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劉七巧又在房中跟小王氏閒聊了幾句,外面王府的大管家也來了,劉七巧便忙不迭的迎了出去。

那大管家以前跟着在劉老爺手下辦過事兒,對劉老爺很是敬重的,上前出了弔喪的銀子,又跟主人家打了招呼,這纔到外面院裡頭的涼棚下坐下。

“七巧姑娘是跟我一起回府呢?還是要在這兒再多待兩天?”大管家知道劉七巧如今是王妃面前的紅人,也關切的問了一句。劉七巧想了想道:“我還有一些事兒沒辦好,三嬸是我家親戚,總要送了她入土纔好,如今我爹孃都不在,我自然是要爲他們盡一盡禮數的。勞煩大管家回去給太太送個信兒,就說七巧再過兩日回去。”

大管家姓周是,王府的家生奴才,聽劉七巧這麼說,便道:“話自然幫七巧姑娘帶到,不過七巧姑娘不要忘了,十五那日王府要去樑夫人家賞桂花,七巧姑娘還得早些趕回來做個準備。”

王府的女眷們要出門,不是簡單的事情,光車馬準備,就得一早的交代下來,故而大管家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給劉七巧提了個醒。

劉七巧算算日子點頭道:“大管家放心吧,我明後天就回去。”

大管家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急着回王府回話,便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辭了。”七巧和劉老爺都起身送了一程,見大管家的馬車走原來,這才都回了院子裡。

劉老爺見劉七巧這一臉菜色的,便道:“你也回去吧,這邊有你大伯母和你嫂子,你一個姑娘家也幫不上什麼忙。”劉老爺如今是劉家最年長的一輩,除了隔堂還有一個劉老太爺以外,就屬他聲望最高,那劉老太爺如今年紀太大,只怕也熬不了多久了,所以劉老爺如今儼然就是劉家大家長的作風了。這次他回來又給劉家的家祠給捐了銀子,大家越發對劉老爺敬重起來了,也就大差不差忘了幾十年前他拋妻棄子的事兒了。

“爺爺,那我可真回去了。”劉七巧說着,湊到劉老爺耳邊,把杜若也在這邊的事情說了說。劉老爺聽了,只皺了皺眉,扭頭對劉七巧道:“既然杜大夫也來了,有個事兒倒是要求他一求了。”劉老爺說着,把劉七巧拉到角落裡道:“老太爺快不行了,你帶着杜大夫去瞧一瞧,能熬一些日子是一些日子,他是我們老劉家最長的一輩,也算是劉家的頂樑柱了。”

劉家的老太爺是劉老爺的叔父,他們都是一個根傳下來的人。現如今劉家也就劉老爺和劉老太爺本家這兩支算是過的最好一些的,其他幾家堂兄弟家,要麼自己給人幫傭,要麼就是種着劉老二家的地,在鄉下這種地方,親戚家互相幫襯着那都是應該的。

劉七巧道:“行,一會兒我就帶着他過去,老太爺是劉家的老長輩了,能高壽些自然是最好的。”

劉老爺聽了很高興,揮揮手示意劉七巧可以走了。

劉七巧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情當然是換掉身上已經滿載的陳媽媽,然後去杜若住的廂房裡頭找他。杜若這會兒正在窗口看書,他平常喜歡在藥箱裡面放上一兩本書,空下來的時候看一看。

劉七巧跟杜若說了劉老太爺的事情之後,杜若便起身準備藥箱。劉七巧連忙過去幫他,把藥箱裡面的東西排好,看見那天王保命丹的時候,哎喲了一聲道:“虧了虧了,昨兒你給孫家少奶奶吃了一顆,他家還沒給錢吧?”

杜若知道劉七巧這又是玩笑話,便笑着附和道:“果真忘了收錢,不如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去他們家收個帳吧!這地主家也沒有餘量,平常我偶爾搞一個贈醫施藥的,我二嬸孃還常常擔心我成了敗家子呢。”

劉七巧撲哧笑了起來,轉身環住了杜若的腰身道:“杜若若,你真是壞死了,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還往下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還就真的去收賬去。”

杜若把劉七巧摟在胸口,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道:“其實以杜家如今的積蓄,就算是花幾輩子也花不光,況且我們家又不是那種會坐吃山空的人家,好歹還有一門賺錢的營生,也不在乎那幾個小錢,你說對不?”

劉七巧內心默默感嘆了一把,也只有土豪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顆一百兩銀子的神藥,在他口中不過就是小錢。劉七巧心道:一百兩銀子她得兩隻手抱才能抱的起來呢。

“大財主,以後我可靠你養着了,我又懶又窮又貧嘴,你養不養?”

“求之不得!”杜若笑着道:“最好你再幫我多生幾個小的,反正養一個也是養,養一羣也是養。”

劉七巧瞪大了眼睛看着杜若,心裡流下寬麪條汗來,這到底是要生幾個,得用羣這個形容詞啊。誰家的孩子是用羣來說的?那不是孩子了,那是牲口……

兩人又在房裡偷偷膩了一會兒,出門跟沈阿婆打了招呼,劉七巧領着杜若往劉老太爺家去了。

牛家莊是一個大村莊,有着好幾戶大姓氏,其中劉家和田家算是最大的。接下去還有李家、和陳家。基本上古代嫁娶不會太複雜,一個村莊自產自銷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偶爾有嫁出去或者娶不到的剩男剩女,一般隔壁村也會就近搭配,所以這七鄰八里的,基本上都是自家人。

因爲鄉下路不好走,所以杜若揹着藥箱跟在劉七巧的後面。劉七巧轉身看着杜若道:“看見山下那一片青瓦白牆的房子了嗎?劉老太爺家就住在拿裡頭,原先我們家據說也住那裡頭,後來到了我太爺爺這代就搬出來了,劉家的祠堂就在那邊,我沒去城裡的時候,每年過年都要去那邊祭祖的。”

鄉下人特別重視祖宗孝道,講究不忘本,聽說劉家祖上還當過地主的,後來給人敗了,家當田產都賣光了,唯獨把這宗祠給保留了下來。到了劉老爺他爹這一代,劉老爺家就特別貧困,所以劉老爺他爹就搬出了祖屋到外面住了。誰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不到了劉老二這一代,劉家又發達了,倒是原先興旺一點的那一支如今越來越走下坡路了,現在有幾家已經靠着劉老二家了。

劉七巧一邊領路,一邊和杜若閒聊起劉家的情況來。所以杜若也明白,如今去瞧的那家劉老太爺,其實跟劉七巧家已經算是挺遠的親戚了。

劉家的祖屋就比較集中了,劉七巧之前和這邊親戚來往不多,所以見了年紀和李氏差不多的,全管了喊嬸子,見了和劉老二差不多年紀的,就全喊叔,跟劉老爺差不多的,就全喊叔公。

這會兒劉老太爺是住在了他二兒子的家裡,所以劉七巧直接把杜若帶去了二叔公家。劉七巧進門,見幾個妯娌正在廊下做活計。她也不大認識,便先開口道:“二叔公在家嗎?我是七巧,我爺爺讓我帶了城裡的大夫給老太爺看病。”

其中一個年輕媳婦見了,放下針線活道:“這不是山下二太公家的孫女七巧嗎?”

劉七巧心道,總算遇上一個認人的了,連忙笑着迎上去道:“這位嫂子,我是帶了大夫來給老太爺看病的。”

那年輕媳婦笑着道:“七巧你認錯輩分了,我可不是你嫂子,我是你二叔公家四叔的媳婦,按輩分你要喊我一聲嬸孃。”劉七巧對輩分這些向來是弄不明白的,也只能尷尬着笑着道:“我,我不太清楚,你可別笑話我。”

那年輕媳婦又招呼了其他幾個媳婦道:“這兩位纔是你的嫂子,這是劉七巧,你們認識不?”劉七巧打量了他們一番,看着其實也不過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不過似乎不是牛家莊人,所以劉七巧也不太認得她們。

“是那個會給人接生的劉七巧吧,我聽說過,王二媳婦就是你接生的,對吧?”

劉七巧笑着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從後院裡面又出來幾個女人,其中一個跟沈阿婆差不多,另外兩個也比李氏稍微年長些。聽了劉七巧說完來意,便笑着道:“虧你爺爺還想得到,老太爺就在裡面躺着呢。”

這會兒正是白天,男人們大概都下地去了,所以家裡一羣的女人。說實話這都是劉七巧爺爺輩的親戚了,到劉七巧這輩早就沒啥聯繫了,所以劉七巧對她們也沒啥好熱絡了,便領着杜若,進了劉老太爺住的房間。

這祖屋顯然是年久失修了,劉七巧觀察了一下,這院子倒是大的很,足足有五進。杜若也心道,這劉家祖上還真也能算上大戶人家了。

杜若進了劉老太爺的房間,給他把起了脈來,那邊方纔領他們進來是最年長的那個婆子開口道:“老太爺身子一直很硬朗,兩個月前忽然就不行了,後來找了郎中看過,只說是年紀大了,治不好了。又去找了風水先生看,說是有小人衝撞了,如今這一大家子,就只有四弟家的兒媳婦懷着孩子,也就兩個月前剛懷上的,老爺就發話,讓不如讓四弟家的兒媳婦先打了這一胎,等老太爺的身子好了,再生也不遲。”

劉七巧聽到這裡,忍不住從鼻子裡哼了一口氣出來,她雖然在古代生活了七八年,也知道這古代人的封建落後加愚昧。可從一個活人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劉七巧還真是覺得難以接受起來了。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人吧?缺德事做的這樣明目張膽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聽二叔婆你這麼說,那我三嬸這會兒懷着孩子還死了,豈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剋死了她娘順便還把自己也剋死了?”劉七巧是個比較直心腸的姑娘,聽她這麼一說便有兩三分來氣了,直接拉着杜若道:“我們走吧,瞧什麼病呢,反正都沒有看風水的靈驗,你家以後也改行看風水好了,還開什麼藥鋪呢!”

杜若知道劉七巧生氣了,只伸手安撫了一下她道:“你別急,老太爺不是大毛病,不過就是年紀大了,有陽亢之症而已。”杜若說着,便問那劉老太爺道:“老爺子,是不是覺得起來就天旋地轉的,看什麼都難受,做什麼都犯惡心啊?”

老爺子如今快八十了,耳朵也不好使,杜若只好靠着他耳邊對又說了一遍。那邊劉老太爺才點點頭,哎喲哎喲的應了幾聲。杜若起身,來到一旁放藥箱的茶几上,開了藥箱拿出筆管和寫藥方的紙箋來,一邊沙沙的寫了起來,一邊開口道:“老爺子沒太大毛病,就是年紀大了,不能着急上火,這會兒問題還不嚴重,要是再拖延下去,等到邪風入中之後,那可就麻煩大了。”

杜若是用古人的話說的,劉七巧翻譯成現代文是這樣的:老頭子現在病還不嚴重,還能治好,就是高血壓,但是以後要是引起中風什麼的,那就完蛋了。

那二叔婆聽着,湊上前問杜若道:“真的沒事兒?我聽看風水的人說,老爺子感覺天旋地轉那是有人給他施了符咒,所以纔會這樣的。”

劉七巧挑眉看了一眼那二叔婆,冷冷道:“二叔婆,你這方纔一會兒說是四叔公家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給克的老太爺,一會兒又說是有人給老太爺施下了符咒,你這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啊?”

那二叔婆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一雙帶着些銳利的眸子往劉七巧身上瞄了一眼,顯然有一種想要送客的衝動。

劉七巧走過去看杜若開方子,心道這樣的親戚還是少交往的好,聽着就是一肚子壞水的樣子。杜若開過了藥方,把方子給了二叔婆身後跟着的兩位婦人,起身道:“這方子上的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一副,一日兩次。若沒什麼事兒,那我們就先走了,”

劉七巧也着急想跟着杜若走,才從老太爺的房中跑出去,外面剛纔那小媳婦中的其中一個忽然跑了進來道:“老太太快出去瞧瞧,四叔婆帶着她兒媳婦還有一碗落胎藥,在門口吵鬧,說是要找老太太評理呢!”

那二叔婆滿是皺紋的臉皺了皺道:“這還有外人呢,在外人面前鬧什麼呢?”

“二嫂子你給我出來,你既然有膽子放話,就索性把話說明白,我們家怎麼就礙着你家了?老爺子說了,誰家先生兒子出來,就多給誰家兩間祖屋,你小兒子媳婦生不出個蛋來,到怪起我們家來了,老四從小就被你們欺負着長大,如今更是要欺負到這份上,讓大夥都評評理來!”

劉七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過她從剛纔四叔婆的話中,倒是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大概就是劉老太爺要分祖屋,如果四叔公家能多出一代人呢,就多給他們家兩間房,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然後二叔婆又覺得自己小兒子還沒生出兒子來,將來肯定不夠住,所以纔出了這種餿主意,說是四叔公家兒媳婦懷的孩子,克了老爺子。只要四叔公家的兒媳婦沒生出兒子來,那麼老爺子死的時候,自然不會多給他們家兩間房,這樣多下來的資源就又可以大家平分了。

在古代最麻煩的一點就是,年輕人太早生育,年紀大的又沒有計劃生育,所以像婆媳兩一起懷孕的事情,時而有之。劉七巧做了一番整理,也發現二叔公家比四叔公家整整多出了一代人。

那四叔婆哭着道:“我們家老四是老實人啊,被你這麼一說,這打胎藥都買了回來,我現在就讓我兒媳婦喝下去,要是老爺子的病沒好,我就回家找了菜刀把你給劈咯,你看我敢不敢!”四叔婆說着,一把扯了她身後的女子,把手裡的落胎藥給推了過去道:“快喝了,你放心,要是你前頭喝下去,後頭老爺子沒起來,我一定給你兒子、給我孫子報仇!把這黑心老妖婆給劈成了兩瓣。”

劉七巧簡直就要被四叔婆簡單粗暴的話語給逗樂了,不過在大家都神經緊張的氣氛下笑場,似乎也有些不太道德,所以劉七巧強忍着笑意,躲在杜若的身後抖身子,杜若只覺得自己手臂上的肉都要被劉七巧給捏青了。

那姑娘不過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聽了這話便哭着坐在地上,連連求饒。劉七巧笑過了之後,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便上前一步道:“四叔婆,老太爺壓根就不是被什麼小人克了,不過就是病了而已,這位是京城寶善堂的杜太醫,方纔他已經給老太爺診過脈了,如今藥方子也開好了,什麼撞小人,這種話還是少信的好。”

後面站着的幾個都是二叔婆的媳婦,聽劉七巧這麼說,也不敢上前發話幫腔。二叔婆這時候臉色也不好看,只咬着牙道:“那也是風水先生這麼說的,也不是我自個兒胡謅的,誰不想老爺子好呢?我這不也是病急亂投醫嗎?”

看這二叔婆的樣子,是厲害慣了的,見了一旁幾個看笑話的,便拉下臉來道:“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一羣人見沒什麼八卦可看了,便各自散去了。劉七巧也領着杜若離開,才走了沒幾步路,忽然聽見後面門裡頭傳來哎喲一聲,原來是方纔自稱是劉七巧嬸子的那年輕媳婦給門檻絆了一跤。這不絆不礙事,一絆可不得了了,幾個嫂子連連驚訝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嬸子你怎麼了?”

劉七巧連忙扭頭就跑回去,見那姑娘正捂着肚子,痛苦的跌在了地上,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幾分。而地上的青石地板上,早已經暈開了一灘的血水。

二叔婆一看可就傻眼了,劉七巧只覺得她頭冒青煙氣呼呼走過來,趕緊讓自己兩個孫媳婦將四嬸扶了起來道:“怎麼搞的這是?你什麼時候懷上的?怎麼不說?”

那小媳婦這會兒又是疼又是嚇的,吞吞吐吐的說:“媳婦不敢說……婆婆你說老太爺是被小人衝了,萬一說的是我肚子裡的小人……豈不是要保不住了。”那媳婦說着,連連抽噎了幾聲,又痛的厲害,隻眼皮子一翻就暈倒了。

劉七巧看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有一種非常幸災樂禍的心情,無端就覺得心情好了起來。可是看見那媳婦下身那一灘血,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連忙對杜若道:“你快上去看看,孩子還能不能保住?”

杜若看了一下地上的血,搖着頭道:“只怕是保不住了,我開一幅管用的藥,讓胎兒痛快點下來,少讓大人受些苦吧。”

劉七巧轉頭看了一眼杜若,朝他點點頭,杜若又進去給這位年輕的嬸孃把了脈。結果和他推斷的一樣,孩子是保不住了,只能好好調理大人的身子,希望不影響將來的生育了。

方纔那四叔婆走到一半,聽到動靜也折了回來,在門口見了那一灘血水,高興的把盛着落胎藥的碗往牆上一砸,扯着嗓子笑道:“看!這就是活該!現世報啊!”

劉七巧站在一旁默默的扶額,這回是連屋子都不想進去,便在門口等着杜若出來,見杜若蹙着眉頭出來,便上前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道:“杜大夫,今兒讓您看笑話了,還要應付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會兒回去,我好好慰勞你如何?”

杜若長嘆了一口氣,牽着劉七巧的手道:“怎麼慰勞?你先說說看,我聽着。”

劉七巧一轉身,從杜若身上接過藥箱揹着道:“我先幫你背藥箱,一會兒再回去給你做好吃的?”

杜若想了想,又從劉七巧身上拿回了藥箱自己揹着,牽着她的手慢慢走着道:“再想想有沒有別的?”

劉七巧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別的方式來,就往那方面想去了,便紅着臉頰,湊到杜若的耳邊道:“人家月信還在身上呢,怎麼慰勞你啊?你就不能多等幾天?”

杜若聞言,頓時臉頰一紅,就知道劉七巧這是又想歪了,連連搖頭,壓低了聲音道:“七巧,這些事情我們來日方長,我我我……我不過就想讓你今晚再陪着我說會兒話。”

劉七巧哪裡知道杜若若的想法如此之純情,相比之下自己的想法簡直邪惡無恥加下流啊!劉七巧不好意思的底下頭道:“今晚在我家,你想讓我陪你多久就陪你多久,反正沒有人知道,杜若若,咱們晚上一起睡覺覺好不好?”

杜若只覺得自己鼠蹊一跳,渾身說不出的燥熱了起來。杜若自我麻痹的想,他從劉七巧家出來之後,還沒喝到一口茶呢,多半是太渴了。誰知道杜若正想着,劉七巧牽着杜若的手,忽然間踮起腳跟來,在杜若的脣邊親了一口。

劉七巧的脣涼涼的,潤潤的,杜若不由笑了笑,扭頭看着劉七巧臉上明媚的笑臉。