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爲胤禛和黛玉這個纔出世的小阿哥賜名“弘昐”,昐,乃日光也,亦有希望之意,林如海聽了這個名字,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你不見這孩子出世時烏雲蔽日,狂風驟起,更不曾聽那和尚道士說這孩子乃是魔尊降臨,會帶來刀兵之爭,你還爲他取這麼個名字?”
康熙瞪了林如海一眼,道:“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我偏爲他取這麼個名字,且看着吧,我倒要瞧瞧這大清已經日趨安定,從何而來的兵甲之爭?”
林如海默然無語,不過對於這個名字,林如海倒也喜歡,要比太子家的那個“弘皙”好聽得多了,本來嘛,作爲一個皇子皇孫,身上所扛的即使不是萬里江山,那也有身爲愛新覺羅家皇子皇孫的責任要負,要那麼“白”做什麼?
康熙見林如海不說話,也不再跟他爭,只搶着過來便要抱弘昐,偏這弘昐是個奇的,只林如海抱了他半日,他不哭也不笑,林如海又給康熙抱了一會兒,都說“祖孫親,祖孫親”,偏康熙也沒得了弘昐好臉色,依舊是不哭也不笑,若不是因着弘昐呼吸均勻,一雙眼睛頗有神采,康熙和林如海幾乎便要認爲弘昐是一個死嬰了。
正在這時,卻見晴雯過來,說是黛玉要看看小阿哥,胤禛聽了,便忙從康熙懷中抱過弘昐,而那弘昐也是任由胤禛抱着,不哭不鬧也不笑,衆人都嘖嘖稱奇,直到了黛玉懷中,方聽到弘昐“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只康熙卻是老大一陣傷懷,對着林如海道:“如海,看來只這一回,你我算是打了個平手了。”
卻哪知林如海並不這麼想,反對康熙道:“只這孩子粘玉兒,由此看來我還是略勝你一籌的。”
康熙聽了,不由得一陣氣急,又看到胤禛的那張冰臉,不由得有些遷怒,對着胤禛道:“老四,不論如何,你一定讓弘昐跟你親起來,要不然,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胤禛一陣愕然。只黛玉知道康熙的意思,於是忙笑着解圍道:“皇阿瑪別急,都說‘兒親孃,女親父’,這兒子剛出世的都是粘着孃親的沒錯,而若是這孩子是個女兒,怕是黏着四哥不放呢,哪還會想到我這個做額孃的?”
康熙聽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胤禛知道這又是康熙因爲和林如海爭吵,沒有吵贏,所以拿他做筏子,不由得苦笑一聲,雖然自從與皇阿瑪父子交心之後,他與皇阿瑪之間的隔閡因此消除了許多,但是卻還是不大適應皇阿瑪有時候的這種小孩子脾氣,特別是跟岳父爭執的時候,似乎皇阿瑪尤其容易耍這種小孩子心性。
不過,看着朝自己微微一笑的黛玉,胤禛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這才更像是一個溫暖的家。
擡起頭,胤禛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心中默默的祝禱:皇額娘,你瞧見了嗎?兒子已經找到了幸福,也找到了弟弟,跟皇阿瑪之間的隔閡也沒有了,你在天上看着四兒,心中可是開心?
心中默默這麼想着的胤禛不由得越發握緊了黛玉的手,黛玉知道胤禛心中所想,也沒有抽回手,只一手由着胤禛握着,而另一隻手卻是理了理弘昐的胎髮,心中洋溢的滿是幸福的滋味。
康熙本來打算這就幾日啓程回京,偏因着黛玉小產,弘昐出世,因此便耽擱了下來,而也正因着弘昐出世,所以原打算即刻啓程回京的康熙改變了計劃,非在弘昐滿月之後才啓程回京。
人都說生過孩子的女人皮膚會變得鬆弛,失去光澤,身材也會跟着變得臃腫,產前產後完全是兩個樣子,可黛玉卻不同,生下弘昐後,不僅身材依舊好得沒話說,皮膚依舊好得幾乎可掐出水來,而且還蛻去了略顯青澀的外表,更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韻和身爲人母的慈愛,這也讓他更加的奪人眼球,移不開眼。
而胤禛看着變得更加美麗的黛玉,心中高興的同時卻又直恨不得黛玉能夠變得醜一些,以免惹來一些的外人的覬覷。
而這外人,不是別人,正是胤祀幾個,自從胤祀知道康熙在林府,便以拜見康熙的名義,也在林家住了下來,而康熙也有意在就近好監視胤祀等人一舉一動的同時也考察一下胤禛的能力,因此便也就答應了下來,讓胤禛心中暗恨的同時也讓一旁的林如海直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是我林家,不是你的皇宮,這裡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而不是你!你要作威作福,只回你的京城,別在我林家指手劃腳!”在安排胤祀三人住下之後,林如海再也按捺不住,便朝着康熙大吼道。
康熙趕緊捂住耳朵,生怕自己的耳朵經受不起林如海的吼聲而失聰,不過他也知道林如海的怒氣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果不趕緊做些什麼,指不定這林如海一發飈,他或許沒事,只這住在林家的胤祀三人就要因爲“行蹤不明”而宣佈“英年早逝”了,雖然對於胤祀等人的感情並不深,可好歹是自己的兒子,因此康熙聽了林如海的話,便忙滿臉堆笑着解釋道:“我這不是想着逗逗老四嘛,誰叫他一天到晚冷着一張臉,一點都不好玩!”
若是讓康熙的一衆嬪妃兒女並文武大臣看到此刻的康熙,一定會驚訝得全體掉了下巴,要知道,除了已故的孝莊文太皇太后,還有誰能讓康熙放下身段去討好一個人,恐怕也只有林如海有這個殊榮了。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着什麼,我可以接受他們三個在我林家住上這麼幾日,不過等到你回京的時候,你要把他們給帶回京城去,這是我的底限,若不然,你該知道我的手段!”
林如海冷哼一聲,以前他幫胤禛完全是因爲胤禛是天命所歸的皇位繼承人,再加上已故的孝懿仁皇后的面子,而如今則不同,胤禛已經成爲他的女婿,他這個人護短得緊,只要納入他的保護圈,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可以動他護着的人,更何況,他可是看出來,那個胤祀對於黛玉別有着一番心思在裡面。
康熙聽了,連忙答應。雖然自己這次算計胤禛,乃是出於一番好意,不過因着事先沒同林如海商量,捊到了林如海的虎鬚,也難怪林如海生氣。
“但願這次老八他們三個能夠挺得過這幾日。”第一次,康熙在心中真心的爲胤祀三人擔憂起來,而纔在林家休息下的胤祀三人,卻是莫名的打了一寒顫,咦,這天氣也不冷啊,怎麼爺就凍着了呢?嗯,不管了,回頭加件衣裳吧。
這麼想着的胤祀三人便自在林家歇下了。
好容易到了弘昐的滿月,弘昐渾身滿是皺褶的皮膚已經長開了,成爲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粉球,黛玉見了,不由得更是喜愛,又輕撫了一下肚子,想到腹中尚未出生的兩個孩兒,不由得臉上滿是笑容。
也許有人會有疑惑,只這黛玉既然已經知道弘昐乃是魔尊臨世,卻還是這般開心?其實原因有二:其一是弘昐不管如何,都是她和胤禛的親生骨肉,母子天性,自然不會因此討厭甚至憎恨弘昐;其二在黛玉還未下凡之時,黛玉與魔尊也是有些交情的,因此自然也就掐算出了此次魔尊臨世的原因,雖然魔尊臨世必意味着刀兵之亂,但是此次魔尊臨世卻是意在百花之劫,因此黛玉對弘昐很是放心。
看到黛玉命奶孃用紅色的襁褓抱了弘昐前來,胤祀的心中一陣酸楚,他這個四哥不好女色,聽說年氏等人被他納入府中多年,仍保持完璧之身,後來娶了黛玉之後,更是未嫁一妾,到如今,卻已經有了兩個兒子,而自己呢,雖然郭絡羅氏生性好妒,攔着自己不給納妾,卻也納了三個侍妾入府,到如今,卻仍無一兒一女,爲什麼,爲什麼他跟四哥就差這麼多,僅僅是因爲他曾養在孝懿仁皇后的名下,有着尊貴的身份嗎?所以便連黛玉也選擇了他。
若是如此,若只是因爲如此,那麼他勢必要奪得這天下,到時候,他要將他想要得到的全部都給奪來。
胤祀這麼想着,手,在一剎那間緊握成拳,便連指甲入肉的痛楚也絲毫不覺得,任由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沾在那顏色淺淡的衣袍上,顯得無比悽美……
“霜華,愣着做什麼,看八貝勒的手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還不快帶八貝勒下去包紮一下?”黛玉眼尖,早一眼瞧見了胤祀的動作,對於胤祀對自己的感情,黛玉也是知道的,但是黛玉從沒把胤祀放在心上,因爲胤祀的心中放下了太多東西,她不可能是他的惟一,更何況他早在前世便已經認定了胤禛。
聽了黛玉的話,胤祀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指甲給嵌出了血痕來,便連袍角亦跟着沾上了血跡,只他卻沒有發現,不過儘管如此,黛玉的話卻讓胤祀感覺到一陣狂喜,她有注意到我,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還有機會?……
而黛玉本身只是怕胤祀再這麼待下去,被人看到他手上的傷,難免起疑,一個不小心難免會陷入尷尬的境地,因此才讓霜華帶胤祀下去抱扎一下,並換件衣裳,卻沒想到因此讓胤祀產生了多餘的想法,若黛玉早知道,怕是她哪怕爛了舌頭,也不會說這話的。
正是因爲沒有“如果”,所以纔有了後來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而黛玉的一個孩子也因此差點喪命,當然,這些都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霜華聽了黛玉的吩咐,自是答應,而胤祀也沒有推辭,只向在衆的賓客拱手一禮,便跟着霜華一起離開了。
胤禛看到胤祀的舉動,心中不悅,剛纔胤祀的做法竟彷彿他纔是這滿月宴的主人家似的,不過爲了不致於尷尬,胤禛纔沒有把火氣給發出來,只不過整個滿月宴上都陰沉着一張臉,而好在平日裡衆人對胤禛的冰臉都已經習慣了,因此除了黛玉,竟是沒有人發現有什麼異樣。
因爲皇家的滿月宴不比普通百姓人家,而偏偏弘昐又出生在揚州,因此弘昐的滿月宴除了請了林家的一些親友之外,再無他人,因此弘昐的這個滿月宴並不能算上很盛大,而按康熙的意思,似乎是要等到胤禛和黛玉回了京城,再將弘昐的滿月宴再補辦一次,畢竟不管哪個皇子皇孫,其滿月宴都是十分隆重的,更何況弘昐目前是胤禛惟一的嫡子,又豈可讓人小瞧了去,而在林家的辦的,卻明顯有些簡單了。
對於康熙的這個決定,林如海倒是難得沒有意見,而且在他看來,自己的外孫子值得最好的,因此不單不反對,反而恨不得舉兩手雙腳贊成。而想要開口反對的胤禛,面對這樣的兩老,只得閉緊了嘴巴,畢竟無論是康熙還是林如海,都不是他可以反駁的。
弘昐的滿月宴過後,康熙便依林如海之言帶着胤祀三人返了京城,胤祀雖不願,卻也無法,至於胤祥和妙玉二人,因着妙玉有了身孕,被康熙以“路上不宜顛簸,恐傷皇嗣”的理由留在了林家待產,胤祥作爲妙玉的夫婿,自然也被留了下來,不得不說,只在這一點上,康熙還是很通人情的。
而自康熙領着胤祀一行人回京之後,林家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黛玉每日裡要麼同妙玉一起說說話,要麼親自給弘昐做些小衣服小鞋襪,倒也過得很是自在,只胤禛因着朝中的局勢瞬息萬變,他雖人在揚州,卻也不得不多關注些,因此竟是比來揚州前還要忙上許多,除了每日依舊同黛玉一起歇息,陪黛玉一起在林府的花園中散步之外,黛玉幾乎都見不到他的身影。
而沒了胤禛陪伴的黛玉,心中自然是落寞的,不過好在有妙玉陪她,再加上眼見着腹中的兩個孩子不日便要出生,心中的這點落寞便由期待填滿了。
這日,胤禛好容易得了空兒,便正準備回房陪伴黛玉,卻哪知在經過花園裡的時候看着黛玉正對着池塘裡的殘荷發呆,於是便自走過去,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轉而披在黛玉的身上,又柔聲的問黛玉道:“天兒這麼冷,若是受了凍可如何是好?只跟我回屋去吧。”
黛玉點了點頭,便一手扶了胤禛起身,一旁侍候的霜華急忙跟上,直進了屋,春纖給黛玉解下了胤禛披在黛玉的身上的大氅,之後胤禛方問道:“怎麼樣,小傢伙們可有鬧騰你?”
“都這個時候了,哪裡便還鬧騰?”黛玉輕撫了一下腹部,嘆息一聲,道:“眼瞅着就要足月了,偏這兩個小傢伙還賴在肚子裡不肯出來,唉,難道我還得挺着個肚子過年節不成?”
想着在大過年的時候,自己要這般大腹便便的出現在所有賓客的面前,黛玉只覺得雙頰一陣的燒紅。而胤禛聽了黛玉的話,又看到黛玉早已經羞紅的臉龐,不由得輕輕摟過了黛玉的腰身,在黛玉的脖子上一陣親吻:“不是說快要足月了嗎?想來也差不多就要生了吧。”
正說着,黛玉便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便自驚呼出聲,胤禛霎時間愣住了,但很快便即反應過來,問黛玉道:“可是就要生了?玉兒,你且忍着些!”
一邊說一着,一邊忙一迭連聲的催促春纖幾個去請大夫和接生的穩婆來。
好在黛玉上次生弘昐的時候,因爲鬼見愁診出黛玉腹中還有兩個孩子不知道什麼會出世,因此便即在林家住下,而那幾個接生的穩婆也沒被林如海打發出去,只讓他們在林家住下,以備不時之需,因此沒多久,便見春纖帶了鬼見愁並幾個接生嬤嬤走了進來。
劉嬤嬤是這幾個接生嬤嬤中的第一把手,因此見黛玉的境況,便忙和其他兩個接生嬤嬤將黛玉扶到牀上躺好,並讓黛玉伸出一隻手來,給鬼見愁診脈。
鬼見愁診完了黛玉的脈後,對劉嬤嬤點了點頭,然後對胤禛道:“好在福晉這段時間經常走動,再加上調理得很好,因此王爺竟可放心,這福晉此次生產,定會較之前順利得多。”
聽了鬼見愁的話,胤禛這才放下了心來。
本來胤禛這次還是要看着黛玉生產的,但是因爲這次黛玉並不是在預備好的產房中生產的,因此裡面有了鬼見愁並幾個接生嬤嬤在裡面忙活之後,已經沒什麼地兒容納胤禛的了,再加上胤禛只得幹看着,卻是幫不上什麼忙,因此竟是被林如海強行給拖了出來,胤禛雖不情願,卻也無法,只得到了外面。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胤禛只覺得度秒如年,心焦得幾乎便要破門而入,好在沒多長時間,便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一個姓王的接生嬤嬤便抱了一個綠色的襁褓出來,對胤禛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福晉生了個小格格呢。”
說完,便偷偷的拿眼珠覷向胤禛,生怕胤禛不喜歡,只胤禛卻是趕忙抱過,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便是眼睛中也盛滿了笑意:“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女兒,真好。”
說着,又問王嬤嬤:“福晉怎麼樣了,還有一個孩子呢?”
王嬤嬤正待回答,這時只見劉嬤嬤這時抱了一個紅色的襁褓出來,對着胤禛賀喜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福晉又生了一個小阿哥呢。”
胤禛聽了,自是歡喜,卻是苦於沒有多餘的手去抱,而一旁的林如海早瞧破胤禛的心思,於是便笑着接過了小格格,道:“來,讓郭羅瑪法抱抱。”
胤禛聞言,感激的看了林如海一眼,便自將小格格交到林如海的懷中,自己抱了小阿哥過來瞧了,之後便自急忙跑進房內看黛玉的情況了。
黛玉這次雖是雙生,但好在有過了一次生產經驗,再加上平時也注意調養,所以沒費多少力氣便將孩子給生了下來,因此較之第一次時,黛玉的臉色卻是要好看許多,因此胤禛便也自放下了心來。
而黛玉看到胤禛懷中的紅色襁褓,又向四周望了望,因問胤禛道:“怎麼只一個小阿哥,小格格呢?莫不是你不喜歡小格格,所以把他給丟棄了?”
聽到黛玉如此胡思亂想的話,胤禛只覺得苦笑不得,於是便答道:“我因着沒辦法同時抱着小格格和小阿哥,再加上你說的兒子跟孃親,因此便只抱了小阿哥來,只小格格,現在正在岳父大人那裡抱着呢。”
聽了胤禛這半真半假的話,黛玉也是哭笑不得,因此便道:“哪有這種說話,那是我哄皇阿瑪開心的話,你也將他當成真的?還不快把小格格抱了來給我瞧呢,小心她將來長大了怨你不疼她!”
說着,又想起弘暉來,便問胤禛,道:“這段時日沒瞧見暉兒,莫不是你冷落了他?”
胤禛聽了,忙笑道:“哪有?是暉兒自己知道你有着身子,所以不宜勞累,因此只在書房裡自己跟着岳父大人唸書,只如今應該還在書房裡讀書呢吧?若是你要見他,我馬上就叫了他來。”
黛玉聽了,便道:“也罷了,我這裡正腌臢着,沒的污了他的眼睛,只讓他看看小弟弟小妹妹,莫讓孩子們生份了。”
胤禛聽了黛玉這話,自是答應了,然後又囑咐黛玉好好休息,便自出去了。
豈料沒過一會兒,便見弘暉一陣風兒也似的飛跑着進來,看到黛玉,只上前撒嬌道:“額娘,額娘,才我見了小妹妹,好可愛,她還朝我眨眼睛呢,只小弟弟們都不理我,尤其是最小的弟弟,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黛玉聽了,不由得“噗哧”一笑,道:“傻暉兒,最小的那個弟弟不是不理暉兒,只不過是沒力氣睜開眼睛罷了,在睡覺呢,只昐兒,便是你阿瑪都不理呢,何況是你?”
弘暉點了點頭,道:“額娘,暉兒明白了,額娘放心,不管怎麼樣,弟弟妹妹都是暉兒的弟弟妹妹,暉兒會永遠保護他們的。”
弘暉以前在那拉歌雲的撫養之下很有些懵懂無知,尤其是於人□□故,更是所知甚少,雖然一方面是因爲弘暉年紀小的緣故,但主要的是因爲那拉歌雲無心教導弘暉這些,而如今在林如海的嚴厲鞭策之下,弘暉不僅學業有了長進,於人□□故也懂得不少,他知道,黛玉不是自己的生母,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更知道在皇家,一個沒父母疼愛,又沒母舅勢力撐腰的阿哥會落得何種下場,當然他也同樣明白黛玉的擔心,也知道黛玉是真心的對他好,因此聽了黛玉的話後,便這般對黛玉說道。
“說你傻還真是傻,你既然叫我額娘,你不就是額孃的孩子嗎?難不成,暉兒以爲,這聲額娘是叫假的?”黛玉手輕輕撫上弘暉的臉頰,笑着說道。
“我……”弘暉聽了黛玉這話,心中感動,當初那拉額娘雖對他也不錯,但卻只是做到衣食無缺而已,至於自己心裡如何想的,那拉額娘卻是從沒有過問過,因此當即便落下了淚來,口中不斷的叫着黛玉,“額娘,額娘……”
聽着弘暉這一聲一聲的“額娘”,黛玉也不禁覺得心中微微發酸,眼中竟也隱隱有些淚意,而這時,晴雯走了進來,見到這等情形,不由得忙上前勸阻弘暉道:“小祖宗,只大家正在前院裡高興着呢,你可別惹福晉傷心,不然王爺定要生氣的。”
然後又對黛玉道:“福晉,您才生了小阿哥和小格格,正在做月子呢,可是哭不得,若不然,只落下一身的月子病,將來就別想好了。”
黛玉聽了,這才忍住眼中將要流出的淚水,只輕輕拍了一個弘暉的小肩膀,笑道:“好了,暉兒,只自己去玩吧,額娘這裡腌臢得很,若染了晦氣去!”
說着,又命晴雯:“這血房不吉,大阿哥無知,進來了到底不妥,你給大阿哥重新沐浴一遍,再換身乾淨的衣裳,記得,浴桶要用上等的桃木製成的,再在裡面撒些花瓣兒。”
晴雯忙答應着,便自領着弘暉出去了。
而黛玉待晴雯離開後,也自覺得有些疲倦,便也自昏昏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