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進不來,衆人也就放心下來,都坐着休息,那幫蠱蟲大約撞了半個小時之後,突然開始安靜了下來,聽聲音應該是撤離了。
那些蠱蟲沒有什麼智商,不可能是假撤退,但是沒人敢把這扇大門打開,大家還都選擇繼續往前走,畢竟他們要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在這休息的期間,匡先生已經發揮了自己作爲一個成功商人,極其聰明的才智,鬼師本身就是個單純的人,第一次接/吻,有一種不可抑制的臉紅心跳的感覺。
匡佑啓看着鬼師睜大眼睛愣神,那表情呆呆的,嘴脣被自己咬的紅彤彤的,上面還有一些水色,映襯着白/皙的皮膚,看起來真是可愛極了。
匡佑啓伸手摟着鬼師,不斷的撫/摸/着他的脖頸,鬼師被吻的麻嗖嗖的,脖子上也癢癢的,縮了縮脖子,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匡佑啓笑着說:“感覺怎麼樣?舒服嗎?”
鬼師則是如實回答,說:“感覺……很奇怪……”
匡佑啓見他誠實的樣子,忍不住心動,又親了親鬼師的耳朵,鬼師的耳朵一下就紅了,匡佑啓說:“那不是奇怪,是舒服。”
鬼師好奇的說:“舒服?但是……但是有點難受。”
溫白羽覺得匡佑啓簡直就是情場老手,鬼師又單純,什麼都不懂,匡佑啓這簡直就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吹灰之力,鬼師估計已經淪陷了,只不過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鬼師趴在匡佑啓懷裡,感覺身/體有點軟,雖然沒有剛纔累,但是好像站不起來了。
匡佑啓把瓶子撿起來,笑着說:“喝點水,你剛纔就沒喝水,不過我教你一個喝水的方法。”
鬼師奇怪的說:“喝水的方法?喝水我會。”
匡佑啓笑着說:“這樣喝水味道比較甜。”
鬼師更加好奇的看着匡佑啓,心想自己喝水還不會嗎,都喝了這麼多年了。
溫白羽眼皮騰騰一跳,總感覺匡佑啓又開始大言不慚的講瞎話了。
果然就見匡佑啓擰開瓶子,然後仰頭自己喝了一口,鬼師自始至終都注視着匡佑啓的動作,想看看他是怎麼喝水的,難道不同地方,還有不同的喝水方法嗎?
匡佑啓含了一口水,點了點自己的嘴脣,然後壓住鬼師的脖子,讓鬼師的嘴脣貼在自己嘴脣上,兩個人的嘴脣緊緊/貼合在一起,匡佑啓慢慢張/開嘴,將自己嘴裡的水渡了過去,當然不止如此,還趁機伸出舌/頭,再一次品嚐了鬼師的嘴脣和舌/頭。
礦泉水從兩個人的脣/縫之間漏出來,順着鬼師的脖子往下/流,鬼師快速的吞嚥着,舌/頭來回的擺/動,雖然水已經全都吞嚥了下去,但還是擺/動着舌/頭,好像一條幹渴的小魚,不停的掃動着匡佑啓的口腔,甚至還啜了兩下。
匡佑啓眯着眼睛,撫/摸/着鬼師的脖子,吻掉他流進脖子裡的水,笑着說:“水變甜了嗎?”
鬼師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深深的喘着氣,迷茫的看着匡佑啓,那表情好像在仔細的回想水到底有沒有憑空變甜,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因爲經過剛纔激烈的親/吻,他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了。
鬼師過了半天才說:“我……我忘了嘗味道。”
匡佑啓一下笑了出來,似乎笑的很開心,伸手摟住鬼師,將人緊緊抱在懷裡,說:“你真是個寶貝,竟然讓我遇到了。”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說:“看來找個時間應該找匡先生討論一下。”
溫白羽:“……討論什麼?”
万俟景侯只是笑了笑,就沒有再說話。
溫白羽看他表情就知道了,一定是討論怎麼睜着眼睛掰瞎話,或者怎麼大白天耍流氓。
於舒坐在遠處看着,看着匡佑啓和鬼師在衆人面前親/吻,匡佑啓做事一向就是這樣,從來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一向我行我素的,因爲匡佑啓有他的資本,別人不敢說三道四。
於舒冷笑了一下,心想着匡佑啓不過是圖個新鮮,以前那麼多緋聞,還能真的和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好上?
衆人休息了大約半個小時,這纔開始準備繼續往前走了,爲了安全起見,他們在大門後面還堆了一些比較重的東西,這樣好讓蠱蟲進不來。
做好了這個工作,大家就開始準備啓程了。
衆人背了行李,把手電全都打開,繼續往前走去。
墓道里出現了一扇大門,大門後面還是墓道,不知道爲什麼要把一條墓道給割成兩段。
只不過在他們走了五分鐘之後,終於看到了不同的地方。
墓道突然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個圓坑,不過圓坑不是往下延伸,而是往上延伸,他們站在坑底,圓坑非常高,根本看不見盡頭。
這座墓葬就是建在山裡的,盜洞的入口是山腳,墓葬從山腳一直盤山而上。
圓坑非常高,一直延伸上去,有一種非常宏偉的感覺,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個圓坑的四面八方上,全都是棺/材,是苗家人慣用的懸棺葬。
之前溫白羽他們也見過懸棺葬,但是那片懸棺葬並不是苗家人的懸棺葬,而是一批西王母國逃走的部落墓葬,不過懸棺葬的目的其實都差不多,因爲苗家人不斷的遷移,所以就把墓葬放在高山的峭壁上,一般下面都會有一條河水,想讓靈魂早些得到解/放,回到祖先居住的地方去。
這裡雖然沒有河水,但是懸棺葬密密麻麻,圍繞着圓坑排列着,仔細一看,排列的竟然還有規律。
溫白羽驚訝的說:“這些懸棺?竟然是樓梯?”
懸棺一個接一個的緊密排列着,竟然成樓梯螺旋盤旋而上,又好像盤山的公路。
一個個黑木棺/材,棺/材整體由兩根木頭柱子托住,木頭柱子就深深的嵌在圓坑的峭壁上。
這麼多棺/材,密密麻麻盤旋而上,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自古以來懸棺葬都有這種謎團,人們把棺/材放到連鳥獸都不能夠到的地方,到底是怎麼樣做到的。
衆人仰着脖子往上看,這些懸棺真的就像樓梯一樣,緊密程度非常合適,一個挨一個,到達這裡的人可以拾階而上,如果順着這些“樓梯”往上走,那麼絕對能到達圓坑的頂部。
鬼師也仰起頭來往上看,說:“我上次只走到這裡了,這應該代/表的是十二層天,從這裡上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上次因爲這裡容易被發現,所以我就沒有再跟着他們。”
上面的路鬼師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畢竟他沒有再走上去過。
衆人互相看了看,都到了這裡,肯定要繼續往前走的。
万俟景侯先躍上了最下面的那個懸棺,輕輕的在懸棺上踩了踩,發現懸棺非常穩固,雖然只是由兩個木頭釘在峭壁上,但是竟然紋絲不動,經過這麼多年,木頭竟然沒有腐/敗。
万俟景侯向下面做了一個ok的手勢,溫白羽很快也躍上去,然後其他人也跟着爬上了棺/材,準備往上走。
匡佑啓沒辦法坐着輪椅往上爬,只好讓打/手揹着他。
衆人一個接一個的上了棺/材,一時間就聽到圓坑裡發出“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大家的鞋子和靴子踏在棺/材上,能聽到棺/材裡空洞的聲音,這種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戒備的舉着手電,另外一手託着槍,時不時照着頭頂,又時不時照着腳下,畢竟他們腳底下踩得是棺/材,並不是真正的樓梯,萬一棺/材突然打開了,跑出來一隻糉子怎麼辦。
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他是大長/腿,邁棺/材完全不費力氣,這些棺/材從下面看排列的非常整齊,但是其實也存在着誤差,真正走上來之後才發現,棺/材之間排列的其實並不是非常整齊,反而有些隨意,但是因爲這些棺/材的數量衆多,而且組成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螺旋樓梯,所以乍一看是整齊的。
万俟景侯邁過兩階臺階,就回頭去看溫白羽一眼,路過跨度比較大的懸棺,還會停下來伸手去拽溫白羽。
他們從下面盤旋而上,感覺這就像盤山公路一樣,而且是非常狹窄的盤山公路。
“不行了!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後面的人都在喊,按照鬼師的話,他們剛跨過了三層天,上面還有九層天等着他們,但是這山實在太高了,墓葬隨着山而拔高,簡直要了人命,再加上階梯比較特殊,大家爬樓梯都非常戒備,就更加浪費體力。
匡佑啓說:“大家都站在原地休息吧,咱們先休息十分鐘。”
打頭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就停下來。溫白羽仰起頭來往上看,用手電打着天,說:“真高啊,還有九層,這也太高了。”
万俟景侯說:“咱們爬了四分之一。”
溫白羽一下就泄氣了,說:“麻煩你別說出來,一說出來就感覺沒希望了。”
苗家的文化和道/家文化不一樣,道/家尊天爲九重天,因爲九是最大的陽數,而苗家的神話故事裡有十二層天,人去世之後,靈魂也會爬上高山,回到接近十二層天的祖先居住的地方。
溫白羽擡起胳膊擦了擦汗,然後又往下看了看,下面已經非常深了,如果這個時候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了,摔成渣子都不剩,雖然只是三層,但是也非常高了,怪不得大家會累成這樣。
溫白羽小聲說:“我要是能飛上去就好了,免得爬棺/材太費力氣。”
不過他們現在人多,而且好多都是不熟悉的人,溫白羽肯定不能在這些陌生人面前變成鴻鵠,豈不是要被逮到研究所去。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因爲他們的戰線拉得非常長,簡直就是一字排開,一個人一個棺/材,所以說話很費勁,就必須傳話。
大家想要重新開始上路,匡佑啓問大家能不能啓程了,他的話就要從尾巴傳過來,然後一直傳到頭部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兩個人給出了肯定回答,然後又從頭部傳到了尾巴,隨即大家開始啓程了,一條“長龍”又開始往上攀爬。
大家爬了幾步之後,突然發出“啊!”的一聲,雖然聲音是從後面發出來的,但是因爲實在太悽慘了,聲音非常尖銳,所以前面的人立刻就聽到了。
溫白羽戒備的往下照,說:“怎麼了!?”
下面的人並沒有立刻回話,但是很快的又有人“啊!”的大喊了一聲。
溫白羽嚇得汗毛倒豎,底下的人慘叫一聲,慘叫的聲音就在空洞的圓坑之間迴盪了起來。
溫白羽說:“是不是棺/材裡的糉子起屍了?”
万俟景侯仔細往下照了照,說:“沒看見起屍。”
這個時候後面的話才傳過來,底下的人一個隨一個的大喊,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的聲音都悽慘又驚訝,有人/大喊着:“上面!上面有人腦袋!”
溫白羽這才明白,原來不是下面出事,而是上面出/事/了,他猛地擡頭看去,立刻發出“嗬——”的一聲,顯然也是受了驚嚇。
只見圓坑對面的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投影了一個人腦袋,巨大的人腦袋。
溫白羽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人腦袋了,大到離奇,一個巨大的腦袋,沒有脖子,肩膀很窄,筆桿調製的站着,那個人的形象非常怪異,好像骨骼畸形一樣,而且圓坑上面竟然有光線。
隨着衆人的驚叫/聲,那巨大的腦袋竟然動了,好像在側頭,看向他們。
一個打/手驚叫着:“動了!他發現咱們了!”
明明圓坑就這麼大的直徑,除了棺/材也沒有遮擋的地方,但是他們只好看到了巨大的腦袋的影子,但是卻沒有辦法發現任何隱蔽的人,不知道巨大腦袋的人到底在哪裡。
有人顫/抖的說:“不會是透/明的吧!?”
“又動了!”
“他開始移動了!往這邊來了!”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仔細的看着那個移動的影子,突然說:“把手電滅了。”
溫白羽立刻把手電滅了,万俟景侯的話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有威信裡,下面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把手電滅了。
其實在這種圓坑裡,腳底下又踩着棺/材,光亮對於他們來說是非常可貴的,但是所有的人在這種時候,都沒有任何的質疑,全都聽話的把手電滅了,然後開始屏住呼吸,等待着万俟景侯接下來的指示。
手電一個接一個的滅了,圓坑裡一下陷入深沉的黑/暗,深沉的黑/暗和幽閉的空間,他們彷彿身處一個停機的電梯之中,恐懼和遐想讓他們不斷的在腦內幻想着那個巨大的人頭會是什麼東西,只有影子,卻沒有形態,難道真是肉/眼看不到的糉子?
手電全都滅下來,這個時候前面的人都看清楚了,在影子對面的牆壁上,有一片熒光。
溫白羽詫異的說:“熒光?難道是螢火蟲?”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對,要大得多。”
手電的光線沒了,圓坑全靠那一片熒光點亮,對面牆上的黑影變得淡了,但是大家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個巨大的腦袋又轉了回去,竟然轉了回去,也不再移動了,好像根本沒有發現他們一樣。
溫白羽說:“這是怎麼回事?”
万俟景侯說:“趨光性。”
溫白羽更加詫異了,趨光性?那應該是昆蟲一類的東西,仔細一看那個黑影,好像也確實不像是人,腦袋非常大,這麼大的腦袋,脖子卻異常短,甚至沒有脖子,肩膀夾/着,好像在做縮脖子的動作,這種動作也不太像是人,這麼一看或許真的是蟲子,而且也沒有這麼大,可能是光線的照射問題導致的。
万俟景侯說:“我上去看看,你們在這等着。”
溫白羽想了想,說:“不行,我跟你一起上去,萬一有事我還能飛起來。”
万俟景侯笑了笑,朝溫白羽招了招手,說:“走。”
溫白羽回頭對跟在後面的黑羽毛囑咐了一下,讓他們別動,然後就跟着万俟景侯往上慢慢的爬。
万俟景侯半彎着腰,動作很輕,靴子踩在棺/材上,甚至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兩個人很快往上爬去,那個熒光的亮點就在他們上面不是很遠的地方。
越是接近,万俟景侯就放慢了動作,溫白羽屏住呼吸,感覺有些緊張,就在這個時候,熒光突然動了一下,對面的黑影也動了一下。
溫白羽當即全身都僵硬了,難道是被發現了?
下面的人仰着頭,因爲沒有光線,根本看不見暗處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但是他們能看到熒光和黑影,黑影猛地動了一下,側了一下腦袋,那個方向好像是看向他們,衆人都捏了一把汗。
万俟景侯猛地一把拽住溫白羽蹲下/身/體,兩個人一起蹲在了棺/材上,就這個時候,“呼——”的一聲,那黑影一下躍了起來,黑影果然是縮着脖子,肩膀突然展開了,而且展開的非常大。
不是人,這麼大的翅膀,難道是一隻蝴蝶?
翅膀兜着風,身上散發着熒光色,從他們頭頂上略過去,就在衆人都以爲黑影飛起來的時候,那個本身倒影着黑影的地方,又探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影腦袋,和剛纔幾乎一模一樣。
原來黑影不止一個!
兩個人蹲在棺/材上,翅膀從他們頭上兜過去,溫白羽就感覺頭頂上跟下面粉一樣,有無數的熒光粉末掉了下來,站在他們的身上,兩個人的蹤跡一下暴/露了出來。
那巨大的翅膀略過去,很快因爲趨光性,發現了佔了熒光鱗粉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快速的又掠了回來。
因爲那東西是熒光的,所以一飛出來就看的很清楚了,像是蝴蝶,但是竟然長着一個巨大的人腦袋,不對,不是人腦袋,是骷髏腦袋,像暗黑小丑一樣,臉上還帶着很多條紋,而且它的腦袋竟然是雙面的,前後都有,根本沒有後腦勺這種東西。
好像恐怖片裡面的鬼臉天蛾,但是比鬼臉天蛾要可怕的多。
這隻巨大的蝴蝶,展開翅膀之後足有一米長,溫白羽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蝴蝶,而且這種怪異的蝴蝶不止一隻,就在剛纔的那個地方,熒光還在,而且對面的牆壁又倒影了一個黑影,說明熒光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個蝴蝶的巢穴,裡面不知道聚/集了多少。
溫白羽使勁蹭着身上的熒光粉,但是這種熒光粉好像有一定的粘性,根本擦不掉,他們的行蹤暴/露了,骷髏頭的蝴蝶飛過來,衝着他們長開大嘴。
溫白羽只是在百科書上見過虹吸式的口器,像是一根管子,非常長,不用的時候卷在一起,一圈一圈的,用的時候會自動伸直,然後插/進花管裡吸食花/蜜。
蝴蝶的口器非常非常小,就跟它翅膀上的鱗片一樣,肉/眼幾乎看不見,總有很多人把鱗片看成蝴蝶身上的粉末。
溫白羽從來沒這麼直觀的看到過蝴蝶的口器,骷髏的嘴巴一張,從裡面吐出一個變異的口器,粗的有嬰兒的手臂一樣,巨大的管子,非常長,卷在一起,瞬間伸直了。
“嘭!!!”
“喀啦啦……喀啦啦……”
巨大的口器一下伸直,就好像一根巨大的錐子,一下扎進他們身後的石壁上,幸虧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趴下的及時,不然就直接被扎死了。
碎石都落下來,溫白羽大罵的說:“這根本不是口器,他/媽是錐子!”
万俟景侯拽起他,說:“這樣不行,我去把他引開,他找機會衝他開/槍。”
剛纔熒光鱗粉掉下來的時候,万俟景侯把溫白羽護在懷裡,所以万俟景侯身上的鱗粉比溫白羽身上的鱗粉多很多,自然也就比溫白羽要亮,作爲吸引蝴蝶的誘餌再好不過了。
万俟景侯動作很快,邁開大長/腿,猛地向上跑去,蝴蝶看到了一個熒光點在快速的移動,立刻就上當了,衝着万俟景侯快速的掠過去。
溫白羽跟着往上跑了兩步,立刻掏出搶來,但是因爲光線太暗,實在看不太清楚,而且万俟景侯在告訴的奔跑,而蝴蝶在告訴的飛行,這簡直要了溫白羽的命。
溫白羽板着嘴角,死死盯着前面的巨型蝴蝶,猛地吸了一口氣,眯起眼睛,“砰砰砰!”三聲,連續發了三槍。
蝴蝶聽到身後的聲音,想要閃開,已經來不及了,左邊的翅膀一下中了三槍,打成了篩子眼,頓時像一邊偏斜,翅膀快速的呼扇着,但是因爲漏風,根本非不快了。
他一開/槍,聲音很大,迴旋在圓坑裡,石壁上的黑影很快動了,似乎在察覺動靜,不斷的擺着頭向旁邊看。
溫白羽感覺槍這東西真不是自己用的,並不太得心應手,蝴蝶飛得慢了,溫白羽乾脆把槍插在腰帶上,然後快速的往前奔跑,感覺自己都趕上跨欄了,快速的躍上一個接一個的棺/材。
蝴蝶呼扇着翅膀,因爲漏風,速度已經很慢了,但是還在強弩之末的掙扎,猛地伸直口器,想要去扎万俟景侯,就在它要追上萬俟景侯的一霎那,溫白羽突然猛的一跳,一下躍上了蝴蝶的後背。
“嘭!”的一聲響,溫白羽縱躍上去,猛地拔/出鳳骨匕/首,蝴蝶因爲受重,身/體猛烈的搖擺起來,巨大的翅膀拍打在棺/材上,“啪啪”的把棺/材上弄得都是熒光鱗粉。
這個時候其他的蝴蝶都察覺到了動靜,紛紛飛出來,但是因爲剛纔蝴蝶不斷的拍打,棺/材上全是鱗粉,其他人又沒有打開手電,所以那羣飛出來的蝴蝶都往棺/材飛過去,還有一部分衝着溫白羽去了。
溫白羽踩在蝴蝶背上,身上蹭的全是鱗粉,已經是最亮的了,溫白羽剛拔/出鳳骨匕/首,蝴蝶後腦勺的嘴巴就張/開了,溫白羽“操”了一聲,原來蝴蝶的正反兩面都能張嘴,而且都能吐出口器。
口器瞬間伸直,“唰——”一下打出來,帶着黏糊糊的液/體,溫白羽覺得這跟觸/手已經沒兩樣了,一下就要去卷溫白羽的脖子。
溫白羽猛地向後一倒,同時手臂一揮,“嗖!”的一下,一瞬間感覺鳳骨匕/首就像砍在了鐵管子上,甚至發出“當!”的一聲,這根本不像是口器,倒像是兇器!
不過鳳骨匕/首削鐵如泥,就算是兇器,一瞬間也讓溫白羽給砍飛了出去,巨大的口氣直接墜落下去,下面的人發出大喊聲,差點被鐵管子一樣的口氣給砍中。
蝴蝶中了三槍,又沒了口氣,這回已經沒有任何攻擊力了,猛地向下墜去,這個時候其他蝴蝶掠過來,三對足六隻細長的腿,就跟爪子一樣,衝着溫白羽就抓。
溫白羽有密集恐懼症,看到這些細長密集的足,雞皮疙瘩就泛起來了,身/體往下墜去,就在他想着要不要飛起來的時候,那隻要抓他的蝴蝶猛地往下一墜,三對足從溫白羽身邊划過去。
溫白羽就看到万俟景侯竟然踩在那隻蝴蝶上,他下盤用/力,似乎在控/制蝴蝶,蝴蝶被突然一壓,只能向下俯衝,万俟景侯一把抓/住溫白羽的胳膊,一下將人拽上蝴蝶,與此同時大喊:“趴下!”
兩個人立刻趴下里,頭頂上“呼——”的一聲,有一隻蝴蝶衝了過來,溫白羽感覺自己身上的鱗粉越來越多了。
万俟景侯突然說:“白羽,抱緊了我。”
溫白羽說:“你要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一勞永逸。”
他說着,讓溫白羽抱緊自己的腰,然後突然一踩蝴蝶的後背,蝴蝶猛地向下墜去,同時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借力往上縱躍,猛地手一揮,一個火焰打過去,一下擊中了蝴蝶。
與此同時,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落在了懸棺上,蝴蝶被火焰打中,立刻就燃/燒了起來,而其他蝴蝶看到了巨大的光亮,全都發了瘋一樣衝着那隻蝴蝶衝過去,很快也都着火了。
圓坑裡一時間火光肆意,亂成了一鍋粥,那些蝴蝶撞在棺/材上,把懸崖上的棺/材都給撞掉了,“哐當!!”一聲掉在深坑裡。
衆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蝴蝶就像下雨一樣,紛紛掉下深坑,就像一個一個的火球似的。
火光消失在深坑裡,上面的熒光也消失了,只剩下被熒光鱗粉砸中的棺/材還亮着,當然還有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弄了一身的鱗粉。
下面的人見沒事了,這纔開始往上爬。
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繼續往上走,兩個人來到了剛纔熒光聚/集的地方,往裡一看,果然是一個洞窟,一個圓洞,大小剛好夠一個蝴蝶鑽出來的,洞窟裡全是鱗粉,還幽幽的發着光,不過此時裡面已經沒有蝴蝶了。
後面的人趕上來,把手電打亮,照了照周圍,有點狼藉,但是好歹大家都沒事。
衆人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往上爬,感覺這個地方越來越詭異了,跟雕一般大的蝴蝶,鐵管子一下的口器,墓道那麼寬的毛毛蟲,還有無數的鑽人五孔的蠱蟲。
怪不得鬼師不想他們進來,而且鬼師看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衆人繼續往上爬,雖然大家都覺得累,但是之後的路沒人要停下來,畢竟這個地方太危險了,他們又在高空中,萬一再遇到什麼變異的物種可就不好了。
衆人一直往上爬,後面有點騷/亂的聲音,溫白羽聽下來,說:“怎麼了?”
黑羽毛衝上說:“後面好像出了點事情,他們少了一個人。”
溫白羽詫異的說:“少了一個人?”
這裡黑漆漆的,只有他們的手電光,而且剛纔悄無聲息的,不過據後面的人說,他感覺有風在後面吹,一回頭,他身後的人就不見了。
大活人憑空消失了,而且都沒有喊一下,難道是中邪了?
大家輕點了一下人數,的確少了人,而且不止少了一個,少了兩個人了已經,都是最末尾的地方。
於舒這個時候有點害怕了,他就在比較末尾的地方。
溫白羽拿着手電在四周照,突然看到下面的地方,有一個棺/材好像不太對勁,說:“下面的棺/材,是不是開了!?”
他一說話,所有人都後背發冷,全都齊刷刷的往下照去,就看見下面的棺/材果然有動靜,已經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後面的人嚇得一激靈,說:“快走!快走!棺/材打開了,裡面是空的!肯定是跑出去了!”
大家紛紛開始快速的往上爬,就在這個時候,“啊——”的一聲,最後一個打/手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後身/體一下墜了下去。
於舒就站在他旁邊,嚇得調頭就往上跑,鬼師在他前面,聽見動靜之後,猛地一撲,整個人趴在棺/材邊緣,伸手一把拽住了那個打/手。
那打/手大喊了一聲,睜大眼睛,魂不附體的樣子,鬼師的身/體“出溜”了一聲,一下往下墜。
旁邊的打/手趕緊一把拽住鬼師,就好像串串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墜着。
上面的打/手大喊着:“別使勁,別使勁!放鬆!別往下墜!”
最下面的打/手渾身哆嗦,嘴脣也在哆嗦,說:“不……不是我墜,有人……有人抓着我……”
鬼師也感覺打/手在往下墜,而且越來越沉,越來越用/力,拽的他的胳膊就要生生扯斷了,這個時候睜大眼睛,就看見打/手的腿上,竟然掛着一個糉子。
那糉子還是個溼屍,保存的非常完好,並不是乾屍,所以有些重量,而且他在使勁,想要把上面的人全都脫/下去,糉子仰着頭,正衝着他們獰笑。
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的聲音太大了,好幾個棺/材裡都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有東西在裡面朝外頂,一下一下的撞着棺/材,似乎要從裡面跑出來。
鬼師單手拽着那打/手,糉子卻把打/手當做繩子,要從他身上爬上來,其他打/手雖然看得見,但是不敢貿然開/槍,怕誤傷了自己的隊友。
匡佑啓這個時候衝過來,眼看那糉子就要抓傷了鬼師,匡佑啓突然拿起槍來,大喊了一聲:“全都抓緊了!”
隨即對着爬上來的糉子“嘭!”的開了一槍。
那糉子一下被爆了頭,腦漿“噗——”的涌/出來,所有人都嚇傻了,鬼師緊緊閉着雙眼,感覺有東西濺在自己臉上,但是伸手抓緊了打/手,手臂顫了一下,但是始終沒有撒手。
衆人嚇得心臟狂跳,尤其是最下面的打/手,槍聲震耳欲聾,耳朵差點就聾了,但是身/體一輕,那抓着他的糉子一下就掉了下去。
其他人奮力將下面的人全都拽上來。
匡佑啓跪在地上,伸手一把抱過鬼師,也不嫌髒,用自己的衣服把鬼師臉上的東西擦乾淨,說:“沒事了,寶貝,別害怕。”
羅開拽起他們,大喊着:“一會兒再膩歪,他/媽/的,下面的棺/材都動了,快跑吧!”
下面的棺/材發出“咔咔……咔咔……”的聲音,因爲他們的戰線拉得太長,前面的人根本沒辦法衝過來幫忙,只能發足往前跑,這樣才能讓後面的人有路往前跑。
他們從八/九層的位置就開始狂跑,一路跑到了十二層,鬼師喊了一聲:“到頭了,第十二層了!”
衆人立刻看到了希望,果然就見螺旋式的棺/材樓梯到頭了,万俟景侯伸手一撐,從下面跳上來,上面已經變成了正經的墓道,墓道非常深,看不見頭,但是已經有平坦的路可以走了。
万俟景侯趕緊回身去拽溫白羽,溫白羽又把黑羽毛和七篤拽上來,然後其他人也隨着趕緊往上爬,一邊爬一邊聽到“咔咔……咔咔……”的聲音。
於舒本身在最後,但是因爲後面發生了事情,他就擠着往前跑,一直往前衝,竟然擠得非常靠前了,也爬上了墓道。
後面的人一路大喊,都往上爬,這個時候秦珮突然大喊了一聲,秦老闆猛的回頭,喊了一聲“秦珮!”。
羅開伸手攔住他,說:“你往上跑,我去。”
羅開猛的調頭往下跑,後面的糉子已經追上來了,秦珮被糉子壓在棺/材上,半個身/體都要掉下去了,使勁喘着氣,伸腿猛踹,那糉子被“咚咚”使勁踹了兩腳,竟然紋絲不動,秦珮的力氣也不小,猛地一踹,就聽“咔嚓”一聲,恐怕糉子的肋骨都踹斷了,還是紋絲不動。
糉子壓下頭去,一口要在秦珮脖子上,秦珮大吼了一聲,手上頓時就沒勁了,身/體一鬆,一下從棺/材上掉了下去。
羅開衝過去,猛地一把伸手去撈,但是並沒有抓到秦珮的手,秦珮頓時就掉了下去,那糉子一下又去撲羅開。
秦老闆睜大了眼睛,調頭往回跑,瘋了一樣跑回去,一邊跑一邊猛地開/槍,糉子被打中了腦袋,一下栽下了深坑。
羅開被糉子一兜,腳下發出“咔”的一聲,因爲站在棺/材上顫/抖,棺/材終於不堪重負了,猛地塌下去。
羅開伸手一拽,但是沒有拽住,整個人往下掉,秦老闆衝過去,一把抓/住羅開,後面的鄒成一和噫風也跑過來,抓/住秦老闆和羅開,把兩個人拽上來。
羅開一上來,秦老闆就要繼續往前跑,下面的糉子大批的追上來,同時塌陷了好幾個棺/材,根本沒法下去了。
羅開箍/住秦老闆,說:“秦夏!快走!走!”
秦老闆猛地掙扎着,說:“秦珮在下面!我弟/弟在下面!”
眼看那些糉子就要撲上來了,羅開使勁箍/住秦老闆,把他往上拖,說:“秦夏,走!快走啊!算我求你了!”
秦老闆掙扎着,羅開死也不放手,拖着他就往上走,大部/隊終於全都上了墓道。
溫白羽這個時候才聽說,秦珮掉下去了。
溫白羽乍一聽,都沒反應過來,說:“什麼?”
秦老闆癱在地上,呼吸有些微弱,眼淚順着眼角滑/下來。
秦老闆似乎受了巨大的打擊,呆呆的看着深不見底的深坑,羅開眼見下面的糉子要跑上來了,說:“這地方不能停,快走,咱們要進墓道才行。”
羅開伸手去拽秦老闆,秦老闆卻揮開他的手,說:“你們走吧。”
羅開一聽,說:“秦夏,你幹什麼,快走!”
秦老闆搖頭說:“我不想走了,秦珮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溫白羽也沒想到秦珮會掉下去,他剛纔只聽到後面有騷/亂的聲音,但是隊尾太長了,根本看不清楚,要是早知道秦珮會掉下去,他就下去接秦珮了。
但是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了。
“咯咯”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一幫溼屍糉子從下面爬了上來,眼看就要到頂了,秦老闆猛的抓起地上的槍,發狠的往下開火,“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子彈用完了就猛地將槍甩出去。
羅開攔不住秦老闆,於舒見秦老闆跟瘋了似的,說:“快跑啊!糉子來了!太多了咱們打不了,你們不走,我自己走!”
於舒說着,拽起地上的行李,快速的往墓道深處跑進去了。
沒人攔着於舒,於舒很快就跑進去了。
秦老闆根本什麼都聽不見,只是不停的開火,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捏了一下秦老闆的肩膀,秦老闆的手臂一軟,手/槍咔噠就掉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說:“別開/槍,下面有人。”
“有人?!”
幾乎是所有人都喊了出來,大家本身還在放棄和不放棄的邊緣掙扎,大家一路走來都互相幫忙,秦珮看起來是個小少爺,但是其實爲人挺豪爽的,也非常慷慨,秦珮和打/手們的關係挺好,大家也不想放棄秦珮。
但是事實已經變成了這樣,衆人看着於舒一個人跑掉,都覺得很不齒,但是事實又在眼前,這麼深的坑,秦珮掉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万俟景侯這一句簡直就是天籟之音。
衆人立刻全都往下看,果然就見糉子堆裡,竟然有人,真的是人,那人肩膀上還架着一個人,竟然是魏囚水,他架着的人就是秦珮!
魏囚水快速的往上爬,糉子全都朝他撲過來,魏囚水的動作很迅猛,但是因爲糉子太多,往上爬的速度還是不快,而且好多棺/材都塌陷了,他還揹着一個人,更不好爬。
秦老闆一下被大悲和大喜衝昏了頭,怔愣的都不知道幹什麼好。
万俟景侯說:“我下去。”
溫白羽立刻跟上去,說:“一起走。”
兩個人快速的衝着深坑往下跑,一階一階的飛快躍下去,其他人則是在上面往下開火,掩護着万俟景侯和溫白羽。
魏囚水飛快的往上跑,眼看就和兩個人接頭了,魏囚水將背上的秦珮甩給万俟景侯,同時快速的雙手一拉,手腕上的鐵絲一下伸長,猛地一兜,從後面衝過來的糉子一下就被兜了出去,“嘭”的摔了下去。
万俟景侯將秦珮背上,這個時候魏囚水卻突然要往下跑,万俟景侯一把拽住他,說:“你去哪裡。”
魏囚水的反應速度沒有万俟景侯那麼快,想要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被万俟景侯按住肩膀,胳膊都沒有力氣了。
魏囚水沒有說話,但是看樣子不想往上走。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反正是扛着,我不介意多扛一個沒意識的人上去,你自己看着辦。”
溫白羽:“……”
万俟景侯這是赤/裸裸明晃晃的威脅。
魏囚水還是沒說話,溫白羽側頭看了一眼秦珮,秦珮的脖子一片烏黑,被咬傷的地方顯然中毒了,嘴脣也是黑的,身/體不斷的抽/搐着。
溫白羽說:“魏囚水,你有什麼話上去說,而且秦珮現在這個樣子,你真的放心走?”
魏囚水終於還是妥協了,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上去,就把秦珮重新揹回背上,然後快速的揹着秦珮往上跑。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在後面給他斷後,衆人快速的衝上了墓道。
其他人拽着他們,雖然這些打/手不認識魏囚水,不過魏囚水突然衝出來,還救了秦珮,肯定不是壞人,大家把他們拉上來,羅開扶起秦老闆,說:“走,別再等了,沒時間了,快走!”
這回所有的人才快速的往前跑,衝這墓道深處跑過去。
身後的糉子也不斷的躲多起來,那麼多懸棺,那麼多屍體,還沒有全都跑出來,只是其中一部分,已經這麼多了,如果再耽誤時間,恐怕起屍的糉子會更多。
大家往前跑,突然就聽前面的羅開“草”了一聲,後面的人衝過去,就見前面的人已經停了下來,身後還有糉子在追,前面的人卻停了,這也太反常了。
溫白羽從後面擠過來,說:“怎麼了!?”
他剛問完,就看到了到底怎麼了……
只見前面的墓道封死了,一塊巨大的千斤閘恆在他們面前,這條墓道一條路通到底,路上沒有任何機/關和阻礙,也沒有翻板和岔路,於舒之前跑了進去,絕對也是走的這條路。
但是現在呢,墓道被堵死了,一次性的千斤閘落了下來,大家都不用想,肯定是於舒落下來的千斤閘,現在他們被堵死在墓道里了,身後又是大批的糉子。
溫白羽朝後看了兩眼,糉子的影子雖然還沒有,但是已經傳來了聲音。
万俟景侯眯眼看着前面的千斤閘,千斤閘上繪製了圖案,非常精緻,是十二個星星包圍了一個月亮的圖案。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千斤閘,說:“這不是一次性的,這上面有機/關,可以把千斤閘開起來。”
他的話好像是救命稻草,但是具體怎麼開起來,這麼多顆星星,排列組合還要好長時間,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魏囚水從後面衝上來,他伸手摸了摸千斤閘,眼睛晃動了幾下,然後快速的在那幾個星星上面按,每一刻星星都是有凹槽的,按下去之後就不再彈起來,很快就聽“咔!”的一聲巨響,千斤閘竟然轟隆隆的擡了起來。
衆人差點歡呼起來,都覺得這個新入隊的人簡直是神了,竟然連這種複雜的機/關都能破/解,魏囚水來不及說別的話,沒等千斤閘完全打開,就彎着腰揹着秦珮鑽了進去,說:“快走!”
其他人也鑽進來,魏囚水站在門內,千斤閘的門內也是那些圖案,而且從外面按下去的星星,在裡面變成了凸起的狀態。
等所有人都進來,魏囚水又開始按那些凸起的星星,按照一定次序,將星星全都按下去,然後使勁按了一下中間的月亮。
月亮猛地陷下去,然後整個墓葬發出“轟隆”一聲,千斤閘一下落了下去。
就在落下去的剎那,一個糉子從千斤閘下面滾了進來。
衆人“嗬——”的抽/了一口氣,大喊着:“麻痹,開/槍!崩死丫的!”
結果還沒有來得及開/槍,万俟景侯猛地往前一衝,同時快速一踹,就見剛剛滾進來的糉子,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撲他們,一下被万俟景侯踹中,猛地從千斤閘下面的縫隙又踹了出去,正好還擊中了幾個要爬進來的糉子,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就跟保齡球一樣。
隨着糉子被踹出去,“咚!”的一聲巨響,千斤閘又重新撞了上。
追過來的糉子全都被擋在千斤閘後面,衆人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
魏囚水立刻將秦珮平放在地上,秦珮聽到巨響,被嚇醒了,辦睡半昏迷的,秦老闆衝過去,輕輕拍了拍秦珮的臉,說:“秦珮,快睜眼,別睡,秦珮!”
秦珮被晃了幾下,立刻有些清/醒,但是特別的虛弱,嘴裡“嘶——”了一聲,眼珠子晃動了兩下,盯在魏囚水身上,眼圈一下就紅了,說:“我是不是死了……不然怎麼會看到了魏囚水……”
魏囚水心裡一陣發擰,說:“秦珮,沒事,你沒事的。”
秦珮嘴脣發黑,眼圈也是黑色的,一臉憔悴,溫白羽趕緊把揹包裡裝着蛋/蛋眼淚的小瓶子拿出來,然後將眼淚滴在秦珮的脖子上。
秦珮脖子上的黑印子很快就消散了,傷口立刻就癒合了,嘴脣的顏色也開始慢慢正常,看起來非常有用。
魏囚水鬆了一口氣,秦珮很快就因爲體力透支昏睡過去了,但是昏睡的時候,還緊緊/抓着魏囚水的手,一點兒也沒有鬆開的意思,就怕他突然跑掉了。
衆人見秦珮沒事了,這才鬆口氣,他們一口氣爬上來,早就要累死了,還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已經精疲力盡,恨不得全都躺在地上。
衆人全都席地而坐,累的已經不想說話了。
溫白羽也累得要死,看了看時間,他們竟然在十二層天的地方,爬了三個小時!
這座山實在太高了,直上直下三個小時,竟然才爬上了十二層天,也是因爲螺旋式的懸棺樓梯實在不好走,所以浪費了不少時間。
溫白羽喘着氣,万俟景侯弄了好多紙巾,沾着水給他擦身/體,他們兩個人身上全都是熒光粉,不知道有沒有毒,總掛着也不是一回事。
万俟景侯幫溫白羽擦了擦,那種黏糊糊的感覺終於消失了,溫白羽也學着他的樣子,幫万俟景侯擦了擦。
也不知道怎麼擦着擦着,兩個人就親到了一起去了,溫白羽氣喘吁吁的,被吻的有點頭暈目眩,万俟景侯笑着撫/摸/他的臉頰,說:“都怪白羽在我身上點火。”
溫白羽一陣無語,翻了個白眼,怪他自己禽/獸吧,真的只是很認真很專/業的擦熒光粉,並沒有幹別的事情……
大家坐下來休息,這個時候外面應該已經天黑了,不過墓葬裡面什麼時候都是黑的,反正也沒什麼差別。
衆人累的都準備睡一會兒再走,反正時間也晚了,不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再這樣透支下去,實在支撐不住了。
魏囚水一直守着秦珮,秦珮睡了一會兒,突然就驚醒了,猛地睜開眼睛,握着魏囚水的手也使勁一攥。
魏囚水立刻握緊秦珮的手,說:“醒了嗎?”
秦珮睜開眼睛,迷茫的看着魏囚水,似乎有點醒不過來,說:“魏囚水?”
魏囚水笑着颳了一下他的鼻子,說:“才認出我來?”
秦珮還是瞪着眼睛,過了半天,說:“我以爲……以爲剛纔是做夢……”
魏囚水抱進秦珮,親了親他的嘴脣,秦珮臉上頓時就紅了,炸毛的說:“你幹什麼!”
魏囚水抱着他,貼着秦珮的耳朵,說:“秦珮,你就知道嚇人,你掉下來的時候,嚇死我了,你摸/摸看,我現在還手腳冰涼的。”
秦珮臉上發紅,魏囚水和他在一起,兩個人都是暴脾氣,總是吵架,雖然每次都是魏囚水主動講和,但是魏囚水從來都沒這麼溫柔的說過話。
秦珮有些不適應,靠在他懷裡,身上還非常虛弱,但是感覺其實受傷了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秦珮遲疑的說:“你還走嗎?”
魏囚水搖頭說:“我怎麼敢走,我的小祖/宗總是惹事,我的眼睛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盯着你。”
秦珮哼了一聲,不服氣的說:“誰讓你總是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告訴我不行嗎,我要是幫不上忙,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他們也能幫忙啊。”
魏囚水笑了一聲,說:“還不到告訴你的事情,秦珮,我是爲了你好,知道了反而會害了你。再說了……”
魏囚水突然又親了親秦珮的嘴脣,和他抵着額頭,說:“你躺在我懷裡,還提別人的名字,嗯?”
秦珮臉上火/辣辣的,但是又有些癡迷,魏囚水的聲音很溫柔,秦珮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幾乎已經被這樣溫柔的魏囚水給攻陷了,主動擡下巴,把自己的嘴脣貼在魏囚水的嘴脣上。
魏囚水緊緊抱着他,把人吻得暈頭轉向,秦珮很快又想睡覺了,這回還是伸手拽着魏囚水,好像怕他又跑了,一直不是很安心的樣子。
魏囚水說:“你放心睡吧,我不走。”
秦珮瞪着他說:“我不信你。”
魏囚水說:“我說出來的話絕對算數。”
秦珮說:“誰知道你會不會食言而肥呢,而且你還瞞着我好多事。”
魏囚水擡起他的脖子,說:“那你躺我腿上,這樣我就走不了了。”
秦珮想了想,躺在魏囚水的腿上,又翻身抱住了魏囚水的腰,這才覺得放心,閉上眼睛睡了。
溫白羽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就聽到“啊啊啊啊”的一聲慘叫,嚇得溫白羽一下就醒了,猛地翻身起來。
其他人也都嚇醒了,這聲音實在太可怕了,又尖銳又有穿透力,而且距離他們好像不遠。
溫白羽爬起來,說:“誰在喊?”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於舒的聲音。”
其他人一聽是於舒,都非常不屑,本身於舒人緣就不好,而且一直作威作福,剛纔還把千斤閘放下來,差點把他們都逼死,這會兒聽到於舒的慘叫,大家都不想過去。
但是於舒的慘叫又提醒了他們,前面肯定有情況,或許是新的危險。
大家全都站起來,戒備的看着前面,秦珮這個時候也醒了,看到魏囚水還在,迷迷糊糊的說:“怎麼了?”
魏囚水說:“可能要出發了,你還困的話,趴我背上睡。”
秦珮累得要死,就點了點頭,魏囚水把他附在背上,秦珮一秒都沒耽誤,又睡着了,弄得魏囚水有點哭笑不得。
衆人把手電都打開,戒備的往前慢慢移動,就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間墓室,墓室裡面有光亮,還有一個影子,那影子在地上爬,看起來可怕極了。
影子一邊在地上爬,一邊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衆人舉着槍,猛地衝過去,就見這件墓室其實應該是個配室,配室的另一頭還有大門,過去大門估計就是主墓室了。
而配室裡除了陪/葬品和祭品,還有一口棺/材,棺/材已經打開了,看這樣子應該是有點地位的陪/葬者。
棺/材裡的糉子已經起屍了,就倒在地上,不過看起來現在已經伏屍不動了,而剛纔衆人在墓室外面,看到那個在地上爬行的黑影,則是於舒!
於舒趴在地上,他的腿受了傷,流了好多的血,腿上很猙獰,一看就是被糉子抓了,於舒的揹包散落在地上,裡面除了食物水,還有武/器應急品之外,還有一包針管,針管被皮筋捆起來,大約五六根的樣子,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而此刻的於舒,正趴在地上往前爬,伸手去勾那些針管。
於舒見到衆人,立刻就興/奮起來,大叫着:“快!快把針管遞給我!快啊!”
衆人都冷眼看着於舒,於舒的腿上有點發紅,稍微腫了起來,畢竟糉子身上多少有點屍毒,不過還不至於到注/射針劑的地步吧?
大家誰也不願意動,都冷眼看着於舒。
溫白羽覺得這些針管肯定有問題。
不然於舒爲什麼這麼着急要那些針管?
就在這個時候,鬼師突然說:“有聲音,是那些蝴蝶來了。”
溫白羽看向於舒,說:“肯定是聞到了血/腥味。”
於舒這個時候嚇得大叫起來,說:“快!快把針管給我!快啊!!”
於舒尖/叫着,這個時候本應該快速包紮傷口才對的,爲什麼讓別人把針管遞給他,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難道這些針劑並不是抵/抗屍毒用的?
溫白羽狐疑的看着地上,還是沒有人動,衆人甚至都聽到了蝴蝶呼扇翅膀的聲音,不知道從墓道的什麼地方要飛過來了。
“簌簌簌……”
“簌簌……”
“簌簌簌!簌簌簌……”
聲音越來越大,幾乎下一刻就要從墓室外面衝進來,於舒大吼着,臉上無比猙獰,溫白羽終於動了一下,將地上的針劑踢給他。
於舒一把抓起地上的針管,瘋狂的扯斷皮筋,然後猛地往自己腿上一紮,快速的往裡推針劑。
那種瘋狂和渴求的表情,好像針劑其實是毒/品一樣,衆人全都皺起眉來。
與此同時,“呼——”的一聲巨響,鋪天蓋地的蝴蝶飛進了配室裡。
全都衝於舒席捲而去,衆人/大喊“趴下!”
所有人全都趴了下來,並且快速的遠離於舒。
但是這個時候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蝴蝶飛過去,卻沒有襲/擊於舒,最多隻是落在地上,去吸地上的血,對於舒甚至視而不見,很快上的血就吸乾了,那些蝴蝶呼扇着翅膀,“簌簌簌”的又從墓室飛了出去,消失不見了。
衆人都瞠目結舌,溫白羽腦子裡一閃,原來於舒掉受傷進地窖,卻沒有蝴蝶攻擊他,並不是偶然現象,就像現在一樣,於舒明明腿上有傷口,但是那些蝴蝶卻不攻擊他,對他的血液絲毫沒有興趣。
問題出在針劑上……
針劑是早有準備的,顯然於舒知道一些事情,關於這個墓葬的事情,他早就準備了一些處理方法,但是一直隱瞞着。
或許匡先生決定帶上於舒,也是因爲於舒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看匡佑啓的臉色,他對這種針劑似乎絲毫不瞭解,於舒藏得很深,他也沒有告訴過匡佑啓。
於舒大口的喘着氣,死裡逃生的躺在地上。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走過去,抓起上剩下的針劑,於舒差一點就蹦起來跟他搶,說:“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万俟景侯將剩下的針管放在手中推着,五指一動,針管就在指尖上飛快的轉圈,看起來非常悠閒。
不過他這個動作讓於舒睜大了眼睛,嚇得都要死了,說:“別!別摔碎了!別轉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我問一句,你說一句,說了多餘的話,或者我認爲的假話,我就摔一根針管。”
於舒死死瞪着万俟景侯,但是半天沒敢再說話。
万俟景侯揚了揚手裡的針管,說:“這是什麼東西?”
於舒並沒有立刻開口,万俟景侯也不含糊,立刻舉起手來,於舒嚇得大喊起來,說:“我說!我說!!這是剋制那些蝴蝶的針劑,我提前準備的,只要打上這種針劑,即使受傷,蝴蝶也不會攻擊你,不過……不過有效期只有兩天,過了兩天就要重新注射。”
溫白羽聽着,心裡只剩下了“怪不得”三個字。
溫白羽說:“你怎麼知道這種針劑管用,爲什麼會提前準備?”
於舒又遲疑了,万俟景侯就把針管拋給溫白羽,溫白羽笑眯眯的,裝作接不穩的樣子。
於舒氣的胸口來回起伏,但是他現在手上了,旁邊那麼多人虎視眈眈,根本打不過這麼多人,只好說:“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我父親知道……他讓我帶上這些的。”
溫白羽說:“就是你那個乾爹?”
於舒點點頭,說:“他到底怎麼知道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了,都是他讓我/乾的,他讓我跟着車隊的,不然我纔不想來這種地方。”
万俟景侯冷笑一聲,說:“我說過了吧,你說/謊的話,就摔一根。”
於舒趕緊搖手,說:“沒說/謊!我沒說/謊!”
万俟景侯說:“其他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了?還是有所保留,剛纔那扇千斤閘,如果沒有密碼,是怎麼落下來的?”
於舒的臉色一僵,牙齒“得得得”開始相擊,說:“我……”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唱一和的說:“他可能想說,他是瞎蒙的。”
於舒臉色難看到要死,黑着臉,說:“也是……也是我父親說的,我只是一個打/手,真的,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知道這些,其實我們關係並不是那麼好,我就幫他幹活,他給我錢,真的!”
万俟景侯說:“還有什麼,除了千斤閘的機/關密碼,你還知道什麼,任何關於這個墓葬的,你來這個墓葬目的是什麼?”
於舒實在沒辦法了,說:“爲了……爲了拿那些月亮,他說我如果拿到,會給我一大筆錢,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做完這一票就可以享福去了……他說有十二個月亮,至於樣子,說我撿到了就知道……點天燈的時候,那個糉子懷裡揣的就是其中一個,還有十一個……應該,應該在這個墓葬裡……我就是爲了拿這些月亮來的,至於爲什麼要這些月亮,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還有……還有他給了我幾組密碼……”
於舒說着,又說:“密碼的圖在揹包裡。”
溫白羽趕緊去翻他揹包,裡面果然有一張紙,展開一看,最先看到的就是十二個星星的圖案,果然是密碼。
後面還有一組密碼,有點像保險箱的轉輪,不過這組密碼到底是什麼,做什麼用的,於舒也不知道,於先生只是和他說,看到了就知道怎麼用了。
於舒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不過溫白羽真沒打算把這些針管還給他,這還可以應急備用呢,他們這裡人多,肯定不能一人打一隻,而且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副作用,於舒看起來也是被當槍用的,所以溫白羽不能冒險讓衆人打這種針劑,但是萬一遇到了突發/情況,時間來不及的情況下,用這種針劑保命還是可以的。
衆人收拾了東西,把糉子重新封進棺/材裡面,以免再次起屍,過了配室,一般都是主墓室了。
大家走到配室的門前,發現門上沒有機/關,不知道剩下的機/關密碼是幹什麼用的。
大家合力把墓門推開,就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墓室。
墓室裡全是苗銀的飾品,一眼看上去雍容富貴的樣子,好多苗家特有的裝飾。
墓室的頭頂上,掛着好多懸棺,這回不是沿着墓葬的牆壁插着的懸棺,而是掛在墓室裡的懸棺,用一個個銀色的鏈子掛着。
那些懸棺在他們頭頂上,看起來就像一個個風鈴似的,有一種無端的詭異氣息。
墓室的正中間,一口巨大的銀色棺/材,棺/材上雕刻着繁複的花紋,看起來非常華貴。
溫白羽驚訝的看向四周,說:“就是這裡了?”
万俟景侯伸手攔住衆人,說:“先別往前走。”
他說着,指了指旁邊,說:“人頭鼓。”
就見棺/材的四周,圍着一圈人頭鼓,和他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恐怕這個地方也有蠱蟲,或許在他們頭頂的棺/材裡,如果猜到機/關,觸/碰了人頭鼓,那麼蠱蟲跑出來,他們這回可是避無可避了。
衆人站在主墓室的門口,看着滿眼的銀色,都眺望着墓室中間的棺/材。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誒?你們看,棺/材上有一個鎖盤。”
圓形的鎖盤,真的跟保險箱的鎖一樣。
一環套着一環,底下的圓盤大,上面的圓盤小,一個套一個,溫白羽仔細一數,說:“十二個!”
万俟景侯把那張密碼的紙拿出來,對比着看了看,每一環圓盤都可以轉動,轉到不同的方向之後,估計墓葬的棺/材就可以打開了。
但是爲什麼於先生會知道這種事情?
溫白羽放眼望去,墓室裡雖然有很多陪/葬品,但是根本沒有那些月亮,看於舒的意思,那些月亮非常值錢,如果找到了,能賣很大的價錢,所以應該是隨着墓主直接下葬在主墓室裡的。
但是在寨子裡點天燈的時候,糉子身上有一個銀盤月亮,說明這口銀棺/材被打開過,那些先前進來的盜墓賊,必然也知道其中的密碼,不然十二個圓環套在一起,想要猜出來密碼絕對不可能。
這些人是怎麼知道密碼的呢?
爲什麼盜墓賊只拿了其中一個銀盤月亮,卻不拿其他的銀盤月亮呢?
也或許是那些銀盤月亮全都被取出來了,銀棺/材其實已經空了,但是剩餘的十一個銀盤月亮已經丟失了,並不在棺/材裡?
溫白羽怎麼想,都覺得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這個棺/材都被打開過,打開過的棺/材風水就不對了。
溫白羽說:“這個棺/材很可能被打開過,大家小心點。”
衆人都點了點頭,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之前已經有了教訓,誰也不敢亂踩。
衆人全都蹲下來,然後分工合作,輕輕敲擊地面,有機/關的地板是空的,能踩下去,就算做工再精細,也和其他的地板有區別,絕對會露/出縫隙。
大家全都仔細的尋找那些機/關,小心翼翼的一塊一塊磚的敲,甚至反覆的敲,就怕漏掉了其中的機/關。
鄒成一很快喊了一聲:“這裡有一塊機/關。”
鄒成一說着,噫風就蹲下來,用黑色的記號筆在地板上畫了一個很明顯的叉。
其他人又開始仔細的尋找,很快又找到了好幾塊機/關,大家都如法炮製,在機/關的地板上畫了一個大叉。
溫白羽也找到了一個,感覺這個主墓室的機/關還挺多,等他們畫完之後,就發現地板上的圖案,竟然拼成了一個蝴蝶,黑色的叉好像輪廓走線一樣,勾勒出一隻巨大的黑色蝴蝶。
而是還是那種長着骷髏頭的可怕蝴蝶。
像是一種圖騰一樣……
衆人看着地上的圖騰,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衆人避開這些標記,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果然都沒有觸動機/關,棺/材旁邊的人頭鼓一動不動。
万俟景侯走過去,從揹包裡拿了一副手套戴上,隨即開始照着紙張上的密碼,撥動棺/材上的圓環鎖。
一共十二道圓環鎖,指向不同的方向。
銀棺/材上面,刻着驚喜的刻度,密密麻麻的一圈,正好可以擰動圓環鎖用。
就聽到“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的聲音,万俟景侯一道一道的擰着圓環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万俟景侯的動作頓住了,聲音很冷靜,說:“還差最後一環。”
他這麼一說,大家開始戒備起來,都把武/器端起來,好多人瞄準了棺/材,只等着棺/材蓋子一打開,如果有東西衝出來,就對着裡面的糉子打幾梭子。
万俟景侯慢慢伸手過去,擰着最後一道圓環鎖,就聽“咔、咔、咔、咔……”四聲,然後墓室一下安靜下來。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溫白羽忍不住抓/住万俟景侯的手,讓他往後撤一步,畢竟万俟景侯捱得棺/材太緊了。
就聽“空!”的一聲響,所有人都後背一涼,嚇了一跳。
那口巨大的銀棺/材,突然從中間的鎖環處分開兩瓣,裡面傳出了機/關的聲音,發出“喀啦啦……喀啦啦……喀啦啦……”的齒輪聲,隨即巨大的棺/材慢慢的向兩邊敞開。
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嗬——!”
衆人都抻着脖子去看,看了同時吸了一口氣冷氣,棺/材裡的景象實在太嚇人了,躺着一個美麗的女人,女人穿着華貴的斂服,手中捧着一個疊在一起的銀盤月亮。
十一個!
不用看也知道是十一個,那些圓盤月亮疊在一起,就和圓環鎖一樣,大圓套着小圓,原來銀盤背後的凸起和正面的凹槽,就是爲了將月亮都疊在一起用的。
美麗的女人捧着月亮,靜靜的躺在棺/材裡,然而詭異的是,女屍旁邊還躺着一個女屍,她渾身赤/裸,和穿着斂服的女屍,一模一樣!
不對。
溫白羽心裡一跳,不是一模一樣,女屍的左眼眼下有一顆痣,而旁邊的赤/裸的女屍是右眼眼下有一顆痣……
溫白羽驚訝的說:“鏡像?”
就在他驚訝的瞬間,有人突然一下衝了上去,猛地去搶女屍手裡捧着的月亮。
溫白羽還以爲是於舒,但是他的動作太快了,於舒受了傷,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動作?
電光火石之間,衆人全都懵了,只是一眨眼,墓室裡的情況突然變得非常複雜。
“羅開!?”
衆人全都驚叫起來,只見剛纔衝上去槍月亮的人,不是於舒,也不是曾經和他們反水的魏囚水,竟然是羅開。
羅開伸手去搶,但是有人比他更快,那就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已經把月亮拿在手中,另一手平舉,龍鱗匕/首瞬間出鞘,平指着羅開的脖子。
羅開微微仰着頭,一手拿着軍刀,一手舉着槍,槍舉着衝向万俟景侯,握着軍刀的手,則還勾着秦珮的脖子。
秦珮被他勒住脖子,勒的狠了,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魏囚水冷着臉說:“羅開!你幹什麼!?”
羅開露/出一個微笑,墓室微弱的光線下,顯得他寶藍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秦老闆一時間都有些懵了,說:“羅開,你要幹什麼!”
羅開笑着說:“其實魏哥你早就懷疑我了,但是很可惜,其他人並沒有懷疑我。”
万俟景侯冷笑了一聲,說:“你在寨子裡的時候已經暴/露了,不然爲什麼現在拿到月亮的不是你,而是我。”
羅開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万俟景侯說:“點天燈的時候你消失了一段時間,你並不是去給秦夏找望遠鏡,而是知道魏囚水在附近,想要殺/人滅/口吧?但是很可惜你沒有找到。”
衆人都看向羅開,眼裡閃過不可思議。
秦珮瞪着眼睛,說:“羅開!你腦子裡是不是有草!你爲什麼要殺魏囚水!”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理由很簡單,因爲魏囚水提醒過咱們,‘他’在咱們中間。羅開覺得自己暴/露了,所以一直想要趁機會殺掉魏囚水,但是很可惜,我想魏囚水並不知道那個真正的‘他’是誰,只是懷疑咱們中間有內鬼,想用打草驚蛇的辦法提醒大家注意而已,果然引起了羅開的注意。”
魏囚水冷眼看着羅開,說:“不錯,我並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同/夥,因爲之前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辦到的。”
万俟景侯繼續說:“你因爲想要殺魏囚水,所以錯過了點天燈,也不知道糉子懷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更沒看見那個銀盤長什麼樣子,但是你卻知道那些銀盤可以套疊在一起,這是你無意識說出來的,也無疑是把自己給賣了。”
羅開笑了笑,說:“万俟景侯,把銀盤給我,你拿着這些沒有用,否則……”
万俟景侯說:“否則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