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嘍囉正要表現。
踊躍向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把大門上的木板盡數取了下來。
衆人撞開大門,闖進彌勒堂內。
裡面大白天都昏昏沉沉,不辨東西。
原來三面的窗戶都被徐來派人釘死了,光線進不來。
山茅等人不敢擅進。
命人點起火把,降卒在前,景從在後。
陸續進了堂中。
但見堂上裝飾奢華,一點也不遜色於秦子穆的正房。
正中一尊彌勒佛臥像,面帶淫笑。
彌勒懷裡還躺着一位僅着薄紗,胴體若隱若現的仙子。
如此褻瀆佛門的雕像,顯然是出自白彌勒這個佛門敗類。
彌勒臥像下,擺放着一張矮榻。
長榻正中的矮几上,兀自還擺放着幾盆殘羹,兩盞殘酒。
一個白瓷的溫碗中盛放着金酒壺。
山茅用手試了一下,溫碗中的水尚有餘溫。
房間內雖然空無一人,由此卻可斷定,他們並沒有走遠。
徐來帶着人闖進左右兩邊的房間。
一通亂翻,卻連個人影也沒找着。
彌勒堂建造的位置特殊。
它修建在山崖下一整塊削平了的大石上。
背後緊靠石崖。
甚至寨子裡的土匪們中間曾經流傳過一種說法。
說彌勒堂造崖的一邊設有暗門。
可直通後山的那條下山通道。
傳言雖有模有樣,卻從來也沒有人親眼見過。
徐來見找不到白甫和素女,頗爲心驚。
這時想起傳言來,方纔信以爲真。
山茅帶人在屋子四處仔細探查。
幾乎用刀插過每一道磚縫,卻仍然沒能找到秘道的入口。
所有人都禁不住開始懷疑,徐來到底有沒有把白彌勒困住過。
衆人忙活了一通,一無所獲。
都怒氣衝衝的聚到了中堂。
陳武和山茅等人,也都本能的向徐來投來懷疑的目光。
徐來嚇得不輕,當即撲通一聲跪倒在楊墨身前。
“小人斷不敢欺瞞先生,釘門時還能聽見白彌勒在屋裡大聲咒罵,山寨的兄弟們可以爲小人作證!”
徐來怕人不相信,向幾個親信嘍囉投去求助的目光。
幾人張皇着上前來,跪地道:“我等願爲徐大哥作證,釘門時白彌勒確實在裡面。”
“你們都起來吧!”
楊墨情知徐來不會說謊。
因爲他沒有說謊的必要。
既然白彌勒無端從彌勒堂消失,這座房子就一定有暗門通向室外。
“再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入口。去幾個人,把寨子裡所有人都召集到堂前來。看看有沒有知道內情的,特別是白彌勒最親近之人。”
徐來聽了這話,一臉喪氣!
白彌勒最親近的人今天早上幾乎全都被他了賬。
剩下的就只有那個素女。
想起素女,徐來眼前一亮。
趕忙說道:“白彌勒荒淫無度,後山的宅院裡,還養着一羣姿色上佳的肉馬,足有八個。他們每天被白彌勒輪着帶進彌勒堂,說不定知道些內情。”
“那還等什麼,他們來了沒?”
山茅大急,連忙催問道。
“不曾來,小的這就去帶人。”
“不必了,我親自去。”山茅等不急,生怕再耽誤下去,白彌勒就跑遠了。
雖然他早就派人守住了赤峰嶺那條下山的秘密通道出口。
卻還是擔心,赤峰嶺還有其他下山路徑。
徐來帶着山茅匆匆趕到後山。
來到那八名肉馬的住處。
原來這裡是個暗無天日的山洞。
外面用石牆砌住,只留一扇鐵門。
環境比監牢還要惡劣。
鐵門的鑰匙只有白彌勒纔有。
山茅親自砸開鐵門,點起火把進了山洞。
八名女子見有人進來,都嚇得面無人色。
縮在角落一堆稻草裡,瑟瑟發抖。
他們情願呆在這兒,也不情願被白彌勒召喚。
此時見有人闖進來,還以爲白彌勒又要召人行淫。
徐來跟着進來,大聲說道:“各位小娘子大喜了,你們得救了,今天就能回家。這位是朝廷的差爺,要問你們幾個問題。”
衆女聽見這話,愣了半晌。
都不敢相信。
直到其中一個哇得一聲哭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掩面痛哭。
山茅見了這羣少女的慘狀,牙齒恨得格格作響。
這八名肉馬並非固定的人選。
山茅看到的這八個,不知換過多少代了。
白彌勒給他們每個名額都取了名字,叫作某某天女。
每每玩膩了某位,或者其中有人被摧殘得不成人形。
就會被白彌勒奪去天女的名號,賞賜給底下的嘍囉。
再從山下各縣擄掠新的少女。
總要保持八名的數量。
白彌勒美其名曰,供奉伎樂天女。
被其摧殘至死的少女不計其數。
“你們快都別哭了,有誰知道彌勒堂的暗道沒有,白彌勒從暗道跑了。”
山茅急問道。
八名少女臉上都顯露出畏懼的神色。
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大家共推其中一個長相頗爲端莊的少女回答。
只聽那少女起身道:“奴家知道,機關在彌勒嘴中,壯士一定要抓住那個老怪物,爲我們報仇……”
“姑娘請放心,白彌勒一定不得好死。”
山茅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竄到了山洞外面。
一路飛奔下山來,急匆匆進了彌勒堂。
“先生,機關在彌勒嘴中。”
楊墨聞言,擡頭看去。
這才發現,上首那尊彌勒佛的嘴,似乎並非一個整體。
這尊彌勒的雕工十分精細,又因爲角度的問題,若不經人點醒,還真難以覺察。
小全子趕緊跳上長榻,伸手向彌勒嘴裡捅去。
立刻發現彌勒佛的下脣連着下巴,都是可以活動的。
用力向下一扳,整尊雕像忽然發出一陣異響。
居然開始緩緩朝一旁挪動開來,露出底下一個向下的地道口。
裡面隱隱還有亮光。
楊墨頗感驚奇。
只聽說古人擅長機關術。
今天終於見到了實物。
其實這種簡易的半自動機關,在他看來,不過是雕蟲小技。
乍一看見,有幾分新奇罷了。
徐來找來火把,主動鑽進地道。
山茅緊隨其後,然後是楊墨,陳武等人。
衆人爲防地道中的機關,紛紛撐起身上帶着的摺疊鋼弩。
往下走不過十步,眼前豁然開朗。
底下居然是一間接着一間的,方方正正的石室。
每間石室都不過一丈見方,沒有門。
很像後世的那種公共廁所。
每個隔間裡都擺放着不同的器械。
幾人一路看去,所見觸目驚心。
有長雞木驢,分腿老虎凳,逍遙椅,雙人鞦韆,剮刑柱,高腳錐,束腰環……
都是折磨女性的殘忍道具。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地上和石牆上,到處散佈着斑斑血跡和不知名白斑。
楊墨一時氣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隨行衆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就連徐來都震驚得兩眼發直。
他來赤峰嶺二十多年,也不知道白彌勒在彌勒堂後面,還有這麼個安樂窩。
牆上兀自亮着幾盞油燈,意味着剛纔有人來過。
衆人沿途點燃了所有牆上的油燈。
穿過兩排石隔間,後面又是一間大的石室。
石室正中頂上垂下一頂圓羅紗帳。
把一張圓形的石牀完全罩入其中。
牀上繡被鴛枕,陳設十分奢華。
徐來壯着膽子掀開紗帳,用刀挑起牀上錦被。
錦被下面只有幾把玉雕洋具。
這裡顯然是一間臥室。
臥室左右各有一道石門。
門旁各有一根立柱,都雕刻成大型洋具形狀。
陳武走到左首石門旁,把手放在洋具閨頭上,用力一按。
石門刷得一聲打開,裡面反射出一道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