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被放在了遊輪一樓——一個巨大的、能容納近兩千人的劇院裡。
這艘豪華遊輪不知道無上齋是從哪裡借來的,船底是居所,一層劇院,二、三、四層分別是大型會議室、運動場和禮(教)堂,因爲要舉行交易會被收拾開了,五層是主餐廳,六層是夜總會兼酒吧,七層是圖書館和棋牌室,八層艦橋,九層呈半開放狀態,中間是個游泳池,兩旁是少年及兒童活動中心。
大劇院也經過了改造,後排座椅被屏障隔成了一個個的小間,被當成了地字號房;上方的二樓並不大,同樣被隔成了小間,做玄字號房使用;兩旁的牆壁上有幾個小包間,由於空間的限制只能有一層,也不算大,都拉上了簾子,那是天字號房。
最先入場的是那些無門無派的散練,基本都是家傳的武藝,知道規矩,基本都是有點名氣的人,有些人實力不錯,但勢力遠遠無法與門派相比,他們多是吃完午餐就來了,還有些午餐都沒有吃,急着進來佔位子,爭取能坐到前排。
至於有門派的人則不需要着急,楊老頭他們是玄字八號房的,不怕有人佔位,因此休息夠了纔來。
楊老頭上樓後先看了六號房一眼,裡面沒有人,他也沒有過問,和別人打着問着好,坐到了八號房內。
於燁事前就交待過他沒事不要來打招呼,而當培元易筋丹出現後,楊老頭更是躲得遠遠的,生怕和於燁扯上一點關係,反正於燁也算半個炎黃覺醒的人。等回去後再找他要丹藥就行。
炎黃覺醒地位高、勢力小,邀請他們來算是一種禮遇,一般情況下炎黃覺醒是不參拍的,除非有什麼特殊的拍賣品不能落到別人手上,他們溝通不成的話纔會出手。由於是國家站在背後,如果炎黃覺醒參拍了,別人就不再出價,一是給個面子,二是替國家省點錢,三是財力不可能與國家相比。真撕破臉一個勁搶拍還有可能會被當成賣國賊。
因此一般情況下炎黃覺醒出手了,很貴重的東西也會被很便宜的拍下來,正因爲這樣,炎黃覺醒一般情況下也不能出手,而賣東西的人只能自認倒黴,當然。每年靈物分配的時候炎黃覺醒也會多照顧一些,大家心照不宣。
拍賣會在下午兩點整開始,到了一點半的時候,劇院基本已經坐無虛席了,衆人相互打着招呼,有些嗓門不小,大劇院裡亂哄哄的。到一點四十分的時候,聲音陡然又加大了幾分,因爲大門派的人進場了,很多人起身拱手作揖,諂媚的問着好。
慈緣和昆陽子這對好基友自然是走在一起的,進門後立即有人打招呼,但二人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掃向了玄字六號房,看到裡面沒人後,又立即和正在觀衆席最前方的曹陽喆對視了一眼,目光一觸即分。沒有任何交流。
昨天下午,曹陽喆派人來邀請他們兩人前去“商量事情”,和尚和道士的反應一樣,慈緣的回答是:“早就等着了。”昆陽子則是:“怎麼現在纔來?”
而得知於燁和天武堂起了衝突後,天武堂的掌門盧定坤也被一同邀請來了。
所商量的事情正是冬藏聽到的。關於把於燁捉起來幾個門派輪流“使用”的事,聽不過曹陽喆纔剛得意洋洋的說出“丹奴”這個他自己想出來的詞之後,昆陽子突然暴喝一聲衝到了門外,接着又撓着頭回來了,據說是感覺到外面有人。
幾人都是比於燁厲害的高手,就算是於燁本人在外面他們也不會怕,不過爲了謹慎起見,曹陽喆仍是派了兩個人守在外面的過道里,四人開始商量捉於燁的事。
商量了一會,沒人提議用於廈作威脅的事,四人都不是簡單角色,知道這事就算提出來也沒人敢去執行,因此說的都是如何將於燁困在船上,進行一次秘密的圍捕。
大家都對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圍捕這件事很快就商量好了,卻在如何“分贓”這件事上爭論不休,幾乎動起手來。
誰都想先使用丹奴,因爲無論哪個門派有了於燁,都必然會比另外三個門派先“富”起來,哪怕是先富一天,對於這個級別的隱門來說都是極爲有利的,一天之內可以發生太多的事。
爭吵到最後,慈緣提出了最終的解決辦法——石頭、剪刀、布。
看似是小孩子的玩意,對普通人來說碰的是運氣,可在這四位眼裡,這是個鬥智的遊戲,當兩人隨口說出接下來要出的是哪三種手勢之後,聯繫對方的心理與性格一同分析,其計算與算計的複雜程度就十分驚人了。
最後的結果是,普渡寺最先使用,接下來是無上齋,第三是真元觀,天武堂排在最後。
商定好了一切,衆人相繼離開。
都算準了於燁會來,否則沒必要留下那四顆看起來對他無關緊藥的丹丸,只是今天遲遲不肯露面是怎麼回事?自從慈緣和昆陽子說出於燁那種詭異的身法後,曹陽喆也不敢派人去監視,反正周圍都是大海,他總不可能游回去。
直到一點五十五分,於燁才舔着嘴脣扶着肚子走進來了,和慈緣、昆陽子打了個招呼,他徑直走到了曹陽喆身前:“曹老闆,我能不能寄存一顆培元易筋丹在你這裡拍賣?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安排在第一個拍賣。”
“這個……”曹陽喆想了想,問道:“你是想估價?”
於燁笑了起來:“曹老闆果然精明,我窮得就只剩這些丹藥了,所以得估個價,用這些丹藥來參拍,這件事你不妨向大家說明,就說是我來估價的,底價是一元華夏幣,要是真以一元成交。那我剩下三顆丹藥也都算一元好了,拍賣完以後麻煩你立即把拍到的錢給我,方便我接下來參拍,丹藥的新主人也可以選擇立即來我這裡,我助他服藥。”
曹陽喆點頭答應了。他自然知道於燁這是用的陽謀,絕不可能出現以底價成交的情況發生,因爲藥效昨天衆人已經看見了,就算明說於燁是用這顆丹藥估價,大家也會爭個頭破血流。
於燁也沒有躲藏,直接拿出他裝丹藥的瓶子。抖出一粒培元易筋丹放在曹陽喆手中,同樣是陽謀,衆人都看見了,曹陽喆就算再想要,也絕不敢私吞這顆丹藥,否則他就是砸無上齋的招牌。爲了一顆丹藥,這不值得。
交出丹藥後,於燁悠閒的走上二樓,來到了二樓的玄字六號房,屁股捱上椅子的時候正好是兩點整,拍賣會正式開始。
戲臺已經被改成了拍賣臺,上面放了一張講臺似的拍賣桌。上面放着一把考究的拍賣錘,曹陽喆上臺簡短的講了幾句,宣佈拍賣開始,接着無上齋的副門主高新海從臺子側邊走出來,他是專業的拍賣師,見多識廣、口條清晰。
高新海的身後跟着個漂亮的女孩,推着一輛小推車,上面鋪着白布,白布的下面就是第一件拍品。
和以往不同,曹陽喆擋住了高新海的路。將手中的培元易筋丹交到高新海手中,耳語幾句,和那個漂亮的女孩拖着小推車走進了後臺。
高新海有四十多歲年紀,走到拍賣桌後拿起拍賣錘重重一敲,現場立即安靜下來。
沒有任何猶豫。高新海就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培元易筋丹舉在空中,微笑着說道:“各位大概已經猜出來了,拍賣會臨時做出了調整,於燁小友想要估一估這培元易筋丹的價格,以便他參與接下來的拍賣,爲了避免諸位還有人不知道這顆丹藥的作用,我在這裡再重複一遍,凡天級以上者,食丹增加半階功力;玄級以上天級以下者,增加一階功力;玄級以下者,無論什麼實力都可以立即升到玄級之上,另外天級以下者必須在於燁小友的幫助下服藥。”
介紹完畢後,他將丹藥展示了一下,臺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就算昨天沒有看到那次交易的人事後也聽說了那件事,都對培元易筋丹心動不已。
展示完畢,高新海開口說道:“按於燁小友的要求,培元易筋丹底價一元華夏幣,每次加拍不得少於一元,沒有上限。”
這話一說完,下面的千餘人都楞了一下,誰也沒想到底價會這麼低,過了幾秒鐘纔有人很沒有自信說道:“十萬華夏幣。”
果然,話音一落,立即就有人接口:“五十萬華夏幣。”
“兩百萬華夏幣!”
“五百萬華夏幣!”
“一千萬!”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天字二號房響起,聲音威嚴無比,像是想借勢壓人。
然而沒有人理會這一套,特別是那些地字號房的小門派——如果門下有玄級後期高手的話,自己他們不就能進入天字號房嗎?
“一千萬加十顆天機石!”不知是誰起的頭,在沉靜了幾秒鐘後,錢不夠的人開始用靈物充數了。
“一千萬加五顆龍膽!”
“五百萬加一顆鳳凰膽,加三顆勝遇淚,加七顆天機石,加……加兩條金項鍊,一個金戒指……”有人開始細數家產,不過還沒數完就被人笑着打斷:“張老三,你不會要連褲子都算進去吧?”
這時高新海制止了報價,向於燁所在的方向朗聲問道:“於燁小友,不知你是隻要錢還是可以錢加靈物一起拍啊?”
這樣的拍賣會大概是前所未有的,但因爲拍賣的東西實在太過特殊、太過吸引人,而於燁也沒有要求、沒有辦法隱藏他的身份,因此這樣的詢問沒人出聲反對,齊齊看向了玄字六號房。
“呃……”於燁思考了一下,說道:“如果你們能估算出那些靈物的價值,那錢加靈物也可以的。”
“只要不是太罕見的東西,按照以往的拍賣價格,都是能估得出來的,小友請放心。”高新海說道。
“那就隨便吧。”於燁笑着點上了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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