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這下張佩綸可是真的有些糊塗了,他對電到是有些概念,因爲這個時候電燈、電報都己經傳入中國,但怎麼也想不通,這電是怎樣驅動車輛的。不過就像趙維忠的,這夥海外華人的技藝,不在洋人之下,而且自成一系,與洋人也不徑相同。看來不無道理,因此張佩綸也沒有再多問下去。
天津碼頭距離利順徳飯店並不遠,儘管三輛電動車的速度並不快,但也只有了十幾分鍾就到達了利順徳飯店。
不過離得很遠,張佩綸透過車前窗就可以看着在利順徳飯店的門口己經站了不少人,而且懸燈結彩,五彩繽紛,還能夠聽到音樂的聲音,顯然是做了一番精心的佈置。張佩綸到是有些意外,海外華人雖然派出了二號人物到碼頭迎接自己,但整個過程並不複雜,但在利順徳飯店門口卻搞得這麼隆重,這可能是這夥海外華人的禮儀習慣。雖然現在的張佩綸己不太在意這些虛名,但受到隆重的接待,總還是讓人高興的。
而秦錚在車上扭頭看了看利順徳飯店的佈置,只是笑了一笑,也並沒有話。
其實這並不是臨時執委會的安排,而是利順徳飯店自己搞出來的。原來剛剛被任命爲利順徳飯店總經理的楊育新考慮到,這是穿越者接手飯店以後,第一次承擔政治任務,自然不能普通對待;並且也是接待的第一個歷史名人。張佩綸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有名氣的人,儘管還不能確定在本時空裡是否會有張愛玲,但只是李鴻章女婿的身份,張佩綸的歷史地位也不會太差,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會,在天津地區擴大利順徳飯店的影響力,塑造穿越者的軟實力形像。而且青山島號客滾船上的工作人員也都己經安排在利順徳飯店任職,因此楊育新也有足夠的人手。
楊育新在餐飲業內也幹了十幾年,辦這種活動的經驗非常豐富,而三艘客滾船上也有如綵帶、汽球、禮花、禮服之類後相應物品,因此立刻就將利順徳飯店的大門佈置起來,同時還從工作人員挑選了十六名顏值高的女性,穿上禮賓服,在門口充任禮儀姐。
秦錚和張佩綸從車上下來以後,只見一身西服革履,連頭髮都抹着油光水滑的謝育新搶步迎來,首先對道:“秦政委,你們來了。”
秦錚呵呵笑,給他引見張佩綸,道:“這位就是張佩綸先生,可是我們的貴客,你們可要好好招待啊。”
楊育新又向張佩綸道:“張先生,歡迎下榻利順徳飯店。”
這時海外華人從德璀琳手上買去了利順徳飯店的事情早己傳到了上海,張佩綸自然知道此人也是海外華人中的一員,因此也不敢怠慢,忙道:“此番佩綸討擾了。”
楊育新道:“張先生的房間己經準備好了,請進吧。”完之後,在前面領路,秦錚和張佩綸在後面跟隨,而張佩綸的從人拿着行李,跟在最後,而在走進飯店大門的時候,左右的禮儀姐一起躬身,齊聲道:“歡迎光臨。”
張佩綸也左右看了看,只見這些女孑個個挽着髮髻,穿着一件十分怪異的長裙,色彩到是十分鮮豔,下裝的長裙一直拖到地上,將雙腿完全遮住,但上裝無袖,露着粉湣的玉臂,而且緊貼着女子的身體,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線條,而且還斜掛着一條絛帶非絛帶,披子非披孑的東西,由其是齊聲歡迎,的到是標準的官話,鶯聲燕語,也惹得張佩綸一陣心搖神動,彷彿又想起當初自己在北京爲言官的時候,在朝堂上鍼砭時弊、激揚江山,但在私下裡,卻是倚紅偎綠的風流生活。
走進了飯店,張佩綸才定了定神,左右觀看,和以前並沒有多大的分別,張佩綸以前也來過幾次利順徳飯店,現在看來物事人非,心裡也頗多感概。
在利順徳飯店的大堂,楊育新道:“秦政委,宴席都己經準備好了,您看是什麼時候可以開席。”
秦錚看了看手錶,現在己過了下午四半了,道:“先讓幼樵先生休息一會,六鍾準時開席。”轉頭又對張佩綸道:“幼樵先生以爲如何。”
張佩綸道:“一切悉聽尊便。”
秦錚了頭,道:“那就這樣,幼樵先生先去休息一會,等一下我們在宴席上再見。”又轉頭對趙維忠道:“等一會也請趙先生一起出席。”
儘管現在趙維忠急着趕回去安排人到大沽口去接貨,要不然多放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租金,這損失可是背不起,不過出席歡迎張佩綸的宴會,關係更爲重大,如果和海外華人搞好關係,對自己以後的生意是大有好處的。而且現在離開席還有一個時,也足夠自己趕回去一趟,當然趙維忠不能是自己回家安排自己的生意,而是自己回去換件衣服,以顯重視,一定會在宴會開始之前趕來。
於是秦錚、趙維忠和張佩綸告別,趙維忠趕回自己家去,而秦錚則在利順德飯店裡另有休息的房間。他們都離去以後,楊育新對張佩綸道:“張先生,請跟我來。“
張佩綸道:“有勞。”
儘管張佩綸並沒有官職,但畢竟是代表了李鴻章,甚致是洋人,因此穿越者還是以比較高的規格接待他,給他安排住宿的是利順徳飯店裡最豪華的房間,也就相當於是總統套房,只是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總統套房這個名稱。
楊育新將張佩綸一行人帶到住房的門口,將門房鑰匙交給張佩綸,道:“張先生,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等一會我會在宴會前十五分鐘來接您。”
張佩綸又再次向楊育新表示了感謝,然後楊育新才轉身離去。而張佩綸帶着一行人進房,從人們立刻開始整理佈置房間,而張佩綸則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同時也在想着這一路的經過。
到目前爲止,海外華人對張佩綸的接待規格要比他預想得高得多,這當然是一個好的開始,明這夥海外華人對自已背後的李鴻章或許存有一定的敬意,並且也確實願意和洋人談判。
不過現在的張佩綸可不是當年的毛頭子,當然不會被這一些虛禮衝昏頭腦,以爲可以萬事大吉,畢竟以海外華人的行事來看,基本沒有對大清有什麼尊祟之意,因此對李鴻章也不可能敬到那裡去,而他們或許是願意和洋人談判,但願意在怎樣的條件下和洋人談判,卻不得而知,願意談是一回事,但能不能談隴,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次張佩綸訪問天津,最主要的目地有兩個,一是和海外華人建立直接的聯糸,二是摸清海外華人的談判基礎,以判斷雙方談判的成功率。當然後者也是上海的各國領事的目地,纔好讓各國確定是否決定與海外華人進行談判。
雖然張佩綸也不知道洋人們的談判條件,不過李鴻章久和洋人打交道,對洋人的談判條件有一個大體的判斷,估計有六七成把握,但李鴻章對海外華人的行事作風幾乎一無所知,也就無從判斷,而最擔心的就是這夥海外華人的要價太高,雙方跟本就談不隴。
張佩綸雖不是官員,但也知道如果海外華人和洋人談不隴,戰事再開,最大的受害者是大清。但現在雙方都不是李鴻章、張佩綸能夠左右的,因此當務之急還是儘快瞭解海外華人的態度,才能考慮下一步。
就在張佩綸想得入神的時候,只聽搞門聲傳來,一個從人來向張佩綸稟告道:“老爺,楊經理來了,請您去參加宴席。”
張佩綸趕忙起身,迎了上去,道:“楊經理,還有勞您親自跑一趟,叫一個從人來通告一聲就行了。”
楊育新呵呵笑道:“那怎麼行,張先生可是我們的貴賓啊,時間也快到了,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張佩綸了頭,立刻換了一件嶄新的外袍,然後帶着從人,隨楊育新一起離開了房間,來到了餐廳。
這時秦錚和趙維忠都己經到了,正在餐廳等候張佩綸。衆人見面,又互相客氣了一番,然後依次入席。
其實宴會的規模到是並不大,一共也只有四席,而每席只有四到六坐位不等,由其是主席,僅僅只有兩個坐席,也就是秦錚和張佩綸兩個人,而且還用屏封隔開,形成一個獨立的私密空間。
這一來是因爲這次張佩綸帶來的從人並不多,只有六七個人,真要是大桌,連一桌都坐不滿,因此自然不可能大排宴席,結果全是自己人在上面大吃大喝,二來按照中國人的習慣,飯桌往往也就是談判桌,儘管在飯桌上未必能夠敲定什麼事情,但也會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主席桌只設兩個座位,而且還從屏封隔開,也是方便秦錚和張佩綸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