逃出京城分贓了。
院牆外,對街的陰影裡,兩個人影緊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組長,怎麼辦,這個江南藥鋪好像是塊硬骨頭,啃起來要花好多時間。”
“裡面有很重要的任務目標,如果不能完成,恐怕親王不會付給我們報酬,也不會讓我們順利起帆回國。”
“到底是什麼人,讓親王捨得出那麼大的價錢買他的命。”
“是女人!”
“啊?怎麼會?”
“就是女人,這裡面的男人殺不殺光沒關係,女人一個都不能留,再組織一次衝鋒吧,上兩個小隊。”
“嗨!”
二十條黑影,攀着繩子竄上牆頭,他們戴着皮手套,所以稀稀拉拉的碎瓷片很難對他們造成傷害。
呼的一聲,一根長棍朝牆頭打來,黑影怕被掃下去,便伸手去抓,結果一陣巨大的力道將他扯下去,人還沒着地,胸口便是一涼,熱血噴射而出,心跳頃刻間就停止了跳動。
二十個人,幾乎沒發出多少聲音,就消失在高牆內,那名組長背心一片冰涼,感覺那方窄小的天地彷彿就是巨獸的大嘴,多少忍者都填不滿。
他骨子裡的戾氣被激發出來,堂堂柳葉忍者,怎能敗在幾名小小的孩童手下,這處院牆裡面,一定有什麼古怪,對,忍者們一定是中了他們的暗算,可惡!
“寅次郎,你帶三個小隊,繞到另一邊去,從那戶人家入手,我們兩邊一起夾攻。”
組長身邊的黑影嗨一聲,帶着三十個人,像一串搬家的老鼠,躲躲藏藏地貼着江南藥鋪的牆壁繞道,中途有兩個低忍沒太注意隱藏自己,被三樓射出的箭支截殺了。
剩下的人戰戰兢兢,好不容易穿過江南藥鋪的地界,站到隔壁人家的門口,都不約而同地喘了一口大氣。
當他們輕鬆撬開大門,縮頭縮腦地鑽進去,迎接他們的,卻是寒光閃閃的大刀。
三樓上的方再年,此刻有點無聊,街對面的小鬼子好久都沒冒過頭了,以他的眼力,也看不出來到底還有沒有人在那裡,剛纔有一隊小鬼子打底下跑過,他也沒撈着一個目標,真真是鬱悶。
忽聽女兵甲說話了,“右邊那戶人家好像有動靜,方再年,你和我過去看看。”
“好!”方再年馬上精神抖擻了,扛起長弓就跟着跑出教室,穿過走廊,進入對面的病案室。
這邊的窗戶是開着的,女兵甲小心接近窗邊,往左下方一看,立刻就張弓搭箭,射殺一人。
“方再年,殺那些矇頭蒙腦的,瞄準再射,別傷了自己人,沒把握就不鬆手。”
“好的。”
女兵甲把角度最好的位置讓給方再年,自己站在左側,搭好了箭就探身出去,嗖一下,箭箭不走空。
方再年內功不成氣候,好在今晚月亮很給力,只要夠專注,就能看見隔壁院子的狀況。
他好不容易等到一個落單的小鬼子,迫不及待放出了今晚第一箭,於是悲劇了,鬆手的時候有點顫,箭射偏了,他瞄的胸口,結果射到人家的肚子。
那傢伙捂着傷處痛苦得嗷嗷叫喚,被關有樹一刀取了首級。
“我擦,被小關大夫搶了。”
“方再年,不要急,這樣也很好。”
女兵甲低聲安撫着有點暴躁的方大掌櫃,心說只要你別射到自己人,那就萬事大吉,不求你有功,但求你無過。
方再年一想,射不死,射傷也不錯,給自己人制造點機會也是好的。
有了這麼一種心理,方再年呼吸都沉穩了許多。
他又搭了一支箭,慢慢拉開弓弦,箭桿貼在鼻尖右側,眼睛微微眯起瞄準了目標,深吸一口氣摒住,抓住目標上身中空的瞬間,鬆開了右手手指。
在他專注的視野中,箭支筆直射出,劃破虛空發出咻咻的摩擦音,他的瞳孔帶着希冀放大,瞧着目標仰頭便倒,再也沒有站起來。
“方再年,很好。”
“嗯。”
方大掌櫃默默握拳,給自己打氣,又一次搭箭尋找合適的目標,他的手,再也沒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