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千萬要小心,這山洞裡寄居了很多蝙蝠和血燕,一不小心就得被它們撓出血。”羅大哥怕她不清楚地勢,小心翼翼的叮囑她。
雖然這些東西都不傷及性命,可是礙不住數目龐大。一隻血燕撓一下,一千隻血燕撓過去之後就是一頭牛也得血幹了。
楚凌玥當然不會去作死,連忙跟在羅大哥的身後一路走了過去。平日裡楚凌玥跟村裡的大嬸大媽小媳婦們接觸的比較多,猛然間見到了這麼多人還真的有點不太適應。
不過大家都比較開朗,在一起說說笑笑的,說了幾句,楚凌玥也放開了。
不過有一個人沉默寡言,並不參與他們的談話,聽別人叫他陳四。楚凌玥看了一眼這個人,覺得有些眼熟。
“怎麼了?”見她一直盯着別人看,慕容璟悄聲問道。
“沒什麼,覺得那個人有些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楚凌玥搖了搖頭,把那個不着邊際的東西丟到了腦子後面。
她身負兩世記憶,看到太多重複的東西,猛然間看見一個人覺得眼熟也不奇怪。
慕容璟也多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見慕容璟注意到他,愣了一下,手裡熬粥的勺子差點掉進鍋裡。
“陳四,不要害怕,這兩位也是逃難過來的,跟你一樣!”見他這個樣子,他周圍的幾個大漢忍不住哈哈大小,笑聲在山洞裡面迴盪,聽着倒是分外暢快。
“恩恩,你……你們要不要喝粥?”陳四老臉漲紅,看了一眼兩人,試圖邀請兩人喝粥。
楚凌玥和慕容璟相視一笑,搖了搖頭,“現在時辰還早,我們不餓。”
陳四見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熬粥,慕容璟看着他熬粥的樣子沒說什麼,轉頭跟羅大哥說了兩句。
山村裡已經沒人的事情李褚浚一直不知道,他爲了打消李峰屹的疑慮不惜受傷,這一下可不輕快,足足躺了兩天才下牀。
不過這傷也值得,他能下牀的時候就有太監來傳旨說皇后禁足解除了,他也可以繼續參與朝政。
“你怎麼起來了,快讓母后看看!”皇后一見李褚浚出現,連忙心疼的拉過他。
“無妨,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李褚浚並不是非常在意的活動了一下胳膊,然後跪了下來。
“兒臣不察而讓母后受了這麼長時間的委屈,都是兒臣不孝!”
皇后秦眉怎麼捨得讓李褚浚下跪,連忙把他扶起來,“我們母子一條心,怎麼會因爲這麼點事兒就承受不住?倒是你,好端端的捱了那麼一下……”
“沒有這一下,父皇還不會放了你和我出來呢。”李褚浚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看了眼四周沒有發現李婧漱的身影。
“皇妹呢?怎麼不見人?”
“如今都六月中旬了,離南筑使團來這裡只有一個多月了,太后打算讓端陽去和親,親自帶到慈寧宮教授規矩了。”秦眉嘆了口氣,都是自己的骨肉她怎麼捨得讓李婧漱嫁到那麼遠的地方。
不過,她是一國公主,就該有一個公主的擔當。她就算不捨得,也不能攔着。
“母后不必太過擔心,此次和親的有兩個人選倒是極有可能。妹妹身份尊貴,孟國公家的嫡長女也不錯,自然也是極有可能的,到時候南筑使團過來了看上了哪個還不好說。”
南筑不同於其他國家,佔據天時地利,易守難攻,天啓和南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隔個三五年就往來貿易一下,和親一下,今年南筑的太子南宮良到了納妃的年齡,於是李峰屹就讓人修了國書說了和親的意向。
誰知道南筑皇帝也有這個意向,天啓的國書剛發出去南筑的國書就到了。人選自然是要挑好的,身份尊貴如李婧漱,溫柔嫺靜如孟媺姿,還有其他各有特色的極品女子都被挑了出來,等着南筑使團過來。
兩國互通友好,自然不能隨便塞,南筑也不含糊,此次直接就讓太子隨着使團一起來,回去的時候直接把太子妃帶回去就好。
“若是孟國公家的嫡女真的被選中也好,至少這樣端陽還能在我身邊多留幾年。”秦眉忍不住就想嘆氣,多留幾年又何妨,還是逃不掉和親的道路。
早知道她就多給李峰屹留幾個子女了,如今只有端陽一個成年公主和其他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將來要真的和親去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替罪羊都沒有。
對於秦眉的心思,李褚浚倒是不敢苟同,對於他來說只有有用和沒用兩種人,李婧漱嫁的遠近好壞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李婧漱的所有,都最好只是對他登上皇位有助益。
也知道在他面前說這些有些沒意思,秦眉止住了話頭,“此次你我母子二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可想好怎麼扳回一成?”
“母后不妨等着,看兒臣如何下好這盤棋。”說到了自己的事情上,李褚浚開始志得意滿起來。
秦家一家算是沒了,沒了這個羽翼,不代表李褚浚就沒了翅膀。他經營這麼多年,一些該有的實力還是有的,這也是爲什麼李峰屹沒有貿然將他剪除的原因。
“還等?威遠侯已經進京了,過兩天景晟侯也要回來,難道你還等着慕容冼那個老匹夫來跟你要兒子?”
知子莫若母,對於李褚浚做了什麼秦眉不會一點都不知道。雖然連日來兩人並沒有見過多少面,可是當慕容璟和楚凌玥遇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她還是一下子就知道是自己兒子的手筆。
“他兒子可在他府裡好端端的呆着呢,母后放心,景晟侯一家這次恐怕沒個好了。”想起將來的事情,李褚浚是更加笑意盈盈,看的秦眉一陣寒意上涌。
本來他是起過拉攏景晟侯的心思,畢竟慕容家人才輩出,文武雙全,若是能收爲己用,自然是如虎添翼。可是,世事難料,偏生慕容璟是個軟硬不吃的差點沒把他給弄到宗人府去。
既然不能爲自己所用,那就除掉好了。
第二天上朝,李峰屹問起了西山刺客的事情,董琰見二皇子站在下面也不敢說查出了什麼,現在皇上心裡對二皇子一點疑慮都沒有,如果這個時候說了他在西山上查出的東西,難免要落個構陷皇子的罪名。
“微臣無能,請陛下降罪!”董琰跪在大殿上,頭都不敢擡。李峰屹冷哼一聲,就要降罪,結果刑部尚書出來開脫。
“陛下息怒,董將軍身爲護國大將軍,查案這種事並非專長,所謂術業有專攻,所以董將軍即使沒有抓到刺客,也並非玩忽職守,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李峰屹原本也沒打算真的就把董琰給發落了,刑部尚書給了個臺階他自然也就下來了,罰了俸祿之後並沒多說什麼。只是董琰不適合查案,那這個案子就只能交給刑部來查。
楚騰雲皺了皺眉,前些日子,他親眼看見李褚浚去了魁香苑,也親眼見到刑部尚書去了魁香苑。雖然並不是同進同出,可是以他在戰場上多年征戰的經驗直覺兩人之間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刑部不愧是專業部門,竟然在三天的時間裡就把嫌犯給鎖定了,而這嫌犯竟然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個人——景晟侯。
“陛下,微臣查出在五年前先太子沒了的時候就有一幫先太子的死忠進入西山在裡面自食其力。而這些人中間武功高強着並不少,此次西山行刺定然也有一定的嫌疑在裡面。”刑部尚書並戶部尚書一起彙報把事情的可信度增強了不少。
不過皇帝也沒老糊塗,太子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孩子怎麼也不會相信他會弒父。
“先太子的親隨進入西山,爲何就刺殺到御前?而且,爲何就說是景晟侯指使的?說清楚!”
“陛下贖罪,此事時間太久,還請聽老臣慢慢講解。”刑部尚書自然是有李褚浚的授意,否則先太子是皇上禁忌,誰敢亂提。
“五年前先太子意外沒了,當時有一些太子的親隨不願意再跟隨其他皇子選擇了遁世,進入西山,其中有不少當時先太子的親隨,武功高強計智卓絕,比如現在再鎮揚侯府之中養傷的白傲霜還有在先太子身邊擔任護衛一職的羅忠。”
“恩,那他們爲什麼會跑來刺殺朕?”事情還沒說到重點,李峰屹有種砍了這個廢話忒多的老臣身上。
“這些年,忽然間說了一些苗頭,說是皇上怕先太子功高震主,所以暗中下了毒手,所以纔會有了西山刺殺一事。”刑部尚書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又轉了口風,“不過這只是傳言,具體事情還是到西山之中找到當年的羅忠才知道。”
“那跟景晟侯府有什麼關係?”李峰屹對於這個說辭沒有懷疑,當年先太子身邊的人他是見過的,那些人對於先太子有什麼感情,他也是一清二楚。得知他害了自己兒子,這些人可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景晟侯府的小侯爺慕容璟這幾年跟這些人一直往來密切,跟當年的羅忠更是有書信往來,皇上可以過目,這是從小侯爺的書房裡找出來的書信。”書信是真的沒錯,上面所有的字跡都是慕容璟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