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崔成遠鬆開手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周清華都有些呼吸急促。
該怎麼說呢,和崔成遠這樣的人接‘吻’,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甚至還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脣’齒‘交’融,耳鬢廝磨,呼吸相觸,周身都是崔成遠那種舒適並且暗藏‘波’瀾的氣息,就像是大海一般溫柔包容着她,令她難得的失了神。
男人有徵服‘欲’,‘女’人也同樣有。對着彷彿永遠都溫柔冷淡的崔成遠,周清華總是忍不住想要打破他的平靜,讓他心跳加速、讓他意‘亂’神‘迷’,讓他從那莫須有的神壇上掉下來,成爲凡人。每每想起這些,她都忍不住有點血液燃燒,不能自己的‘激’動。
周清華軟軟的靠在崔成遠的懷中,她的頭髮就被攏在崔成遠的手臂中。她早就在崔成遠進城和那些重要人物對話之時沐浴過了,發上擦了髮油,香味淡淡的,徘徊在兩人之間,引人心跳。那長髮烏黑如同鴉羽,垂落下來,就像是被隨手擱在岸邊的黑紗等着碧‘波’洗滌。
崔成遠輕輕的‘吻’了‘吻’她的發頂,笑道:“你的頭髮真好看。”
周清華緩過氣來的擡頭去看崔成遠。他的眼睛真的、真的非常‘迷’人,顏‘色’沉黑,彷彿連星光都照不到的深淵。可當他情緒稍稍外‘露’的時候,就好像有潺潺的水流默默從那深沉的淵底淌出,如同冬雪‘春’融,冰冷中帶着暖意,萬物生機自此起。
周清華還沒回過神來,腦子一熱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啊......”她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崔成遠面上的肌膚,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縮回手來。
“是麼?”崔成遠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深深的看了眼周清華,微微一笑,“你也是......”
他的笑聲就像是付過水麪的柳條,風流而秀致,足以撥‘亂’一池‘春’水。他說完話後就緩緩低下頭,周清華忍不住閉了閉眼卻感覺到他輕輕地隔着眼皮‘吻’了‘吻’自己的眼睛。非常溫柔認真的姿態,有那麼一刻,就好像是輕輕地‘吻’在心頭,整顆心都軟軟的,甚至有熱淚盈眶的衝動。
周清華也不知道最後本意是來安慰人的自己怎麼會安慰着安慰着就和崔成遠一起去‘牀’上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天早晨,她醒來的時候崔成遠難得的還躺在‘牀’上。他像是抱着孩子似得抱着周清華,一邊用沒受傷的手體貼細緻的撫着周清華的脊背讓她睡得舒服些,一邊睜着眼睛看着‘牀’帳想事情。
這麼久下來,周清華也早已適應了他的懷抱,半睡半醒中往裡面靠了靠,她‘迷’‘迷’糊糊的問道:“你醒了?不去處理事情嗎?”
“沒事,難得空閒,陪陪你。”崔成遠笑着拉了拉被子,讓她躺的更舒服些,然後親暱的‘吻’了‘吻’她的額角,“還早呢,你再睡一會兒?”
早就被溫水煮青蛙的周清華對吃豆腐的崔成遠還無反應,只是睏乏的眨眨眼,懶懶道:“再睡就起不來了......”
“那今天有什麼打算嗎?”崔成遠淡淡問了一句,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點的睡姿,順便把睡‘亂’了的長髮理順。懷裡的妻子雙頰睡得微微有些紅,如同雪上染紅梅,嬌‘豔’‘欲’滴,眼神卻是一片‘迷’糊。
周清華打了個哈欠,感覺自己漿糊似的腦子也清楚了許多,她不經意的在崔成遠的身上蹭了蹭,一邊想一邊說:“你不是說要幫我辦培訓班嗎?我去找哈日珠拉說一聲啊。教室,教材,還有工具,都要準備呢。對了,還得去城裡尋一些人做學生,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
懷中溫香暖‘玉’還不自覺的到處點火,崔成遠不得不拍了拍周清華的身子,示意她安穩點:“要我幫忙的話也別逞強。”對他來說,周清華那些小麻煩都只是隨手之勞,但是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總是需要有些個人空間和追求。
他喜歡周清華,所以也願意尊重她、理解她,儘可能的令她過得自在歡喜。大概,這也是愛的一種方式?崔成遠兩輩子沒談過戀愛,前世的婚姻留下的記憶更是淡薄的只剩下一個印子,這些念頭也不過是在他心上一掠而過,馬上就被忘在腦後了。
他們見面沒多久就訂了親事,然後成親,再趕路到北地,倒是少有這般融洽的時候。周清華得了許可之後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話說,當初你爲什麼要選我啊?”實在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這問題是在太奇怪了,至少她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當初崔成遠說是因爲他那些難得的歡喜,可這回答未免太簡單了,典型的崔成遠式甜言蜜語——尤其是之後的很多日子裡,她深刻體會到了隱藏在崔成遠那如同清風明月一般君子臉孔下無數令人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更加明白這裡面的水分有多少、被加工了多少。周清華當時被‘蒙’過去之後,回頭想想真的是越想越奇怪。
這問題問的不清不楚,他們兩個卻對裡面的意思心知肚明。
崔成遠沉默了一會兒,許久才輕聲說道:“我一直想找一個符合我想象妻子。”他停頓了一下,輕聲道,“長得合我心意,興趣相投,能夠與我站在一起,分享我所擁有的一切。我一見到你,就知道我找到了那個我想娶的人。”
周清華靜靜的看着崔成遠,看着自己名義上的丈夫。她的心不知怎的忽然無比的平靜:“你的一切?包括什麼?”
崔成遠聞言笑了笑,他抱着周清華,依舊是輕聲細語:“我也不知道,清華。大概是勝利、失敗一類的吧?”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撫着周清華的長髮,接着說道,“有時候,在你面前,我常常覺得自己很矛盾——我渴望你能夠拿起劍站到我的身邊,可是又痛恨自己讓你接觸到這些,有時候,我真希望能以我十年辛苦換你三年天真。”
“可我喜歡這樣的日子啊。”周清華忽然擡頭朝着崔成遠笑了笑,嘴角的笑渦淺淺的,那笑容認真從容,“雖然總覺得湘皇很兇殘,你又擋不住他。還有一大羣貪生怕死、拖後‘腿’的豬隊友。來得時候也怕得要命。可是,我很喜歡這樣的日子。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用在內宅裡面勾心鬥角,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也能夠幫助很多人。這樣按自己心意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歡。”
崔成遠不再說話,他只是抱着周清華,緊緊的。有時候,他有許多的甜言蜜語可以一瞬間便脫口而出,令人心如鹿撞,可是某些時候他又只是不聲不響,好似不善言辭的少年。好一會兒,他才咳嗽了一聲,玩笑似的道:“說起來,我想娶你的確是使了心機。你嫁我,大約也是迫不得已,得過且過?”
這話還真是該死的有點對!周清華當時只是覺得崔成遠條件不錯,有對婚姻前景很有懷疑,乾脆就快刀斬‘亂’麻,嫁了。雖然此時想起來還是有點心虛,但周清華倒是很有氣魄的錘了一下崔成遠,倒打一耙道:“是又怎麼樣?貨已售出,概不退貨。”
崔成遠被逗笑了,只得溫聲賠禮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夫人莫怪。”他語聲溫溫,全然一副愛惜寵溺的好丈夫態度。
少見的說了些心裡話,‘交’了一點心。周清華頓時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有些曖昧,她有點不好意思,害羞似的靠在崔成遠的懷裡許久不出聲。過了一會兒,她才側耳聽了一下聲音,忽然笑道:“外邊下雨了?”有句話叫做:“黃梅有霧,搖船不問路”。說的就是‘春’夏之‘交’,乃有大霧,而按照“夏霧雨”的說法,實際上這也算是正常的氣候現象。
崔成遠低頭看了她一樣,含笑不語,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好似在挑逗人一般。
周清華懷疑的瞥了他一眼,忽然福至心靈,撫掌道:“我知道了,難怪你這會兒這麼閒......”下雨的日子,湘國的火器無法發揮原本的作用,只要湘皇那邊稍微明白一點軍法都不會再來攻城,定然會困守東都城。所以,這種天氣纔是真正的安全——換句話說,這場雨來得很是及時,至少是給他們爭取了最爲寶貴的時間,可以等路上的火炮運到,順便重新整頓那些在湘軍那裡吃過苦頭的士兵們。
崔成遠果然笑得更加歡喜了,他低頭‘吻’了‘吻’周清華的面頰:“我家清華真聰明。”
周清華實在受不了他的膩歪,急忙推開人,有點兒嫌棄:“行了,你都還沒洗漱呢。”
崔成遠抱着她不放,實在笑得不行了,這才捏了捏周清華柔嫩的面頰,拍手喚人近來伺候。
他們在裡面說了半會兒的話,外面候着的僕‘婦’們雖然不至於偷聽倒也真是提着心等了許久。此時聽到裡面喚人,立馬就端着東西魚貫而入。
崔成遠洗漱完了之後,收拾收拾就準備出‘門’了。臨出‘門’,他還看了眼周清華,眉間笑意舒朗,語氣亦是含了少見的真切的溫柔:“等會兒陪你一起用午膳。”他還要先去‘交’代一些事,早膳是趕不上了。
周清華看着他,忽然覺得自己與他也許真的可以有一個好一點、值得期待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啊~~這是他們之間關係的一小步,很快就有一大步可以跳了。然後崔某某應該就可以從喜歡到愛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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