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皇子中二皇子的處境確實是最好的,運作得當登上大統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三皇子雖說沒有其他幾個皇子張揚,可論起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單看這麼多年被陛下不聞不問,突然掌權卻也做的滴水不漏就可以見一斑。
只是,如果不解決掉陛下心中的疙瘩,恐怕他登上寶座的可能性比庶民還要低,但他一直平平無奇,毫無動作,所有人都沒有把他當成一個選項放進眼裡。這樣的局面倒是最好安排的,只要安排得當,登位也並非難事,只是沒有好的謀士,一切都不能確定。
儘管心中百轉千回,王鴻依然敷衍着慕容璟,如今陛下雖說身體健壯但難保他不會提前下達詔書,站隊這種事必須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能去做,畢竟這可是關係着整個丞相府的命運。
“賢侄心中自有鴻溝,老朽也不得不佩服,只是此時重大,本相一時難以決定,而且當今陛下安然無恙,討論這些還爲時過早,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都是臣子,都應忠於當今陛下才對,另,賢侄可要記住了,隔牆有耳。”
王鴻開玩笑似的說着,眼神中卻了無笑意。
慕容璟笑眯眯的看着王鴻,似乎並不是很在意。果然,能做上丞相這個位置的就不可能是庸才,沒有心計也做不穩這個位置,他只是沒想到王鴻竟然狡猾如斯,如此滴水不漏,不顯山漏水,倒是讓他差點就相信了。
“丞相所言極是,小侄記得了,多謝丞相提醒,小侄往後定當謹言慎行。”
慕容璟笑着對王鴻說着,看到王鴻站起身他也站了起來,走到門前慕容璟站到王鴻身後輕聲說道:“丞相,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想必您不會不懂,只要丞相站到三皇子背後我們就有辦法解決掉其他的問題,而且即使丞相站過來了,明面上您還是那個只忠當今陛下的丞相大人,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暗處您是三皇子的人罷了,不怕告訴丞相,即使丞相不站過來,我們的計劃也可以順利開展,只是時間上久一些罷了,丞相可要想好了。”
輕聲說完想說的話慕容璟率先拉開門現在那裡恭敬的讓王鴻先出去,彷彿沒看到王鴻凝重的神色,慕容璟的臉上依然掛着溫和的笑意。他就是故意的,不能刺激王鴻,刺激一下王鴻身後的人也好。
王鴻直到坐上馬車眉頭都未舒展開,他沒想到三皇子竟然已經擬訂了計劃,而且看樣子計劃很是縝密。聯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王鴻有些猶豫。慕容家是什麼人,既然作保保了三皇子,以後結果如何還真的不好說。
他雖是丞相但也不過是個臣子罷了,身後沒有什麼特別顯赫的家世,比起其他大臣來說,太好揉捏了。他日,二皇子如果真的登上大寶,不會感念他的功勞,說不定到時候爲了平衡各方勢力,還會在他的位置上換上其他人。
如果跟了三皇子,三皇子身後沒有特別大的世家,唯一一個慕容家不屑於跟他爭這一個位置的……
想到此,王鴻有些心動,但想到那個玉佩的來歷他又覺得心中煩悶。
緊隨着王鴻的腳步,慕容璟也坐上了馬車打道回府,“老狐狸,我還就不信你露不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慕容璟坐在馬車上呢喃出聲,他對於王鴻並沒有特別在意。沒有王鴻,李褚承未必就坐不上皇位,但是,王鴻的態度,或者是王鴻身後之人的態度還是要看一眼的。
憐花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頭也不回的打招呼,“碧玉姐姐,你先休息吧,我再忙一會。。”
慕容璟進來便看到了一副憐花在搗鼓一些沒見過的東西。雖然外面並沒有月亮,但是憐花手中的東西閃着瑩瑩的光線。聽到憐花誤認爲他是碧玉,慕容璟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向憐花走去。
看着站在那裡的憐花一無所覺的樣子,慕容璟摸摸的在一旁看着。
憐花今日被白氏擾了心神,好在後來楚凌玥給她打了保票,這會兒也好多了,正忙着配幾個紗囊出來。到了晚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燭火這個東西又不能放在枕邊,晚上起夜什麼的甚爲不便。
前兩天,楚凌玥就因爲晚上起來倒茶腿上磕了一塊,青了兩天。
感念楚凌玥救命之恩,憐花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她現在就在試圖用幾個石頭放在一起,然後產生微弱的光線。這些石頭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放到一起,就能發光,也是無意間在西北的時候發現的。
“碧玉,我不是告訴你……侯爺?你怎麼過來了?什麼時候過來的?”看到一臉探究的看着自己的慕容璟,憐花站直了身子訝異的問着。
慕容璟笑了笑倒是沒把她的驚訝當回事,“剛從外面回來過來看看你休息了沒有,什麼時候過來的嘛,大概就是方纔我推門你以爲是碧玉的時候吧。”
憐花看着慕容璟緊盯着自己的眼神不自在的微微扭過頭,“額,我在做幾個紗囊。放在地上的話,少夫人晚上起來就不會撞到腿腳了。侯爺找我,是找到關於那枚玉佩的信息了嗎。”
想到玉佩憐花疑惑的問着慕容璟。
慕容璟皺了下眉頭還是決定等王鴻親自開口承認了在告訴憐花,“有點眉目了,還不能確定,不過我想,那枚玉佩和你的身世有一定的關係。”
想到王鴻今日的失常,慕容璟肯定的說道,雖然王鴻並未直接承認那枚玉佩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他的那句自言自語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對憐花這兩個字他好像很熟悉一樣,雖然極力收斂着自己的情感,但眼睛裡的慌亂卻騙不了人。
憐花失望的低下頭,她本不想費心去尋找自己身世,只是今日白氏的到來卻讓她有些期待,雖然母親已經去世,但在這個世界上她可能還有其他的家人,家人這兩個字對自幼獨自長大的她來說是個太具誘惑力的詞。
畢竟從來沒有被人疼愛過,那種溫暖,讓她寧願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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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憐花失望的樣子,慕容璟原本想說,但想到王鴻今日的說話終究還是決定不說出來今天所發生的這些事。
“侯爺,我想,我想出門一趟。”
憐花對於結果不是很在意,不過如今母親的忌日差不多到了,她不能回西北祭奠,在外祭奠也是一樣的。
慕容璟皺眉,這個時候出門是爲何?“出門?好端端的出遠門做什麼?你在這裡又沒有別的親人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直說就好。”
“過幾天就是母親的忌日,雖然我娘死的時候,我才七歲,但是那畢竟是我的母親,到了忌日自然要祭拜一下。再加上,既然已經知道父親就在京城,我想給母親立個衣冠冢,這樣,也算是全了母親想要和父親重逢的遺願。”
憐花看到慕容璟有些忐忑,畢竟如今是在這裡做事,輕易告假似乎不好。但是,慕容璟和楚凌玥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點了點頭,慕容璟算是準了她的請求。“也好,去祭拜一下吧。過兩天我跟夫人會一起過去,一來順便祭拜一下你的父母,二來也出去走走。”
“額,這就不用了吧,侯爺和少夫人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還要專程去祭拜我的母親,這似乎太麻煩了。”
憐花受寵若驚,她沒想到慕容璟和楚凌玥會過去。幾人素昧平生,就得到他們如此助力,只怕將來會還不清。
“不麻煩,相逢就是有緣。凌玥難得高興,就算是爲了讓她高興也好。”慕容璟笑了笑,拎起桌上的紗囊看了看,“也算是謝了你如此爲她費心。”
“萬萬不可!侯爺和夫人對憐花已經夠好了,若是再如此大動干戈,憐花於心不安。”
憐花連忙行禮,此事事關重大,實在不宜讓他們二人破費。
“既然如此,那就讓碧玉跟你一起去吧。立衣冠冢這種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怕是有些困難。碧玉雖然也是個丫鬟,但是對京城中的很多事情都比你熟悉,能幫上不少忙。”仔細想了想,慕容璟也覺得不太合適。
帶着楚凌玥出去玩完全可以不用跟這件事攪合在一起,畢竟不是什麼吉利事兒,沒必要非得往前湊。
憐花連忙道謝:“多謝侯爺,此事還是奴婢自己來比較好。”
慕容璟看着憐花認真的樣子,點頭同意,他的確有點越俎代庖了。
“侯爺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憐花見慕容璟半晌不說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
慕容璟瞬間回神,笑了笑,問道:“憐花,若是有一天,你父親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會如何?”
“什麼叫不是我想象的樣子?”放下手裡的石頭,憐花苦笑一下,“我對父親的想象並沒有非常執着,他若是一個善人,好人,願意認我自然是最好,但是,若是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會認他。畢竟,他雖然生了我,但是卻未曾對我有過一天父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