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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溪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但是一個人的腦容量畢竟是有限的,原主智商宛如孩童,對一塊糖一個玩具的執着都深刻在記憶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溪下意識消化了技能和常識的部分,而那些瑣碎幾乎沒有整合過的記憶,她只是塵封在一個角落。

沒事的時候會翻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的。

她一邊飛速的翻找着記憶,一邊故作鎮定的說:“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性取向正常。”在這個搞基正常的年代,來一個男人說要娶“他”,其實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王鈺寧停了這話,低頭喝了一口水又擡起頭來,盯着連溪的眼睛:“很巧,我性取向也正常。”

他的表情認真的讓人無法岔開話題,目光專注的讓連溪下意識撇開頭避開,打着哈哈說:“那真是太巧了。”

王鈺寧沒有立即回答,屋子裡除了冰箱輕微的響動聲,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小溪我今天就想問你兩句話。”

他這鄭重其事的樣子讓連溪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不由得斂起表情:“你說。”

“你配對了,對麼?”王鈺寧說道,他的聲音平靜像是陳述一件事情,連溪聽不出裡面情緒包含着什麼。

她背後的肌肉僵硬起來,隨即又鬆了一口氣,坐在了王鈺寧的對面。

也對,王鈺寧和心智單純王嬸不同,兩人之前一直在一起,關於性別的問題,年紀小還好說,到了後面,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發現?

連溪軟軟的靠着沙發,這一天她折騰的太嗆,語氣帶着疲倦:“你都知道了?”

“你變化那麼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王鈺寧心中憋着一口氣,理智下又壓了下來,自從決定要好好對連溪開始,他就取了連溪的基因樣本,找到相關的機構做過配對。

他和連溪的配對成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就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等連溪長大,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這三年,他一直在盼着連溪能夠回來,可現在她倒是回來了,卻已經配對過了。

王鈺寧表面上看起來再成熟,目前也只是面臨畢業的大學生,表情再怎麼掩飾,也壓不住眼底的那抹傷痛。

連溪從沙發上拉了個抱枕抱着,看着王鈺寧的神色,有些話反而說不出口了。

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什麼“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這話如果對着失戀的好基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實在不行,還能拉出去灌幾瓶酒,第二天醒來,一切照舊。

可是這個世界,男女認定的話,一般是一輩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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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心裡什麼感覺,連溪雖然感同身受不了,但還是能夠猜到一些。

正是因爲這樣,她只是靜靜的看着王鈺寧:“第二句呢。”

王鈺寧看着熟悉卻又陌生的連溪,消化掉自己外露的情緒,垂下眼簾,淡淡說:“第二句,既然配對了,可是你卻獨居在家近一個月了,短時間也不打算走。你伴侶是故去了?還是你配對僅僅只是個意外?”

他話剛說完,就看見連溪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我明白了,那麼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

等等,劇情的發展,是不是哪裡不對了?

連溪覺得肯定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忽略了的,可是王鈺寧根本不給她詢問的時間,將杯子放下,直接告辭:“我先回去了,你這一身髒兮兮的,先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再來找你。”

連溪看着被合上的大門,從桌底的箱子裡抽出根黃瓜來,正想啃上那麼一根,瞥了瞥自己雖然擦乾淨但還彷彿還沾有血漬的手,食慾頓時沒有了。

只能端起杯子,大口灌下一口水。

約定=畢業來娶連溪。

連溪=已配對。

前後是不是有點矛盾了?

大約是太累,連溪應付完王鈺寧之後,就沒有精力再思考這些。

她打起精神洗了個澡,就差點昏睡到浴缸裡,掙扎着爬起來,踉蹌着還沒走到房間,只走到客廳,就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花期情潮如期而至,都說一回生兩回熟,連溪感覺到體溫上升的時候,就掙扎着自己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發現客廳的燈還開着,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適應了燈光的強度。

她全身發軟的翻了一個身,手儘量的朝桌子伸去,就差一點點夠到的時候金屬盒的時候,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手下意識的想去抓住桌子,卻只抓住了桌布,一桌子東西順着連溪一起摔了下去,噼裡啪啦的砸了她一身。

也還好連溪一個人住,桌上的東西並不多,除了來不及收走的兩個水杯之外,其他就是王鈺寧之前帶過來的禮物。

這個世界更加註重個人*,建築材料隔音隔的徹底,連溪即使這麼大動靜,鄰居也一點都聽不到。

連溪躺在地上,像條死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體內的血液似是都要翻騰起來,慾望一*的衝擊而上。

她側過頭去尋找同樣掉下來的金屬盒,等她將最近的那隻金屬盒抓到手打開之後,看見裡面只有一支藍色的藥劑,才後知後覺這是門口撿來那隻。

正打算扔在一旁,盒子卻自動的響起了電子聲音:

【是否閱讀藥劑說明書?若是三十秒內沒有迴應,將會自動播放】

連溪握着藥劑,連去關說明書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一*的情潮衝上來,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三十秒沒有迴應,自動播放藥劑說明書,本藥全名花期情潮抑制藥劑,簡稱抑制劑,代碼……】

連溪聽到前半句眼睛立馬睜開了,她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打開玻璃瓶,仰頭就灌了下去。

她還記得黑市老闆的囑託,一次只能服用半支,所以喝完第一口後,還停了一次看看刻度,朦朧的思維中大約估計了一個刻度,然後再喝了一口。

情潮如同潮水一樣退了回去,寒意從腳底生了出來,連溪只來得及將抑制劑蓋子合上,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整個客廳,只剩下電子說明書閱讀的聲音——

【本藥品爲一花期的用量原液,每次服用量不得超過十分之一,請兌水服用……不得過量使用……以防出現副作用……】

這就是正品原裝和“兌水黑貨”的區別。

只不過,暈過去的連溪完全不知道了。

***

王鈺寧敲了幾次門,都沒能敲開門,他想了想握住把手的位置,一旋轉就打開了。

門沒有反鎖。

他猶豫了下,拉動門把,推開一條門縫:“小溪,我進來了。”

沒有人迴應。

他一用力,將整扇門都推開,走了進去。

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大白天,燈卻亮着,客廳的桌布團成一團散在沙發上,地上散落了一堆他帶過去的禮物,還有兩隻玻璃杯的殘骸。

地面上,有掙扎過的痕跡。

王鈺寧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伸手將燈關上,往裡走了幾步,邊走邊問:“小溪,你在嗎?”

依舊沒有人回答。

王鈺寧顧不得這是別人的家,從廚房到客廳,從房間到陽臺,裡裡外外的將整個屋子找了一遍,連人影都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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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的想撥打連溪的通訊,等他拿出通訊器的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連連溪的通訊id都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畢竟連溪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心智不全的姑娘,配對成功的她,邏輯清晰,思維敏捷,不存在跑丟這種事情……說不定只是一大早出去鍛鍊,或者有事情去辦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安慰自己,地上的那一團亂扎着他的眼睛,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起身,往家裡走去。

王嬸看到王鈺寧一個人走了回來,直接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有些疑惑:“怎麼你一個人?你不是找小溪過來吃早飯麼……”

王鈺寧再次從房間出來,手上拿着外套和錢包,邊穿邊說:“媽,我先出去一趟。”

“不先吃早飯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急匆……”

“小溪不見了。”王鈺寧在門口換了外出的鞋子,隨即轉過頭對王嬸說,“媽,你在家看着,如果小溪回來的話,打我通訊。我先出去找找,她說不定只是出門了一趟。”

“好的。”王嬸看着自家兒子消失在樓口,乾脆將大門直接打開,正對了對門的屋子。

這都什麼事哦。

公寓內,死一樣寂靜的屋子內,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窗簾的地方,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仔細看去纔看得見,凸起的地方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困在了裡面。

經過了一番掙扎,窗簾緩緩的散在一旁,終於露出了裡面的情景出來——

一朵帶着倒刺的紅色花株,正靠牆立着,它耷拉着花朵,顯得有些不太精神。

似是覺察到安全了,它走回了客廳的位置。

是的,是一朵走着的花。

她的梗系被包裹在外藤之內,外藤相互纏繞着,最後纏繞成四條能支撐的小腿。

健步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