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遷估計只是水匪在外面找的代理人。
獨眼龍纔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楊墨心裡尋思着,只想快點買到木料,離開這鬼地方。
水匪的氣場還是很強大的,特別是這個獨眼龍,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好不容易輪到楊墨,一算報上來的數額,要交三十二兩銀子的定金。
顧菲菲賺錢心切,按榆木的單價頂格選的料子,根本就沒有考慮定金問題。
楊墨也沒想到,水匪頭目居然會親臨現場。
像顧菲菲這樣的大美人,落在水匪頭子眼裡,準沒什麼好事?
他剛想轉身提醒顧菲菲低調點,千萬別惹出什麼幺蛾子。
卻見顧菲菲已經把手伸進衣袖,正往下擼着那隻金臂釧呢!
雖然她有意遮掩,雪白的肌膚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小截,好死不死,剛好落在了獨眼龍眼睛裡。
獨眼龍本能的探身往前靠了靠,唯一的眼中迸發出貪婪的光。
“喲,小娘子錢不夠?只要小娘子肯開金口,爺免了你的定金。”
“無功不受䘵,小女子有錢。”顧菲菲冷冰冰的迴應了一句。
獨眼龍頓時不高興了:“不識擡舉。”
獨眼龍臉色一沉,揮了揮手。
身後兩個精壯的水匪立刻一左一右向他們包抄過來。
顧菲菲哪見過這場面,頓時慌了神。
本能的抓着楊墨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後。
楊墨心裡咯噔一聲:“完了,芭比Q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根本不容他有轉圜的機會。
自從發生了杜三那件事之後,楊墨就習慣了隨身帶着一把連弩。
這時明知對方人多,手指也本能的摸向了腰間。
正要動手,他忽然發覺,顧菲菲身邊站着的那個老頭,眼神凌厲的瞪着他,向着他微微搖了搖頭。
這老頭正是先前馬車上說話那人。
什麼意思?這人到底是哪邊的?
楊墨本來以爲他跟陸遷是一夥的,眼下完全糊塗了。
就在他猶豫這會兒,陸遷忽然發話了。
“二當家這是什麼意思,東家已經把這裡全權交給鄙人打理。您在這裡劫了客商,豈不壞了東家的買賣。”
“姓陸的,你少他孃的唬人。老子不過是摟草打兔子,搶個壓寨夫人罷了,有什麼打緊?大哥也沒少幹這事。你敢壞老子的好事,老子廢了你。”
獨眼龍一言不合,伸手就拽出了自己的大砍刀,咣噹一聲,砍在了陸遷桌子上。
陸遷慌忙閃身避開,又驚又怒!
與此同時,碼頭上也發出一陣驚呼!
客商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慘白,紛紛向後退卻。
眼見水匪們就要上前搶人,這陸遷也不簡單,居然直接搶到楊墨他們身前,伸手攔住了爲首兩人。
“既然二當家執意如此,鄙人倒有兩個主意,可供二當家選擇。”陸遷一反常態,居然妥協了。
“這就對了!陸先生,咱們纔是一條船上的?你說吧,你要什麼,老子都給你。當然,除了這娘們兒,嘿嘿!”
二當家面色稍緩,盯着顧菲菲嘿嘿怪笑了兩聲。
陸遷在水寨裡身份特殊,輕易他也不想招惹。
沒奈何,今天這女人太水靈。
而他生平就兩大愛好,一是殺人,另一個就是睡女人。
特別是漂亮女人!
見了顧菲菲這等尤物,叫他眼睜睜放過,比挖他祖墳還難受。
“殺光這裡所有人,只留下這女人,可保此事絕不外泄。”陸遷眼中兇光畢露,轉身掃視了在場客商們一眼。
“真特麼毒啊!”楊墨本以爲,這姓陸的總算還有點正義感。
沒想到這傢伙狠起來,比水匪頭目還狠。
“哈哈,老子沒聽錯吧?陸先生是說,所有人?”連二當家都震驚了。
“一個不留。”陸遷咬牙道。
碼頭上一陣騷動,客商們臉上個個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夠狠,對老子的脾氣。依老子的主意,全他娘殺乾淨。睡他們女人,搶他們錢,豈不痛快。黃爺非要脫褲子放屁……”
“二當家慎言。”陸遷慌忙打斷獨眼龍的話頭,神色冷峻的盯着他。
楊墨注意到,站在顧菲菲身邊那老頭聽到黃爺兩個字,身形一震,顯然很震驚。
這個黃爺很可能就是水匪們背後的大靠山。
二當家一時得意忘形,被陸遷提醒,才驚覺自己失言。
再說下去,恐怕這些人不殺光都不行。
“咳咳,陸先生還是說說第二個主意吧!”
提起黃爺,二當家好像突然清醒了。
看來這個黃爺的能量不容小覤,連水匪頭目都怕。
“這第二個主意嘛,就是這些人隨二當家處置,鄙人回去如實稟告東家。一切後果由二當家你一人承擔。”
說完這些,陸遷額上青筋直跳。
顯然他心裡也打着鼓。
水匪反覆無常,膽大包天。
誰知道二當家會不會一怒之下不顧一切。
他嘴上說有兩個方案,其實根本沒給二當家選擇的餘地。
只要二當家敢搶人,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結果。
“你,好,很好,你他娘是這個!”
二當家長身而起,豎起大拇指,惡狠狠的瞪了陸遷一眼,大手一揮,領着幾個水匪揚長而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還不懂,那就枉爲水寨二當家了。
陸遷的意思是你要幹隨便你。
想讓老子替你遮掩,不可能。
你自己去面對幕後大佬的怒火吧!
二當家就算再衝動,也不敢拿自己吃飯的傢伙作賭注。
不過,叫他輕易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他心裡其實另有計較。
眼見水匪頭目離開,楊墨長出一口氣,只感覺手心裡一陣冰涼。
要不是顧菲菲身後那老頭使了個眼色,他藏在腰間的連弩剛纔就拔出來了。
真到了那地步,他和顧菲菲決對是死路一條。
楊墨還能死得痛快點。
顧菲菲的下場嘛,肯定是被先殲後殺。
顧菲菲也被剛纔這一幕嚇得不輕,站在原地一陣陣發呆!
陸遷冷着臉,轉身掃了他們一眼,坐回了桌子後面。
留在現場的水匪們,看陸遷的眼神似乎都變了,充滿了崇敬。
二當家在水寨裡,向來以兇殘立身,敢跟他對着幹的,沒一個好下場。
楊墨忽然覺得,陸遷讓顧菲菲上船是故意的。
自己和顧菲菲,儼然成了他在水匪們面前立威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