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重逢的氣氛讓安樂郡主一句話給衝了個精光,青竹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管這書房裡頭還有寧王世子在,看着她說道:“郡主,你這關注的重點也太奇特了吧?”
“我就是見不得你們這樣傷感的樣子,這明明是好事嘛,幹嘛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樣子?”安樂郡主嘿嘿一笑,又衝着寧王世子說道:“世子哥哥,你同夏青衫講話講完了吧?”
“本來是沒講完的,可聽着你這丫頭來了,我也只好長話短說了。”寧王世子話裡透着無奈,語氣卻寵溺得很。
“既然講完了,那我可就把人帶走了哦?”安樂郡主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兄長說道。
“你話都說出口了,我還能攔着嘛?不過你這丫頭也真是,這麼久沒來找我,一來就要走人,真是白疼你了。”寧王世子笑笑說道。
“哎呀,你嫌我待得不久,那你就去我那邊啊,反正我囑咐了他們,回去準備給夏青衫接風的宴席了,就順便也請你了唄。”安樂郡主看着寧王世子說道。
“好啊,原來我還是順便的……”寧王世子假意不悅的說道。
“當然是順便的,你去不去嘛?”安樂郡主看着寧王世子問道。
“去,怎麼不去?難得你能順便請我赴一回宴。”寧王世子說着,臉上浮出一層玩笑般的榮幸之色。
“那咱們走吧。”安樂郡主說着,招呼青竹青衫,一同出去。
寧王世子無奈,搖搖頭跟着走了出去。
青衫同青竹一起,上了同一輛馬車,安樂郡主本來要跟着一起的,卻被寧王世子拉住了,說是讓安樂郡主給青竹和青衫姐弟二人一些獨處的時間,讓兩人說說話。
坐在只有兩個人的馬車上,青衫將自己幾個月遇到的事情都給青竹說了,不過那些危險的事情卻沒說。
青竹一直微笑着看着青衫,側耳傾聽他說話,間或問上一兩個問題,等他說得差不多了,這才又把自己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給青衫聽了。當然,同青衫一樣,也?際侵患窈檬慮?說,那些危險啊什麼的,都沒提。
下車的時候,青衫先下去,伸出手來,想要扶青竹一把,卻看旁邊的裴子墨同自己一樣,很自然的伸手,去扶青竹。
看着幾乎是同時伸過來的兩隻手,青竹有些犯難,最後乾脆一左一右將兩人的手都拍開,說道:“怎麼你們都覺得我很弱不禁風嗎?”說着,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丟給裴子墨一個抱歉的眼神,又拉了青衫,同他並肩進了府門。
因爲青竹自己買了房子,很快就要搬出去,所以回府之後,安樂郡主也沒讓人單獨準備院子,只是讓人引着青衫和他帶來的人一起,去了客院安置。
青衫帶的人不多,也就三個。一個是牛蓮兒的哥哥,牛大力。
另外兩個是成年男子。
一個叫趙達善,看起來圓滑世故。本是青州府衙的一名幹吏,在青衫同青州府那些世家周旋的時候,很是出了些主意,青衫覺得他用着順手,這次離開的時候,便將他帶上了。
另一個名喚劉志奇,臉上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看上去像是什麼江洋大盜一般。其實是青州府衙的一個捕役,手底下很有些功夫,曾經救過青衫一命。所以,這次進京,青衫將他也帶上了。
至於其他同他一起進京的人,其實都是寧王世子的人,青衫這次回來,那幾個護衛也算是交了差,都回去寧王世子身邊去了。
安樂郡主府上的管事?嶄戰說嬌馱褐螅A痛幽讜號芰順隼矗背邇嗌浪親〉目?院。一見牛大力,直接撲到了他懷裡,喊了一聲“阿兄”之後,就嗚嗚的哭了出來,把個牛大力嚇了好大一跳,慌忙告罪一聲,抱了自家小妹下去仔細詢問去了。
另外兩人看他身爲隨從,卻連青衫的行李都不安置,心中有些不喜,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準備自己動手,將行李給青衫搬進屋去。
管事的自然不會讓他們做這種事情,直接就吩咐了下人幫忙。
放好行李,就有下人擡了熱水過來,請他們沐浴更衣。
安樂郡主的臨時府邸也頗大,這客院裡頭,也有花廳,青竹便在花廳等着青衫。
青衫沐浴出來之後,將青竹請進了自己的房中,打開一個行李箱子,從裡頭捧了一個帶鎖的木匣子出來,輕手輕腳的放到青竹面前,又遞了一把鑰匙給青竹,然後一臉期待的示意她打開。
“這是什麼?莫非是買了禮物給我?”青竹笑着接了鑰匙,看着青衫問道。
青衫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阿姐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青竹聞言,將鑰匙****那木匣子裡頭的鎖孔,輕輕一轉,銅鎖咔的一聲打開了,青竹取了銅鎖,然後將匣子揭開,卻看到裡面有大半匣的銀子,粗粗估算,只怕得有一百多兩。
“全是銀子?都是給我的?”青竹看一眼青衫問道。
“對啊,都是給阿姐的。咱們家不是阿姐管錢麼?”青衫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好吧,不過你的月俸不是隻有十六兩麼?這些銀子哪來的?”青竹心中疑惑,看着青衫問道。
沒了旁人在面前,青衫又同以前差不多了,用一種求表揚的語氣衝着青竹說道:“我月俸是才十六兩,可衙門裡頭還有常例啊,比月俸還多一些,一個月得有二十兩左右,加起來,四個月有一百五十兩左右。”
“平日的吃穿用度還有給下面人的賞銀,大概花了有七十多兩,主要是給世子派給我的護衛,他們的賞錢支出比較多一點。剩下的那些銀子,我都沒怎麼動過。”
“然後,從青州府離開的時候,大老爺和府衙裡的同僚們又給我送了一封百兩的儀程。我們到上京城這一路上吃住基本上都是在驛站裡頭,也不花錢。所以就攢下來這些銀子了。”
說完之後,青衫眨巴着眼睛看着青竹,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厲害吧’幾個字了。
“我說你怎麼看起來瘦了,原來你把錢都省着,捨不得花……先前就告訴過你,省什麼都不能省吃喝,你怎麼就是不聽呢?”青竹皺起眉頭,看着青衫,不贊同的說道。
青衫失笑,看着青竹說道:“阿姐,咱們從前在家的時候,哪怕天天吃肉,兩個人一個月也用不了二兩銀子吧?阿姐你怎麼就覺得我十個月用掉七十多兩銀子是剋扣自己吃穿了呢……”
青竹搖了搖頭,說道:“你是在青州城,又不是在夏家村,哪裡就一樣了?以前我還沒覺得,直到昨天,我才發覺這城裡頭的錢,那簡直不叫錢,要花出去容易得很。”
“爲什麼?”青衫不解的看着青竹問道。
“昨天我買了座小三進的房子,房主要價八百兩……”
青竹話還沒話說完,青衫就瞪大了眼睛,伸出手來,比了個八,看着青竹,難以置信的開口:“八百兩?”
“對啊。”青竹點點頭,又說:“很貴是吧?不過阿墨說那房子正常價格應該在一千兩以上,甚至能買出去一千二百兩的高價……”
咚!
青衫的頭直接磕到了桌子上,好半晌,擡起頭來,看着青竹,無奈的說道:“阿姐,其實你是打擊我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