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第三天頭上。
到了給鄭仕弘答覆的時間了。
一大早,楊墨摟着妻子豐腴的身子,睡得正香。
忽然聽見門外有人叫喊。
“先生,府城來人了,急着要見先生!”
楊墨聞言猛得睜開眼睛。
府城總算有動靜了。
自己捅了馬蜂窩,怎麼着也不該毫無反應纔對。
“來人可曾報上姓名。”
“是位老先生,自稱姓姚,說是有急事要見先生。”
“姓姚!”
果然是姚智勝這個和事佬。
他來正合適,他救過自己一次。
對自己有恩,不至於被自己打出去。
鄭國公呂文德果然有心了
“你進來吧!給我更衣,我要去會會姓姚的。”
楊墨翻身下牀,身上還掛着空檔呢!
嚇得高媛媛一聲驚叫,就要提醒他。
不想柳貞顏推門進來,撞個正着。
出乎楊墨意料之外,柳貞顏只是微微一怔,臉上泛起兩朵桃花。
邁步就進了屋子,伸手取過牀頭的袍子,侍候楊墨穿戴了。
高媛媛縮在被子裡,羞得脖頸都紅了。
楊墨意味深長的看了柳貞顏一眼。
今天是第三天,怎麼還沒見你有所行動?
恐怕今天就是你露出真容的時候了。
倒是可惜了你這一張好臉蛋,一副好身段。
楊墨洗漱了,懷着滿腹心事,擡腳走出臥房。
一路來到前廳。
姚智勝已在前廳等候多時。
剛纔進村時,把他嚇了一跳。
他萬沒料到,這個時代,還能看見精神面貌如此不同的鄉村。
外面的村子都是一片凋敝之色。
處處破敗不堪,人家十室九空。
這裡卻全都是熱火朝天的工地。
村民們臉上個個都帶着紅潤,精神頭也格外飽滿。
等他到了谷地中一瞧,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谷中的每處部署,都暗合章法。
簡直就是一座堅不可摧的軍事堡壘。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一個十來歲的小木匠,竟有如此能耐。
難怪賈家跟呂家爲了他,不惜大動干戈。
姚智勝正沉浸在震驚之中。
楊墨已面帶笑容,進了客廳。
拱手說道:“貴客臨門,楊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姚智勝猛然回過神來,連忙起身笑道:“爵爺客氣了,爵爺雷厲風行,好大的手筆。恐怕姚某再不來,下次來南嶂,就要經爵爺同意,才能進青山別院的大門了。”
他言下之意,是在責怪楊墨擴張的太快,一不小心,把黃天盟都給敗了。
二人分賓主坐定。
楊墨拱手道:“姚老說笑了!楊某膽子小,做這些純粹是爲了自保,還望侯爺明察。”
“自保?自保你把人家家都抄了?有這樣自保的嗎?”
姚智勝哭笑不得,兩撇小鬍子直打顫。
楊墨無奈一笑。
“誰讓你們時時處處都防着小生,讓小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做事難免就有幾分過激。還望姚老在侯爺面前,替小生美言幾句,饒了小生這回。”
姚智勝聽了這句,一屁股坐了回去。
“小先生這回可闖下大禍啦!你壞了國公爺的好事,國公爺大發雷霆,親自派人到府城來,將侯爺好一頓訓斥。”
“怎麼,人家都打上門來了,莫非侯爺讓小生束手就擒不成?”
楊墨聽了這話,頓時怒了。
他不在乎呂文德心裡打着什麼算盤。
只在乎鄧侯呂文淵對自己的態度。
這件事如果呂文淵提前知道,還放任自己大哥如此安排。
那這個侯爺就不值得自己敬重了。
“這話怎麼說的?侯爺不知國公爺做了這樣的安排,待知道的時候,你已把人家打殺了。倒是你,怎麼不來信商議之後再作決斷,就直接打上門去,抄了秦家……”
姚智勝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氣。
他把楊墨引爲知己。
萬沒料到楊墨遇難之時,根本就沒想到過他,就自作主張,滅了秦家。
“秦子穆抓了我徒兒,一時三刻就要取他性命!哦,我寫信告訴你們?等你接到信,再來說和,黃花菜都涼了。”
楊墨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你們該不會跟秦子穆是一起的吧!你爲什麼不將秦子穆回來的消息,早些告訴我?你可知道,我一回來,秦子穆就急不可待的想要取我性命。”
楊墨氣憤已極,說話就有些不留情面。
姚智勝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乾脆不說話了,瞪着眼睛瞅着楊墨。
“你說呀!你們到底安的什麼心?說破了,大家一拍兩散,大不了我去臨安。即使那裡是座牢籠,也比呆在這兒隨時準備受死強。鄭國公多大的官兒啊!還有呂家軍十萬人馬,小生自問可敵不過……”
姚智勝氣得眼睛都紅了。
來來回回的在廳中間踱着步,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他情知楊墨正在氣頭上,這時候說什麼都會引發爭吵。
索性讓楊墨罵一陣,出口惡氣。
再來解釋不遲。
可他又忍不下楊墨對侯爺的誤解,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滿地亂轉。
“我說姚老,您別老晃了行不行,晃得我眼都暈了。”
要不是看在你年紀大,楊某早就送客了。
楊墨偷眼看向姚智勝,心底暗自腹誹。
他生怕姚智勝有個三高之類的毛病,彆氣破了腦血管,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姚智勝見他神色稍緩,這才說道:“老朽知道你氣,不過老朽跟侯爺那也是有苦衷的呀!”
姚智勝這才一一將前事講明白。
楊墨聚精會神的聽了一遍,遍體生寒。
原來侯爺果然知道,南嶂縣域內的土匪,都是大哥呂文德在背後扶植。
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呂文淵整個人都崩潰了。
過去的他,一直以爲大哥是位剛直不阿,忠貞不二的國之棟樑。
萬沒料到自己大哥,居然能幹出此等有損百姓福祉的事來。
得知此事之後,呂文淵大爲震驚。
立刻就親自動身去了江夏,規勸大哥放棄繼續扶植土匪。
那次姚智勝作爲心腹,也跟着去了。
回想起當日情形,姚智勝陷入了沉思。
那天,在鄭國公呂文德書房內。
國公爺將侯爺請求停設鹿門山榷場的摺子,並請剿京西道全境土匪的摺子,全都一股腦甩在了侯爺面前。
侯爺面如土色,嘶啞着嗓子,只差給自己大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