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戚明夏大喊了一聲,突然坐了起來,他感覺不只是胳膊疼,連胸口都疼,疼得要死一樣。
“哎?戚明夏醒了。”
戚明夏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還有人用手在自己眼前晃,似乎在確認什麼。
戚明夏迷茫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衆人全都圍着自己,溫白羽、万俟景侯、老蛇、鬼侯,還有小戚!
小戚……
戚明夏突然想起晚上的事情,臉上失色,向後搓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盯着小戚。
小戚則是跪坐在地上,奇怪的歪着頭看他。
溫白羽伸手碰了碰戚明夏,說:“戚明夏?你真的醒了嗎?不是又撒囈掙了吧?”
戚明夏腦袋裡有些迷糊,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昨天晚上,小戚用沙啞的嗓音和自己說話,叫自己的名字,然後……
然後似乎他們有些失控,戚明夏招架不住了,小戚在他眼前突然變成了那頭野獸,戚明夏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沒辦法動,他被野獸輕而易舉的壓在地上……
之後的事情戚明夏有些記不清楚,他渾身戰慄着陷入了昏迷,再睜眼就是現在了。
戚明夏感覺有些糊塗,已經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我怎麼了?”
溫白羽說:“你的內傷有點重,一直在昏迷。”
溫白羽指了指天,說:“現在已近黃昏了,你也昏睡了很久。”
戚明夏有些吃驚,原來是在昏睡嗎?那就是做夢了?戚明夏鬆了一口氣,不由的看了看小戚。
小戚正看着他,戚明夏的目光一投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就撞在了一起,小戚立刻甜甜的笑了起來,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還有兩個尖尖的小虎牙,粉/嫩的嘴脣看起來也甜極了。
鬼侯說:“再休息一下,等吃了藥咱們上去了。”
戚明夏點了點頭,伸手按了按胸口,那位置已經不疼了,就靠着巖壁坐下來。
溫白羽在他旁邊坐下來,其他人忙着收拾東西,雖然已經黃昏了,但是他們一會兒就要啓程,畢竟耽誤的時間太多了,他們要上去和金爺老常匯合,希望天黑之前可以爬到頂上。
溫白羽撞了一下戚明夏的肩膀,撞得並不疼,說:“之前謝謝你。”
戚明夏說:“謝什麼?”
溫白羽笑着說:“謝你幫我當墊背啊。”
戚明夏:“……”
戚明夏側頭看着他,說:“我要收回前言了,你一點兒也不溫順,看起來還很扎手,雖然是個美/人兒。”
溫白羽挑了挑眉,說:“彼此彼此嗎。”
戚明夏看了一眼前方的山洞,說:“另外一個人逃走了,那山洞通向什麼地方?咱們不去看看嗎?”
溫白羽說:“先上去和他們匯合,如果有必要,咱們再下來吧。”
戚明夏說:“真是多此一舉。”
溫白羽驚訝的說:“什麼意思?”
戚明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溫白羽突然才意識到,戚明夏的眼睛很可能是鬼眼,他見過三千年之後的鬼眼,小福鄒成一還有葉流響都驅動過鬼眼,但是沒人可以運用自如,他們可能通/過鬼眼預/測危險,但是沒人可以操作它催眠別人。
或許戚明夏是與衆不同的,他的體質看起來不同尋常。
溫白羽說:“你能看見?”
戚明夏靠着石牆,淡淡的說:“我從小,就是個怪物,我的一隻眼睛是綠色的,另外一隻眼睛在我全神貫注的時候,也會變成綠色,它們能看到別人不能看到的距離,還能看到未來的生死,我曾一度以這種能力自豪……而我身邊的人,看不懂我的能力,他們覺得我是煞星,因爲我總能說出將要發生的不好的事情,還要挖下我的眼睛……後來我就習慣了,淡漠這些,不再提醒那些將死鬼。”
溫白羽挑了挑眉,戚明夏回憶完,笑着轉過頭來,說:“對於你呢,我可以考慮考慮,如果你親我一下,我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吧唧”一聲,戚明夏的臉頰就被人親了一口。
溫白羽:“……”
然後並不是溫白羽親的……
小戚不知道什麼跑了過來,白/皙的小手抱住戚明夏的脖子,就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戚明夏:“……”
戚明夏也始料未及,臉上突然染上了一層殷/紅,溫白羽看的大笑了起來。
戚明夏趕緊推開小戚,從地上爬起來,說:“算……算了,不跟你們開玩笑,我先看看。”
他說着,走到谷底的正中間,仰起頭來,似乎在透過黃昏的濃濃大霧往上看,一瞬間,戚明夏的雙眼突然暴起黑綠色的光芒,他的臉色突然猙獰起來,似乎在運用大量的力量。
戚明夏突然發出“嗬——”的一聲,身/體一晃,就要倒下去,小戚立刻竄起來,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扶住了戚明夏,溫白羽剛纔也想動,但是竟然沒有小戚反應快,溫白羽想着,或許是自己身/體還虛弱的緣故?
小戚扶住戚明夏,戚明夏的眼前金星亂閃,一霎那黑了一片,然後才慢慢清晰,伸手捂住胸口,說:“該死,疼死我了。”
小戚擡着頭,用關切的目光看着他,戚明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髮,說:“我沒事。”
小戚扶着他走過來,靠着牆坐下來,戚明夏深吸了兩口氣,搖頭說:“咱們不用費勁上去了,上面沒人了。”
溫白羽說:“我該說果然如此嗎?”
老蛇有些暴怒,說:“那些兔崽子,竟然就這麼跑了?!”
万俟景侯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過想一想,他們在下懸崖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金爺和老常會逃跑了,但是沒有辦法,衆人還是打算從懸崖下來救溫白羽和戚明夏。
溫白羽託着腮幫子,一臉惆悵的說:“怎麼辦,這下沒辦法找到燭龍了,還有那些墓葬。”
戚明夏喘着粗氣,說:“讓我休息一會兒,我還能看得更遠,再找找他們的蹤跡,不過這該死的眼睛,太消耗體力了。”
戚明夏趨勢鬼眼催眠和看到很遠的地方,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只有預/測是最基本的,所以之前的小福鄒成一還有葉流響他們,也只能運用預/測這種功能,而且還是時靈時不靈的。
鬼侯說:“也省的咱們爬上去再下來了,這段懸崖又高又險,咱們這裡這麼多人受傷,還真是不一定能爬上去。”
溫白羽看向前面的山洞,說:“那咱們進去看看吧,我覺得應該是通着的,不然唐名祿進去那麼久,竟然都沒出來。如果是個死衚衕,正好咱們進去把唐名祿揪出來。”
一提起唐名祿,万俟景侯也是手心直髮/癢,點了點頭,說:“總要有些收穫。”
衆人提好了行李,万俟景侯扶着溫白羽,小戚扶着戚明夏,提行李的重任就交給了鬼侯和老蛇,衆人一起往裡走。
老蛇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自/制的火把,把火把點燃,交給万俟景侯一個,然後自己拿着一個,他們一前一後,把山洞照的很亮。
山洞是棗核的樣子,上下尖尖的,中間大肚子,山洞的洞/口特別可怕,就像一張野獸的大嘴,撕/裂了巖壁和黑/暗,要把他們吞噬在裡面一樣。
衆人走進去,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潮/溼的陰氣,小戚似乎對這種陰氣很敏/感,打了一個寒顫,戚明夏伸手摟住他,小戚仰起臉來笑了笑。
戚明夏見他一笑,頓時就心裡發/癢,感覺自己好歹也是見過多少美/人的人,怎麼能在這麼小的陰/溝裡翻船呢?但是小戚的小酒窩真的好可愛,還有尖尖的小虎牙,最主要是他的嘴脣彈彈的,軟/軟的,還甜絲絲的。
戚明夏趕緊咳嗽了一聲,走在前面的溫白羽嚇了一跳,轉頭瞪着他,說:“黑漆漆的就別瞎出聲。”
戚明夏:“……”
四周黑漆漆的,地上並不平坦,都是亂石,看起來是天然的山洞,然而這個山洞看起來也並不天然,地上的痕跡非常奇怪,奇怪的讓衆人看不懂。
大家停頓下來,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石頭,那些石頭橫七豎八的,看起來這個山洞像是遭了打劫一樣,地上有利器劃過的痕跡,但是絕對不是開鑿和打磨,因爲誰也不會把山洞打磨的這麼坑坑窪窪。
在溫白羽看來,地上的那些痕跡就好像小時候用的洗衣搓板一樣,一楞一楞的。
溫白羽也蹲下來摸了摸,有的愣竟然還特別鋒利。
溫白羽驚訝的說:“呃……機/關?”
戚明夏笑了一聲,說:“虧你想的出來。”
溫白羽:“……”
万俟景侯的眼神有些深沉,說:“這是利器在地上拖拽,拖出的痕跡。”
溫白羽說:“什麼利器?”
這回万俟景侯搖了搖頭,但是皺着眉,似乎在思索什麼,溫白羽已經習慣他這種表情了,万俟景侯的思維很謹慎,如果不能肯定,他一般不會說出來。
溫白羽聳了聳肩,衆人繼續往前走,很快,前面就出現了一個開朗的空間,這個空間有一個大廣/場那麼大,看起來這個山洞竟然是穿山而過的,前面的空間必然不小。
而面對他們的,則是無數個洞窟,開朗的空間前面出現了許多許多岔路洞窟,數都數不過來。
溫白羽說:“咱們該走哪條路?”
衆人都是面面相覷,這麼多洞窟,不知道後面是不是連通的,實在很難說走哪條路。
老蛇一拍大/腿,說:“走最大的吧?”
衆人都看向那個最大的洞/口,黑漆漆的,洞/口非常大非常大,非常寬敞,這條路應該是最好走的,反正其他人也沒有別的想法,衆人就真的進入了這個最大的甬道。
他們走進去,前面就是長長的甬道,什麼也沒有,一直往前延伸,非常漆黑,一直走到衆人都累了。
万俟景侯怕溫白羽還虛弱,說:“我揹你走?”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沒事,這條路可真長。”
鬼侯說:“恐怕咱們都要穿過一座山了。”
戚明夏說:“這比爬山強得多。”
溫白羽說:“至今沒有看到唐名祿的影子,還有他的那些血屍,不知道是不是咱們走岔了。”
老蛇說:“而且這裡的陰氣太強了,會不會突然蹦出一個大糉子?”
溫白羽說:“別咒咱們,已經夠倒黴的了。”
不過老蛇說的很有道理,這裡陰氣非常重,像是一個巨大的積屍地一樣,如果沒有成百上千的屍體,那麼就會有一個難纏的大糉子。
他們從甬道走出去,好不容易看到了頭,結果又是一個大空間,連通着許多許多的洞/口。
衆人有些崩潰,如果不是那些洞/口奇形怪狀的,他們還以爲鬼打牆了呢。
溫白羽乾脆坐在了地上,叉着腰說:“這回走哪條?哪是最大的?”
他說着,突聽“啊……”的一聲,衆人就看到一個小黑影突然翻了出去,地面不平,因爲是穿山,他們處於下山的狀態,小戚竟然沒站穩,一下滾了出去,“咕嚕咕嚕”的根本停不下來,一下就滾進了一個洞/口了。
衆人都吃了一驚,戚明夏快速的衝進洞/口,大喊着:“小戚!”
万俟景侯打了一個手勢,說:“跟上。”
衆人立刻開始衝刺,全都跟着衝進洞/口裡,一路往前跑,下坡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變成很大的斜坡,小戚滾得就更是快,一路“咕嚕嚕”往前滾,衆人在後面都追不上。
“咚!”的一聲,小戚終於停下來了,一下砸在石牆上,磕的小戚都蜷縮起來。
戚明夏趕緊衝過去,單手將小戚抱起來,說:“小戚?小戚!你怎麼樣?”
小戚晃了晃腦袋,似乎沒有大事,只是頭暈腦脹的,伸手抓/住戚明夏,可憐巴巴的窩在他懷裡。
戚明夏見小戚沒事,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跑過來,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洞窟竟然已經到了盡頭,他們太不走運了,選的是一條死衚衕,前面沒路了,是一面石牆,但是他們始終沒有看到唐名祿和那些血屍,恐怕他們已經走了出去。
溫白羽有些懊惱,說:“咱們往回走吧,再選其他的路。”
衆人點點頭,剛要往回走,小戚突然拽了拽戚明夏的袖子,戚明夏低下頭,小戚拽着他不放手,指了指後面的牆。
戚明夏突然發出“嗯?”的一聲,說:“等等,先別走!”
他說着,衆人停下來,轉過頭來,戚明夏指着那面牆,說:“你們看,這面牆是空心的?可以打開?”
衆人全都湊過來,就看到牆上有一個裂縫,牆面的石頭已經掉下來了一些,正好可以看到裡面是空心的,有些黑/洞/洞的,手放在旁邊,還能感覺到氣流,後面的空間一定不小。
原來剛纔小戚滾下來,正好撞到了這面牆,竟然把牆面給撞裂了一些,如果不是小戚,他們還真是找不到這個地方。
万俟景侯說:“讓開一些,我把牆打開。”
他說着,衆人就全都退後,万俟景侯伸手抽下吳刀,猛地一甩,然後“嘭!!!”的一聲,將吳刀插/進了牆面裡。
就聽到“咔嚓!”一聲,牆面以吳刀的刀刃爲中心,快速的裂開,巨大的牆面上形成了無數的放射性裂痕,“咔嚓……咔嚓……”,脫落的聲音響了起來,就等着万俟景侯繼續動作,把這面牆打通。
然而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皺了一下眉,眼睛眯了起來,然後不動了。
溫白羽很熟悉他這個表情,一定是万俟景侯有什麼發現,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手一鬆,然後反手握住吳刀,突然一拔,吳刀破空發出“嗡——”的一聲金鳴之音,刀尖在一霎那之間,竟然指向了小戚。
戚明夏都來不及反應,已經被震開兩步,胸口震得直髮疼,倒退了兩步,如果不是溫白羽託了他一把,戚明夏就坐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震開戚明夏,刀尖指向小戚,小戚的反應很快,被/迫擡起頭來,刀尖不至於劃傷他的脖子。
衆人全都驚訝在了當地,溫白羽說:“這是怎麼回事?”
戚明夏捂着自己胸口,想要上前,卻被溫白羽一把拽住,說:“等等。”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和小戚對峙着,小戚沒有動,也沒有顯露/出害怕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冷靜,一張稚/嫩的笑臉,粉/嫩/嫩的嘴脣,還帶着一些微笑,看起來相當無害。
万俟景侯輕輕挑了挑刀尖,讓吳刀輕輕抵在小戚脖頸的要害上,冷聲說:“你是誰?”
小戚笑了笑,歪了歪頭,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其實是把自己的要害從万俟景侯的刀尖下挪開了。
万俟景侯也不是省油的燈,刀尖一轉,就跟黏住了一樣,隨着小戚的動作也變化了角度,淡淡的說:“不要跟我比耐心。”
他說着,又說:“你不覺得這一路上湊巧的事情太多了嗎?你湊巧滾進了這個洞/穴裡,又湊巧的撞裂了石牆,而我剛剛用吳刀實驗了一下,打碎這面石牆,並不是一個孩子能做到的,如果是一個孩子撞裂了石牆,恐怕他現在腦袋已經迸出腦漿了。”
小戚又笑了笑,還是甜甜的微笑,臉頰上兩個小酒窩。
戚明夏聽着万俟景侯的話,身/體不禁顫/抖了起來,看向那面石牆。
衆人都回憶了一下,万俟景侯握着吳刀,插/進那面石牆的時候,臉上確實露/出了一瞬間的驚訝,而且他手臂上的肌肉全都繃起來了,那代/表石牆是有一定厚度和堅/硬度的,並不脆弱。
万俟景侯輕輕擡了擡刀尖,笑着說:“還有下懸崖的時候,咱們兩個的速度幾乎是一樣的,我可不信一個孩子能做到這種地步。”
溫白羽回想了一想,好像真的如此,那時候小戚先從懸崖上躍下來,救了戚明夏,然後是万俟景侯的吳刀飛了下來,當時因爲情況很緊張,大家都沒有注意。
現在仔細想一下,感覺漏洞真的太多了,小戚只是一個孩子,看起來相當無害,小胳膊小/腿也細細的。
而且他們發現小戚是在樹林裡,那片樹林除了野獸和動物,根本沒有人煙,一個孩子怎麼會在樹林裡漂泊?
万俟景侯說:“還不說實話嗎?”
小戚歪了歪頭,眼睛笑眯眯的,終於張了張嘴,他小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笑着說:“我並沒有……惡意。”
小戚的聲音一下震住了全部的人,大家都是一陣發愣,因爲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聽起來顯然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而小戚本身卻是個孩子,怪不得他一路不說話,如果說話也只是發出單音,原來是在僞裝自己。
戚明夏聽到這種聲音,全身都在顫/抖,差點要癱/軟在地上,他聽到這種聲音,身/體似乎自己動演變成了戰慄感,痠麻涌上來,那些噩夢猶如潮水淹沒了他。
那頭野獸的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這次戚明夏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的,小戚的聲音,和那野獸一樣!
小戚笑着說:“我是獸王麒麟。”
他說着,眼睛突然綻放出一種冰藍色,好像是泉水,身上也被藍色的光芒包裹,瞬間可愛的小戚一下變化了萬幸,他的身/體突然暴/漲,演變出巨大的爪子,身上長出鋒利的鱗片,頭上長出鹿角,揚起脖頸,發出一聲低吼聲。
戚明夏眼看着小戚變成了那頭野獸,身/體更加顫/抖,往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說:“小戚?”
溫白羽驚訝的不行,真的是麒麟,麒麟是萬獸之王,鳳凰是萬禽之王,鳳凰屬火,而麒麟屬水,但是都是祥瑞之獸,而且麒麟性/情也非常溫和,要說有什麼不同,那麼其實麒麟的性/情並不算太溫和,起碼在被人惹急了的時候,非常可怕。
小戚的身/體一下變大了,藍色的眼睛閃爍着光芒,低頭看着衆人,又緩緩的開口了,說:“我並沒有什麼惡意,你要找的東西,就在石牆後面,這面牆是我親手做成的,你不妨刨開看看。”
溫白羽狐疑的說:“什麼東西?”
小戚笑着說:“一具屍體……龐大的屍體。”
他的話一說完,万俟景侯突然感覺心臟猛跳了兩下,石牆後面確實有一種巨大的牽引力,彷彿在呼喚着他,讓万俟景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不安。
万俟景侯抽回吳刀,猛的一下砍在石牆上,就聽到“啪嚓!!!”一聲巨響,石牆頓時破裂了,無數的碎石頭迸濺下來。
小戚的身/體退了一步,麒麟的身/體攔住那些碎石,擋在衆人面前。
石牆破裂,裡面猛然綻放出一股劇烈的紅光,像是火一樣,突然間燃/燒了起來,衆人全都遮住眼睛,就算這樣還是眼前一片發黑,差點就暴盲了。
巨大的火光之後,就聽到“吼——”的一聲低吼,整個洞/穴都在震顫,溫白羽勉強睜開眼睛,眼前的万俟景侯竟然消失了,不見了!
麒麟擡了擡頭,說:“他在那裡。”
衆人往前看過去,就見破碎的石牆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挪動着,緊跟着就聽到“嗖——嗖——”的聲音,衆人先看到的是巨大的紅色鱗片,彷彿紅寶石一樣,閃爍着璀璨的火彩,又彷彿是火焰和堅/硬的鎧甲。
隨即是巨大的蛇頭,猛地從石牆後面探了出來,一雙火紅色的眼睛,散發着光芒,猛地張/開大嘴,吐了吐信子。
衆人全都嚇壞了,他們從沒見過這麼巨大的蛇,後退了好幾步,老蛇說:“乖乖,咱們不夠他塞牙縫的!”
他說着,就看到溫白羽竟然沒有後退,反而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伸起手來,似乎想要去觸/摸巨大的蛇頭。
老蛇說:“完了,溫白羽是不是中邪了,他的手跟蛇嘴比起來就是個籤子。”
奇怪的是,那條巨大的火蛇並沒有咬掉溫白羽的手,而是順着他的手,慢慢伏低了巨大的腦袋,似蛇似龍的腦袋在溫白羽的手心裡輕輕蹭了兩下,似乎異常的乖順。
溫白羽觸/摸/到燭龍頭上巨大的鱗片,入手的感覺卻不是火/熱的,而是一片冰涼,鱗片滑溜溜的,但是一種冰冷,好像真的是一條蛇一樣。
溫白羽注意到剛纔他吐出信子,但是嘴裡並沒有銜着火精。
溫白羽看着那條巨大的燭龍,說:“万俟景侯?”
巨大的燭龍擺了一下腦袋,突然昂起頭來,眼睛散發出光芒,瞬間紅色的光芒一閃,衆人來不及捂住眼睛,只見那條巨大的蟒蛇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万俟景侯,他猛地從高空翻身而下,一下落在衆人面前,身上還被火紅的火光包圍着。
戚明夏已經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了,老蛇則是大喊着:“啊?怎麼是万俟景侯!”
鬼侯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万俟景侯身上的火光散去,溫白羽眼皮一跳,趕緊從揹包裡抽/出衣服,快速的迎上去,將他一裹,万俟景侯則是順手將他抱在懷裡,猛地含/住他的嘴脣。
溫白羽感覺到万俟景侯巨大的躁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拿回了燭龍真身的緣故,万俟景侯用/力箍/住他的腰,不讓他逃走,兩個人的脣/舌交/纏着。
“嘭!”一聲,万俟景侯將他猛地按在石牆上,繼續加深了親/吻,伸手輕輕/揉/捏着溫白羽的腰和後背,溫白羽身/體不停的顫/抖着,手上都無力了。
其他人本身還想驚訝一下,原來万俟景侯竟然是一條燭龍,而且是一條成年的燭龍,他們心裡還有很多疑問,例如麒麟是怎麼知道万俟景侯的身/體在這裡的?
但是來不及問,衆人只好轉過身去,鬼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戚明夏則是挑了挑眉。
溫白羽感覺嘴脣都要被咬破了,刺痛的厲害,万俟景侯急躁的親/吻才終於慢慢收住,不停的含吻着他的下脣。
溫白羽被吻的渾身沒有力氣,順着石牆靠坐下來,其他人正好也走累了,就全都坐下來休息,等着麒麟說出前因後果。
麒麟本身就是住在這片樹林裡的,在很久之前,麒麟看到過一條受傷的燭龍進入了樹林,但是燭龍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沒影了,後來麒麟找到了那條燭龍,不過這條燭龍已經徹底冰冷了,成爲了一具巨大的屍體。
麒麟知道燭龍的厲害,就算他們死了,他們的屍體也是無價的珍寶,麒麟將燭龍的屍體拖進這個山洞裡,然後用巨石做了一面石牆,將屍體封死,確保不會有人找到。
那時候麒麟還是個小麒麟,沒有多少能耐,很久過去之後,這種簡單的埋葬方法,卻沒有人能找到燭龍的屍體。
麒麟一直住在樹林裡,樹林裡也有很多野獸和動物,但是後來樹林一下就空了,原因是來了一幫人,他們從渭水的北面遷移了過來,然後在這裡開始紮根,在樹林裡設置陷阱和獸鉗,然後大肆的開鑿。
起初麒麟以爲他們是來找燭龍的屍體的,但是後來麒麟發現並不是這樣,他們是在修建陵墓。
万俟景侯說:“弓魚國的人?”
麒麟點了點頭,說:“對,他們的陷阱上都有弓魚的標誌。”
溫白羽有些奇怪,弓魚國到底是什麼?他好像沒聽說過,按理來說這是三千年/前,如果有這麼一個國/家,他該知道的。
万俟景侯說:“弓魚國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並不是姬姓諸侯,但是也輝煌了一段時間,後來就滅國了,因爲存在的實在太短,史料基本沒有什麼記載。”
弓魚國的一切,彷彿都淹沒在了歷/史之中,沒什麼人會提起他們,不過這個國/家確實真/實存在的,三千年後的人們也發現過弓魚國的墓葬,從而彌補了歷/史的空缺。
而且弓魚國在最鼎盛的時候,井伯還將自己的女兒井姬嫁給了弓魚伯,促使兩國聯姻,這個時候的弓魚國強大一時。
万俟景侯說:“弓魚國應該是古蜀人的後裔,他們也崇拜縱目,弓和魚其實也是古蜀人的標誌,他們應該是其中的一支部落。”
麒麟繼續說:“這些人進入了樹林,在開鑿陵墓的時候,竟然讓他們找到了另外一樣東西,我也始料未及。”
溫白羽奇怪的說:“是什麼?”
麒麟笑着說:“是火精。”
“火精?!”
溫白羽差點蹦起來,竟然是火精!
不用說了,一定是万俟景侯的火精,他現在雖然得到了真身,但是身/體還是冰冷的,火精還沒有歸位。
麒麟說:“弓魚國的人得到了火精,而且還有人學會了驅動火精。”
万俟景侯立刻皺了皺眉,除了燭龍,沒人能驅動火精。
麒麟說:“那個人並不是燭龍,而且她是一個女子,是一個古蜀人的女巫,這附近的墓葬也是爲她修建的,在這個女子死後,似乎沒有人再能驅使火精,火精就陪/葬在了那個墓葬裡。”
溫白羽說:“你知道墓葬在哪裡嗎?”
麒麟點了點頭,說:“知道,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但是墓葬的機/關太多了,我曾經試過,但是無法進入。”
這個時候坐在一邊的戚明夏突然說話了,說:“這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麒麟說:“兒妾。”
戚明夏睜大了眼睛,說:“金爺所說的墓葬,就是這個兒妾墓!”
溫白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沒想到原來他們一直尋找的墓葬,其實麒麟一直知道在哪裡,這簡直是繞了一個大彎,早知道就讓麒麟帶路了。
不過他們和麒麟也在一直互相試探,都不能完全信任,所以大家都一直沒有點破對方。
麒麟發現万俟景侯是真正的燭龍的時候,還是因爲万俟景侯滴給他的血。
溫白羽高興的說:“這下好了,原來找的都是一個墓!”
他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麼,看向戚明夏,說:“你怎麼知道那是兒妾墓?”
戚明夏笑了一聲,說:“你們在找金爺合作之前,都沒打聽過是什麼東西嗎?我可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溫白羽說:“既然咱們已經到了這步,我想問問你,你找兒妾墓,到底爲的什麼?”
戚明夏突然有些陷入沉思,笑了一聲,說:“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會拿墓葬裡的任何東西,和你們定然不衝/突。”
溫白羽狐疑的看着他,戚明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兒妾是當時兒姓部落最厲害的女巫,被族長嫁給了弓魚伯,據說弓魚伯非常的寵愛她,並不單單因爲兒妾的美貌,而是因爲兒妾的巫祝之力。兒妾的巫祝之力體現在她的眼睛上,據說他的眼睛可以支配萬物,預/言生死,弓魚國的鼎盛一時,兒妾是功不可沒的。”
溫白羽突然有些明白了,戚明夏千里迢迢的過來,目的其實就是想看看兒妾的眼睛。
戚明夏似乎在尋找和自己相同的東西,他雖然不說,外表看起來也相當不羈紈絝,但是其實內心裡一直掩埋着恐懼,他對自己的能力從自豪,變得恐懼,這麼多年來,戚明夏一直在尋找自己不是怪物的證明,而他一直沒有找到……
戚明夏對兒妾墓抱有一絲希望,所以才答應了和金爺搭夥。
衆人說這話,麒麟帶路,從破損的石牆鑽進去,後面還有空間,可以鑽出山洞。
因爲麒麟的外形太大了,所以麒麟又變回了小孩子的模樣,一下又縮小了,變得白白/嫩/嫩,粉嘟嘟的嘴脣,肉肉的腮幫子,大大的眼睛,還有無害的微笑。
全身光溜溜的,身上白亮白亮的,戚明夏頓時臉上一紅,將一件衣服扔在他臉上。
麒麟接住衣服,把衣服套在身上,衣服很大,還拖着地,麒麟抓着自己的下衣襬,露/出兩條細細白白的小/腿,帶路往前走。
他們很快就走出了山洞,已經翻過了一整座山,這麼翻山似乎還挺節約時間的。
麒麟指着前面,說:“還有一段路,墓葬在前面,我之前走過很多遍。”
他身/體嬌/小可愛,而嗓音卻低沉沙啞,實在讓人感覺很不適應。
衆人又踏上了山路,但是並不陡峭,也算是有路可走,並不需要攀巖,大家依次走着。
溫白羽好奇的說:“巫祝之術那麼厲害,兒妾又得到了火精,還會驅使火精,那她是怎麼死的?”
這一點不需要麒麟說,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井姬嫁給弓魚伯之後,地位比兒妾高了很多,據說井姬和兒妾相處得並不好。”
溫白羽說:“我知道了,三角戀嗎?”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恐怕是政/治的問題,井姬代/表的是井伯,兒妾則代/表着他的部落,面對政/治聯姻,弓魚伯要選擇強大的國/家,而不是情愛,不是嗎?”
麒麟淡淡的說:“兒妾的墓葬確實是弓魚伯爲她修建的身後事,但是兒妾是活着下葬的。”
溫白羽點了點頭,旁邊的老蛇感嘆着,說:“唉,這個弓魚伯心真黑啊,活葬啊,還說是寵妾呢,就這麼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真不像個男人。”
溫白羽似乎有些感嘆,轉頭看向万俟景侯,笑着說:“那你呢?”
四周已經黑了下來,天空中亮起了無數繁星,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聲音很淡然,低聲笑着說:“我已經做過一次錯事,絕對不會做第二次錯事,就算是死,也是我爲你去死,白羽,你放心。”
溫白羽心裡一陣波瀾,撇了撇嘴,說:“就你這個打不死的小強,還是算了吧。”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也是……”
他說着,突然將溫白羽箍在身前,貼着他的耳朵,聲音低沉,帶着濃濃的性/感,笑着說:“我比較喜歡爽/死在白羽的身/體裡。”
溫白羽腦袋裡頓時炸了煙花,万俟景侯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搞得溫白羽差點跳起來,往前跑了兩步,回頭衝着万俟景侯比了比中指,大喊:“你這個老流氓爛泥鰍,還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