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寧輕笑着:“那是,你的夥計的確是機靈得很呢。”
昨天那個小夥計也正在其中,看到林小寧頓時面色蒼白。
梅子對小夥計說:“我家小姐不買你家的鐲子,我家小姐要買就買你家的鋪子!”
金少爺不明就裡樂呵呵道:“那是那是,林小姐出手豪放得很,哪能看得上我家的鐲子,我家的鋪子倒是不錯,祖上傳下來的,一直沒捨得賣,沒想入了林小姐法眼,是緣份是緣份,不知道林小姐打算在這鋪子做什麼生意呢?”
林小寧笑道:“我要在這兒賣茅坑!”
金銀鋪這樣輕鬆到手,張年很是驚訝,偷偷追問着王剛,王剛伏耳一頓私語,張年笑了:“明白了,白天不肯買的東西,半夜去買,鐵定賣,還報了禮部尚書沈大人的名號,銀錢方面又沒虧待他,怪不得那金家少爺那麼開心呢。”
林小寧笑道:“我們要買就要買得雙方都開心才行,雖然半夜跳進人家房間難免有些嚇人,可耐不住沈大人的名號響啊。”
“那沈大人知道你這樣用他的名號,肯定要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小兒沈公子在桃村住的那陣子,我們可是伺候得好好的,把他小兒的身體養得壯壯,還送給他那麼多東西,用一下他的名號有什麼,他若要生氣,那定是小氣之人。要不是胡老頭只是三品,王剛還不稀罕用沈大人的名號呢。王剛你說是不。”
王剛笑道:“等胡大人升到一品時,我們就只用他的名號了。”
“那是,他可是我的忘年交,不沾點他的光,那真是虧大發了。”
張年笑道:“原以爲是強買,卻不料強買也是有許多門道的。真是學到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就是找人修葺翻新鋪面,金銀鋪後面帶着一個小院子,可以住人,也要好好修葺。這些事,林小寧不管不問,只由王剛與張年出面。
林小寧成天抱着望仔與火兒與梅子大閒人似的逛街,購物,逍遙自在。只等着鋪面修葺好就回桃村了,開春時再運茅坑物件來開鋪。鋪面裡所有需要貼瓷片的地方都空着,等到瓷片運來後,再行貼上。自家賣瓷片的,鋪裡不貼那是笑話。
江南的冬天又溼又冷,極不好過,還不如桃村,林小寧卻喜歡這樣的溼潤空氣。這天與梅子在街上又閒逛着。買了些桃村沒有的小米,讓店家送到客棧。
又逛到布店,林小寧挑了十幾種不同花色的極精緻的細棉布,打算帶回桃村給自己做一些衣裳,現在頭個長得快,年年要換新衣。江南不僅盛產絲綢,細棉布也是染得極爲漂亮,顏色正得很。花色也雅得很。
又想着,臨走前還是得去蘇家一趟,道個別就行,這趟來時,也沒帶什麼禮物。空手去有些不像話,打算晚上與王剛張年商議下。在江南這兒置辦些禮物什麼的,見見蘇老,蘇老可是運過不少好東西到桃村呢,絲棉絲綢就不得了,都是按車計的。
這麼想着,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啊,這隻狐狸好漂亮!”林小寧扭頭一看,看到一個身穿華貴錦襖的姑娘,約摸十四五歲,看着望仔,正要伸手去摸。
林小寧笑道:“這位小姐請小心些,這二隻狐狸很皮,莫要讓他們咬到你了。”
那姑娘聽了道:“他們敢!若咬我就把他們綁起來吊起來。”那姑娘說話時,面色如常,好似說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林小寧頓時就變了臉,沉聲道:“這位小姐,出口如此狠毒,他們還沒咬你呢,況且他們也不咬人,這樣說是讓你不要輕易動人家的東西。”
“既然不咬人,那這二隻狐狸本小姐要了,你開個價吧。”那姑娘理所當然地說道。
“誰告訴你,你看中什麼別人就應當賣給你的?”林小寧道。
“本小姐看中你的狐狸是你的福份,看你這丫頭,外地來的吧,沒見過世面的丫頭。”那姑娘輕蔑地說着,漂亮的臉蛋驕傲地仰着。
梅子嚇着了,偷偷拉着林小寧的衣袖,悄聲道:“小姐,我們回客棧吧。”
林小寧拍拍梅子,理都不理那姑娘,徑直付了棉布的銀子,讓送到客棧。真是笑話,想她強買金家少爺的鋪子也都是讓那少爺開開心心,今天這野蠻的姑娘竟然要強買她的望仔與火兒,還這般傲慢無禮!
望仔與火兒,在她懷裡拱了一拱,不屑地看了看那姑娘。
姑娘看到望仔與火兒的神情,對身邊的二個丫鬟怒道:“快把這二隻狐狸給我抱過來,我要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 ”
林小寧一聽就火了,喝道:“這位小姐,你不要無禮取鬧,我林小寧是外地人,沒見過世面,可不知道你府上是哪家?你又見過何等世面?你爹孃沒教過你大家閨秀的言談舉止嗎?小小年輕這麼狠毒無禮!”
那姑娘氣得發抖,道:“你這個死丫頭,臭丫頭,敢這樣侮辱本小姐,本小姐帶你去見官。”
這時,鋪子裡的客人見勢不對都溜了,鋪子裡的夥計也都立在櫃裡不吭聲。
林小寧暗忖,這狠毒的姑娘家庭背景絕不簡單,肯定是當地一霸,不然小小年紀這麼囂張,他人看到也不敢言。而現在自己只有梅子一人跟在身邊。
想到此,林小寧便道:“你憑何帶我見官,你強買我的狐狸,我不同意就得跟你去見官嗎?”
“懶得跟你廢話,來人啊,快帶這死丫頭去見官!”話音一落,見鋪外竄進二個護衛,煞氣騰騰地就要上前抓林小寧與梅子。
梅子看到這二個護衛驚得瑟瑟發抖。
望仔與火狐對着二個護衛露出牙,猙獰的吱吱叫着,做勢要咬這二個護衛。
林小寧見勢不對,對望仔輕聲道:“快快去叫王剛和張年來。”
望仔與火兒蹭的一下從林小寧的懷裡一溜煙就跑得不見影了。
那姑娘急急對二個護衛道:“快,快抓住那二隻狐狸,我要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二個護衛便轉身朝着望仔與火兒消失的方面跑去。
二個煞氣騰騰的護衛一離開,林小寧就輕鬆了,笑看着那姑娘:“你這個野蠻狠毒的臭丫頭,死丫頭,你罵我就不怕我追究嗎,要帶我去見官,我倒要看看這江南城裡的官,都這樣不講理嗎。”
那姑娘道:“蘇州知府都要聽我的。”
林小寧笑了:“你家是哪家?蘇州知府爲何要聽你的?”
那姑娘極傲慢地說:“我爹爹正是蘇州知府!”
林小寧更加笑得開心了,這姑娘野蠻狠毒,卻是個傻的,一套就套出身家背景了,蘇州知府的女兒,感情這官衙是她家的,怪不得口口聲聲拉她去見官,知府,官還真是不小。便笑問:“蘇州知府是幾品官。”
姑娘看到林小寧笑,很是生氣,無奈護衛追望仔與火兒去了,無法動手,便輕蔑道:“臭鄉下丫頭,蘇州知府可是從四品!”
林小寧笑了:“我還以爲知府多大的官呢,不過是從四品。”
聽得此話,梅子也驕傲的笑了,櫃裡的夥計傻眼了。
姑娘氣結道:“你這個死丫頭,我要讓我爹爹把你關在知府的牢裡,讓你們倆個爛在知府的大牢裡!”
林小寧聽了此話極爲不適,難道蘇州知府的女兒平素就是這樣爲人囂張嗎,一點不合心意就要拉人見官,還要爛在牢裡,皺眉道:“你不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嗎,蘇州知府,一個從四品官,真是小了些,回頭倒是要問問我的胡老頭,天下沒了王法了嗎。”
那姑娘氣得滿面通紅,當即就一耳光甩過來,梅子上前就擋這一記耳光,看到梅子臉上幾個的紅指印,林小寧火大了,掄手也是一記耳光甩到了那姑娘臉上。
姑娘呆住了,二個丫鬟呆住了,櫃裡的夥計也呆住了!
姑娘氣急敗壞地叫着:“反了反了,這個死丫頭竟然敢打我,你們快點上前,把這死丫頭給我揍一頓,我不叫停手,不許停!”
二個丫鬟也是仗勢欺人慣了的,上前要拿住林小寧,梅子擋上前,叫着:“你們誰敢碰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知音大人是京官通政使大人,正三品,是正三品!”
二個丫鬟住了腳,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林小寧笑了,江南真真有趣,原來蘇州知府的女兒是個傻的,如此囂張,那怕這朝代再是封建腐敗,這樣囂張行事,會有什麼下場?胡老頭啊胡老頭,這回你要是不給我擺平這事,真真是對不起你的知音丫頭啊,你的知音丫頭都被人欺負到臉上了啊。
“你們二個還不上前給我打,狠狠的打!”那姑娘聽到正三品京官也有些心虛,但口中仍是叫囂着。
二個丫鬟仍是不敢上前。
那姑娘想了想道:“騙人的,騙人的,要是正三品京官的家眷,能穿在這樣子嗎,土裡土氣的鄉下丫頭,身邊只有一個丫鬟,快給我上前打!”
姑娘的二個丫鬟一聽極有道理,便再次上前,梅子很有底氣的迎上前就打算與二個丫鬟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