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的打算就是把這些事兒告訴程瑩瑩,然後接着程瑩瑩的嘴往外說,好給楚凌玥潑一盆髒水,結果現在倒好,程瑩瑩居然拉着她去找了楚凌玥,髒水沒潑到楚凌玥身上,全讓自己喝了下去。
這口氣,她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唉,表小姐是什麼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炮仗子似的,一點就着。小姐您也消消氣,千萬別在這裡說這些,被人聽到了不好。”丹舞苦口婆心的勸告並不能讓陸明湄心緒平穩。
“怕什麼,本來不就是我手裡的一顆棋子,要不是還有點用,我才懶得搭理這種蠢的跟豬一樣的女人。”陸明湄眼神中戾氣漸生,丹舞也不敢多說什麼,正要告辭,看見柱子後面揚起的一片衣角頓時愣了。
程瑩瑩在柱子後面聽了個一清二楚,開始她在爲她替陸明湄出頭結果她不但不領情還說她笨生氣,後來,卻爲着陸明湄從頭到尾是在利用她而生氣。
仔細想想,似乎兩人之間的很多事都是她在利用她,而她也確實像個傻子一樣的被她利用。
而且,讓她更爲惱火的是,剛纔還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爲這都是楚凌玥搞的鬼,轉過頭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楚凌玥斷然沒有可能去做如此周密的安排。
“既然我是個又蠢又笨的女人,那還真是污了妹妹的雙眼。”想到這裡,程瑩瑩再也躲不下去,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丹舞看見衣服,本想提醒陸明湄,還是晚了一步,程瑩瑩自己走了出來。見她臉色不善,陸明湄猜到她一定是聽到了方纔那些話,眼見着她一步步走了過來,陸明湄後退一步,連忙換上一副委屈的樣子。
“表姐聽我解釋,我實在是氣的糊塗了,我,我……”
“你如何?你從來不曾把我當棋子,你從來不曾利用我?”程瑩瑩冷笑,走到陸明湄身前站定,臉色冷的跟寒冬臘月的下雪天似的。
“我告訴你陸明湄,從今往後,你別讓我看見你,否則,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程瑩瑩轉身就走,陸明湄怎麼可能放任自己丟了這麼強力的一個外援,連忙伸手去拉。
“表姐,表姐,你真的誤會了!丹舞,你這個小蹄子,居然如此陷害我!”情急之下,陸明湄趕緊拉了丹舞出來背黑鍋,“你是不是跟楚凌玥一起合計好了要來算計我!”
事到臨頭,她還能如此敏捷的把事情推脫個乾淨,程瑩瑩真的意識到之前自己是瞎了眼。掃了一眼陸明湄拉着自己的手,程瑩瑩冷聲說道:“表妹,念在你我從小長到大的份兒上,我不想把事情做的這麼絕,放手,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表姐,表姐,真的是你誤會了!都是楚凌玥那個賤人陷害我的,不信你問丹舞!”
程瑩瑩轉身,“啪”的一巴掌扇到了陸明湄的臉上,“丹舞是你的貼身侍女,如何就會幫着別人來陷害你?而且從楚凌玥那裡過來不過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楚凌玥如何安排這些?表妹,你居然如此執迷不悟,還把我當傻子使喚!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要是再動什麼歪心思,我頭一個不放過你!”
被程瑩瑩的一巴掌打了個愣怔,陸明湄眼睜睜的看着程瑩瑩走遠,自己哭着跑回了琉璃院。
姨娘是不能出來見客的,庶女倒是可以。可是偌大一個侯府,沒一個待見陸明湄的,她自然也不會上前自討沒趣。哭着跑回了琉璃院,孫瓊禾見她這幅樣子也吃了一驚。
“這怎麼會事兒?方纔不還好好的麼?當着你表姐的面,難道楚凌玥還敢打你不成?”孫瓊禾萬萬沒想到這一巴掌不是楚凌玥的傑作,而是程瑩瑩做的。
她這一說,陸明湄頓時哭的更傷心了,“娘,這不是楚凌玥那個賤蹄子打的,而是表姐……”
“表姐打你做什麼?剛纔你們兩個不還有說有笑的。”見她哭的傷心,孫瓊禾也一陣難受,“好了好了,別哭了,跟娘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明湄擦了把眼淚,把剛纔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不過還是很聰明的沒說她說了程瑩瑩壞話的事兒,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楚凌玥的頭上。
“小浪蹄子,幾天不整治她還真的上天了!”
孫瓊禾聽完勃然大怒,她沒想到楚凌玥竟然囂張到了如此地步,能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如此折辱自己的妹妹。
“娘,外面都在說楚凌玥如今骨頭硬了,誰也動不得,我們現在硬碰硬只怕會得不償失。”陸明湄見孫瓊禾是真的怒了,擔心萬一有什麼差池會出現會出事兒,連忙勸慰。
“哼,骨頭硬了又如何?也得她自己爭氣!這事兒就聽孃的,你別管了。”孫瓊禾的眼中迸發出陰霾,看的陸明湄內心也雀躍不已。
午宴之中,陸衡滔本來應酬一些朝中同僚,一轉頭就見到秋香來找他,說孫瓊禾有事想請,不得不移步到了琉璃院。
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哭聲一片,陸衡滔心道不好,連忙快步走了進去,見陸明湄正和孫瓊禾抱頭痛哭頓時眉頭緊皺:“好端端的哭什麼!”
見着陸衡滔過來,孫瓊禾哭的更加慘烈,拉着陸明湄過來,指着她臉上的手指印就開嚎:“老爺,你看看,明湄這臉被人打的成了什麼樣子!我們雖然說是個妾室,但是也是老爺的妾室,平白無故的被人這麼教訓一頓算什麼啊!”
“怎麼回事?誰下的手?”程瑩瑩那一巴掌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陸明湄臉上的五指印這會兒已經變紫,看着猙獰可怖。楚凌玥的婚事搭上了景晟侯是沒錯,但是從幾次慕容璟來的態度他也明白,自己的前程怕是靠不到楚凌玥身上。所以,他一直指望着能靠着陸明湄這張臉給自己謀個好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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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見這張臉被打成了這個樣子,自然是心疼的不能行。
“回父親,是表姐。今兒個表姐來琉璃院跟我說話,我們閒聊了兩句就去找大姐玩耍,結果大姐三言兩語的就把我們兩個之間的姐妹情誼給挑撥了,害的表姐失了神智,打了我。”陸明湄抹了把眼淚,哭哭啼啼的好不弱柳扶風,“在那麼多人面前如此折辱女兒,女兒不如死了算了!”
“好端端的,死什麼死!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跟楚凌玥有關,陸衡滔頓時不樂意了,原本就憋在心裡的一口氣更加不舒服。
“今兒個表姐過來,看我衣食住行皆比不上大姐就有些不滿,我們一起去找姐姐玩的時候,表姐說了這個事兒,然後姐姐就說,我不過是個庶女,有的吃穿用度就不錯了,爲何還那麼挑挑揀揀。表姐看不過去,就說姐姐是在仗勢欺人,於是,姐姐就說,姐姐就說……”
說到這裡,陸明湄故意停頓了一下,抽搭了一聲才繼續說下去:“姐姐說,要是不知好歹,就把跟這侯府不相干的都給趕出去!”
“什麼?”果然戳到了陸衡滔的痛處,讓陸衡滔勃然大怒。他這一輩子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就是他不過是威遠侯府的上門女婿這種事兒。一個男人,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跟着自己姓可真真的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楚凌玥她這是翅膀硬了!”
“老爺,說句不愛聽的,我們寄居在這威遠侯府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裡畢竟是人家家裡,說要把咱們趕出去就能把咱們給趕出去,如今凌玥能說出這話來定然是有了這心思,難不成真的趕我們走的時候我們死皮賴臉的不成?”孫瓊禾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直不停的流,這會兒見陸衡滔怒了,終於稍稍收住了勢頭。
“是啊,爹,姐姐可是說過這威遠侯府姓楚,咱們姓陸的可不跟威遠侯府一點關係都沒有麼。”陸明湄看了一眼這屋子,這才真的有了點悲慼之色。
“哼,我倒是看看她敢不敢!”陸衡滔想起上次他們要另立門戶結果楚凌玥當街跪下求他回去的事兒,忽然間心就定了。楚凌玥是個要臉面的人,不會做出這麼沒臉沒皮的事兒。
他想得到,剩下兩人也想起來了,孫瓊禾上前扶住陸衡滔的胳膊,給他下了一劑猛藥,“她是不敢,可是她有一個好舅舅,好舅母,人家纔是這真正掌握了威遠侯府命脈的人。”
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情,就算楚凌玥不會開口把他趕出去,可是楚騰雲和沈碧湘可不好說。楚騰雲在朝裡倒是沒怎麼針對他,不過在家裡沈碧湘對他們的整治可真不少。
想到這裡,陸衡滔轉頭問孫瓊禾,“你可有什麼法子?威遠侯府,我們是絕對不能離開的!”
“老爺,我……”左右看看,孫瓊禾趴在陸衡滔的耳邊嘀咕了幾句,讓陸衡滔有些皺眉。
“這會不會有點太過了,萬一惹怒了景晟侯,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和楚騰雲這不怎麼管事兒的不同,慕容璟可是在睚眥必報,如果真的惹怒了他,他在朝堂上說句什麼,他這官職只怕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