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傲我嬌

你傲我嬌

“你你……你再說一遍?!”蕭言滿臉通紅,不知是羞是怒,說話都磕巴了。

“我……你聽清楚了,何必要我再說。”尉遲蕪本想再說一遍,可這麼直白的抒情對她來說一遍已然不易,再重複一遍實在很難。

蕭言卻不認爲這位帶小孩的奇怪客人突然說的喜歡是什麼心裡話。這兩三次被調戲已讓她對尉遲蕪的反感達到高峰。相比侯小哥的追求,剛剛聽到的表白更令她難以忍受。六年來,她沒有愛上任何一人,似乎愛情的心扉就沒敞開過。她沒有深究過原因,反正現在覺得眼前這位清秀女子比侯小哥還要輕薄。

“你在,找樂子嗎?”蕭言捏緊拳頭,準備看到這位輕薄女露出嬉笑的神色就上前扇她一耳光。不料她絲毫沒有嬉笑,而是拎過劈柴的斧子,倒立過來把刀刃壓在心口,神色誠懇到眼睛裡都是亮晶晶的淚光:“你把我心刨出來看吧。”說完就拉過蕭言的手握在斧柄上。

“你可別!”蕭言沒想到她不僅輕薄,情緒上還不太正常,趕緊一把奪過斧子,扔在地上,大喊道:“好,我信!但是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那你還是不信……我是……”

蕭言不耐煩地打斷尉遲蕪,找話敷衍道:“你是個東家對嗎?你是有錢商賈,我是小店夥計。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這有什麼關係?貴爲國君的林蕭言還能喜歡出身平民商家的尉遲蕪呢!”

蕭言被尉遲蕪這聲大喊愣住了,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的名諱:她說的是少君和南寧侯啊……“我什麼都沒聽見!你什麼都沒說!”

尉遲蕪大急,不禁向前跨一步,抓緊蕭言的手:“你怎麼能什麼都沒聽見呢?!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想起什麼啊……你放開我!”蕭言掙開尉遲蕪,向後退了兩大步,捏着被握疼了的手腕對尉遲蕪道:“好吧!不瞞你說,我是有病之人。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多大了,從哪來。我的記憶只有這六年。我有病在身,偶爾還會發作,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我的命是掌櫃救的,我只有孝敬她這一個念頭,其他別無他想。請你,再不要說這樣的話!”說完,蕭言甩袖而去。當年她身着皇袍,長衣寬袖,這個動作極爲威嚴。如今短衣窄袖,也讓她甩出幾分風采來。可惜尉遲蕪難得地把心事寫滿了一張臉,是沒這欣賞的閒情了……

夜深了。蕭言躺在小屋的木牀上輾轉反側。屋子另一頭二妞睡的正熟,發出香甜的鼾聲。蕭言把身子轉了又轉,還是無法入睡,想起那位客人對自己的一次強吻一次偷親就氣得心疼胸悶。何況那女子的臉就像丟進水裡的葫蘆,時不時在自己的腦海裡冒個頭。

“哎呀,都是女人親就親嘛,我又不少塊肉,我在鬱悶什麼啊!”蕭言坐起身,彎腰把臉塞進被子裡埋好。她現在倒會用都是女人來寬慰自己,在敷衍尉遲蕪時卻不記得那個最理所當然的理由:她和她,都是女人啊。

蕭言向後仰身,又把自己彈回枕頭。不能不想,就索性好好想想。她仔細回想着那位客人跟她說過的話。她在黑暗中眨巴眼睛,思維也漸漸清晰:雖說她舉止輕浮,很像是拿我找樂子。但是感情很強烈。初次見面就有這麼強烈的感情……難道真有一見鍾情這種事?又或者……

“她認識以前的我?不太……可能吧?”她閉上眼睛,皺緊眉頭,頓時不想再想。她的身世,掌櫃石頭二妞都很好奇,唯獨她自己從來不願意回想。彷彿有大風逆向而吹,阻止她去推開記憶的厚門。而她也一點都不願意逆風而行,何況每次努力回想都會……

六年來,蕭言一向不努力找回記憶,但也有例外。比如,有迷惑的時候……她把身子放平,深呼吸,慢慢放鬆,讓自己變輕,和周圍黑暗融爲一體。就是這似睡非睡間……

依舊是那個冬天,那場大雪……天地皆是白色,唯有那星點梅花叢中那襲耀眼的火紅,身姿婀娜,素手執筆……

頭疼果然來了。蕭言不願睜眼,硬是不去管它。剛剛的畫面便是她過往的唯一記憶。再往下想,就會頭疼不已。但她今夜實在想看清那位紅衣姑娘究竟什麼摸樣。又或者被輕薄客人一攪,竟讓她有去逆風推門的衝動。

紅衣白雪,撥開這片風雪,到底是什麼呢……伸手抹掉眼前的雪花,誰知白雪後面,還是白雪,連綿不絕,遮住了紅衣姑娘的面容,掩蓋了回溯的歸途。

“哼……”頭疼益發強烈,不知不覺額頭上已全是薄汗。蕭言明白,這是發病前兆,而且已平息不了!“咳咳!咳咳咳……噗!”

二妞被響動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向蕭言這邊。這一看,就把她嚇得完全醒明白了。“老三!怎麼發病了……我去叫掌櫃!”蕭言疼得接近昏迷,只在迷糊中聽得二妞跑出屋去,大喊大叫“老三吐血了”。待她被草藥的苦味薰得半睜眼睛時,映入眼簾的不僅是掌櫃二妞和石頭,還有那位攪得自己胡思亂想以致累吐血的客人。她散着發,只披了睡袍站在牀頭,和掌櫃說着什麼,像是從牀上剛趕過來。

“你……”

老闆娘見蕭言醒了,喜得差點落淚。她把蕭言扶坐起,從二妞手裡接過藥碗,不斷地攪着:“你嚇死我了!都大半年沒發病了,一發就這麼嚴重……”

蕭言低頭一看被子都紅了一大片,強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麼啊。”

二妞插嘴道:“你忘了?三年前你也是這樣睡着了吐血,那次差點就背過去了。剛剛掌櫃的嚇得差點跪了。”

“你這個死妮子!”老闆娘瞪了二妞一眼,把碗湊近蕭言嘴邊,笑道:“那次你昏迷了三天。你現在醒了,看來不一樣。你看,客人都過來看你了。”

蕭言正喝進一口藥,擡頭看見尉遲蕪滿臉憂愁地盯着自己,以爲她要說話,心裡一咯噔,趕緊嚥下嘴裡苦汁:“咕嘟……”

豈料尉遲蕪突然轉身面向老闆娘,說道:“她要去看病。”

老闆娘目不轉睛地監督着蕭言喝藥,一面連連點頭道:“是是,明天就請郎中來。”

“掌櫃的,我沒事。不用看。”

尉遲蕪立即反駁道:“吐血,能叫沒事嗎?”

老闆娘又附和道:“是啊,該看看……”

“說了不用了!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

“可是老三……”

“掌櫃的!別再浪費錢了。要是不能還清債,你真的想把店面抵押給他嗎?”

“什麼?還債?抵押店面?”

蕭言沒理尉遲蕪,繼續對老闆娘道:“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想,明天一定會好。”

尉遲蕪也見縫插針地對老闆娘道:“掌櫃的。我約了城裡最好的大夫,讓老三去看病。花費,我全包。”

“這怎麼行!這怎麼好意思……”老闆娘明顯有一瞬間的猶豫。

“江湖救急,理所當然。不過人家的規矩是如果病患能走動,就要登他的門去診視。所以……”

蕭言冷汗淋漓地撐起身,打斷尉遲蕪:“我說了,我不用去看病!而且我爲什麼要用你的錢!”

“林蕭……”尉遲蕪一時沒按耐住心焦,那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又生生嚥下:“咳咳……現在,誰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病,行不?去看病,行不?”她不知道蕭言在宮中時就不甚願意就醫。她也不知道孫楊兩位太醫經常懷着她此時的心情。既不知道,便以爲蕭言在故意和她對着幹。

“客官,你不用管了,行不?”蕭言臉色蒼白,心中煩躁,對尉遲蕪沒半點笑臉。

“你……”

連老闆娘都看不過去了,對蕭言呵斥了一聲,就把尉遲蕪拉出屋外,賠笑道:“客官別介意啊。老三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是這妮子這個病發作起來痛得要了命。所以她心裡煩,纔會對你那樣個說話。你別怪她。我替她賠不是了。”說完就向尉遲蕪拱手鞠躬。

尉遲蕪趕緊把她扶起,苦笑道:“我哪裡捨得怪她……呃,我是說她病成這個樣子。那什麼,大夫我還是會約,總要讓她去看病纔好。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她看見我更煩。”她別過老闆娘,上樓回到客房。想起蕭言剛剛吐過血還那麼不聽話的樣子,她氣急交加,抓起枕頭就摔在牆上。“我約大夫,我約了有什麼用?!她不去看我總不能綁她去看!”她對着枕頭一陣拳打腳踢,然後噗通倒在牀上,氣呼呼地嘟囔:“好好的娘們都氣尿了炕了……”突然,剛剛的那句話像□□般射進腦中……

“對啊,我爲啥不能綁她去看病呢!”

插入書籤

首臨鏖戰青梅不再再啓風帆大雨將至五年終見密使歸來大婚求赦有情似無一回家團圓生死無話南柯一夢對弈執黑陳年舊事欣然赴死時隔一世晨昏之間美不久持晨昏之間情義兩難無可辜負美不久持戰之前哨硝煙北上尚武大典苦心怎言與子同袍一寢殿夜審陳年舊事劍已出鞘美不久持接踵而來江南江北轉折將近議政之會雪夜茫茫絕望深淵四面楚歌大婚求赦死地後生何謂真言深夜搶親真相之前花消雪殞一有情似無三船到橋頭大幕即開疏忽大意回家團圓花消雪殞二天意弄人又見暴雨接踵而來只攻不守番外二山中月夜大雪如風怎能陌路苦痛伊始有情似無四欣然赴死四面楚歌大雪如風怎能陌路回家團圓海市如夢轉折將近偏要強求陳年舊事議政之會重逢在即情義兩難悔之已晚情不須留寢殿夜審振袖長途爲之奈何江心大雪正文完結只攻不守改頭換面有情似無四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無可辜負海市如夢情如萌芽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番外二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皆爲新路褪盡脣紅四面楚歌大婚求赦空山新霧苦心怎言心意不言再入死地情如萌芽番外去留別江南江北花消雪殞二
首臨鏖戰青梅不再再啓風帆大雨將至五年終見密使歸來大婚求赦有情似無一回家團圓生死無話南柯一夢對弈執黑陳年舊事欣然赴死時隔一世晨昏之間美不久持晨昏之間情義兩難無可辜負美不久持戰之前哨硝煙北上尚武大典苦心怎言與子同袍一寢殿夜審陳年舊事劍已出鞘美不久持接踵而來江南江北轉折將近議政之會雪夜茫茫絕望深淵四面楚歌大婚求赦死地後生何謂真言深夜搶親真相之前花消雪殞一有情似無三船到橋頭大幕即開疏忽大意回家團圓花消雪殞二天意弄人又見暴雨接踵而來只攻不守番外二山中月夜大雪如風怎能陌路苦痛伊始有情似無四欣然赴死四面楚歌大雪如風怎能陌路回家團圓海市如夢轉折將近偏要強求陳年舊事議政之會重逢在即情義兩難悔之已晚情不須留寢殿夜審振袖長途爲之奈何江心大雪正文完結只攻不守改頭換面有情似無四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無可辜負海市如夢情如萌芽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番外二江心大雪正文完結皆爲新路褪盡脣紅四面楚歌大婚求赦空山新霧苦心怎言心意不言再入死地情如萌芽番外去留別江南江北花消雪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