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收藏在哪裡,紅票在哪裡?】
一想起那封從石鼓書院傳來的訊息,蘇浚登時恨得牙癢癢,怎麼說族裡以前怎麼着都找不到蘇默這廝以前的過往蹤跡,沒想到,蘇默竟然真的考上了石鼓書院!
對於太祖發家時的地方,歷代天子都是倍加厚愛。以至於兩京十三省之中,最是強悍的書院就是這裡。
三百餘年長盛不衰的書院,簡直可以說是帝國精粹最爲集中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哪怕他蘇浚背後能夠牽出多少大人物,也伸手不到那裡去。
果然,石鼓書院四字爆出來。蘇留嘴巴驚訝地長着,好似能吞進一個雞蛋一般。
忽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醉仙樓掌櫃蘇民快步跑來,途中,竟是在臺階之上絆倒了,蘇民也顧不得這些,只見他連滾帶爬地過來。一見面,便急促道:“蘇默那廝……”
蘇浚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速問道:怎麼?蘇默做什麼了?”
蘇民喘了口氣,回道:“他穿着石鼓書院的學子服,帶着夏老漢敲了登聞鼓!”
“登聞鼓!”蘇浚也是進士出身,聽了這三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分外熟悉。但等明白了,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唯恐鬧不大啊!
“大房郎……成了惡狼了!”蘇留和蘇蘭若一開始也沒有明白,但在蘇民的解釋之下,頓時明白,這事大發了。
蘇默崢嶸一出,又是石鼓學子的光環加持下來。頓時讓蘇留有些害怕了,一邊心中慶幸蘇默不是揪着那打砸的事情,但嘴上一點都不饒:“蘇默竟敢如此,定不能饒了他。向着外人告自家族人,族法不饒!”
蘇蘭若聽着膩歪,這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幽幽一句:“那就二弟過去對付吧,登聞鼓都敲了,案子一大發,正主及時過去應對正好。”
蘇留一瞪眼,連連訕笑,這會蘇默來勢洶洶,又是直指他陷害良善,圖謀民女。這風口浪尖,他生怕蘇默捲起輿論,被人給生撕了。
“夠了!”蘇浚狠狠地看了兩人一眼:“能耐啊,外敵未至,便兄弟鬩牆!”
“孩兒知錯了。”父親大人一發飆,兩人頓時低頭認錯。
蘇浚目光凌厲道:“現在你們的敵人,是大房,要分家麼,老子還沒死!”
兩人頭越發低了下來,良久。蘇浚緩聲:“看來,這一次大病,還將大房小子給治好了軟蛋的毛病,連膽子都大了起來。小小牛犢,倒是不怕老虎。接下來,你們要他明白,宗主族長之位,是屬於龍虎,而非牛蛇之輩的!”
蘇家老爹虎軀一震,讓兩個被登聞鼓驚倒的孩子振作了起來。只是蘇蘭若有些忌憚石鼓書院:“衡山那邊,恐怕會有大麻煩!”
蘇浚眼中深深的忌憚掩去,一想起某個大人物的消息,頓時輕鬆道:“是有麻煩,但這個麻煩絕不是屬於我們的!有了石鼓書院的機會,還不知珍惜……總之,這裡你們不必擔心就是了!”
蘇浚說得輕鬆,只是自己都覺得一股子醋味。
撇去這個,蘇浚目光落在蘇留身上,顯然是要分配任務了。蘇留這會正心虛這,壯了壯膽子也沒敢直視。
好在直至莫若父,蘇浚知道自己這個極喜歡的二子是個色厲內荏的貨色,於是最終目光落在長子蘇蘭若身上:“你隨我去縣衙,賴無寒那裡不成問題。你只管出馬,有什麼問題,我全程支援!留兒,你在宅中留守,不得妄動”
“是!”
蘇浚一聲令下,六房全員出動。整個蘇家,大部分的資源都在六房手中。六房一動,蘇浚便指揮着其餘房的力量開始動員起來。
首要便是蘇蘭若帶着宗族子弟,前往縣衙。而其餘各房,則在蘇老太爺蘇浚的命令下,開始影響輿論。
醉仙樓掌櫃蘇民迅速交代一干僕役爲之背書,當初有見面的那些食客們,更是被蘇家找到,許以重金,脅以家人,雙管齊下,一副要堵死缺口的模樣。
且不提這些陰私之處,蘇默以石鼓學子的身份作訟師,爲原告夏氏祖孫伸冤已經轟爆了人們的視線。
自然,蘇家六房無論再如何遮掩,都要出來表示了。
十數騎奔馳而來,鮮衣怒馬,豪奴成羣。蘇蘭若領着一干騎士遠遠瞧着人羣便遁避一旁,風采翩翩,還和幾個被馬蹄灰塵揚到的百姓道了個歉,便進去了縣衙。
此刻,一干六房的人頓時發動了。
“如此有禮有節,這般風度翩翩。蘇家的人就是不同凡響啊,怪不得能有蘇默那樣的君子。”
這是混淆視聽來了,其他人不辯,還跟着道:“是啊,被馬蹄的灰塵撒到了,還這般有禮的道歉。”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強搶民女的呢?莫不是蘇默冤枉好人了罷!”
“是啊是啊,這案子本來是結了的。當初蘇默在堂上,不就是催着結案救下的那祖孫倆麼?”
“笨蛋!”一旁在人羣之中的宋大壯忍不住,啐了一口,道:“那是蘇蘭若,不是蘇家二子蘇留。”
好嘛,原來捧錯臭腳了。一干人嘿嘿乾笑,還要繼續。卻被宋大壯滿臉嘲諷道:“再說案子,可是蘇留自己硬拖着不肯結的,一桌沒人要的酒席就要五十兩銀子。當食材都是金銀做得?”
幾人尷尬着,忽而旁人一起騷動了。這小小風波這纔算是被壓了下來,因爲。縣令賴無寒上堂了!
“啪!”滿肚子惱火的賴無寒冷冷看了一眼蘇默,自從昨晚從蘇浚口中得了真切消息之後。賴無寒對這蘇默是怎一個膩味了得。
那場施恩,本該是作爲親民官的賴無寒去做的。如此一來,至少這一任的官聲是得個上佳的表現了。
可事實上,非但沒有讓賴無寒在夏氏祖孫這場案子上得了一絲名譽。反倒是前前後後,叫賴無寒在司法公正之上出現了瑕疵。
蘇默在縣堂上大出風頭,打擊賴無寒存在感姑且不說。可蘇默這回一紙訴狀過來,聲稱夏老漢是被嚴訊逼供這才認罪,等若是指着賴無寒的鼻子要拆他官帽啊。
賴無寒這下豈能還有一點好顏色?
“《大華律-鬥訟》有云:“諸爲人作辭蝶,加增其狀,不如所告者,笞五十。若加增罪重,減誣告一等。蘇默,即便你是石鼓學子,但爲人做訟師,也逃不了《大華律》的嚴懲。”賴無寒聲色俱厲,直直盯着蘇默,忽而又緩聲道:“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蘇默沒有回話,只是看了一眼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