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寧快要崩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爲了蘇大人的事悲傷一會兒,曾嫣嫣就找出事了。
這個十八歲還沒嫁人的老姑娘天天都在做些什麼啊,太瘋狂了!太傅府裡放屍體,還花錢買通活人孕婦讓她做剖腹產。肯定是手術過程消毒不嚴格,引起了感染。這樣拖下去,這婦人怕是性命不保。
林小寧無比難過,心情極壞,她還沒有來得及爲了蘇大人的事悲傷一會兒啊!她淒涼地想:難道我與蘇大人的緣份竟是這般薄?
林小寧又打開了胡大人的信。
胡大人在信中說:知音丫頭,如得到蘇小哥做郡馬的消息,切莫傷心難過。本就不是命定之人,蘇小哥雖是不錯,但終是與你無緣。丫頭你可要明白,凡事必有宿世因,纔有今世果。做好當下的事便是。切莫與我當初那般,以指望月,卻忘月追指。你是奇女子,你以前做的事,現在做的事,將來做的事,纔是你的大事。丫頭,你的良人未到啊,丫頭。好好種田,好好做藥,好好助家棟把邊境防禦之事做好。我一直爲丫頭的事操着心呢,你的終身大事,我會留心的。丫頭保重。
林小寧看到胡大人的信,哭了。
爲何就不肯讓她難過一下,難過一下悲傷一下都不行嗎?
林小寧獨自坐在自己的屋裡,哭着,外面的雨聲蓋住了她的哭聲。
這天氣,真是悲傷的好天氣,大家都不想讓她難過傷心,可唯有情緒的力量是最強的,是控制不了的。
她哭了好一會兒,哭完了,卻突然輕鬆了。是啊,凡事必有宿世因,纔有今世果。胡大人是智者啊!
林小寧腦袋突然清明瞭:我的知音老頭,你真是我的知音,我來此世,難道是爲了蘇大人嗎?當然不是!胡老頭啊胡老頭。你雖不瞭解我的底,卻仍是一句話讓我明瞭,這一世,我來此,絕不是因爲我上一世嫁不出去,好到這一世來找個男人嫁的。
林小寧洗了臉,搽了上好的面脂。換了乾淨衣服,叫來梅子去找一個乾淨的水袋。
梅子有些傻,愣愣地問:“小姐,你要水袋做什麼,要什麼樣的水袋。”
“蠢貨,就是那種王大人夜首領影首領,行軍時,備的那種水袋。可以裝水不會撒出來的那種,聽到沒,快去。小心我打斷你的小腿。”
梅子笑了:“好的,小姐,我馬上去,小姐不捨得打我。”
“快去!再扯皮,真打斷你的小腿!”
梅子一會兒就拿來一個水袋,洗得乾乾淨淨的,林小寧關上門,把水袋濾幹水,然後注滿了空間裡的白色水。去了側室,取筆寫了幾句話。疊好。
又叫來梅子取一張油紙來,把信裝進油紙套裡。用繩綁在水袋上。然後叫來大白,把水袋掛在大白脖子上,道:“去,大白,把水袋與信送去京城太傅府。不要驚嚇到他人,送到曾嫣嫣手上後,就馬上回來,快去快回!”又叫來望仔,確認她的話,大白聽得清楚真切後,摸摸大白道,“好大白,現在下着雨呢,你冒雨前去京城,辛苦了。”
大白興奮得尾巴都發抖了,一跳一跳的扒在蹲着的林小寧的肩上,伸出舌,舔着林小寧的臉。林小寧笑着說:“去之前去廚房要些吃的,吃飽了再出發,記得,送到後就馬上回,大哥還要等你回來後一起去邊境呢。”
大白尾巴抖個不停,興奮得有些發狂。聽了林小寧的話,衝出門就不見影了。
晚上吃飯時,付冠月帶着端着飯菜的丫鬟進了林小寧的層子,付冠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林小寧的神色,見一如往常,驚奇不已。
付冠月吃驚地看着林小寧一口一口吃着飯,一直到林小寧吃完。
付冠月小心的問道:“小寧啊,吃飽了?”
“吃飽了,嫂子。”
“小寧啊,沒事了?”
“沒事了,嫂子。”
“那,我出去了?”
“嗯。”
“小寧啊,你真沒事了?”
“真沒事了,嫂子。”
付冠月不出去了,反倒在林小寧身邊坐下,問:“小寧啊,你不難過?”
“不難過,我爲什麼要難過,他答應我的三個條件沒做到,我之前就說過,這三個條件,哪一個沒做到,都不行。”
“小寧啊,聽梅子說你沒事了,還笑了,還讓她找水袋,你大哥就給夜首領要了一個水袋讓梅子送來了,你這麼快就好了?小寧啊,爺爺也回來了,在外面站着呢。你哥也在外面站着呢,他們都擔心你,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所以沒進來。”付冠月關切又小心地說道。
林小寧馬上開門,看到爺爺與大哥站在屋檐下,滿臉的擔憂,身上都是溼乎乎的,林小寧眼睛一下就紅了,哽咽道:“爺爺,大哥,外面的雨這麼大,也不進屋,做什麼呢你們,擔心什麼的,我不是好好的嗎。”
林老爺子與林家棟進了屋,又心疼又狐疑地問:“真沒事了。”
林小寧無奈地笑道:“真沒事了,爺爺,大哥,你看我這樣,能吃能喝的,有什麼事。胡大人說過,我的良人沒到,是這麼回事。你們放心吧,我好着呢,你們怎麼站在屋外不進來,爺爺大哥你們這樣我才難過,本來我還不難過的。”
林老爺子徹底放下心來,與林家棟對視了一下道:“丫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閉口不提蘇大人,又寒暄了幾句,便與付冠月一同離開了。
林小寧看着爺爺與大哥,還有嫂子離開的背影,在雨中撐着傘。他們的身影是那樣的親,那樣的熟,那樣的讓人心中發暖,林小寧眼中熱熱的想着:我這一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有這樣的親人,還有聽話懂事的弟弟與妹妹,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他們這樣寵愛我,我卻要爲一個男人傷心。這不是傷他們的心嗎。
林小寧又如同往常一樣,讓梅子叫來大黃。大黃的小廝小六子抱着大黃,梅子打着兩把傘,跟在邊上,小六子到了門口小心的放下大黃道:“林小姐,今天大黃玩得身上髒了,就給大黃洗了澡,現在乾淨了,地上泥水髒,我就抱着來了,不會髒了小姐的地板,也不會髒了大黃,大黃愛乾淨呢。我在另一間屋裡等着,一會兒再來抱大黃走。”
梅子帶着小六子退下,順手就關上了林小寧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