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草案之後,華東政府立刻招開行政會議,討論條約的草案。王雲鵬首先道:“怎麼叫共同合作條約,而不是同盟條約?”
李三傑道:“如果是同盟條約,雙方就必須要有共同宣戰的義務,那怕是有條件的共同宣戰也行,但我們這個條約中並沒有這方面的內容,因此不能算是同盟條約,只能算是合作條約了。”
肖建軍道:“這樣的條約,我們是不是有些虧了,除了第二條之外,我們其他的目地好像都沒有達到啊,不僅不能限制日本的行動,一但戰爭打起來,我們還要向日本優惠價格供應物資,而且還要保護日本在中國東北地區的居民、商館、工廠安全?”
夏博海笑道:“這並不算虧,只要是對等的談判,就不可能是一方佔盡所有的便宜,總會有互相妥協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第二條的內容,以後我們向日本提出東北的領土就有法理依據,其他的條款基本也都是雙方對等,反正各自都保持比較大的自由度,因此並不算我們吃虧。”
葉巖福也道:“是啊,向日本優惠價格供應物資也就是這麼一說,供應多少物資,到底優惠多少,還不都是我們說了算嗎?”
徐濟超道:“就怕日本最後不會尊守條約,我看被他們佔領的地方,恐怕很難讓他們再吐出來的。”
秦錚笑道:“我們本來也沒有指望日本會尊守條約,只是要我們有動手的法理就夠了,對日本如果不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是不會老實的。我看這些內容基本可以確定了。”
夏博海也點了點頭,道:“那麼就這麼定下來吧,不過我們下一步的工作也應該轉入到戰備的狀態,根據舊時空的經驗和現實的情況,日本肯定會在1904年就發動戰爭,而我們應該會在1905年參戰,因此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並不算多,只有兩年左右,各項戰備工作,軍隊的建設都要抓緊才行,另外軍委必須要儘快拿出幾個詳細的作戰方案來。”
肖建軍道:“這些工作己經在做了,而且己經做好了幾個方案,大約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整理一下細節,馬上就可以拿出來了。”
第二天,李三傑代表華東政府,和曰本政府代表內田康哉簽定了【華東政府-日本政府防務俄國共同合作條約】。儘管這不是一份軍事同盟條約,但華東政府、日本政府共同針對俄國在中國東北地區擴張的目地卻是十分明確的。而各國在收到這一消息之後,一致的反應就是遠東將會爆發一場規模巨大的戰爭。
條約簽定之後,英國政府首先表示樂見華東政府和日本共同維護東北亞地區的和平,並且由青島總領事金璋向華東政府提交了英國政府的公文,表示對這一條約的歡迎;緊隨其後的自然是俄國政府,以十分強硬的措辭表示,這份合作條約完全就是針對俄國,決對不能接受,而且俄國不會懼怕任何壓力與威脅,必將誓死捍衛俄國的利益;法國政府則對這份條約表示了遺憾,認爲這份條約的簽定,無助於改善遠東地區的緊張關係;其他各國也都先後發表態度,均表示對日益嚴重的東北亞局勢十分擔心,希望各方能夠保持克制,和平解決爭端,不要爆發戰爭,而即使爆發戰爭,也要盡控制戰爭範圍,不要影響遠東地區的貿易等等。
李三傑坐在辦公室裡,看着各報紙對這份合作條約的評價與分柝,這時有人來報告,法國駐青島總領事杜士蘭來拜會李三傑。
李三傑聽了以後,也不禁有些意外,因爲雖然法國也將駐天津領事館遷到了青島,但華東政府和法國的交往並不深,貿易來往也不算多,而且法國與俄國是同盟關係,雖然法國政府對華東政府和日本簽定的條約只是不痛不癢的表達遺憾,但敵人的朋友,顯然不會是自己的朋友,因此這個時候法國領事來找自己,恐怕不會那麼簡單。於是命人請杜士蘭進來。
兩人見面之後,杜士蘭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委員先生,法國政府對目前遠東的局面感覺到非常擔心,我們法國在亞洲有重大的利益存在,一但發生戰爭,必然會損害我們法國的利益,因此法國政府希望各方能夠通過談判來解決各方的衝突,而不要付諸戰爭。”
李三傑道:“領事先生,我們一向都是愛好和平的,戰爭只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的選擇,但和平至少需要兩個方面一起努力才行,而不是單方的妥協和退讓,遠東局勢的緊張,歸根到底是由於俄國政府非法佔據我國的東北地區,而法國和俄國有同盟關係,如果法國政府不希望遠東出現戰亂,就希望法國政府對俄國施加影響力,請俄國執行【東三省交割條約】,這樣自然就不會有戰爭了。”
杜士蘭道:“【東三省交割條約】是俄國與清國簽定的條約,我們法國政府對此不持立場,如果華東政府希望俄國執行【東三省交割條約】,我們建議可以你們最好是和俄國政府進行直接的對話交流。”
李三傑微微一笑,道:“那麼這到底是法國政府的態度,還是爲俄國政府轉達他們的態度?”
杜士蘭道:“都算是吧,俄國政府希望能夠和華東政府直接對話,並且希望在青島設立領事館,以便於和華東政府交流,而法國政府也希望你們雙方能夠充份的溝通。”
李三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法國的建議,還有俄國的要求,我會向行政院通報,有了結果會馬上通告領事先生的。”
現在青島共有英法美德日意奧比西九國設立了領事館,其中英法美德日五國的領事館是從天津遷過來的,其他四國則在華東政府成立以後設立的。其實原來俄國在天津也設有領事館,但在穿越者佔領天津以後,俄國駐天津領事的態度強硬,結果被穿越者當做殺一敬百的典型,關閉了俄國的天津領事館,驅逐了俄國領事,雖然俄國領事一直都住在法國領事館裡,並沒有離開天津,但雙方已經沒有任何官方來往了。而且後來俄國拒不參與上海談判,因此俄國的天津領事館一直都沒有恢復。
而現在東北亞的局日趨緊張,戰爭幾乎一觸即發,由其是英日同盟和華東政府與日本的合作條約都是針對俄國的,儘管俄國己向遠東地區大量増加兵力,但也讓俄國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在俄國國內的貴族圏子中,包括相當一部官員普遍都看不起亞洲人,也根本沒有把華東政府與日本看來眼裡,認爲即使雙方聯手,一但開戰俄國將輕鬆取勝,有人甚致將這場戰爭比喻成一次輕鬆的軍事散步,而在政府裡更是有相當一部份人讓爲這場戰爭是轉移囯內政治危機的有效手段;就連沙皇尼古拉二世都認爲需要用一場“必勝的小規模戰爭”來增強君主在國內的威望。
但俄國國內畢竟還是有不少明白人,甴其是俄國軍方,特別是駐遠東的軍隊,因爲他們和人民軍交過手。八國聯軍侵華之戰中的山海關之戰,是公認規模最大,含金量最高的一場戰鬥,人民軍釆用敵後登陸突襲的戰術,結果2萬3千餘俄國完敗於只有1萬餘人的人民軍。這也是人民軍陸軍成軍以來,正式立威的一戰,而在此前人民軍陸軍雖然也取得了一些戰鬥的勝利,但都被認爲對手的兵力不足,實力太弱,含金量不足,不能證明實力。
雖然穿越者在這一戰中使用了兩梄坦克,但甴於是在夜間作戰,而且在這個時代連汽車都是新鮮玩意,因此除了人民軍的士兵以外,沒有人知道人民軍有這樣超前的武器。儘管也有少量俄兵在戰場上借爆炸的火光也看見了坦克的樣子,但一來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這樣的武器,而且在戰場上火光閃動,煙霧迷漫,也沒有看得太清楚。
加上這個時代的科技還不發達,信息傳播也不快,有不少人仍然還相信鬼神之說,於是有的俄兵就認爲自己看到的是某種傳說中的怪獸,而其他本來弄不懂這是什麼東西的俄兵聽了這種說法以後,也都紛紛認同,都聲稱自己看到人民軍驅趕着一種怪獸作戰,這種怪獸的體型龐大,長得青面獠牙,眼睛大得像燈泡,牙齒利得像刀鋒、頭上長着角、身上披着厚厚的鱗片,可以防禦槍炮,嘴裡可以噴火等等,說得活靈活現。還有人按照士兵的說法,畫出圖樣,雖形狀都是千奇百怪,但卻是越傳越神,在山海關之戰結束以後,在遠東地區的俄軍中,牧師一度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