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6章 世宗篇1 誰繼大統

寒天暮雪,亂石灘邊,劉文濟頭頂氈帽,一身蓑衣,坐在江邊垂釣,只不過,支出江面的魚竿不只沒有魚鉤,連魚線都沒有。顯然,荊王釣的不是魚,而是蟄伏者的寂寞。

江面上寒霧繚繞,視線不甚清晰,但過往的行船,依稀可見,視野範圍內,接續不斷。

荊王府內人多眼雜,也只有這等獨釣寒江的環境下,方能帶給劉文濟一絲安定,才能稍稍放下戒備,鬆弛神經。

南國的冬季同樣很冷,江風肆虐,更加劇其寒,即便身側擺着一方炭爐,祛寒效果也不佳。不過,對於這樣並不舒服的環境,劉文濟早已甘之如飴,也正是在這種自我磨礪與沉澱之中,他整個人從內到外趨於“至臻”。

隨從並不多,只五六人,零散地侍立於周遭警戒,都是最忠誠精悍的衛士,寒風難侵,水波不驚。

通往垂釣之所的小徑上,一道人影匆匆而來,引起了兩名衛士的警惕,不過見到來人,又鬆開刀柄,恢復崗哨狀態。

劉文濟耳聽八方,來人的動靜自然察覺到了,不過沒有絲毫動彈,等蕭恭奔至其側,劉文濟方纔問道:“腳步匆匆,情緒外露,出了何事,讓你如此失態?”

聞問,蕭恭深深了吸了一口這江邊的涼氣,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重重的吐出,沉穩有度如蕭恭,此時也難掩飾激動之情,拱手長拜,聲音甚至不自覺地發顫,絕不是冷的,因爲內心的火熱足以抹平冬月之寒。

“稟大王,京中來信,陛下,駕崩了”

很難準確描述出初聞如此“噩耗”時大漢荊王是怎樣一種心理活動,但是,從他遽然而起,腳滑摔倒,又迅速起身,兩眼死死地盯着蕭恭,這一些的反應,又似乎足以詮釋其心情了。

劉文濟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蕭恭再拜,道:“陛下於十九日,駕崩於上陽宮!”

“回江陵!”撂下一句話,並不多作言語,劉文濟轉身即走,小徑之上,健步如飛,一直到登上車駕之前,方纔發現,手裡依舊緊緊地握着魚竿,骨節已然捏白。

放下魚竿,又發現魚簍落下了,不需侍從幫忙,劉文濟選擇親自折返去拿。等劉文濟提溜着一個極其普通的魚簍回來時,已然恢復了平日裡的從容不迫,面上已不見絲毫波瀾。

對於荊王集團的衆人來講,他們並不知道多年的蟄伏、積累、等待,是否就是爲了這麼一天。但是,當天子駕崩的消息傳來之後,核心圈子裡的人物,都難掩其激動。

就此事,劉文濟勢力自然進行了一番緊急商討,當機立斷,決定即刻起行,進京,奪位!

緊跟着,蕭太妃一紙書信飛馬而來,上邊只有一個字:穩!

簡潔有力的一個字,就像“定”字訣一般,徹底幫助劉文濟把心定下來。只稍作斟酌,便更改計劃,決定暫時不急於進京,畢竟,朝廷還未發喪。

而於劉文濟而言,也有穩着來的理由,從天子駕崩之後,他與大漢帝國命運的聯繫就陡然緊密起來。不爲其他,就因爲他是太宗皇帝之子,一個除了“血脈問題”,沒有其他任何可以說道的毛病的親王。

天子無後而崩,不論朝中當權者是誰,在決定繼位者的問題上,都不可能繞開他!當然,在京的蕭太妃,也能給劉文濟一定的信心。

又足足等了三日,天子駕崩的消息,才從官方渠道正常地傳至江陵,並由江陵開始,繼續向整個湖廣,以及更難的兩廣乃至安南擴散。

於是,江陵震動,湖北震動,中南震動!要知道,就在去年春,天子還巡幸湖廣,那時雖然荒唐,但看起來還算正常,身強體健的,這不到兩年的時,怎能發生如此驚天之變?

世上聰明人何其多也!也就在荊王儀駕,自江陵出發北上,回京奔國喪之前,荊湖北道官場一個重量級人物,時任湖北佈政副使的兗國公王增找上門來了。

僅看爵位便知,這位是何出身了,王樸之孫,王侁之子。說起來,王氏家族,在最近的三十年發展得並不好,已經逐漸從大漢頂級權貴的行列中徹底退了出來。

究其原因,還在於三十多年前的榆林之亂,作爲早期平叛主帥的王侁,當時的處置有諸多欠妥之處,而結果也導致榆林局勢糜爛。雖然榆林之亂的起因、肆虐、平定,在背後還有諸多更爲複雜的因素,但王侁那口鍋,背得也是沒有一點毛病的。

也正是從榆林罷帥開始,王氏家族就開始走下坡路了,當然,也就是王樸面子大,在世祖心目中地位高,換作其他人,或許已經被打落凡塵了。

王侁其人,心氣很高,胸懷卻不夠寬廣,性情也很驕橫,但才幹還是有些的。也正因有了榆林之亂的教訓,反倒沉下心來,謀圖復起。

在儋州時,用了四年時間,將當地蠻亂徹底肅清,果斷狠決,屠了上萬人,讓世祖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

後來又調任安南,擔任都指揮使,仍舊負責剿賊平亂,在其任上,將一大批表面歸順、暗懷異心的原土著部族給清理了,雖然一度掀起了較大動盪,但卻實質性地推動當地漢化發展。名聲雖不好,但是勞苦功高。

然而,十餘年的辛苦努力,只是爲了拿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榮譽與地位,這樣的經歷,於王侁而言,也是頗爲苦悶的。

同時,在世祖駕崩之後不久,王侁也在多年的勞累,以及始終縈繞心頭的苦悶之中,鬱郁而亡,到死連帝國核心統治區域都沒能重返,就更別提光大王氏門楣、先父榮耀了。

到如今,又是二十來年過去了,王氏人才青黃不接,爵祿雖然繼續傳承着,但政治上卻已然退化成一個普通勳貴家族了。這至少,與幹祐時期王樸在帝國、在世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相符的。

而作爲王氏嫡長,當代掌門人,王增多年以來,孜孜以求者,自然也是重築家族榮光,把王氏重新帶回帝國權力中心。當然了,理想是豐滿的,但才具實在有限,熬了這麼多年,也只是個湖北佈政副使。於尋常官僚而言,這自是高官重職,但於兗國公而言,遠遠不夠。

在這大變之際,王增主動找上荊王劉文濟,其目的,當然是來投誠的。正常的努力,實在艱難,就只能走捷徑了,而在過去的兩年中,王增是默默關注着劉文濟的權貴之一,他覺得,在劉文濟身上,可以賭一把。

而對於王增的投誠,劉文濟是意外多於欣喜,已經養成的謹慎性格的他,並沒有接納,而是交待他,當於此大變之際忠於職守、理政安民。王增對此,不免失望,然而,卻並不灰心,至少,荊王殿下並沒有拒絕不是嗎?緊跟着,王增便開始默默聯繫起來了,尤其是京畿那邊,既探知消息,也把握局勢發展,做好隨時支持荊王繼位的準備。

爛船還有三斤釘,何況是兗國公王氏家族,有些資源不使用,但不代表沒有,而一旦發揮起來,總歸還是有些影響力的,關鍵時候,未必就不能起到奇效。

就連日益衰落的王氏都打起自己的小算盤,甚至冒險付諸於一定行動,可想而知,京畿之中,又是何等的波詭雲譎、爾虞我詐。

臘冬時節的洛陽,除冷了些,一切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天子駕崩就彷彿對京畿士民沒有什麼影響一般,街市擁簇,交易頻繁,喧鬧依舊。

當然了,一點影響沒有也是不可能的,至少很多士民,都停下了年貨的採買與準備,皇帝駕崩了,即將到來的這個新年,註定沒好過。

與此同時,駐守京畿所有禁軍部隊,都收到了樞密院的軍令,全軍戒嚴,禁止出入,違令者斬。洛陽周遭諸關要隘守軍,也是如此。

在皇帝駕崩的情況下,就是樞密院實則也沒有調動兵馬的權力,但是一道戒嚴令,卻還勉強在職權範疇之內。而所有的動作,只爲保證一點,在新君繼位之前,大漢軍隊,必須保持中立、保證穩定,這也是所有權貴們的共識,誰敢妄動,必遭圍攻。

當然,巡邏治安、京畿秩序,還是需要維持的,洛陽府及巡檢司的差役、官兵們,也大舉出動,嚴管出入。這也就導致,實際掌握着巡檢司的老將常古真,一躍成爲洛陽城內實權最重的少數人之一,無他,衝他手握的三萬巡檢司兵馬,就得給他這個面子。

常古真出身平平,是真正從底層一刀一劍打拼上來的老臣宿將,並且,其經歷頗具傳奇性。幼年慘變,青年復仇,中年從戎,年近古稀了,甚至能夠影響到帝國皇位的繼承,參與到決定帝國未來的活動中

常古真是標標準準的“西征派”將領,在西北前前後後打了二十多年仗,甚至在魏王劉旻對安西的“營所制”改革中,也成爲營主之一,在安西體制下享受着真正封建貴族的待遇(目前由其子孫在安西經營)。

而在常古真崛起的背後,當然少不了太宗皇帝的扶持,他就是在太宗不斷的提拔,到達如今地位的。這,同時又反應出,自世祖以來,對寒門後進將帥提拔,以平衡傳統勳貴將領的意圖。

不管如何,至少在平康八年的這個冬季,洛陽城中,包括在朝權貴的大量人等需要看常古真的臉色行事,同時有更多人通過各種方式拉攏他,老臣也由此感到了幾十年來都未感受過的“熱情”。

洛陽的局勢,也正處於這樣一種,複雜、詭譎乃至荒誕的氛圍中。最荒誕的地方或許就在於,皇帝駕崩了,除了宮廷、朝堂、官府掛起白幡,披上喪服,從裡到外,自上而下,沒有一點國喪的樣子

當然,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走得太突然,膝下又無後,生前有沒有明確制定一個繼承人,哪怕備胎都麼有。這樣的情況下,大漢的權貴們,心思當然都集中在,誰能承繼大統,這個關乎帝國前途、萬民利益的重大問題上來。

帝位的爭奪,從來都是激烈而殘酷的,康宗留下的,更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散亂局面,就更加劇其衝突與混亂,甚至讓人諸多權貴無所適從。

不過,短暫的混亂之後,大夥便迅速適應了。人心固然難測,局面或許混亂,但利益卻是永恆的,不論公利還是私利。而基於利益而展開的帝位之爭,梓宮運回紫微城後就已經展開了。

當其時,最先表態提議的,乃是宰臣寇準,他總是那般堅決而果敢,引人注意,乾脆而堅定而表示,大行皇帝無後,當迎荊王劉文濟爲帝。

不得不說,在過去的這些年中,寇準與劉文濟之間幾乎沒有超過同僚的關係,甚至沒什麼來往。當然,這也是劉文濟刻意韜晦,所有朝堂宰相,他都沒有進行任何的討好交結。

然而,當山崩之時,寇準卻毫無猶豫、指名道姓地選擇支持劉文濟。其所持立場,也很簡單,就堅決地秉持一個立場,太宗之後。而談及太宗之後,數來數去,在寇準眼中,就只有劉文濟了。

寇準代表的,實則是朝中很大一部分人的看法,至少“太宗之後”這個前提幾乎是共識,只是,具體地來看,就有諸多講究了。

太宗之後,可不只荊王劉文濟一人。

寇準之後,有徐士廉、向敏中等宰輔大臣陸續附議,但也只表明當立太宗之後的意思。

然後反對的聲音開始冒頭了,竟然來自慕容氏外戚,他們反對的,當然是劉文濟繼位。理由有三:其一,自古以來,只有兄終弟及,沒有弟終兄及的;其二,荊王久病,難承其重;其三,有契丹血脈。

這三點,第一條當然站不住腳,莫說弟終兄及,就是侄終叔及的,都有。

第二點,倒是其短,但疾病,也大不過法統,只要荊王還有口氣,他就是有資格繼位。

真正具備殺傷力的,自然是第三條,這一點,足以引發許多權貴潛藏心底的反感與排斥。

提了劉文濟,那作爲太宗長子的安南王劉文渙,被擺上臺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比起劉文濟,劉文渙的法理性,則更強了,同時,血脈上還是根正苗紅的。

但同樣,提議劉文渙後,反對聲來得比劉文濟還要迅猛,理由嘛,已經就國什麼的基本沒有提的必要,七寸就在於“常妃通姦、血脈存疑”這一點。

此事,雖然早已成爲宮廷秘聞,但上層權貴們實則心知肚明,過去不提,只是爲尊者諱,但涉及到大漢帝國江山的純粹與皇室的血脈正統,那就顧不得什麼臉面了。

當然了,這仍是有解決辦法的,至少劉文渙後來有生了幾個兒子,剝奪常妃所出二子的繼承權即可。

這是個辦法,但反對者可不會考慮其合理性,而涉及大位之之爭,也從來不是講理的事情,最終拼的,還是實力,或者還需要幾分運氣。

而帝位之爭,隨着劉文渙、劉文濟兩兄弟相繼抵京,也開始進入一個新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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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矛盾第44章 蘇逢吉案結第1785章 統治從去***化開始第184章 張德鈞的彙報第123章 諮之以邊事第123章 劉煦使命,親自拜訪第323章 黨侯的智慧第40章 濮州案(3)第133章 延禧驛第36章 李業告狀第164章蜀臣第300章 他們在金山第148章 再去一臣,繼任人選第163章皇后染病,儲君人選第135章 西北匪患第61章 晉陽來人第413章 分食第155章 漢帝的反思第42章 天上掉下來的禁帥之位第132章 向訓爲帥第174章 冬季北巡第405章 即將中落的二十四臣之家第1章 乾祐滅佛第32章 後宮不平靜第1805章 度日如年,駙馬張璟第249章 如此對手第48章 耿崇美第1章 柩前繼位第156章 立冬班師第411章 偏航的吏政第1739章 受刺激的十三皇子第320章 改革干將第18章 權謀手段第176章 宣戰行爲第179章 長教訓第34章 驚陶谷第2192章 仁宗篇9 南風壓倒北風第50章 下定決心第172章 潦倒的鐘謨第1784章 結束與開始第81章 暴躁的耶律德光第98章 山道第1784章 結束與開始第34章 苦難第378章 父子交心第3章 新皇詔制第130章 蒼山洱海第15章 襄陽第255章 “社會實踐”第179章 再見郭榮第79章 楚昭輔之政第270章 城上城下第198章 解綁的武德司第1745章 東京大爆炸第102章 盛怒之下第225章 遼國的應對第319章 重任相托第64章 郭威支持穩第132章 不惜代價第1749章 調教契丹第16章 異見第231章 主動調整第144章 鄴都戰事(求首訂)第18章 輕取江陵2第54章 臨陣指揮,盡委諸君第168章 陶谷眼中的僞唐278章 軍務第146章 驕將第76章 大才蒙塵第266章 放賑遼東第362章 宮城之寶第353章 聰明的張德鈞第97章 再臨六合第279章 當年三傑第140章 惱火的趙匡胤第1692章 香料之路 魏王奏章第1704章 崇政殿內第9章 啖耳將軍亦回京第226章 一潰百里第319章 大將早逝第48章 耿崇美第430章 劉皇帝弄孫第134章 乾祐元年終第118章 蒲陰第35章 東歸第2199章 仁宗篇16 家國第109章 再破陳軍第97章 真正迂直的人是活不久的第430章 劉皇帝弄孫第237章 南口大戰6第1759章 生財之道第193章 楊邠案(1)第244章 邊帥變動第1699章 整飭西北第332章 廣德殿婚宴第227章 強勢破城第57章 父子雙相位,一門兩國公第426章 饒樂王來訪第134章 煎熬的宰相第54章 病虎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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